而尉遲燕和季梓的心神全部放在思索紅魅背後那人身上了,哪裡還有心神去注意宮女們的神態變化,甚至連階下文武百官們的聊天談笑聲,以及靡靡笙竹之聲都從他們的耳邊斂去了,有的只是對面那一人的聲音神情而已。
好一會兒,尉遲燕才鬆開緊握的拳頭,吁了口氣,放鬆身體仰靠在寶座的椅背上:“靈國在小也是一個獨立的國家,那人居然能影響一個國君的決策,手伸得真是長。我看他的勢力可能不止於此。”
“怎麼說你已經猜到他是誰了?”季梓和尉遲燕對視一眼,然後兩人都會心的一笑,隨即她又皺起眉頭:“如果真是他的話,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武功深不可測不說,已知的勢力就已經如此巨大……”
“你怕嗎?”尉遲燕打斷她的話,把她有些冰冷的手捂着手裡,給她以自己的溫暖。
怕嗎?季梓也這麼問自己,然後她笑了:“如果只是我自己,我自然是不怕的,雖然他要我,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不過一死而已……”說道這裡,被握在尉遲燕手掌裡面的手一痛,轉頭看向他。
“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什麼生啊死啊的,你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就是死也不能。”尉遲燕把她的手送到脣下,輕輕的吻了一吻。
這樣的親吻,不帶絲毫的**的味道,只是單純的安撫和支持。
季梓覺得心頭一陣溫暖,她要強慣了,也獨立慣了,以爲自己什麼事情都可以搞定,回到尉遲燕的身體她才知道,原來身邊有這麼一個人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給予她需要的所有溫暖和安慰,竟然是這麼幸福窩心的一件事情。
她的手一個用力,反手握住尉遲燕的大掌,把他的手也送到自己的脣下,學他那般輕輕的親吻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說:“知道了,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尉遲燕的眼睛溫柔的幾乎能化出水來:“對,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不止是我和你,還有橫兒,我們一家三口,誰都不能分開。”
說起雲橫,季梓的眼中掠過一絲憂色:“關於‘毀滅之子’的傳說,你知道多少?”
尉遲燕搖頭:“此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梓兒,你真的相信這個傳說嗎?”
“寧可信其有。你的那個父親,不是也爲了製造‘毀滅之子’而綁架囚禁了一個牧族的女子嗎?你現在也知道了,薛白衣,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你看看他的狀態?一旦迷失心智,完全被薛天控制。薛天,他還要我的橫兒……”
說道這裡,季梓眯起了眼睛,咬緊牙關:“他要把橫兒變得跟薛白衣一樣,激發‘毀滅之子’毀天滅地的能力,讓好不容易安定的天下重新陷入打亂之中,自己從中牟利,還妄想得到掌控天下的能力。但橫兒就是我的命,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你別忘了,橫兒也是我的孩子,你身邊還有我,所以的一起,你不不需要獨立承擔,還有我在你的身邊。”尉遲燕把季梓的手握得緊緊的,兩人的視線糾纏在一起。
帝后如此恩愛,連身後宮女都不禁又是羨慕又是臉紅。
唯獨一直關注着尉遲燕和季梓一一切舉動的羅丞相,看到皇帝和皇后諸多親密的舉動,在心中大罵季梓“狐媚誤國”,又罵尉遲燕爲了一個女人,當着衆臣的面被季梓迷得五迷三道的,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真是大失體統。一邊罵,一邊自顧自的給自己灌悶酒。由於他身邊的氣壓太低,其他大臣也不敢去找他閒談喝酒,整個大殿,只有羅丞相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邊。
今晚的宴會就在大多是人的盡興中和羅丞相的無限鬱悶中結束了,衆人恭送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大駕回宮。
而偏殿這邊,紅魅也已經從小三身上的圖騰確認了小三的確是西國公主的身份,但聽了小三結結巴巴的說過去的事情她什麼都不記得了,連給她下啞毒的人是誰她都不知道,紅魅感到無比失望。
失望歸失望,紅魅還是給了小三一瓶藥水,並告訴她每天按時按量的用藥,她的嗓子才能恢復如常。
小三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個自己還能重新開口說話,對紅魅自然是非常感謝的,可她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紅魅的,所以一臉愧疚之色。
紅魅倒不在意這些:“你我都是西國之人,你說公主,我是郡主,你的身份還不我高貴些,能爲你做點事情,還需要說什麼‘謝’字?日後如果我有需要的話,你幫我一兩個忙也句可以了。”
小三一臉天真的連連點頭,純潔無暇的樣子都讓紅魅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把她拉到這潭深水中了。
連自己都是今日不知明日事,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她們在偏殿帶的時間也夠久了,再多說下去,紅魅擔心那個小屁孩皇子殿下會再度破門而入,於是就拉着小三一起出了偏殿。
邁出門檻一看,雲橫果然等着外面,被一羣宮人圍着,他又氣又無奈的在那裡無聊的踢着腳下的石頭,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立即擡起頭來:“小三,你終於出來了?還是你陪我玩吧,他們這些人一定都不好玩!”
小三也高興的迎了過去,用還很乾啞的聲音,磕磕巴巴的說:“好……我陪……你玩,不……不過要……明天……才……才行,天晚……了,你娘……親讓你……早睡。”
雲橫像一個漏氣的氣球一樣,整個人都癟了,小肩膀也垮了下來:“爲什麼要進宮呢?宮裡面不好玩,連合適的蟲子都沒有,還要早睡,我明天要出宮。”
雲橫身邊跟着的那羣宮女太監們聞言都要跪下了:“太子殿下,沒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許可,您可千萬不能出宮啊!您要是跑了,奴婢(奴才)們可就活不成了。”
雲橫這幾天因爲這件只是已經被這羣這麼威脅了機會了,這些話他都已經聽的耳朵快起繭了。他表面上安撫了這些人,說自己只是隨口說說的,讓他們趕緊起身。
一轉頭就拉了小三,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一番,小三先是搖頭,雲橫繼續嘀咕,小三的神色變得有些猶豫起來……最終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