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剛矇矇亮,兩騎駿馬便從赤**營中飛馳而出,在兩飛騎消失在清晨的霧色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慢慢在軍營門口顯現出來,赫然是昨日與尉遲燕、季梓發生衝突的攝政王世子暖冰。
他眺望着那兩騎消失的地平線,眼裡劃出幽暗莫名的光。
“不知道世子在這裡看什麼?難道剛纔離開的是軍營裡的哪位將軍嗎?還是世子有事囑咐他們辦事去了?”季梓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讓他全身僵硬,像木偶一樣機械的轉身。
便見季梓和尉遲燕皆一身黑衣站在他面前,兩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何其的相似,彷彿在嘲笑他的自作聰明。
季梓笑笑,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說道:“難道是了爲我們送行的?那雲某還真是受寵若驚啊。放心,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解決好,到時功勞當然是你的。”
暖冰臉色此刻精彩萬分,季梓沒有等待他的回答,食指微曲放在嘴裡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匹精壯的大黑馬便飛奔至她身前,她翻身利落上馬,朝呆愣的暖冰燦然一笑,“世子,那就半月之後見了,我可是聽說世子向太子建議,若是三皇子半月之內解決不了中毒的事,會按軍法處置。”
尉遲燕長嘯一聲,同樣喚出他的坐騎,根本沒有理會,便去追已經疾馳而去的季梓。
日夜兼程,兩人便來到了前方陣地,連綿不斷的軍帳鋪滿了整個荒原,從他們站立的俯瞰好像一個個蘑菇,只是不時傳來的哀嚎聲,阻止了季梓的想象力。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尉遲燕說道:“我已經從空氣中的氣味斷定這是蠱毒,如果用最快的方法解決問題,就會讓人懷疑蠱毒在你的身上,到時會給你帶來麻煩。”
尉遲燕無所謂的笑了笑,“如果能把那人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讓他忽視你,一點麻煩算什麼。再者什麼蠱能難倒現在的你。要是你不小心被不知名的蠱毒侵蝕,那我可是無計可施啊。所以這樣無疑是最好的事。”
“師兄……”季梓張嘴想說什麼,到嘴邊卻只化作這兩個字。
尉遲燕不由大笑起來,“能得小師妹一時垂憐,師兄我死而無憾。”
說完,便驅馬朝不遠處的營地而去。
季梓氣惱地揉了揉馬頭上的鬃毛,“果然不應該給他好臉色。垂憐?哼,他當他是青樓名伶,我卻不想做什麼恩客。”
對於即將到來的事情她的心裡有一絲絲的不安,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難道這下蠱之人是可以威脅到她生命的人?究竟是誰竟有這麼大的能力?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的一點都不順利,上次她因爲尉遲燕沒有到軍營,所以她進不去也無可厚非,但這次卻是連尉遲燕也進不去了,這就太不應該了。
“你們知道攔着一軍主帥,軍規如何處置?”尉遲燕冷眼看着攔着他的這隊士兵。
士兵統領聽了他的話面不改色道:“這正是主帥的命令,在瘟疫未得到控制之前,營地全面隔離,所有人不得進出。”
尉遲燕冷笑道:“是哪個庸醫判斷這是瘟疫,若不是他能承擔一切責任嗎?”
“我們只負責守營,其它事我們一概不知。”士兵統領如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完全不理會尉遲燕的質問。
這還是尉遲燕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眼前一個普通的士兵居然如此有氣節,而且還能在他的威壓下巋然不動,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難道還真的硬闖進去不成?
隨後趕到的季梓看到士兵統領眼中閃過的那道藍光,面色凝重走到尉遲燕身邊,看似是在拍他的背,其實是在悄悄地在他背上寫字。
如果是平時早就能勾起尉遲燕心中的慾火,但是此時尉遲燕卻神情格外冷漠,緊緊盯着對面的士兵統領,面無表情的從腰間拔出佩劍,直接刺入士兵統領的心口。
士兵統領看着胸口的劍,眼睛纔有了一絲波動,從口中噴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其它的士如木偶一樣麻木,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
尉遲燕和季梓相視一眼,便讀懂了對方的心思,這一隊在外面巡邏的士兵都被蠱毒控制了。
這時,似是爲了證實他們猜測,從隊伍中走出一個士兵機械地說道:“主帥封營,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應聲蠱。”季梓小聲地對尉遲燕說道。
誰知她話音剛落,那名士兵突然大叫一聲:“敵襲!敵襲!”
緊接着,營地裡木製的高塔上所有的弓箭手都對準了他們,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箭如雨下從空中朝他們兩個射來,那隊巡邏的士兵都中箭倒在地上。
尉遲燕與季梓背靠背,手裡的武器舞的密不透風,季梓咬了咬說道:“顧不了那麼多了,營地裡的形勢過於嚴峻,我們只能硬闖。不然赤國的五萬大軍都會變成傀儡。”
尉遲燕應了一聲,兩人便朝營地飛掠。
“通通住手!”聲如炸雷,中氣十足,季梓和尉遲燕聽到這聲暴喝,相視一眼,面露喜色。
李勇身形如箭,飛掠而至高塔,一拳打在主塔之上,震得主塔顫微微地,似乎馬上就會傾倒在地。
箭雨終於停了下來,尉遲燕和季梓已經落在了暴躁的李勇身邊,只聽他罵咧咧道:“他奶奶的,一個個不知道中了什麼邪,不揍就不知道聽話!”
罵完,轉過頭看到尉遲燕和季梓兩人,一個箭步上前,想要抓季梓的手錶示一下自己的歡迎之意,卻被尉遲燕不露痕跡的擋住了。
尉遲燕聲音深沉冰冷,目光也是冷氣逼人,李勇不禁縮回手,下意識地回道:“已經有四日的光景了,諸位兄弟都像是中邪了一樣,完全不聽指揮,情況時好時壞。”
聽了他的話,季梓不由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出現自相殘殺,人吃人的事件,不然就算是她用蠱王也要耗費極大的精力,甚至她也會有所損傷。
“爲什麼剛纔那些巡邏的士兵會說主帥吩咐要封鎖營地不準進出,難道你們營地裡還有另一個主帥嗎?”季梓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雖然那些人中了應聲蠱,受到種蠱人的心裡暗示,但是他們的主帥一定是真實存在的,他們又十分肯定尉遲燕不是主帥,這就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