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結婚蜜月,正好是一個完美的機遇,劉遠和兩家長輩溝通了一下,蜜月就在大陸過。
本以爲去大陸一個月的時間,應該就可以把一些該做的事情做完,沒想到與大陸結的緣就再也解不開了。
陳增輝一聽他要回大陸,說什麼也不先走,要跟他們一起回去。說不得,第一站只好先放在陝西了。
要帶的東西比較多,尤其是胡素,聽說要走去大陸,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帶了不少,沒辦法,大陸太大了,氣候肯定也很多變。
雖然已經結了婚,不過胡素還是習慣叫劉遠做“遠哥”,有的時候也會叫老公的,這個時候,當然就是小妮子在某些需求得到滿足,比較爽的時候了......
至於劉遠,衣服帶得不多,但是吃飯的傢伙一樣都沒少。回大陸說是度蜜月,其實劉遠也有結交一下大陸各派的想法,以後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飛機停在咸陽機場,還沒等出候機大廳,就看到陳增輝對着一些人招手,出了候機廳,這些人連忙將劉遠和胡素手中的行李接過來,說讓他們先等一下,大座頭馬上就來。
沒過多久,一位長髯長鬚,神光內斂的老爺子被人推了過來。劉遠本來以爲老爺子就是雙腿有疾,沒想到陳增輝一見,雙目盡眥,衝過去跪在老人身邊。
“座頭,你這腿......”
“唉,留在那了。沒關係,早料到該有此劫。注意自己的儀容!”老爺子似乎全不當出事的人是自己一般,讓人把輪椅推到劉遠跟前。
劉遠拱手兜頭一揖,“久仰五爺大名,今日得見,要先感謝五爺對末學的厚愛。”
老頭一揮手,名門大派的掌門風範盡露無疑。“不說客氣話!”老人說話還帶有很濃重的陝西方言口音。
“小友新婚燕爾,老頭子本該去慶賀一下,不曾想門下出了些事故,行動不便,還望小友見諒。”
老爺子門下估計沒有多少人聽說過劉遠,見到老爺子以平輩交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大家都有些吃驚。
“五爺這是哪裡話,到今天才過來拜訪您已經是我失禮了,您這麼說簡直是折煞我。”
不得不說,老人短短几句話,就讓他心生好感。
“其實老頭我今天過來,也不單單是爲了你。老頭我馬上要趕飛機去遼寧,不知小友可否有興趣一道過去?”
“我和家內此次來大陸,也是以觀光爲主,能多走一些地方,當然求之不得。”
“同嚴,空出兩張票來,留給劉小友和劉夫人。”
這樣,剛下了到陝西的飛機,稍作停留,便又上了去瀋陽的飛機。
一路上,通過和老爺子的聊天,劉遠終於對這個門派有所瞭解。
五爺上諱店,樓觀道第一百五十一代掌教,到了這一代,五爺通過超凡入化的道法及令衆人折服的人格魅力,將樓觀飛速的壯大起來,並且脫離原本純粹的道教流派,創立七道門,以樓觀原來的弟子爲根基,容納了清水、於家的部分道衆,西南暹羅降、草鬼門的一些能人,甚至囊括了力士、校尉等倒斗門人,風頭一時無兩。
不過劉遠很奇怪的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因爲什麼出了意外而失去了雙腿呢?
店五爺喝了一口門人準備的清茶,清了清嗓子。“小友,老頭子帶你過來其實是有私心的。”
“五爺但講無妨。”
“不知小友是否聽說過淨明道?”
“略有耳聞。”
淨明道起於南宋年間,算是比較早的一個分支流派,起源於靈寶道派。初代何守澄,後人尊稱爲“何真人”,尊大賢許遜爲祖,從靈寶道派脫離出來,自開山門,建立淨明。到了元代歷經了一段沉寂期,而明代百家學說的短暫復興使淨明道再次回到歷史舞臺。
淨明道以“忠孝”爲立派宗義,以印法作爲立派的看家本領。何真人作《九老伏魔印》是非掌教不傳的鎮派秘藏。通過結印建立與神鬼之間的關係,從而獲得本身以外的力量。
到了現代,淨明道主要活動地點轉移至東北、華北等地,對道學的發展起到了較大的推動作用。而秘傳印訣道法,也同樣得到道學世界的認可與推崇。
“淨明門是淨明道的一個分支。當代的掌教馬初是一號人物。”店五爺又喝了口水。“現在大陸鼎盛的南、北、中三大雜門,北方的淨明門是有一把交椅的。剩下的就是我們七道門,還有江蘇的茅公門。”
“人多口雜,等從遼寧回來,我這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與你參詳。不過現在的情況,是馬初得知我雙腿初殘,卻突然提出要進行道法交流,說白了就是鬥法。”
“馬初是從淨明道分出來的,所以並不算是正統,但是他盯着《九老伏魔印》已經很久了,經常用一些下三濫的招數搞得淨明道焦頭爛額。跟我們七道門爭,無外乎就是想高我們一頭,然後再和淨明道爭個正統。”
“他也不想想,正統是這麼爭的麼?我店五若非橫禍丟了槓子(腿),定要與他好好鬥上一斗。但是現在這個時機他掌握得非常好。七道門技法龐雜,每一方面都有獨到之處,但若論道法,自我以下,沒有能夠和馬初相抗衡的人。”
“毛家的牛鼻子久不爭世,所以一直是我七道門和淨明在鬥。這次他如此相請,老頭子我豈能讓他如願。”
“今天帶你過來,其實是請你助個拳,若七道門沒了臺階,還望小友拉扯一把。”
“五爺”,劉遠把話頭接了過來,“我本是茅山道分支祝由科門人,到現在這一門雖然衰微,但畢竟有宗有祖。承五爺厚愛,只要馬初心地不正,末學必當鼎力相助。”劉遠的意思很明白,幫忙是可以的,但並非以七道門人的身份。
“小友,劉諱本生是您什麼人?”老爺子忽然發問。
“正是家祖。”
“難怪道法如此精深!說起來,咱們還是有些淵源,令家祖算是我的半個師傅,解放前我們曾有過一面之緣,令家祖對我的指點也讓我受益匪淺,這麼說來,與你平輩相交,也是合宜。”
“不敢當不敢當。”
“學無先後,達者爲師。老頭託大,以後你叫我一聲五哥即可。”
“五爺,這使不得。”
“使得!”店五爺穩穩的說道。
周圍的一衆七道門弟子都聽傻了。整個大陸與五爺平輩相稱的,哪個不是土埋半截脖子的老傢伙。這可好,兩輪才過的小子,自己以後得叫師叔甚至師叔祖了,嗚呼哀哉。
一路說着話,已經到了瀋陽桃仙機場,一路上胡素老老實實不吵不鬧,端茶遞水,照顧得非常周到。
真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
好媳婦!
下了飛機,已經有淨明門的道衆相迎,雖然見了面估計就得拼刺刀,但是面子上的功夫,兩門還是要做足了的。
上了淨明門準備好的大巴,又要從瀋陽趕往鞍山。淨明門的現在的道門立在千山腳下。
大巴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聯程的飛機汽車把大家都折騰夠嗆,胡素已經趴在劉遠肩旁上微微打起了鼾。
望着已經有些年代的滄桑,但絲毫不墮氣派的山門,劉遠心裡略微有些激動,也有些好笑。
這是以祝由科一門來問道,也就是說,他這是第一次,也是不算太客氣的“拜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