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未來漫長的時間裡她還要跟慕流光糾纏不清,顧錦年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一刻,顧錦年是真心的盼望慕流光趕緊和夏雲嬌結婚然後搬出去,這樣他們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就可以結束了。
可是,他們的婚期似乎還有點遠,還得在半個月之後。
想到這個顧錦年皺緊了眉頭,滿心崩潰,她有些懷疑她能不能忍他那麼久。
慕流光不理她,然而顧錦年卻還在悲憤的在他耳邊絮絮叨叨:“上次我出來住酒店你就跟蹤我,現在你又跟蹤我,慕流光,除了跟蹤我,你每天就沒有正事幹了嗎?我要打小報告,我要告訴伯父你不認真上班,每天在外面鬼混!”
慕流光面色陰冷,他的目光終於在開車之餘落在了顧錦年的臉上。
原本他不打算說什麼的,只是擔心她趕來幫忙而已。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爲顧錦年在慕家出門前給柏靈打了電話約地址見面,而秦管家恰好聽到了,所以把這個情況告訴了他。
在慕流光的眼中柏靈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貨色,或許所有人都認爲柏靈是一個柔弱溫柔的女人,看起來也真的跟顧錦年十分要好,可是慕流光就是覺得她並非外表那麼簡單。
商場魚龍混雜,慕流光縱橫幾年下來也算是閱人無數了,他自認看人很準。
顧錦年要和柏靈一起吃飯這件事他總覺得心裡不安,更何況柏靈和許致遠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防人之心總該有,所以慕流光纔會立即趕來。
然而,他來的時候卻碰巧遇見了許明月在餐廳外打電話叫人,所以他纔會知道許明月居心不良。
至於上一次在酒店,那他確實是跟着過顧錦年出來的。
當時他剛洗完澡換過睡衣正準備休息,發現顧錦年鬼鬼祟祟有跑路的苗頭,他便什麼也沒多想立即跟着她出來了。
他全都是擔心她而已,怎麼能叫每天不幹正事跟蹤她?
但是慕流光不想解釋。
讓顧錦年知道他好又有什麼用呢,反正他們兩個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原因很簡單,顧錦年不愛他,甚至恨他,而且他即將對顧琳做的事情顧錦年想來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他。
既然如此,他也不指望顧錦年應該對他有什麼好感了,她願意誤解就讓她誤解吧。
慕流光不耐煩地開着車,承認了顧錦年指責的一切:“對,我就是無聊,我就是變態,我就是沒事幹,每天跟着你!我欺負你,玩弄你,簡直無恥下流不是人!你要去打小報告就去打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你的小報告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後果,未來我還會繼續沒臉沒皮的過下去,力求把你折磨到精神分裂或是死了爲止!”
如此臭不要臉的一番話把顧錦年驚呆了。
天啊,見過不要臉的,她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慕流光的存在,真是屢屢刷新她的下限!
顧錦年曾經無數次在心中捫心自問,她這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遇見了慕流光,現在看來,她可能不是這輩子造多了孽,或許她上輩子也都造多了孽,所以她纔會倒黴碰到這糟心的一切。
面對他,她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遠方的天際漸漸的暗了下來,城市的燈光越發越發明亮,冷白色的路燈光將他們前方的街道照得亮如白晝。
顧錦年滿心忐忑,擔心着柏靈的處境,卻也沒有更多的辦法。
她默默咬着牙不說話。
然而慕流光卻不打算停下,他還仍然自顧自地說着:“我慕流光就是這世界上最壞的男人,我活着就是爲了折磨你,折磨你就是我最大的樂趣,你說得真對!顧錦年,你就應該恨我,恨得一輩子都不要忘了!如果有一天你有幸從我手裡逃出去,那好,你一定要擦亮眼睛,再也不要招惹像我這樣的男人了,我這種男人你招惹不起!”
顧錦年聽着都來氣。
她難掩自己心頭巨大的不滿,立即出聲質問:“呵呵噠啊慕流光,我什麼時候招惹過你了?一直都是你在招惹我,我躲你都躲不及好嗎!”
慕流光冷笑一聲,說:“沒有招惹我?顧錦年,這話你可說的不地道,你招惹我的時候多着呢!”
“怎麼可能?我一向穿着保守,還從來沒有對你拋過媚眼!”
往事一幕幕浮現,顧錦年腦海中不斷回憶着她和慕流光相處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着實是一個保守的小女孩,衣服從來不會穿得暴露,甚至她連短裙都不穿。
而且每次她一看到慕流光就跟個過街老鼠似的恨不能找個縫隙藏起來,因爲慕流光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讓心中不安極了,她不防火不防盜,僅是防慕流光。
若在家裡若有大人還好,慕流光會假惺惺的對她表現得像一個好哥哥,可是家中沒有人的時候,她寧願出去也不願呆在家裡,因爲慕流光又會欺負她,把她當傭人使喚,而她還不敢反抗。
顧錦年想了又想,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絕對沒有招惹過慕流光,而且還是那種帶顏色的招惹。
可惜百密一疏啊,她還是栽在了慕流光的手裡,還莫名其妙生了個孩子,她都不知道這是爲什麼。
兩個人忽然就這麼這麼沉默了十幾秒鐘。
顧錦年回憶過去,慕流光也是如此。
過往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中回放,他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痛苦,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
是啊,在過幾年的眼中,她從來沒有招惹過他。
但是在他的眼中,顧錦年每一天都在招惹他。
每天他們一起上下學的時候,顧錦年連穿着校服都一副天真浪漫青春洋溢的樣子,每每讓他看見都挪不開目光,所有的焦點都是她。
放學回家之後,顧錦年就會換上純美可愛的家居服,她總是喜歡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家居服也總是買得太大,穿上身上鬆鬆垮垮的,曲線玲瓏的身姿更是因此惹人遐想,讓他感覺心潮澎湃。
清醒的時候看見她,就已經夠讓他難受了,連睡着,顧錦年都不放過他。
她總是出現在她的夢中,用最青澀卻媚惑的模樣勾引他,每次夢見她,醒來後他都得換條內褲,還生怕被人發現只能自己偷偷洗。
和顧錦年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每一天,他過得都很不容易。
特別是從他懂了男女之事之後,這日子就更加磨人,如同身處地獄。
他在心裡壓抑了無數次,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是顧琳的女兒,是他的仇人,他對誰有興趣都不該對顧錦年有興趣,可追求他的女孩很多,偏偏誰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就像是打了一個死結,顧錦年出不來,誰也不可能解開結再進去。
當然了,這些話慕流光也不可能說出來。
他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嘆息聲中帶着幾分着惋惜。
顧錦年不說話,她直勾勾地盯着慕流光專心直視前方路況的眸子。
他的眸子如同死灰一樣,毫無生機可言。
她在心裡得意起來,慕流光,你沒話可說了吧?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不正經的女孩,所以就算慕流光把十幾年的過往每一分每一秒都翻一個遍,都不可能找出半點她勾引他的事情來的。
不知道怎麼的,得意之餘,顧錦年忽然覺得心好累。
對於慕流光這種人來說,她有什麼好多跟他交流的呢?
多說只會讓自己心煩而已,她纔不要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顧錦年徹底不想搭理他了,她重新掏出了手機播了柏靈的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後,柏靈才接。
“喂?小靈,你怎麼樣了,許明月沒有難爲你吧?”她着急地問。
柏靈在電話中的聲音有些沙啞,說:“沒事的,我已經離開了,就是有些嚇着了而已。”
“那就好,真是對不住你了,今天叫你出來吃個飯,結果把你牽連了……”
顧錦年很內疚。
發生爭執都是她和許家之間的恩怨,倒是白白牽連柏靈了。
“沒關係的啦,碰到這種事情你也不想的,許明月今天心情不好吧,我可以理解。”柏靈還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顧錦年心裡忽然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柏靈把她出賣了?
這話她沒有問,她不想用這種惡意去揣測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你趕緊回家吧,下次我們見面我會小心點的。”
“嗯,好的,再見,咱們下次再聊。”
“拜拜。”
顧錦年一掛電話,身旁的慕流光就開了口,道:“顧錦年,給你一個衷心的建議,離柏靈遠點,她不是做朋友的好人選,沒準哪天你真的被她賣了還能蠢到幫她數錢。”
顧錦年沒搭理他。
……
咖啡廳包廂內。
燈光很亮。
這間包房包廂很大,是咖啡廳中最大的包廂。
此時,包廂中黑壓壓的擠了許多人。
許明月雙手揣在胸前,坐在椅子冷眼睨着面前瑟瑟發抖女人。
而她的身後站着一排流裡流氣的社會青年,一個個看起來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