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桃花夭夭,綠水盈盈。
風起,柳絮飛揚,如曼妙飛舞的夢蝶,在金色光暈裡打旋,輕盈落下。
浮朧山樹影婆娑,蟲鳥歡樂的鳴叫。
風拂過山頭,山間花樹輕晃,花瓣翩飛,遠遠的便見一條美麗的花道在天空揚起。
走出牢房,花瓣落在卿雲歌肩頭,她擡手拿掉,指尖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隨風飄散在空中。
卿雲歌醒來已有八日,但醒來後她便急急的閉關去了,而今日正好是外出歷練的日子,她才踩着時間出關,而出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到牢房走了一趟。
脣角彎起笑意,拾步朝比武場走去。
豔陽高照,微風徐徐。
她身着一襲淡紅色長裙,身前繡着朱團花錦紋,腰間配着淡粉色流蘇絹花,額間的劉海隨意飄散,宛若天仙。青絲如瀑,服服帖帖的垂在腰間,偶來幾絲微風,幾縷髮絲舞動,更顯美人慵懶不羈。
她緩步行來,像體院紅霞炫目奪魂,身上慵懶之意毫不掩飾,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那一刻,她就是天地間最爲奇異的女子,擁有魅惑君王的顏色,剔透光芒的雪膚,不施粉黛,卻顯嬌美動人。
經虹橋一戰後,卿雲歌名震蒼羽,那一身精練的功法,讓無數人羨慕。
在大多數弟子豔羨的目光下,她婷婷嫋嫋地立於前方,見到拂蘇時,她燦然一笑。
“拂蘇師兄,今年你會帶弟子下山歷練嗎?”
蒼羽歷練,有兩個月的時間,多半會由各峰出色的弟子帶隊。
拂蘇去年因她在蒼雲峰與世尊閉關煉藥,需要打理蒼雲峰事務而沒有帶弟子歷練,不知今年是否會外出歷練。
“一切聽師伯安排。”拂蘇淺笑回答。
卿雲歌燦若星輝的瞳眸一閃,望向高臺上的左丘天朗,他得意的朝她眨眨眼睛,那不正經的樣子頓時讓卿雲歌明白,拂蘇便是陪她去西北大山的人。
“拂蘇師兄,我對不起你。”卿雲歌扶額,心裡愧疚啊。
拂蘇師兄如此翩翩美男,卻要去西北伐善遭罪,老頭真不懂憐“香”惜玉。
此言一出,拂蘇心底便有數了,所謂的另有安排,是把他和卿雲歌安排到一處去了。
“無礙,都是一樣。”拂蘇儒雅的笑意讓人如沐春風,神色靜寧而安詳,如入了畫般。
“拂蘇師兄最好了。”卿雲歌嘴甜的說了這麼一句。
舞傾城與司空魚相伴而來,聽到卿雲歌嘴跟抹了蜜一樣的話,八卦的眼神打量着兩人,就好像發現他二人之間有暗涌的情愫一般。
司空魚手肘戳戳卿雲歌的腰,惹來她菱脣溢出嬌嬌軟軟令人發麻的聲音,像極了剛出生的小獸,窩在母體旁軟軟恩恩的交換,勾人心神。
卿雲歌腰側一縮,隨即往拂蘇身後躲去,眼角還帶着一點淚,她腰側很怕癢。
見狀,司空魚眼神一亮,故作酸溜溜的問道:“雲歌師妹,什麼事這麼高興啊?”
“與拂蘇師兄一道去歷練,自然是高興的。”卿雲歌護着自己的腰,防止司空魚偷襲。
有拂蘇師兄在,她便可以什麼事都不用管了。
“這都還沒開始抽籤,你怎麼就知道你兩會在一處?”舞傾城笑得一臉盪漾,一併調侃起卿雲歌來,那模樣好似已經看穿了卿雲歌爲何與拂蘇一道歷練,乃因跟人串通好了一樣。
“我兩人比較般配啊。”某人大言不讒,且不要臉的回答。
話音還未落,司空魚與舞傾城對視一眼,在對方眼神中讀到一樣的信息,笑得賊兮兮的朝卿雲歌走來,兩人笑得猥瑣,做着撓癢癢的姿勢,讓卿雲歌那股得意勁頓時煙消雲散,感覺腰側一酸。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卿雲歌搖頭嘆息,一副文人雅士的做派,扯着拂蘇的手不曾放,堅定的用拂蘇當擋箭牌,自己躲在身後笑得得意。
“小魚兒,雲歌這是找到靠山了,仗着拂蘇師兄的面子,都不怕事了。”舞傾城連連搖頭,臉色掛着苦情的表情來,就好像是遭負心人拋棄的神龜怨婦一般,話落之時,眼神還幽怨的往卿雲歌那處一瞟,將那個悲劇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
“我懂,不哭。”司空魚摟住舞傾城,讓她的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對着卿雲歌亦是一陣搖頭,“有男人沒朋友啊。”
卿雲歌聳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神態。
見此,舞傾城眼中精光流露,臉色瞬息間改變,拍拍拂蘇的肩膀,朝他招招手。
拂蘇疑惑,卻還是湊近了些。
卿雲歌好奇,也想去聽一聽,卻被司空魚擋住。
舞傾城悄聲嘀咕一陣,隨即心滿意足的撤退,站在一旁以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兩人。
卿雲歌迷茫,卻見拂蘇臉色微紅,且舉止有些不自在,臉色微變。
該不是說了些很猥瑣的話吧?
她家拂蘇師兄可是謫仙一般的人物啊,可不能被帶壞了。
“拂蘇師兄,別聽她瞎說。”卿雲歌坦然道。
拂蘇微笑點頭,面色潮紅未散,越發顯得不自在了,看得卿雲歌望着那兩個作怪的人眼神心慌慌的。
臺上,左丘天朗起身,望着臺下一衆弟子,威嚴自成。
“今年曆練,有個特殊的任務,如西北大山去山中獨有的衍癸水。由於此行危險,我與三尊商量過後,決定由拂蘇師侄帶隊,而云歌身爲我徒弟,一併同行,以示公允。此行十人,可由弟子自行組隊。”
話音剛落,司空魚便舉起了手,大聲喊道:“我,我,我要一起同行。”
這麼適合八卦的機會,怎麼能少得了她呢?
舞傾城也想前去,可她之前便決定要在比賽結束後閉關,請示過師傅後,已然取得同意,所以此次歷練她並不參加。
隨後陸續有人加入隊伍,由於此行前往西北大山,過於危險,挑選弟子尤爲謹慎,爲顯公允,便是其他三峰各選三人。
然而,當一羣人收拾妥當,在靈氣門前集合時,十人隊伍僅有七人。
“要再找三個新弟子來湊數嗎?”司空魚無奈,只好如此提議。
“罷了,這樣帶起來輕鬆。”卿雲歌無所謂地攤攤手,很不負責任的說道。
西北大山過於危險,帶多了新弟子,未必能護其周全。
於是,他們西北一行,只有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