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嘆她因爲他待她的那些好,那些曖昧。一路看首發還有些被迷花了眼,卻忘記了血衣衛癸字部出身的他,原本就是那樣善於迷惑人心,善於獲取信任的。
曾經爲了他地吻而漏過的心跳。曾經爲了他的琴音而涌動的情懷,曾經春藥後依偎在他懷中地溫暖,爲了他而有的種種誘惑,或者都可以收起來了。
那種感覺就如同一朵生錯了季節的小花,還沒有來得及探出柔嫩的蓓蕾。便已經在秋風中枯萎。
不過她卻還在努力維持。維持他們曾經的相處模式。就像她在皇帝陛下面前所做地一樣----說到底她還是缺乏安全感地一個人啊,她寧願也只能按照以往地路往下走吧?只不過原本以爲路上還有些可以相互扶持的同伴,現在。卻只能一個人……這樣憂傷的心情不知道是不是病魔促就,然而她卻知道,自己藏在一如既往地微笑下的那顆心,真的是有了些裂痕。
謝雲遲不知道是否能夠感覺到她親近表態下的那些疏離,還在笑着說道:“我讓他們弄了些鹿肉來,晚上給你燉些參鹿湯吧?”他靠過來,伸手挑了挑她的下顎,“瞧我們的小美人兒這些日子下巴都尖了幾分,不好好補補怎麼行?”
青嵐笑着偏頭讓過他的手,“你還是先去換了衣裳烤烤火吧,這麼冷的天氣,急着說這些有的沒的。”
這句話卻讓謝雲遲的目光越發柔和起來,放開了青嵐直起身子:“是我忘了,從外面進來身上帶着寒,不該離你這麼近的。”
他轉出去換衣裳,卻又回頭問她,“閒坐着無聊,一會兒我換了素服來陪你彈琴解悶好不好?”
看見青嵐點頭,他這才滿意轉身去了。
這幾日青嵐病着,幾乎日日都要聽他奏那曲《且去逍遙》,這曲子原是謝雲遲專爲她作的,因爲青嵐那日舟中的一句話,從此得了這樣一個名字。
還記得第一次聽的時候,她曾經哭倒在他的懷中,被深深打動;而即使是聽熟了的現在,每一次聽,也都多一分感悟,多一層體會。
謝雲遲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很懂得體會人的心。就像這支曲,分分明明就是她的心聲:那壯美激昂的,是她的雄心,是她的夢;那悽慘和破碎,是她的心疼,是她的不忍割捨;而曲終處堪破一切的明月清風,又是她埋在心底最深處的嚮往和渴望。
他是瞭解她的……然而她卻有些畏懼這樣的瞭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政治是一個大染缸,處身其中,又有誰能潔身自好?若是郝連睿對她都有着這樣那樣的防備,他對於她這樣的瞭解是不是會帶來更多的不確定?
今天聽謝雲遲彈奏這曲《且去逍遙》的時候,她已經不會再哭了。靜靜坐着,靜靜聽完,任那音符或跳躍或悲傷地流淌在四周……這個時候,附子酒帶來的煩躁和不安已經彷彿是旁人的情緒,而她的心,也又一次被曲中最後的白雲蒼狗世態炎涼滌盪得平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