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住在皇宮裡,但郝連睿怕她累着,內閣那邊的事情一律不准她插手;又借她喜歡清淨爲由,只用了她以往熟悉的宮女伺候,其他人一概嚴禁靠近綠綺閣;就連鄭石,在那次替她守了一夜之後。都已經絕跡不來---即使是皇帝陛下一天到晚泡在了綠綺閣裡,而以他現在的身份,本來應該寸步不離守在陛下身邊。
還真有點天子禁臠的味道了。
青嵐這樣想着,微微牽了牽脣角,將手中地棋子輕輕一投。歪在塌邊,笑道:“陛下的棋藝越來越高明瞭。臣甘拜下風。”
郝連睿桃花眼略彎,也投了手中棋子,笑嘆:“青卿什麼都好,就是這棋藝這麼多年還是沒什麼長進哪!只知道死保中段這條大龍,敗象已經這麼明顯都沒有發覺麼?”
青嵐只笑不答,旁邊早有宮女上前來奉上巾櫛伺候兩個人洗手,又問晚膳傳在哪裡;郝連睿便揮揮手道:“這些日子不都是在綠綺閣麼?照昨兒揀幾個精緻的菜品端過來也就罷了。”
於是兩人用飯。
飯後郝連睿還是不走,反是青嵐催着他去看本章。郝連睿竟一仰身也歪在青嵐地榻上,耍賴一般嘆道:“朕這幾個月親政,旁的倒好,只是這批紅一件事太過操心費神;都是些重複的東西,每天從頭看過去倒也罷了,還要親批……光寫這麼多字也要累死,真想再用以前的例,設個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替朕寫去。”
“這倒奇了?”青嵐在面前的水晶果盤裡揀出一隻新貢的桂香橙,放在鼻端嗅了嗅,“當初是誰說司禮監秉筆太監就是個僭越的職位?青郡侯若不是有這麼個名頭擔着,他一個太監,怎麼就攬權攬到那個地步?再說陛下親政以來,誰不讚陛下勤勉?內閣地票擬從來都是細細看了才批的,哪裡像是嫌累的樣子?……”
“平日裡是不嫌累。”郝連睿促狹地眨眨桃花眼,“在上頭數數票擬,研究研究哪些意見是出自青卿的手筆,還是很有樂趣的……不過現在青卿在這裡陪着,有美酒有美人,誰還耐煩去看那些枯燥無味地東西?”
又來了,皇帝陛下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和她調笑啊,可偏偏又總是給她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總是讓她覺得段南羽所說地“爲她而殺了武青”實在是太不靠譜。要真是存了那麼深的嫉妒,怎麼沒見他去殺了謝雲遲?沒殺了王湘容?
“在想什麼呢?又發愣?”郝連睿笑着去接她手中的香橙,“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朕還真想看看你親自破橙的模樣……不過念你現在身子弱,還是朕來替你破橙吧。”
這是將她比做妓--女調戲了麼?青嵐微窘,鬆手遞上橙子,忽然問:“陛下,爲什麼會對青嵐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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