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嬌眉峰狠狠跳了跳,就算她不想承認,可對面這女子說的就像是親眼所見,好在,她沒有證據。
“隨你滿嘴胡扯,在場的都是心明眼亮之人,又如何能夠輕信!”
面對藍玉嬌的不屑,芷月仍舊慵懶的挑了挑眉頭。
她慢條斯理,擡手在天空一劃,頓時,一個如現代投影儀一樣的東西便鋪展開來。這不是幻術,只不過是芷月借鑑了現代投影儀的原理,藉助精神力做的一個投射。
芷月慢悠悠從懷裡摸出了一本線裝書,輕輕將她託在手中,將書一頁頁翻找了起來,口中還唸唸有詞道:“有圖有真相啊。之前鶴夫人請我來給大公子診脈我就有些奇怪,這大公子所中之毒,明明藥方子都對,爲何就是哪兒哪兒都透着怪異。原來原因竟是因爲這個。”
素手翻到的一頁,上面明確記載着一個藥方:
“金蝮蛇毒加迦葉荼蘼,這兩種劇毒之物融合無藥可救。但加三葉草,四眼蟾蜍液以五道猛火煉製七七四十九個時辰之後,中者若能捱過七七四十九天,則奇毒可消,修爲大漲,絕嗣,活。”
這些字明明白白說明了之前芷月的那個問題,衆人不禁歎爲觀止,原來這事竟然是真的。
可接下來芷月的手卻滑到了下面的一行小字,那裡寫着:藥草藥性發生改變,此藥方,中者修爲全失,形同行屍走肉,七七四十九天,死。
“這就是丹藥出現問題的原因了,藥草藥性變了,所以,丹藥的藥性自然也就跟着變了。”
芷月合上了書本,指着那書皮上一個小小的印章:“這東西如果有人識得,自然知道是誰人的東西。”
藍玉嬌此刻的臉色已然變成了鐵青色。已經被她遺忘,甚至恨不能自己從未經歷過的往事一幕幕重回了腦海裡,這書不是她的,卻是她殺人搶奪而來。殺的還是從寰宇大陸到玄黃曆練的修士。所以,她纔會知道在玄黃之外還有另外的一片天地,她才能憑藉着那人的東西來到了這裡。
她不敢將那人的東西帶回寰宇大陸,也想着她一手創辦的門派能在她不在的時候依然欣欣向榮。所以,她抹去了那人所有的痕跡,留下了她獨有的印記,就是要讓媚宗的後人不要忘記她們的祖宗到底是誰!可現在……
她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那彷彿脆弱到一把就能掐死的女子身上,一雙手的指甲深深摳進了手掌的肉裡。
“這是小篆體,寫的是,藍玉嬌。”終於有人說出了真話。
芷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感嘆着自己這運氣還是很靠譜的。
於是繼續翻開那書,指着另外的一篇道:“和剛纔那丹方差不多,這個方子本來是個補藥,卻因爲藥草的藥性變化了,而變成了毒藥,而因爲服藥之人的具體情況不同,有的會令人靈力喪盡,而有的卻能讓人行動力喪失,精神力缺失,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我想,鶴夫人的樣子大家都是看到了的,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吧。如果寰宇大陸也有類似的藥草,就當我什麼話也沒說過好了。”
芷月合上了那本線裝書籍,笑望着變了臉色的藍玉嬌,溫柔道:“玄黃媚宗的藍宗主,別來無恙啊!”
藍玉嬌沒有想到,遙遠的玄黃大陸竟然會有人來到了這個世界,那麼湊巧還是個煉丹師,又那麼湊巧拿到了他們媚宗的東西。更湊巧的是,還在這樣恰當的時機出現在了這裡。說這裡沒有陰謀,她死都不會相信。
面對着衆多冷漠陰寒質疑痛恨的目光,藍玉嬌反倒是放鬆了下來。
“鶴羽,你這個老賤婦!從哪兒找來這麼個滿口謊言的小崽子,想用這樣的手段擊垮我,做夢!”
“是不是謊言,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大門開處,鶴羽被另外四人簇擁着推了出來,半空之中,衆禽鳥簇擁之中的,還有那個傳說之中快要死了的金元曦。
看到鶴羽的樣子,藍玉嬌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姐姐怎麼捨得出來見妹子啦,妹子真是想念……”
“住口!”鶴羽看着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心頭不禁想起之前那些個被她設計的日子,深悔自己當初爲何會那麼單純,傻兮兮一步步心甘情願落入了這女人的圈套。
“當年我在黑暗沼澤撿到你的時候,因爲你一手御獸之能憐惜並收留了你,想不到你步步爲營,不但攛掇着我將御獸宗拱手讓與旁人,更是陷害我成了現在的樣子,別的我都不怪,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我蠢,接受教訓我不怨,你爲何要心狠傷我孩兒,曦兒一直尊敬你,從沒有半點對你不住,爲何你如此心狠要置他與死地!”
鶴羽心中的悔恨灼痛,讓她恨不能現在就去死了算了,在裡面聽了芷月的話,她纔將之前的事情都想了起來。當初她失了靈力,失了健康,可不就是吃錯了藥。可那藥是她自己煉的,她就算是知道有問題,也沒有發現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現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卻原來一直以來,就是這個藍玉嬌在搞鬼,她鶴羽就是個蠢貨,竟然這麼多年之後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鶴羽顫巍巍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盒,打開之後,竟是一顆枯萎的藥草。
“當日從你身上掉出來的一顆普普通通的止血草,我當時就發現竟是顆變異的藥材,我研究了那麼多年,都一無所獲,卻不知竟然還有這番玄機。我相信,這樣的東西,你身上一定還有,若是不怕查驗,就給我們看看你的私藏,如何?”
鶴羽的聲音雖然輕柔,但卻十分堅定。她相信那小丫頭的判斷,如果不是有確鑿的證據,她也倒不出藍玉嬌如此多的底。
面對着周圍已然明顯分成了兩派的人羣,藍玉嬌眸光閃了閃,最終卻燃起了兩團旺盛的火焰,突然竟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鶴羽,別忘了,你已經是有夫君的人了,不再是那個想什麼說什麼都隨心所欲的御獸宗宗主了。”
藍玉嬌突然拿出一物,衝着周圍那些明顯站到了鶴羽一邊的人吼道:“你們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