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要走,並沒有瞞着拓跋族人,拓跋山河也沒有多做挽留,而是送了很多實用的東西。
芷月這次幫了他們大忙,就是送個靈脈給他們也是該的。芷月也沒客氣,收了禮還不算,又將拓跋雲祁單獨留了下來,問了一個很隱秘的問題。
芷月的問話,讓前來送行的拓跋雲祁有些訝異,但很快便恢復如常。
“我能否問問你要知道這個地方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拓跋雲祁望着眼前的女子,自知道她又爲他們提供了那樣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之後,他就有些對之前的想法動搖了。
這個女人,絕不像表面這樣簡單。能找到那樣重要的線索,不得不說,連他都有些忌憚了。
芷月笑了起來:“據我所知,冰雪城的飛龍軍是你們的一張底牌,本來這次的事情完全能夠避免。只因爲,每隔幾十年,你們的飛龍軍就會被中央仙地的人調配去守那什麼破陣,而這段時間,便也是你們拓跋族最空虛最危險的時期。這一次的事情並不是偶然。而且,就因爲這個原因,本來是你們冰雪城自己手中的一把鋒利的刀,卻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總是要被別人牽着鼻子走,這種滋味也一定不好受吧。”芷月也是在後來才知道,拓跋雲修本來就是爲了給冰雪城飛龍軍專門培訓的少將軍,結果卻被中央仙地來的欽差截了胡,這種時刻被人捏在手心的感覺,相信作爲冰雪城未來的主人並不喜歡。
拓跋雲祁的表情未變,只輕笑道:“想不到月兒姑娘的消息這般靈通,連這樣的事情也知道得這般清楚。”
他臉上未見變化,可眸光卻暗了暗:“那又怎麼樣?技不如人,只能努力適應罷了。”
看着拓跋雲祁那副淡然如風的樣子,芷月笑了起來:
“拓跋雲修實力不俗,謀略城府閱歷也不錯。本來飛龍軍交到這樣一個人的手裡,對於冰雪城來說就是如虎添翼。可是現在,飛龍軍被外人佔了,而這樣的一個人留在家族裡不能被委以重任,長此以往,會不會生出什麼怨氣來……”
芷月沒有看拓跋雲祁,但也知道他這會兒心裡一定不會愉快了。
“月姑娘多心了,你忘記了雲湛的功力也很深厚,而且,爲人樸實,最是聽爺爺的話了。”
“是啊,湛公子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只是,性子太單純了,這樣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芷月衝着猛然擡頭望向自己的拓跋雲祁揮了揮手,掩脣輕笑了起來:
“大公子勿怪,我也是要走了,纔想着跟你開個玩笑,既然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這件事都延續了這麼多年了,相信也不是多隱秘的事了。只要有心,查到也不過就是浪費些時間罷了……”
芷月一臉輕鬆,絲毫看不出方纔是她在拓跋雲祁的面前膽子大的說了那麼一番冒犯的話。
拓跋雲祁也笑了起來,只不過笑意未曾達眼底。他輕輕端了眼前的茶盞抿了口茶,才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那軒轅墨夙是個什麼樣的人,竟能讓你這樣的女子死心塌地,能說說他嗎?”
“他啊……”芷月的面上難得露出一抹溫柔,如玉的肌膚也慢慢升起了一抹紅暈。
這樣真情流露的女孩子拓跋雲祁見過不少,尤其最近見得就更多了,不過那些女子的眼睛裡裝的都是他,而面前的女子,眼睛裡卻裝着另外的一個男人。
“他兇巴巴的,像是塊冰一樣,也不愛笑,也不愛說話。整天扳着一張臉,經常把人嚇得不敢接近他。”還老是喜歡將湊近他的女人丟出幾條街去,還有那張臉,長得太妖孽了,一個大男人長得比個女人還漂亮,真是招蜂引蝶的高手……芷月心裡想着那男人的樣子,眼中便不禁露出一抹極亮極溫柔的神采,這樣的女孩兒彷彿帶上了光暈,柔和而美好,另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倒讓拓跋雲祁突然有些嫉妒起來。
“既然如此不解風情,怎值得你千里迢迢冒險去找他!”
芷月有些驚訝,擡了眼望向拓跋雲祁,突然笑道:“大公子是沒有意中人吧?否則,你就會知道,情到濃時,他身上再多的缺點也會變成吸引你的優點,我不覺得他冷,反而覺得,這樣纔是真正的男人該有的樣子。”何況,墨離在面對她的時候,可是很溫柔的,他很好,誰都比不上他的好。
拓跋雲祁嘴角形成了一個僵硬的弧度,沒再糾結這個問題。笑着將一隻納戒遞到了芷月的手裡。
“這段時間一直麻煩姑娘爲我們的族人煉丹,這點心意就算是給姑娘的小小報償吧。”
芷月神識探入那納戒,看到堆成小山一樣的靈材,嘴角登時裂開了一抹好看的弧度:“謝謝大公子,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相視而笑,再沒繼續之前的話題,就好像之前的爭執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還是那個相談甚歡的主人和客人而已。
芷月等人是趕在第二日的卯時離開的,晨光微曦,將輝煌的冰雪城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顯得神聖而莊嚴。
這個滿目冰雪的白色世界纔剛剛甦醒,街上也還沒有多少的行人。
芷月回頭望了那巍峨的宮殿一眼,這時候再看,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神秘與敬畏,想到如今那裡的主人,不由她不感嘆這命運的神奇。
轉回頭,看到衆人已經走出了很遠,芷月便也邁開了大步,想要追上前面的衆人。
只是這時候卻發現,有一隻身上並無靈力的小狗,快速的從街邊一個微微敞了門的店鋪向着她的方向跑了過來。
芷月眼眸微眯,突然伸手將那與她擦身而過的小狗身上綁着的一卷獸皮抓在了手中。待她回頭望去時,那方纔還微微敞開的大門卻已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芷月笑了笑,並沒有當街打開那獸皮來看,轉頭時,那小狗已經頭也不回的向着街尾跑了開去。芷月輕輕嘀咕了聲“矯情”,便若無其事收了那獸皮,向着城外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