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辰一顆頭磕在了地上,半天也沒有等到軒轅昊天的反應,心下不禁有些怕了起來。暗暗埋怨北冥靜柔讓他做了出頭鳥。明知道軒轅墨夙緊張那個臭丫頭,自己這樣豈不是觸了逆鱗……
正在北冥辰琢磨着該說些什麼來圓了剛纔的說法,就聽一旁的軒轅蓉晴慢條斯理道:“嗯,聽聞墨兒跟那丫頭過從甚密,一個未出閣的女娃娃,竟然如此不知分寸,我們皇室可不能由着這樣的人隨便污了名聲。爲了墨兒的前程考慮,皇兄,我也覺得該給這孩子一個教訓。告訴她一個道理,這個玄黃大陸上,可不是什麼身份的人都能肖想我們軒轅氏的。”
得了軒轅蓉晴的話,軒轅昊天登時來了精神。淺笑道:“墨兒這孩子一向頑劣,在婚姻大事上也曾多次忤逆皇侄兒,此番既然姑母回了帝都,皇侄兒想着您能多多教導約束於他,這也是他這個做小輩的一番造化了。”
軒轅蓉晴聞言,眼角狠狠抽了抽。如果之前她說那麼多隻是爲了表達一下與軒轅昊天同仇敵愾的決定,那麼此刻,她倒是有些後悔了。
這個軒轅昊天果真是隻老狐狸,要知道她可不是剛回到帝都時候的那個凡事不知的北冥家主了。有關於那個軒轅墨夙的傳說和消息她現在可說是知道得很多了。
可越是知道,她就越是心驚。她實在想不到就是這麼個還不過二十歲的毛頭小子,竟然暗地裡掌握着那樣可怕的勢力。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修煉的速度。她不敢想象憑着他的天賦和修爲,若是到了她或是北冥乾這樣的年紀會是怎樣可怕的威脅。因此,除非能夠一擊得手,不到萬不得已,她也是不願直接對上他的。
之前,她說的話全是站在皇室的背景去考慮,那臭小子就算心裡有氣,也不會衝着自己發,可現在軒轅昊天這隻老狐狸卻要讓自己衝到最前面,這就讓軒轅蓉晴有些不喜了。
“陛下說得哪裡話來。墨兒畢竟是您的兒子,孩子再頑劣,那也是咱們軒轅氏的血脈不是。現在他年紀還小,等到大婚之後,便會好了。這件事兒,還得着落在皇后的身上。咱們天啓人傑地靈,哪兒找不出一個能配得上墨兒的好孩子呢。”
說完,軒轅蓉晴還衝着已經僵直了後背的皇后舉了舉杯子。
在皇帝的背後,可是坐着滿滿當當十好幾個有臉面的妃嬪的,一聽軒轅蓉晴的話,便有一兩聲掩不住的嗤笑傳到了前面。
軒轅昊天繃着一張臉沒有說話,可他身邊的皇后卻已經有些掛不住臉面了。
想當初,她還是虞妃的時候,仗着自己家族的勢力和皇上的寵愛,弄死了柳妃滿門,還差點讓那臭小子客死他鄉。可還沒等得意幾天,就被那臭小子將她孃家滿門上下幾百口子全弄死了,除了滿地小河一般的鮮血,那麼大的宅子就連一塊磚都沒剩下,愣是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那可是真真正正地消失,她就是想撿一塊爹孃的屍骨都做不到。
直到今天她一想到當日那小小的孩子那冷礪陰森猶如鬼魅的樣子還會噩夢連連,不得安寢。
當時他可是真真當着皇上的面兒差點兒掐死自己的狠人。這麼多年,她心裡即便再恨,也只敢在背地裡使手段,是絕不敢明着做出什麼的。現在這老妖婆這麼說來,不是讓自己找死嗎?
“皇姑母,墨兒的婚事早就跟陛下有過協議,這麼多年他一直孤身在外,有他師傅管着,咱們也放心着呢,至於他的婚配一事,咱們也不好多管不是。”
皇后的言辭懇切,一番話說得誠懇非常,就是躲在大殿裡偷聽的墨離都不禁多看了她幾眼,差點以爲這人是被換了芯子的了。
軒轅蓉晴斜眼看了皇后一眼,無不可地轉頭又望向了軒轅昊天:“既然該說的都說了,就來說說那無極真人收徒的事情吧。我聽說陛下是請了老祖宗幫着掌眼來着?”她沒出口的意思實際上就是說,她已經知道皇室爲了給軒轅曦銳爭取那個收徒的名額動了手腳了。
“是。”對這點軒轅昊天不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與有榮焉:“爲了以防萬一,如此盛會自然是需要有德高望重之人坐鎮纔可。老祖宗已然答應坐鎮以震懾宵小,想來安全方面是沒問題的了。”這裡怎麼說都是天啓的地界,現在看來已經是八方震動的局面,沒個說得過去的強者坐鎮還真怕出了什麼狀況。到時被人笑話還是小事,動搖了天啓在諸國的大國威望就得不償失了。再說,畢竟是在天啓的帝都收徒,即便是大陸六尊之一,也不能不給帝王這個面子吧。一個徒弟的名額他還是很有信心能夠拿到的。
可軒轅蓉晴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裡一涼:
“可我聽說這個無極真人一貫難說話得緊,誰的面子都不理,是出了名的不好說話。勸陛下還是三思而行,既然有比試,那就一定是有跡可循。”還是得儘量從比試上多做做文章,到時候衆目睽睽之下,只要煉藥贏了其他人,他也就說不出什麼來了。更何況還能在人員篩選上做文章。軒轅蓉晴看着軒轅昊天的眼睛,她知道這人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無極真人再厲害,也不過是玄黃大陸的修士,難道還敢得罪上仙不成?”偏偏這個時候,有人聽了這個頗爲不忿,軒轅曦銳前一次就爲了拜師特意遠走無極殿,結果竟連真人的面兒都沒見到,此番當真遇到收徒之事,他自然期待得緊,生怕他的皇帝老爸不幫着他籌劃了。所以,心裡想着,就將這話說出了口。
“銳兒慎言!”皇后及時出聲阻止轉回頭便對着軒轅蓉晴笑得溫柔:“銳兒心思單純,自是不知江湖險惡,還是要皇姑母幫着他改改這臭脾氣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