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芷月在墨離的強勢下,只得委委屈屈縮到了大牀最角落的地方,任憑那男人霸道地躺在了她的身邊。
黑暗中,她悄悄睜着眼睛聽着背後傳來的那陣陣均勻的呼吸聲,想着等那男人睡着後,她悄悄溜下牀的可能性。畢竟,跟一個僅僅認識三天的男人一直這樣膩在一起,好似……朋友?兄妹?情人?
想了無數個說法,芷月也無法說服自己,他們之間到底算是個什麼關係。難道是,僱傭?保鏢?
對於這個名詞,芷月覺得稍稍能夠接受一些。不過,即便是僱傭保鏢,前世的自己也不知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工作。可沒哪一次是直接跟被保護人睡到一張牀上去的。哪怕是女子也從沒有過。
而且,僱傭墨離?這麼一尊大佛,她得花多少銀子?哦,不,現在要用靈石了……
不知是不是芷月的胡思亂想讓她疲憊了,亦或者,身邊睡着一尊令她無比安全的大神,她感覺到了安心。總之,很快的,女孩兒就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墨離睜開了眼側過頭看了看那個蜷縮在牆角,離他足有八尺遠的女孩兒。笑了笑,大手一招,便將她摟到了自己懷裡。
懷裡的小人兒扭了扭,給自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就繼續跟周公相會去了。倒是惹得墨離脣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
他皺了皺眉,對着這麼一張怎麼看也不算出色的臉,看了又看。就是不明白自己這麼明顯的佔有慾到底從何而來的?
懷裡的身體十分瘦小,那瘦弱的身軀,骨節琳琳,咯得他只覺得心疼。
莫名的,他心中一驚。這個小姑娘,他對她已經超過了之前所預期的關注。如果只是答應了那人對她多多關照,可現在的自己,似乎已經超過了那程度太多。
墨離自己也對心裡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軒轅墨離做事,什麼時候想過這麼多的爲什麼。不管做什麼事情,他都是憑心而做,任性而爲。既然自己願意寵着她,護着她,那便這樣吧。
想到此,墨離忍不住順了順那女孩兒柔順的頭髮。
突然,墨離的眉峰蹙了蹙,慢慢起了身。看着女孩兒因爲熱源的消失而難耐地皺起的眉。輕笑了下。將被子給她掖了掖。給這房間下了一道禁制,這才縱身一躍,跳上了屋檐。
客棧屋脊之上,兩個強者對面而立。
看到上來的是戴着銀色面具的男人,對面一個容貌美豔,氣質不凡的白衣女子倒是愣了愣。
待看到那墨離一身難掩的貴氣和強大的氣場,那女子本來囂張的氣焰倒是收斂了許多。她衝着墨離拱了拱手:“仙兄請了,不知,仙兄爲何無故打傷我瑤臺宮弟子?”
“哼!”墨離一聲嗤笑:“打?你覺得就她們那樣的修爲,配我出手嗎?”
這女子看到墨離一副囂張表情,登時有些羞惱,但她看到的實際情況也確實如此,不覺心下暗恨那幾個報信弟子的愚蠢。
“可能,閣下與我們瑤臺宮多有誤會……”
“什麼誤會,叫那些花癡以後少來招惹我!”說完,墨離便理也不理那女人,徑自跳回了客棧之中。
那白衣女子被氣了個倒仰。可她深知自己不敵那男人,多說無益。女人只得含恨離去。
離此距半個城的一處山莊之內。那白日受傷的女子正在另一名女子的調息之中穩定了傷勢。
其實,這女子也是自己活該。墨離只是用威壓震退了衆人,大家所受都不算什麼重傷。只因這人心胸極其狹窄,竟鬱怒傷身,加上她的修爲本就是靠丹藥及一些旁門左道堆砌而成。墨離卻並不知道。想着以她的修爲,不過是輕傷,警告一下便好。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傷得差點丟了半條命去。
只能怪她自己不小心罷了,可偏偏給她醫治之人是瑤臺宮爲數不多的一名毒師。也就是這女子的母親,卻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瀾月。”那名與墨離對峙的女子風一般捲進了房間。一眼看到那躺在牀上的女子面如金紙,氣息奄奄的樣子,又覺得心裡的話有點吐不出來。
“師妹可曾取了那人性命。”那名叫瀾月的女子手中沒停,聲音清冷,卻沒有一絲的溫度。好像是寒夜的風颳過屋宇,叫人脊背生寒。
“沒有。”
瀾月猛然擡起頭望向了穿着白衣的女子:“藍書。我女兒現在被人傷成這樣,你竟然,放那人離去了?”
瀾月的語氣很生硬,那裡邊滿滿的嘲諷和斥責,讓藍書聽得心頭不由一陣煩躁。索性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師姐,瑤臺宮並不是玄黃大陸的皇者,我想,你應該先了解一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去找那人更恰當一些。”
藍書心裡也十分鬱悶,自己平白無故被師姐扯了來,不問青紅皁白就要自己給她女兒去出氣,現在碰上了鐵板還要來問她的罪。她還一肚子火頭沒地方撒呢。
“這麼說,藍書是想置身事外了。不管事情的起因是如何的,我女兒被人傷了,這就是事實,那人的命,你不取,我也是要去取的。”
藍書聽着生氣,猛地將茶杯墩在了桌上,任由那茶水四濺:“師姐,我知道你心疼女兒,可我剛纔問過了,是她自己去招惹人家,人家都沒有出手,只用威壓喝退了她,已經手下留情了。我不知流晴是如何變成了這個樣子的,反正我跟你說,那個人我們不一定惹得起,萬一給瑤臺宮招來了禍患,你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爲之吧。”
藍書說完,起身走了出去。卻沒看到她身後的瀾月一臉詭譎陰森的笑意。
芷月第二日醒來,神清氣爽的吃了飯,便叫喚着要去賭石場開石頭。墨離有些無奈,他明明告訴她自己可以先將她喜歡的東西送她,可是這丫頭偏偏對這賭石產生了興趣。
墨離也是無法,只得隨她。兩個人索性多停留了一天,直接來了位於城北的賭石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