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吟蟬聽了他的話,不知爲何,特想給他一拳,還是衝那面癱臉上。
她沒有客氣,這斂息傘本就是阿楓送她的,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夜幕晨撿了去。
夜幕晨撐着傘,水吟蟬便放心地再次吹響了玉笛。
這一次,沒有了其他東西的干擾,笛聲悠悠揚揚地傳向四周,如同一隻巨大的手將黑霧包裹了起來。
黑霧在笛聲的影響下不禁顫動起來。
不多時,一道飽含怒意的聲音響了起來,“臭丫頭,又是你!你是那小子的什麼人,爲何也會我馭獸族人的安魂曲?那小子不知死活地想要阻止我,你也想?哼,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的好,這些人都是我重新復活身體的養分,我絕不可能將他們還給你!”
“閉嘴,你這連同伴都吞噬的禽獸不如的東西!”水吟蟬冷喝一聲,悄悄將精神力注入玉笛中。
這話令周圍的黑霧劇烈顫動了一下,那聲音勃然大怒,“你住口!你知道什麼,小墨它是心甘情願與我合二爲一的!當年我若是與它簽訂主僕條約,我死了它也會跟着死,可我卻與他簽訂了平等條約,即便我死了它還可以活着,我對它這麼好,只是要它爲我提供一個肉身,它有什麼不甘願的?”
水吟蟬一面應付他,一面注意着周圍黑霧的變化,在發現那黑霧某一刻變得稀薄之後,水吟蟬立馬低喝一聲,“銀胖,行動!”
話音一落,一大片銀霧迅速散開,眨眼間便與空中的黑霧糾纏在了一起。
同時,水吟蟬繼續吹笛,笛聲一遍又一遍地衝擊着周圍的黑霧。
“織夢獸?你居然有一隻織夢獸!臭丫頭,你在轉移我的注意力?”那聲音滿含陰寒之氣。
馭獸族人陡然間分出一大波黑霧朝水吟蟬蓋去,可每每將要碰到那人的時候便被無形的屏障打開。
上古妖器,還是被醉離楓重新煉化的上古妖器,那防禦能力非同一般。
馭獸族人氣惱不已,一時之間竟拿水吟蟬沒有辦法。
有了銀胖的介入,再完美的夢也會出現漏洞,在場之人又都是些皇階以上的大能,風風雨雨過來的人,若是在銀胖提示之後還不能醒來,那他們愧爲各大宗門的宗主和長老。
那馭獸族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眼見着這些人已經有了快醒的跡象,那馭獸族人竟陡然間將那些籠罩衆人的黑霧收了回去。
水吟蟬眼裡閃過一絲意外,然而下一刻她就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這馭獸族人竟將收回的黑霧全部用在了阿楓身上!
“主人,交給我!”銀胖堅定地道,哪怕知道自己是以卵擊石,她爲了主人也要試上一試,話畢,她的一大片銀霧猛地朝黑霧纏去。
“不知死活的小東西。”那黑霧裡傳來一聲冷笑。
水吟蟬握緊了手中的玉笛,目光暗沉。
阿楓,你一定要快些醒過來。
夢魘獸不再造夢,銀胖也撤退了出來,衆人接連清醒過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六妹夫!”最先清醒的水吟寒劍眉擰起,看着那被濃濃黑霧環繞的男子。
水藍空則飛快奔到水吟蟬身邊,“你沒事吧?”
水吟蟬沒有回話,她雙目死死地盯着那些糾纏着醉離楓的黑霧,繼續吹着那首曲子。
她在笛子裡注入了精神力,這一次吹出的曲子有了更強大的安魂作用。
“臭丫頭,你找死!”馭獸族人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衆人紛紛看向那被黑霧纏身的鬼門宗邪帝,神色各異。
不知哪個宗門的長老最先反應過來,大喝一聲,“看來這骯髒玩意兒纏上了邪帝,我們必須速速動手,否則等它吸食了邪帝強大的能量,我們全都要死!”
這話一出,四周有片刻的沉寂,接着就立馬有人附和起來,“雖說我們與鬼門宗邪帝有合作,但此時他被惡靈纏身,我們若再不動手,一旦錯失機會,後果不堪設想啊。”
水吟蟬聽了這話,心神震盪差點兒吐出一口血,隨即她立馬控制了心神,專心致志地繼續吹笛。
水吟寒猛地瞪向這些老東西,將流光劍橫於胸前,沉聲道:“今日誰也不許動他!”
“怎麼,小兄弟你要與惡人爲伍?非是我等要行那過河拆橋之事,實在是這邪帝已經被惡靈纏上,若是再不對付,等惡靈變強,我等聯手都不是對手!”天武宗宗主道。
這話一出,有幾個老頭擼須點頭。
水藍空冷笑出聲,“好一羣忘恩負義的老頭,若不是方纔魔後救了你們,你們早就死在夢裡了。現在你們居然想對付邪帝?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帝階大能朱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悻悻然地道:“原來是這丫頭將我等從夢中喚醒。”
“朱老,您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欺瞞,方纔明明是那黑霧自己撤了出去,我們自己從夢中醒來,與他們何干?”絕殺宗宗主道。
朱老沉默起來。他知道是因爲織夢獸強行入夢,給他們做了提示,讓他們意識到自己在做夢,他們才清醒了過來,而這織夢獸是那丫頭的契約靈獸。
朱老嘆了一聲,朝衆人搖搖頭,“不,方纔,確實是這丫頭救了我們。”
幾個想要除去邪帝的宗主和長老臉色登時一變,一人立馬道:“朱老,您想清楚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是除去這邪帝的好機會,再者,我們也不是誠心要他的命,一旦他被惡靈侵蝕了意識,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們幾個死了也就罷了,可您想想秘境外面的那些弟子,難道您想讓所有的弟子給我們陪葬?”
聽了這一番義正言辭的話,旁邊忽地有人嗤笑了一聲。
卓雲翳天目光淡淡地看着那沒有言語的星淼宗宗主白卿羽,有時候什麼都不說就代表了默認,他也認爲應該趁此機會除掉邪帝?
“宗主,您真讓我失望。”卓雲翳天幽幽地道,“從今日起,我自逐出星淼宗,日後與星淼宗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