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勉悲催地發現,他好像忘掉了一件大事兒。
真是要命的大事兒,這不,人都找上門了。
“家主,家主,我們該如何應對?”秦六叫了兩聲才讓水墨勉還魂兒。
水墨勉目光沉了沉,思忖着道:“你且去傳話,就說水家今日不見客,讓雲家小子有事改日再來。”
秦六站着不動,反而是乾笑一聲道:“家主,好像晚了,此時兩位長老已經過去,二皇子和三小姐也一起過去了……”
“嗯?二皇子和霜丫頭過去做什麼?”水墨勉眉頭一擰。
秦六啊了一聲,“這雲公子要向三小姐提親,可三小姐不久前已經跟二皇子定親了啊,三小姐自然要親自去退掉這些聘禮。”
水墨勉聽完這話,眼皮一跳,嘴角直抽,“誰跟你說的雲小子要向三丫頭提親?他親口說的?”
秦六想了想,搖頭,“這還用親口說麼?雲公子跟三小姐一向是青城百姓眼裡的金童玉女,咱水府大概也只有三小姐配得上他了,他總不會眼瞎地想迎娶六小姐吧。”說着,自己覺得滑稽,先笑了一聲。
因爲當日水吟蟬發出玄攻的事情,這些近衛及其他下人並未親眼看到,所以除了秦五,其他人並不知道水吟蟬會玄攻一事,依舊把她當做啥都不會的廢物小姐。
秦六呵呵兩聲,水墨勉也跟着呵呵兩聲,只是在呵呵之後,狠狠地給秦六腦袋瓜子上來了一下,忍不住罵道:“蠢蛋。”
然後,水墨勉雙手負背,急急往大廳的方向趕去。
秦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子,一臉不解地緊跟在家主身後。難道他剛纔說錯什麼了?
此時的水家前院正是熱鬧之時。
在一陣密集的敲鑼打鼓聲中,一箱箱纏着大紅花的聘禮被擡了進來。
四長老和五長老趕來的時候,那聘禮已經擡進了大半。
五長老水墨毅朝守衛直瞪眼,“誰讓你放他們進來的?之前也不早點通報!”
那守門侍衛苦着臉道:“稟告五長老,雲公子說,今日這下聘一事是提前跟家主說好的,所以屬下並未阻攔。”
其實,是這位雲公子氣質儒雅隨和,舉手投足之間皆是翩翩風度,讓他說不出拒絕二字。
這麼個如玉俊朗公子,又怎麼會信口開河呢?既然他說家主知曉這件事,那事實一定如此。
在一百八十擔聘禮全部被安置在院中之後,搬運聘禮的侍衛整齊地立於兩側。而自其後,走出一名青衣男子。
此人步伐從容不迫,氣質溫潤如玉,身姿挺拔如鬆。
男子緩緩踱步上前,一張清俊無暇的臉上掛着三分淺笑,給人一種微風拂面般的舒柔感。
“晚輩見過兩位長老。”雲飛逸朝四長老和五長老屈身行了一禮。
四長老和五長老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眼前這位……無論相貌還是本事都十分出色的雲家後輩。
“咳,雲小子,你今天搞出這麼大陣仗,這是要?”五長老輕咳一聲,故作不解地問。
雲飛逸輕笑着抱了抱拳,“稟兩位長老,晚輩是來水府下聘的。至於這婚事,雲家家主已經同水家家主商議好了。”
“什麼?家主已經同意了?”四長老不由震驚,“大哥老糊塗了不成,這三丫頭不久前才許配給二皇子,只等二皇子的家書寄到宮中,等皇上批准,這婚事就成爲鐵板釘釘的事實了。”
五長老抿了抿嘴,低聲道:“老四,你也說了,皇室那邊的批准還沒下來,這婚事還有變動的可能。”
“老五,你說大哥會不會因爲那廢物丫頭的事兒,對二皇子心生不滿,所以纔要做出這種拆散鴛鴦的事情?”
雲飛逸見兩位長老低聲談論什麼,眉頭不由一蹙。
難道水爺爺還沒有來得及跟其他長老說起此事?
也罷,未婚先孕確實不怎麼光彩。雖然他有八分確定,當日他並未真的侵犯水吟蟬,但兩位老人都如此肯定是他做了喪心病狂之事,那他便遂了這兩位老人的願,娶了那水吟蟬。
只是,婚後要如何,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思及此,雲飛逸柔和的眸子竟染了一絲涼意。
“兩位長老,聘禮已經送到,等雙方一商量好大婚的日子,我便立馬前來迎親。”雲飛逸字字鏗鏘地承諾道。
說完這話,也不看衆人反應如何,雲飛逸禮數做足,轉身就欲離去。
可就在此時,一道隱含薄怒的聲音忽地響起,“這位兄臺還請留步!”
雲飛逸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從走廊拐角處走出一男一女。那男子穿一身雪白繡銀雲束腰長袍,頭戴白玉冠,長眉入鬢,面如白玉,氣質冷銳卓絕,十分耀眼。
而男子身邊是一位身着白色長紗裙的女子,女子容顏精緻,一雙秋目盈盈帶淚,楚楚可憐。
這一男一女皆穿着白衣,站在一起就彷彿一對從畫中走出的金童玉女,當真是男的俊女的美,養眼得很。
雲飛逸的目光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一番打量之後,已是淡笑開口,“想必這位便是二皇子了。”
卓雲翳天面容冷峻地同他對視,聲音沉冷,“既然雲公子知道本殿的身份,自然也該知道本殿爲何身處水府。那麼,雲公子今日這番作爲未免有失風度。”
雲飛逸一挑眉,不解地看他。
兩位男子,一個清俊如竹、溫潤如玉,一個冷峻逼人、氣質高貴。兩股無形的氣場似乎在暗中較量。
沒多久,一道嗚嗚低泣聲便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水吟霜梨花帶淚地看向雲飛逸,一臉歉疚地道:“雲哥哥,霜兒與你相交良久,竟不知你對小妹抱着這樣的心思。雲哥哥丰神俊朗,是青城每個女子心中的良配。若換做以前,霜兒也會動心,可如今……霜兒已經遇到了自己的良人,而且霜兒很愛他。”
說到這裡的時候,水吟霜側臉望向身旁的卓雲翳天,眼中全是依戀和愛慕之色。
卓雲翳天冷銳逼人的目光也在一瞬間柔和下來,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她的,彷彿在用動作告訴對方自己心中的堅定。
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出口的雲飛逸:……
水吟霜在說什麼,爲何他聽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