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指接觸到月無痕胸口吊墜的一瞬間,大祭司炎夜就激發了體內的特殊力量。
雖然他這股特殊力量十分低微,只不過是在幾乎已經消失掉力量的另一塊骷髏石上汲取的微薄之力,比月無痕的差了很多很多……
但,他還是成功激發了骷髏吊墜的力量。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骷髏吊墜驟然變大,變成了幾歲孩童大小。
月無痕釋放吊墜時,能夠釋放出十分巨大而可怕的骷髏,但炎夜的力量有限,只能釋放成這樣。
不過,這依然將夜蘭等人驚了一跳。
“……什麼東西!”
夜蘭伯爵明顯感覺到骷髏的陰寒。
他所在的種族,其實對類似的陰性力量頗爲熟悉,但是這個骷髏實在太特殊,即便是他,也覺得森寒入骨。
他摸不清骷髏底細,一揮手,指揮着手下去攻擊。
砰砰砰幾聲劇烈的撞擊聲,他的手下和人形骷髏狠狠對撞了幾下。
“零小姐……這!”
這次輪到老邁的大祭司炎夜吃驚了。
他耗盡了體內所有的特殊力量釋放出來的骷髏,戰鬥力卻和他的預期完全不一樣。
將預期值數字化之後,如果他預期的力量是一百分,那麼,這孩童一般的骷髏,真實力量也就只有一分而已。
眼見着幾下對撞之後,骷髏的身上就出現了明顯的裂痕,非常深,幾乎要斷裂。
這讓炎夜臉色大變。
他匆匆看向月無痕,想跟她討個辦法。
月無痕只是一臉無奈。炎夜體內沒有緋月城堡的陰性之力做輔助,光靠體內一點微弱的力道,看來是根本就不可能釋放骷髏的全部力量。
“收回來吧。”
月無痕虛弱地吩咐一聲,示意炎夜將骷髏吊墜回收。
若是讓它繼續再戰鬥,十秒鐘之後這枚吊墜就要徹底損毀了。
“零小姐,讓老夫再勉力一試!老夫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大祭司炎夜極其不甘心,體內的特殊力量被抽空了,此刻,他使用了自身的元力,和神殿人員特有的神職技能。
金光伴着元術轟然炸響,炎夜將月無痕丟回給徒兒炎天煞,對敵人一衆進行了元聖級別的攻擊。
對面,卻是傳來夜蘭伯爵一陣得意的狂笑。
“雕蟲小技,徒惹人笑罷了!”
夜蘭伯爵根本就沒有被擊中,他的手下一出手,就把炎夜的攻擊給接住了。
包圍圈縮小,月無痕三人成了被圍困的獵物。
而此時,那些被當成炮灰的夜神殿高手們,已經是個個身受重傷,甚至已經有人死去了。
而那個孩童大小的人形骷髏,片刻的時間裡,被打斷了一條手臂。
炎夜此時才知道自己無能爲力,頗爲不情願地躲在炎天煞身後,停止攻擊,出手回收骷髏吊墜。
吊墜重新回到他手中的時候,已經缺了一角,而且原本潔白光滑的表面變得黯淡,摸上去坑坑窪窪。
受損太嚴重!
在年老的大祭司回收吊墜這幾秒鐘的時間裡,炎天煞抱着月無痕,承接了所有敵人的攻擊。
饒是他實力再強大,也是根本無法撐住。
最後他乾脆將月無痕柔軟的身體捲成一團,緊緊護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當屏障去給月無痕阻擋攻擊。
剎那間,已成重傷。
“你們走,別管我!”
月無痕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只想讓炎天煞師徒趁着還有體力,趕緊逃命。
一個人死,總好過三個人。
可是炎天煞哪裡肯走,轉瞬間又是承受了一波攻擊,渾身浴血。
那些敵人聞到他身上的血液味道,竟然一個個變得更加狂躁起來,眼底紛紛呈現出猩紅的顏色,像是一羣餓狼撲了上來。
“……快走!”
月無痕掙扎着像從炎天煞懷中掙脫,但是無奈自己沒有力氣,根本是擺脫不了他的鉗制。
她心底一片冰涼。
因爲上一次和這些敵人交過手,她感覺很清晰,能準確感覺到今日,這些人比上一次實力增強多了。
魔閻宙說,通過血腥祭祀的方式,他們能夠從先祖那裡汲取力量。
看來,這些天裡他們在亂菱之地遊蕩,沒有少殘害無辜,以至於自身實力飛漲。
尤其是他們眼睛變紅的時候,那恐怖的狂暴氣息,就完全包裹了三人。
完蛋了。
逃不掉了!
月無痕陡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原來,是她脫離了炎天煞的懷抱。
眼角飄過幾片春水碧色的衣料殘片,像是春日裡亂飄的揚花,又像是數九寒冬裡的片片冰雪。
月無痕倒在地上,四腳朝天,卻是沒有力氣爬起來。
她轉動眼睛,看到炎天煞就在不遠處,正被一羣敵人撕扯着……
鮮紅的血液亂噴亂濺,伴隨他片片袍子碧綠的顏色,那樣鮮明的對比,刺得月無痕眼睛疼。
“炎……天煞……”
月無痕無力地躺着,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涌出來,流在地上。
她看到炎天煞在片刻間,被瘋狂的敵人扯成了碎片。
第一次看到林中小屋的血腥祭祀場面時,那種深切的震動,也不及眼前畫面衝擊更大。
那次的死者都是陌生人,和月無痕的共同點,只是皆是天索大陸的人而已。
可是現在,炎天煞,是她並肩戰鬥過的夥伴。
他是爲了保護她,纔沒有逃走的。
才死得這樣慘……
“城主,我護着你走!”
炎夜大喝一聲,衝過來抄起地上的月無痕就轉身飛逃。
甚至沒有時間去多看徒兒炎天煞一眼。
“走不了,呵呵。”
夜蘭伯爵阻擋在炎夜逃走的路上,他那個老僕人此時也趕來了。
主僕二人一出手,炎夜整個人就倒飛出去,重重噴了一口血。
懷中的月無痕,被甩了出去。
這一次接住月無痕的,是夜蘭伯爵的老僕人。
老傢伙指頭如利刃,就要朝月無痕的心口挖去,挖她的心臟出來。
“等一等。”
夜蘭伯爵阻止了僕人。
他朝月無痕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剛纔,是誰要將本伯爵做成人棍,削掉胳膊,還削掉腿?不如,本伯爵就如你所願,做一條人棍給你看吧。只不過,材料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