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地用出本源之力,連魔閻宙自己都對這個舉動感到驚訝。
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願意爲月無痕付出任何代價了?
無盡歲月,無盡大陸……
她,是他願意這樣付出的唯一的人。
“月無痕,人死,是可以復生的。但是,那需要非常強大的能力,就是現在的我,也辦不到。”
魔閻宙語氣十分認真地告訴道。
月無痕沒有說話,她再也無法再多說一句話了。
可是因爲曾經的“血儀”,魔閻宙與她之間有了神秘的牽繫。此時此刻,在這樣近的空間裡,魔閻宙能夠清晰感知到她努力向他傳達的意思。
她在問,用什麼辦法可以復生?
魔閻宙便回答說:“如果你能夠達到天索大陸上各個神明的高度,我授予你某種特殊的辦法,你便可以將人起死回生了。”
神明的高度!
月無痕覺得那非常遙遠。
神明是什麼?高度,又有多高?她努力朝魔閻宙表達這個意識。
魔閻宙說:“神明,也是人。是修煉等級非常高,高出了人類想象和認知的人。”
啊,原來神明是人修煉而成的?!
月無痕第一次知道天索大陸“神明”的底細,卻是並沒有太過驚訝。她對於那些所謂的神明,本來就沒有任何敬畏之心。得知他們是超級強大的修煉者之後,心裡反而踏實了。
既然那些神,能夠從人修煉成神。
那麼,她爲什麼不可以?
她也想成爲神明!
卻不是爲了被人膜拜敬仰,而是,想要復活炎天煞。
怎麼樣才能成爲神明?努力修煉就可以了嘛?她再次傳達意識。
魔閻宙回答說:“當然不是普通的修煉之法。等你身體恢復,我可以教你。但是你首先要挺過這一關。”
他突然加大了本源之力的輸出。
月無痕立刻感覺到一股痛徹心扉的疼痛!
剛剛因爲分心去思考炎天煞的事情,她的疼痛已經減弱了不少,但是這一下,又將她拉回到了無盡的深淵。
劇痛侵蝕意識,她幾乎要昏過去了。
可是……
你不能輸啊月無痕!她立刻無聲地朝自己大吼。
魔閻宙說了,這一次,不能昏過去,更不能寄希望於止疼散,必須讓意識時刻保持清醒。
若是連這一關都挺不過去,還說什麼努力修煉,成爲強者?
還說什麼也要當神,去復活炎天煞?
那不都是狗屁了嗎!
月無痕陡然睜開了因虛弱而緊閉的眼睛,心下一橫,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痛!
無盡的痛!
但是,姐要忍住!
“很好,再忍半個時辰。”
身後,魔閻宙沉聲告誡。
他被月無痕的意志力再一次震撼,萬沒想到她此刻還能爆發出這樣強烈的堅定之心。
可是,卻也知道,接下來的時間裡,會更加殘酷。
風,吹過湖水。
水面浮起道道漣漪,一直蔓延到遠方。
因爲這兩日,兩人一直在湖邊治療,魔閻宙強大的氣息放出去,沒有任何魔獸敢來湖邊飲水。
所以周遭非常安靜,只有風聲。
獅鷲和魔馬在附近遊蕩,偶爾回來看一看主人,而後再次遠去。
時光平靜,卻也煎熬。
這最後的半個時辰,月無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忍耐過去的,她覺得自己已經疼了一輩子,接下來就是死了。
當聽到耳邊魔閻宙說一句“可以了”的時候,她不斷耳鳴,聽不清,也不敢相信。
“你太累了,休息吧。”魔閻宙將她抱起來,出了浴桶,飛身落入湖水之中。
用原野上清澈的湖水,將她滿身的藥氣沖洗乾淨。
月無痕原本是非常難受的,突然從溫熱的浴桶進入冰涼的湖水,身上卻反而一鬆。
她舒舒服服地泡在水裡,被魔閻宙託着,浮在水面上。
衣衫早就因爲藥浴而褪去了,只穿着遮擋隱私部位的裡衣,彷彿前世的泳衣一樣,在水中泡着非常愜意。
火燒火燎的疼痛,也在湖水之中逐漸減輕。
到了這一日黃昏的時候,月無痕終於能夠正常坐臥行走了。
腳步虛浮地被魔閻宙扶着,從湖水之中走上青草離離的岸邊,她站定腳步,虛弱地朝魔閻宙鞠了一躬。
“謝謝你。”鄭重道謝。
魔閻宙側身,不受這個禮。
他認爲,月無痕這般遭罪,本就是因爲上一次他帶來她此,招惹了夜蘭伯爵。
“我不‘口渴’了,而且,身上感覺很好。”月無痕終於在大難之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儘管那笑容,很淺很淡,帶着哀慟之意。
她大難不死,有人相救。
而炎天煞卻變成了一堆碎肉。
所以,就算她發現自己恢復了一點元力,甚至還隱隱有了實力增強的跡象之時,也並沒有多麼高興。
“你似乎,血脈之力將要覺醒。”
魔閻宙將手掌貼着她的後心,因爲兩人的血儀關係,能夠模糊感覺到什麼。
甚至被月無痕體內暗暗涌動的力量,差一點激發出了自己的狂暴之力。
他很快將手收回,訝然看她。
月無痕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血脈之力。
但是,她比較關心一件事。
“什麼是‘祖血之力’?”在她將地上弄出一個大坑,把一羣夜蘭手下吞進去的時候,敵人喊出了這個她不懂的名詞。
天知道,她當時只是想在地上傳遞元術而已,怎麼會弄出一個吞人的大坑?
“那是我的力量。”魔閻宙直言。
“很厲害嗎?”
“還可以吧。莫要隨便說與人聽。”他淡淡囑咐。
月無痕點頭。她知道魔閻宙身上有太多秘密,這神奇的祖血之力,大概是血儀之際,“傳染”到她身上的。
“你剛剛說,等我身體恢復,就會教我修煉成神明的方法?”月無痕叮問。
“嗯。你回楚國,身體養好再來,近期不要踏足亂菱之地。”
魔閻宙卻是立刻趕她走。
月無痕將姜氏長老僱傭天煞閣追殺的事情,告訴魔閻宙。
魔閻宙不以爲意,“姜家那幾個人,早晚要除掉的。”
夕陽在天邊墜落,暮色降臨。
月無痕被魔閻宙催着走,她感到不尋常。
魔閻宙從來沒有這麼催促過她。
“亂菱之地,是不是變得危險了?”月無痕盯着問他,“你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