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雲很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邊那個風騷的男人的氣壓低了許多,她心裡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
雖然她有丹方,可是靈藥也不見得能找得到,所以說,光有丹方是沒有用的。當然在葉初雲的內心,至少到現在爲止,並沒有把墨璃當做自己的愛人,親人。
既然不是親密無間的愛人,親人,自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算計。在葉初雲前世漫長的歲月裡,沒有一天不是過着算計的日子。
而她唯一沒有算計的人,最後卻要了她的性命。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情!因此葉初雲並不覺得自己算計墨璃有什麼錯。
葉初雲更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想過利用這個丹方當做籌碼,跟墨璃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對於程烈父子倆的情況跟墨璃不同,葉初雲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前世,葉初雲雖然是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魔女,可是如果不要帶着成見地跟她相處,其實不難發現,她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並不是一味的陰狠。當然,如果別人對她不仁,她一定會毫不客氣地報復回來。
程烈父子也算是對自己有所關照,再加上程風失去資質的事情是因自己而起。所以葉初雲纔會說自己有辦法。
但是感覺到墨璃不高興了,葉初雲心裡竟然快速地閃過一絲心虛,下意識的解釋道:“我曾經看到過一種丹方,據說能夠對丹田破碎有幫助。但是靈藥極其難找,如果你能帶我們找到靈藥,我或許有辦法幫你。”
聽葉初雲這麼說,墨璃的臉色果然好多了。雖然他並不認爲自家小娘子真的看到過能夠治療丹田破碎的丹方,這種丹方豈是隨便就能看到的?
如果真的有,早就被煉製成聖藥了。可是小娘子之前對自己隻字未提,如今對這對父子卻那麼主動,他當然會不高興。
不過墨璃也知道,攻克小娘子這件事情還真的急不得。
聽葉初雲這麼說,程烈臉色也忍不住涌出了一抹希冀。畢竟淪爲廢物讓自己的兒子每天都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他的鼓勵和支持,兒子可能早就死了。
忽然,屋裡傳來了一聲響動。“你兒子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這一次程烈卻咧嘴,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其實這裡不是我住的地方。”說着帶着葉初雲和墨璃又繞了好幾個地方,纔到了一間小茅屋面前,推開門,整個簡陋的房間一覽無遺,一張牀,一張桌子,還有排放東西的長木凳。牀上躺着一個面色慘白,瘦骨如柴的男人。
如果不是程烈告訴她這個人就是程風,葉初雲打死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是程風。當初因爲程風跟蹤自己,葉初雲對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父子倆都是國字臉。五官端正,身材壯碩,可是現在的程烈變得十分瘦削,而程風則瘦的連肉都沒有了。足以見得他們過得十分艱苦。
程烈性子十分的豪爽,也是一個愛憎分明的漢子,之前心裡確實對葉初雲有些怨氣。但是她對自己連番出手幫助,再加上現在也有可能是治好自己兒子的恩人,因此對她也客氣了起來。
跟她講起當初的事情。原來葉初雲離開之後,烈風傭兵團的人一開始也沒有出事兒,直到有一天,顧羽飛真的帶了人回來報仇。
因爲沒有看到葉初雲,勃然大怒,對傭兵團的無辜的傭兵下手,殺了不少人。程烈父子試圖跟他講道理,表明葉初雲已經表示離開傭兵團了,並且再也不會回來。也是撇清了跟葉初雲的關係。
而且他們也沒有她的聯繫方式,可是顧羽飛根本就不信。畢竟當初誰都看得出來,葉初雲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只有對程烈父子纔好一些。顧羽飛十分的妒忌。
他對葉初雲是既愛慕又怨恨。愛慕是因爲她的天資跟容貌,怨恨是她的狠毒和毫不留情!
惱羞成怒之下就對程烈父子下了手,程烈父子不是對手。程烈被打成重傷,讓程烈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兒子程風竟然因爲葉初雲被辱罵,跳出去跟顧羽飛單挑,要知道顧羽飛可是二品靈師,而程風當時連靈師都不是。
結果可想而知,程風被顧羽飛打個半死,更可惡的是,顧羽飛還放出妖獸直接抓破他的丹田,讓他成爲了一個廢物。
在程風心裡,葉初雲一直是他的仙子,他雖然沒用,但是他不允許別人詆譭自己心目中的仙子!以前他就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只能默默的望着她,現在被毀去了資質,更是萬念俱灰。
可是奈何父親程烈老淚縱橫,不許他自裁,程風這才選擇苟且偷生,只是他被毀去了資質,原本一個好好的修士忽然之間沒有了靈力。身體也越來越差。自然是生不如死。
父子倆得罪了顧家,在帝京活不下去了,只好一路逃竄,逃到了這落鳳山脈,租住在這個破舊的小屋子裡。白天程烈出去獵殺妖獸,做危險的任務謀生。而程風則像一個廢物躺在家裡等死。
程風虛弱的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一個模糊的倩影,程風忍不住自嘲的搖了搖頭,葉姑娘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果然眨了眨乾澀的眼睛,就看到了父親那憔悴的身影。他虛弱的叫了一聲:“爹……”
程烈原本也算是一個嚴父。自從兒子成了這樣之後,儼然成爲了一個慈父,也不知道他還能叫自己多久的爹,程烈的眼中頓時溢滿了淚水。
“兒啊,你感覺怎麼樣?”
“爹,我很好,我剛纔還看到葉姑娘了,她還是那麼美,美的好像仙女一樣,我,如果就這麼睡過去那該多好,夢裡能看見她……”程風乾瘦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程烈看得忍不住大哭起來。
“風兒!你不要丟下爹!”
墨璃面色冷冷地走過去,抓起程風的手腕,一摸這脈象,臉色就更黑了。下手之人的手段之狠,傷勢的嚴重程度,幾乎能與他當年相比。
丹田已經破成了碎片,再加上沒有及時治療,就算是用言叔的那個法子怕是也很難恢復了。墨璃眉頭緊鎖,半晌才道:“準備後事吧。”
程風乾澀慘白的嘴角微微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眼神卻漸漸渙散了,彷彿墨璃的診斷讓他解脫了一般。
程烈一個身長八尺的男子,絕望地跌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