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城池被靈石街燈照得亮如白晝,高空上魔魂和上千高層的戰鬥,恢宏的戰場也給這座城池增添了不少光亮。而在這樣繁華的城池中,那人凌空出現,本是光亮的空間,卻給人一種瞬間染上陰霾灰暗的感覺,一片森冷的氣息迅速蔓延。
此人突然出現,讓很多關注着戰鬥的人們都下了一跳,無數雙眼睛都齊齊其中到那人身上。千米以外的穆君和陌少邪自然不例外,在那人出現的瞬間,兩雙黑眸便落到那人身上。
隔着千米之距,二人目力依舊清晰無比,只見那人一身墨黑的衣袍,頭頂上也罩着同色寬大的斗篷,斗篷下,一張漆黑而精緻的面具遮擋了容貌,可以說從頭到腳全部都遮掩的嚴嚴實實,除了高大的身形能看出是個男子以外,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而那人身上的氣勢龐大無比,只是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周身上下彌散着讓人畏懼的陰寒之氣,好似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中一樣,十分陰暗。看着那個人,明明周圍沒有黑霧瀰漫,卻好似能看到一層黑氣瀰漫似得,將大片空間都罩在了那片無形的黑氣中,光線好像暗淡了,甚至靈魂都好像會被那股黑氣侵蝕。
根本不用去猜,看到那個人的瞬間,穆君二人一眼便肯定,那人就是剛纔一直跟隨着他們的那道黑色流光,也是那股一直鎖定萬獸殿的森寒殺氣的來源,無盡天宮真正掌權人——‘天神’
好似爲了驗證穆君二人並沒有認錯人一般,人們在發現空中突然出現一人後,大多數人一開始還以爲是隱藏在建築類空間寶器中的人出來了,所以嚇了一跳。但在看清那人的模樣後,所有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敬畏之色,隨即連忙右手握拳放置左胸,垂首彎腰,恭恭敬敬一禮:“大人!”
恭敬的呼聲整齊劃一,十字路口延伸的四條大街上,所有人看見黑袍男子的人,全都面向路口的方向恭敬行禮。不過,雖然人們的行爲十分恭敬,臉上的神色也無比敬畏,但是也十分默契地沒有喊出‘天神’二字,就如高空上高聲怒罵的那些高層一樣。
現在這個時候,他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再將‘大人’稱呼爲天神,真正的天神出現了,如果他們如往常一樣稱呼大人爲‘天神’,萬一天地規則降下的話怎麼辦?他們全都會被拖進地獄的
上千高層現在都不敢提天神二字,他們就更不敢了啊
穆君和陌少邪只是看了黑袍男子一眼,便移開了視線。那人的五感敏銳至極,連建築類空間寶器的行動軌跡都能輕易發現,若是他們的視線太過強烈,絕對被被發現。一眼之後,穆君和陌少邪自然也裝作十分恭敬地垂頭行禮,聽到大街上衆人的稱呼男子爲‘大人’,二人眼中都閃過一抹嘲諷之色。
這些人,靈魂被控制,所有人的生命就好似蛛網一般,下層被中層控制,中層被高層控制,高層被最高領導人控制。他們整日呼喊那個領導人爲天神,或許這些弟子只是隨波逐流,在他們成爲無盡天宮的修魔者弟子時,那領導者就已經成爲了‘天神’,所以他們便也跟隨着這麼稱呼了。但現在一想到真正的天神出現了,面前的這人並不是‘天神’,他們便感到畏懼了。
畏懼天地規則對天神的保護,生怕被懲罰之力拖進地獄,這種恐懼,明顯地表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他們口中尊稱着那人爲‘天神’,但他們心目中真正的天神並沒有改變,仍舊是偉大的海洛斯世界開闢者,魔神和靈神
那個人沾沾自喜的享受着‘天神’的稱號,一心想要將世界能量掌控在自己手中,坐實自己的天神之名,並想一次控制世界成就自己的霸業……不知在聽到衆人這般稱呼之後,那人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
雖然這個世界是強者爲尊,榮耀至上,對實力強大的人來說,人的生命的確很好掌控,也很容易得到人們的尊敬,但要掌控人的真心,得到人們發自內心的敬佩,並不是只有實力就能做到的
現在的情景,便將這點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在激烈的戰場下方,人們整齊劃一的聲音也相當洪亮,那黑袍男子自然聽得十分清楚,但被面具和斗篷遮住的臉,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身上的氣息也沒有任何波動,好似完全沒將衆人的‘大人’二字放在心中一般。
但是,隱藏在斗篷和麪具下的那雙眼睛,卻在昏暗中閃過一抹厲色,但那厲色只是一閃而逝,隨即視線如便鋒刃一般慢慢地掃視着目所能及的每一個人,尋找穆君二人的蹤跡。
即便沒有那厲色已經消失,但如此銳利的視線,依然讓那些人們都感覺彷彿一把鋼刀突然從脖子上劃過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一個個頓時心驚膽寒,背脊都冒出了一陣冷汗,想着該不會這樣是因爲他們沒有如往常一般稱呼大人‘天神’,所以讓大人發怒了吧?
可是連高層的那些大人都不敢喊‘天神’,他們怎麼敢啊!萬一被拉入地獄,那可是有去無回的
不過,他們的心中的疑問自然沒有人來回答,那黑袍男子的目光從十字路口延伸到四條長街長,能夠入眼的人,一個也不放過,全部都被他的銳利的視線掃過,隨後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突然雙眸一眯,冷喝出口:“出來!”
短短兩個字,聲線和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陰暗深沉,帶着一股陰冷之氣。
突如其來的冷喝,讓本就因爲黑袍男子的冷寒視線而心驚膽戰的人們再次嚇了一大跳,無數人都頓時一顫,心臟都嚇得差點兒跳了出來。但衆人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大人這話,很明顯不是歲他們說的,是對潛入者說的,難道說,那兩位‘天神’現在就在他們中間?
這個想法一出,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衆人的心臟跳的更快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十分複雜的神色。在這種複雜的心情下,衆人還很想四處看看身邊是不是有那兩人存在,畢竟那是讓世人都無比崇拜了幾億年的天神,是海洛斯世界的開闢者,那兩人很可能就在身邊,他們怎麼會不想看看?
但是想歸想,卻沒有一個人敢有所動作。
一是因爲空中的人還沒有讓他們免禮,若是觸怒了大人,他們也活不了。二是因爲他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背叛了真正天神,有點害怕會被報復。萬一那兩位天神也偷偷往他們身上撒點粉末,那他們就死定了啊
雖然沒有參與對戰,但是白癡也看得出來吧!上千只魔魂那般兇狠,一擊都能將上王君主幻師擊飛,分明全部都是強大的君級魔魂,他們若是被攻擊,等着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啊
衆人想看又不敢看,此時的心情完全處於好奇與恐懼當中。
穆君二人依舊和大街上的人們一樣,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垂頭躬身模樣十分恭敬。感覺到那銳利的視線從身上瞬間掃過,沒有半點停留,顯然是沒有發現他們的僞裝,二人脣角都勾了勾。靈魂沒被抽取,也沒有襲擊這裡面的弟子,除了知道有人潛入,那人根本別想找到他們。
不過倒是有個辦法能人他們被人認出來,那就是將所有的弟子召回去,讓高層一個一個地探測靈魂,那樣他們就沒辦法藏了,最後肯定會查出他們沒有被抽取靈魂,是潛入者。但是,那些高層那裡有空?所以,只靠這樣看幾眼,是絕對找不到他們的。
而穆君二人剛剛脣角一勾時,便聽到黑袍男子突然冷喝出兩個字,臉上的淡笑瞬間轉變爲好笑,站着不動,心中十分無語。
這無盡天宮的人都是白癡還是什麼?就不能說點別的?之前那些高層也是叫他們出去,現在這個僞‘天神’也要他們出去,如果他們會出去的話,還躲進萬獸殿幹什麼?現在也不會躲在人羣中了!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真的聽話出去了,那真的是腦殘
一聲冷喝,四條街上瞬間沒了聲音,有些身在很遠的地方,沒有注意到黑袍男子的人,此時也都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立刻加入垂頭行禮的隊伍。所有人垂頭而立,四條大街上再也看不到身體立直的人,個個抿脣無語,噤若寒蟬,甚至連其他街道上的聲音也瞬間輕了很多。只有高空上的能量爆破聲依舊震耳欲聾,魔魂發狂暴走的嗚咽聲也沒有停息的跡象。
黑袍男子的視線再次掃向所有人,見沒有人有任何動作,深暗的眸子裡再次閃現出一抹厲色,隨即厲聲喝道:“別以爲這樣本宮就找不到你們,既然你們進來了,那就休想再出去!”
此言一出,街上的人們頓時一驚,眼中瞬間便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人大這話的意思事,他……要在殺了兩位天神?這……對天神不敬都會被打入地獄,殺了天神的話,天地規則會做出什麼事?
聖古時期的時候,兩位天神是自爆而死的,所以天地規則沒有動靜,但若是被人殺掉的話……他們簡直不敢想象
穆君二人聽到這話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因爲黑袍男子根本就殺不到兩位天神,所以不管是被拖下地獄,還是更嚴重的懲罰,都不會發生。
退一步說,就算真的兩位天神還活着,他真能殺了兩位天神,以他十階雙修的實力,被拖入地獄的話,他也有能力撕裂世界位面。想來這也是他當初敢派人去地獄追殺藍月的原因,他讓那些人進去,最後也能讓那些人出來。至於殺害天神會不會降下更嚴重的懲罰,這個連假設都不行了,因爲他們也不知道天地規則會怎麼做
不過,雖然二人並沒有去想人們所想的那些,但對黑袍男子自稱‘本宮’而非本‘天神’,二人臉上都露出了嘲諷之色。看來那人雖然有能力撕裂世界位面,就算被拖入地獄也不用擔心出不來,但他也不想去地獄那個地方啊
而對於黑袍男子的話,二人也不以爲意,進來容易出去難,這件事他們早就想到了,不過,既然他們敢進來,自然就有出去的法子。
黑袍男子一句話說完,自然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一雙暗沉的眸子微微一眯,渾身殺氣大冒。但是卻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站在十字路口的上空,陰暗的視線不管地在四條街道上搜尋觀察。人們在這樣的視線下,都不敢有半點動作,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深怕萬一自己被誤認爲是天神,而被黑袍男子當場擊殺。
穆君和陌少邪自然也不動不吭聲,老老實實地裝作是這陣法中的人。就這樣,大約過了三分鐘,黑袍男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陰暗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驚色,隨後轉頭往城中大殿看了一眼,緊接着雙眼危險地一眯,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了身影,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見黑袍男子離開,人們這才緩緩地擡起頭,此時大街上所有人,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如此強大的氣勢和森寒的氣息,就已經夠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受的了,再加上還怒氣森森,他們只是站在這裡,就覺得心驚膽戰了啊
不管是大人,還是兩位天神,都叫他們深感恐懼。
不過,這會兒人們雖然感覺恐懼,但沒了那黑袍男子的氣勢壓迫,有不少人都開始轉頭看向四周,想看看那二位天神是否真的就在身邊,即便還是害怕兩位天神會用藥方報復他們,但還是止不住好奇兩位天神是什麼樣子的人,並且仔細觀察四周,也可以預防萬一兩位天神有動作,他們也能第一時間逃跑,雖說以他們的實力也不見得能逃過就是了
穆君二人自然也擡起了頭,兩雙漆黑的眸子都往黑袍男子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