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初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鬼影,慢慢的鬼影的身體開始腐爛,從表皮開始一點點的往內腐爛,一如死掉的屍體。鬼影驚駭的眼神,對上季雲初,那冰冷冷的眼珠正如注視這試驗品一樣,看着他一步步邁向腐爛的深淵。
這毒慢慢的侵蝕着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人繞過了死亡這個步驟,直接使活着的人身體變成屍體,開始慢慢腐爛。這纔是最神奇之處,跳過了死亡的過程,而直接到達死亡之後。
“呵呵,”鬼影突然莫名笑了,“你們也不是好人,我給了他們第二次新生,你們卻再次的殺了他們。哈哈哈!你們也是劊子手!”鬼影瞪大的眼,咧開嘴笑了,醜陋而癡狂的面容似乎在嘲笑他們的假善良。
環顧四周,周圍全是到底的殭屍,各種各樣,破碎不堪。季雲初自嘲的笑了,其實他們和鬼影也沒多大的區別,鬼影剝奪了死去的權利,把他們硬生生的喚醒,而他們則是在死去的人活過來之後再次的殺掉了他們,剝奪了他們再次活下去的權利。
“這不怪你,他們也不會願意被人控制着活下去。”鬼道人看到季雲初那自嘲一笑,安慰着說。
無看了看季雲初,挑起脣無聲的笑了,他了解她,所以她不是那種會自責的人,更不會被這句話所影響。怎麼形容呢,她對自己的想法抱着一種過分的偏執和執着。
恐怕沒人能夠影響到她,就如她一直執着想要到原來的世界去,不撞南牆永不回頭的個性,還真是麻煩呵!
果然,季雲初冷眼看向鬼影,突然笑了,“他們確實因我而死,我不會給自己找藉口。既然做下了這個決定就註定要沾上鮮血,找再多的理由無非就爲了減輕心中的罪惡感。殺了就是殺了,找再多的理由這一事實永遠不會被改變。”
她慢慢的走近鬼影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早有背下這些罪惡的心理準備,而你,”季雲初笑了,笑得妖異,“也必須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代價。”
鬼影睜大了眼,顯示他的不甘,連面容也開始腐爛,嘴裡發出嘶啞的聲音,半天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枯瘦的手指向上伸展似要抓住什麼,最終只能看到腐肉漸漸化爲白骨,白骨化爲顆粒,最終化爲一抹塵土,只留下原地的黑色衣袍。
而失去了鬼影控制的殭屍們也化爲一抹塵土,與鬼影一同埋葬,隨風飄散。
“天亮了,我們該走了。”季雲初一甩溼漉漉的頭髮,大步的向前跨去。
無拉住她,“你再多站一會估計會生病。”剛纔她的話,可如擲地有聲,讓他刮目相看。
“我纔沒那麼……啊欠……”季雲初話才說道一半就開始打噴嚏了,剛纔她太耍帥了,本來差點死掉,還沒恢復過來就發表那麼一番言論,被風吹了半天,不打噴嚏才奇怪。
無聽着她噴嚏,毫無意外的挑挑眉看着她,季雲初把頭猛的偏過去,只剩下微微泛紅的耳根。
手中運氣法力,順着她的頭髮一路劃下,手掌經過之處頭髮立刻都幹了。長袖向後一甩,嘩啦啦如同下雨一樣,季雲初身上的水都化作水珠跌落出來,身上的衣服也幹了。
季雲初瞪大眼,
法術還可以這麼用。
“不是要走麼?”無抱胸看着她,剛纔就說要走了。
“當然走。”季雲初這次不往前走了,反而是望着無,“帶路。”
無看了看她,現在就開始命令他了,膽子變大了嘛,不過她帶路不知道會被帶到哪去,暫時算了。
終於在天黑之前走到了白骨城,有了這次的經歷季雲初可不想再外宿一次,伸手地上通關的文書,士兵檢查之後,立刻放行。
季雲初在看到城裡的景象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滿大街的鬼怪橫行,不然她走着走着看到什麼無頭女鬼之類的就太驚悚了。
找了一間客棧暫時住下,用的當然是鳳凰族給的幽冥鬼域專用錢,只不過在住店的時候老闆問他們是住棺材還是睡牀鋪的時候,着實讓季雲初呆愣了半晌。這的店子太神奇了,只能這樣默默的感慨。
當然他們選擇睡牀鋪,由於前一晚的大戰,季雲初太累頭一沾上枕頭就睡着了。
一夜無夢,直接到天明。
清晨季雲初睜開眼,隱隱約約的看到牀邊有道白色身影,嚇得她的瞌睡通通跑掉,立刻坐起來。
只見那個白色的身影漸漸的轉過來,語音清晰的叫到,“主人。”
季雲初在腦袋轉了一圈之後,伸手拉起袖子,發現手腕上的小銀蛟不見了,試探着喊道,“銀蛟?”
“是。”
季雲初鬆了一口氣,自己人自己人,她還以爲是女鬼來了。
“你叫什麼?”她想起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僕人叫什麼。
“屬下叫潛。”銀蛟恭敬的回答。
張張嘴準備繼續說什麼,而這個時候門被推開,門口站着優哉遊哉的無。原來無早就感覺到她的房間多了一個人,但是看起來好像沒有敵意,所以就沒有太着急,但是還是來確認一下來得好。
“小銀蛟?”無關上門,走到牀邊看着銀蛟疑惑的問道,得到潛的怒瞪,而這表情讓無立刻確認了他就是銀蛟。
“他叫潛。”季雲初接過話,哪有這樣喊人的。
“想不到這麼快傷就好了。”無打量了一下潛,下了定論。
說起傷來,季雲初突然想起那個冰魄果的事情,這下冰魄果怎麼拿出來用,把神識伸進納寶囊中一看卻發現盒子已經空空如也,冰魄果早已不見蹤跡。
“喂,果子呢?”季雲初突然靠近拉住無,小聲的說道,還警覺的看看潛有沒有聽到。
無立刻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了,“我用掉了。”輕描淡寫的打發掉季雲初。
他他他說什麼,用掉了!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這樣拿去用掉了!這怎麼說也算她的東西,還是放在她那的。
“你是不是該提前告訴我一聲。”一字一字從牙縫中蹦出來。
“你在昏迷中,我就自己拿了。”無像是說着無關的東西一樣,連表情都沒變一下,“對了,還有。”
“還有——”季雲初一僵,還有?她已經被打擊一次了,不怕來第二次,“說。”
“紫鏡石也被我用掉了。”無悠哉看着她笑着說完。
“哦。”
季雲初出乎意料的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看得無眉毛一抖,平靜得出乎他的意料了。
事實證明,暴風雨來臨之前永遠是平靜的。
季雲初猛的跳起,撲向無,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我要掐死你!”
這紫鏡石好歹也是她拼上了命才從夜颯那裡拿來的,怎麼能這麼輕描淡寫的就說被用掉了,那她之前的掙扎和交易算什麼,而且不是說要給她增加精神力麼。
無倒是沒有絲毫躲閃的樣子,抱住季雲初順勢倒向牀上,於是就形成了女下男上的狗血姿勢。看起來曖昧無比,前提是忽略還掐在無脖子上的小手。
輕而易舉的把他脖子上的小手抓住拉下來,無突然靠近季雲初,額頭碰着額頭,鼻子對着鼻子。
無從鼻子裡呼吸出來的空氣,全部噴到她的臉上,溫暖的帶着男性的氣息,擾得她的心也癢癢的。這曖昧的姿勢讓季雲初臉色一下紅的滴血,一下子僵在那,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先前爲了救你,一不小心被你吞噬了大部分精神力,我不過是拿它補回來而已。”忽然無彎彎脣角,“雖然投懷送抱我很喜歡,但是,”頓了頓,季雲初緊張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句,還順便鄙視自己緊張個什麼勁。
“我對小鬼沒興趣。”小鬼兩個字正中紅心,直接戳中季雲初內心最不想面對的事。
季雲初對現在的身體很不滿意,都這麼長時間了,爲什麼這個身體還是這麼的小,完全是蘿莉的樣子啊!蘿莉啊!她真是無比討厭這個樣子,小小的做什麼都不方便。這個身體最近也沒有要回原的跡象,她不要這樣過一輩子,一定要找到解決辦法。
無說完就放開她,優雅的開門出去。只留下季雲初一個人在房間呆滯半晌,等到她反應過來,無早已經離開。
“你還是給我去死吧!”房間內傳來少女的咆哮聲。對此無只是輕輕一笑,不予理會。
吼完之後季雲初才發現這個房間還有一個人,僵硬的把頭轉向那個方向,只見潛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季雲初默然,她的形象全毀了。在心底默默的給無記上一筆,都是他害的。
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下去吧。”
來到大堂看到無和鬼道人已經在一邊的桌子上端坐着,看到季雲初身後跟着一個人,鬼道人露出了疑問的眼神。
“他是我的……呃……手下。”季雲初半天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鬼道人平靜的看了一下潛,沒有多過深究,畢竟這是人家的手下,和他無關。
而季雲初則是從剛纔下來就狠狠瞪了無一眼,現在倒也安靜的坐在一邊。
看着嫣紅的月亮高掛於天空,冰冷的月光揮灑向大地,使得這個幽冥鬼域更添一份詭異於寂寥。
而這一刻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只因爲現在站在他們眼前的這個人。
這時他們眼前站着一名身穿盔甲的死人,慘白的臉色,盔甲上還帶着點點的鮮血,讓人不自禁的去猜測這是否是他死之前所沾上,而盔甲人正恭敬的彎腰對他們說:“城主大人有請三位客人一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