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赤末年輕聲說道。
“去哪裡?”雨嵐山問道。
“去哪裡都可以,只要不是曲勒大營就可以。”
“爲什麼?烏鴉公主的傷我們不救了嗎?”雨嵐山盯着赤末年的眼睛問道。
“哼!”赤末年無奈的冷笑了一聲後,拉起雨嵐山的手,兩人看着遠處的曲勒大營,“傻瓜,曲勒大營可是有不少鳥人國的人,你若是去了,他們發現你沒有翅膀的事,你恐怕不是像剛纔那樣,被人痛打一頓那麼簡單了,而是會被他們逐出營地的,既然如此,我們何必再回去!”
“可是烏鴉公主的傷……”雨嵐山還是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吧,只要有了火山晶精,烏鴉公主的傷會好的。”赤末年看了看滿臉淤青的雨嵐山,嘴角露出一股淺淺的微笑來,他拉起雨嵐山的手道,“走吧……”
還沒等兩人漫開步伐,就在此時,從他們眼前飛落一個人影來。
只見那人滿身是血,黑色的御風袍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已經將地面浸染成了紅色。
因爲那人傷的實在是在重了,整張臉上都被鮮血染紅,所以在他落下來的那一刻,赤末年和雨嵐山根本沒有認出他到底是誰?
可從他那對展開的鳥翅可以判斷出,他就是鳥人國的族人。
赤末年和雨嵐山趕緊跑了過去,走到那鳥人身旁時,才發現,那人就是今日與他們一起來烈焰鳳凰山取火山晶精的風南屏!
“南……屏……怎麼是你?”雨嵐山扶起風南屏的身體,一眼吃驚的看着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不好了……咳咳……”風南屏連續咳嗽了幾聲,還是沒有說出在曲勒大營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着風南屏因爲不停咳嗽無法說話,赤末年只好伸出自己的右手,朝他的後背渡了一會靈氣後,風南屏的咳嗽才止住了。 ωwш★ ttκǎ n★ C 〇
“風南屏,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風南屏看着眼前的兩位族人,一把拉住赤末年的手道:“末年,不好了,族人……族人出事了!”
“哎呀,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倒是說啊!”雨嵐山有些不耐煩的吼道。
“今日,當我和岐黑三人趕到曲勒大營的時候,去給烏鴉公主施法療傷,期間並未覺得有什麼異常。等我們將火山晶精融入烏鴉公主腋下傷口處時,才覺屋中有些不對勁,便問了侍奉公主的侍女,我們問她,爲何不見飛羽大人和其他鳥人國族人?那侍女說,飛羽大人和我們一起去了烈焰鳳凰山去取火山晶精了,我們便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便走出帳篷查看,卻發現我們鳥人國的人,就只剩下那名侍女和烏鴉公主兩人了!一氣之下,岐黑一把撕住那名侍女,逼問她說出了實情……”
“什麼實情?”雨嵐山問道。
“自從我們離開曲勒大營後,佔堆將軍在苗疆女巫巫溪的古惑下,聽了她的讒言,將我族近三百人的族人抓了去,去祭奠她招獸旗裡的那條惡龍,說是隻有用我們鳥人國族人的鮮血祭旗,那條惡龍才能得到飛天攬月的本事……”
“什麼,我族三百人都被祭奠了一面破旗?”雨嵐山臉露憤怒,驚呼道。
“是,除了烏鴉公主和她近身的那名侍女,無人倖免!”風南屏回道。
“那……那岐黑和關葉呢?他兩人爲何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雨嵐山盯着風南屏的臉,定定看着他。
可風南屏的回答,終歸還是讓雨嵐山失望了:“他們……他們爲了求我離開,也被……也被……”
“也被怎麼了?”雨嵐山睜大眼睛,急切地問道。
“也被苗疆女巫巫溪的招獸旗吸乾了靈力,變成了一具乾屍!”風南屏哭喊着說道。
“什麼?”雨嵐山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赤末年看了看眼前一臉慘白的兩人,定了定神,開口問風南屏道:“南屏,你可知道,他們爲何要這麼做?”
“聽烏鴉公主身旁的那名侍女說,佔堆上次從戰場回來之後,就一直萎靡不振,還動不動就對身邊的士兵拳打腳踢,因爲軍中士兵屢次進他帳內報告軍情,卻被他砍了五人的頭顱……佔堆情緒如此反覆無常,就是因爲前日在與中林國的戰爭中,沒有殺了自己的仇人孤獨秀,給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報仇,而且,在那日他被孤獨秀打傷後,聽說有位叫夜夢羅的紅衣女子救走了孤獨秀,那名女子是中林國有名的涅火紅蓮重生主,據說她可以操控烈焰鳳凰山中的上古神獸火鳳凰,所以,爲了對付夜夢羅和她的靈獸火鳳凰,苗疆女巫巫溪讒言佔堆將軍,說用我族三百人的鳥人鮮血祭了她招獸旗裡的那條惡龍,那惡龍便可與夜夢羅的上古神獸火鳳凰對戰中,有可能戰勝……”
“紅衣女子……”赤末年思索了半晌後,又問風南屏道,“烏鴉公主如今怎樣了?”
“公主她,公主她應該不會有事的,只是被佔堆囚禁了起來……”
“對,你們的烏鴉公主沒事,可是——你們,有事了……”
突然,赤末年三人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來。
當他三人尋着那陣聲音轉過頭去時,見苗疆女巫巫溪持着那面招獸旗出現在了他們身後。
“女巫巫溪?!”風南屏看到苗疆女巫的時候,壓制已久的怒火不由從胸口噴涌而出,“還我族人命來……”
說着,風南屏就朝對面的女巫巫溪衝了過去,可還沒等他靠近那巫溪,女巫巫溪輕輕一甩袖子,就將他打倒在了赤末年和雨嵐山腳下。
“南屏,你怎麼樣?”雨嵐山忙彎下腰去,扶住受傷的風南屏道。
女巫巫溪撫摸着手中那面招獸旗,像懷抱撫摸着一個嬰兒一樣,她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咧嘴邪魅一笑道:“三位公子,你們是鳥人國族人,若是想要逃跑的話,我定是不可能追上你們的!可是,我這招獸旗裡的寶貝啊,它還需要亮條人命,纔可化身成金龍,若是你們今日逃了,我便回曲勒大營去,反正啊,那裡有現成的,不是嗎?”
“你要對烏鴉公主幹什麼?!”雨嵐山上前一步問道。
“幹什麼,哈哈哈……”女巫巫溪撫摸着招獸旗,狂笑一聲後,有說道,“那還不得看三位公子的了,若是你們三人中,有兩人願意交出你們的靈體,供我招獸旗裡的寶貝吸食的話,那你家烏鴉公主和她身旁那爲小侍女,不就安全了嗎?”
“哈哈哈……”說着,女巫巫溪又大笑了起來,“公子,那兩人死,那一人活?你們自己選吧!”
赤末年和雨嵐山對視了一眼後,皆上前一步,幾乎同時回道:“我們死!”
“末年,嵐山……”看着赤末年和雨嵐山如此果斷作出這樣的選擇,一旁的風南屏定定看着他兩人的眼睛道,“不,不可以……我去,你們兩人離開這裡,烏鴉公主還等着你們去救呢!”
說着,風南屏就振開了自己的翅膀,將赤末年和雨嵐山護在了自己身後,他已經聚起了周身靈力,準備與對面的女巫巫溪殊死一搏!
“走啊!”風南屏朝身後的兩人大喊了一聲道。
“哼!”女巫巫溪冷嘲一聲道,“南屏公子,恐怕您是領會錯了我的意思,我說了,我要讓你們死的,是兩人!”
就在女巫巫溪的話音剛落下之時,一對金色的巨大翅膀從風南屏和雨嵐山兩人的頭頂飛了過去。
赤末年停於半空中,洪亮的聲音傳來:“巫溪,若是我們三人都要活着離開呢?”
“哼!”女巫巫溪不屑的瞥了一眼對面半空中的赤末年道,“一個殘疾之人,居然敢跟我講條件!”
說着,女巫巫溪便與赤末年兩人打鬥了起來。
“赤末年,你要幹什麼……”風南屏大喊了一聲,也想衝過去,卻被身旁的雨嵐山一把拉住了。
雨嵐山笑了笑,振開自己的翅膀,對風南屏說道:“南屏,你看……”
風南屏的眼睛頓時像是被冬日的寒流凍住了一般,他掃了一眼雨嵐山那對光禿禿只留着兩根白骨骨架的翅膀,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怎麼……怎麼會這樣?”
“南屏,我已經是整個鳥人國的恥辱了,所以我活着還是死了,都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去別的!女巫巫溪想要留下的是兩人,若是我和赤末年選擇離開的話,如今我不能飛翔,我們三人都會死在這裡的,倒不如由我兩人拖住他,你走……”
“不,我不走……”風南屏摸着雨嵐山冰冷胳膊道,“你不是鳥人國的恥辱,你不是……雨嵐山,對嗎,你不是的……一定是我看錯了……”
雨嵐山收回自己那對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翅膀,將情緒有些激動的風南屏拉到身邊,用鳥人國語言對他說道:“我們不能再拖了,赤末年堅持不了太久的,如今我的功力已經散去三成了,你快走,去烈焰鳳凰山,去搬救兵……”
“搬救兵,搬什麼救兵,我們的族人已經被這女巫全部祭了她那面招獸旗,如今連你我加起來,只剩五人了,你讓我去搬救兵,怎麼可能,我要去哪裡搬救兵?誰又願意幫助我們?”
“有人會幫助我們的!”雨嵐山捏住風南屏的肩膀道,“你不是說了嗎,烈焰鳳凰山中,那爲救了我們命,幫我們尋到火山晶精的紅衣女子,是山裡的仙女嗎?”
“對……紅衣姐姐,她一定會救我們的……”風南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
“嗯。”雨嵐山朝風南屏點了點頭道,“這裡離鳳凰烈焰山並不遠,只要你加快形成,不到一刻鐘,便可到達那裡,我鳥族可發出世間所有鳥的叫聲來,到了鳳凰烈焰山之後,你就在昨日遇到那位紅衣女子的地方,喚出鳳凰的叫聲來,她體內的靈寵火鳳凰聽到你的聲音後,定會帶她來找你的……”
“可是,可是她會幫我們嗎?”風南屏有些遲疑地問雨嵐山道。
“放心吧,她昨日無緣無故救了我們,又幫我們找到了火山晶精,也沒有問我們是什麼人。她一定是個善良的女子,只要你誠心說出我們的來意,她一定會幫我們的……”
“嗯,我這就去……”
說着風南屏展開翅膀,便朝烈焰鳳凰山的方向飛了過去。
看着風南屏已經振翅遠去,雨嵐山化出自己的長劍,朝對面的女巫巫溪衝了過去。
因爲女巫巫溪招獸旗中的小黑龍吸食了很多鳥人國修士的靈氣,所以它此時還沒有在睡夢中覺醒過來,看着雨嵐山和赤末年兩人合手朝自己衝了過來,女巫巫溪心裡明白,沒有招獸旗的幫助,恐怕她一時間也是無法戰勝赤末年兩人的,可眼下,她已無退路,自己招獸旗中的小黑龍,只有吸食夠了足足三百人的靈氣後,才能蛻變成金身巨龍,而這最後一人,必須是有着鳥人族最高貴血統的鳳鳥族的人。
可烏鴉公主有佔堆護着,女巫巫溪想用她的血祭奠自己的招獸旗,恐怕比登天還難,所以,她只能將目標轉向赤末年。
雖然赤末年的一條胳膊斷掉了,雨嵐山三成的功力也已經散去,可作爲這次隨鳥人國公主烏鴉出征隊伍中的三百名修士之一,他們的功法修爲肯定算不得太弱,而且,赤末年有着鳳鳥族族人的血統,他的翅羽威力,肯定是要比那些烏鳥族族人厲害很多的!
在女巫巫溪遲疑間,赤末年旋身而起,數道飛羽極速朝她射了過去。
女巫巫溪忙後退幾步,雙手撐於胸前,化出一道靈光來將那些極速飛射而來的金色飛羽盡數擋落在了眼前。
就在此時,雨嵐山已經掠身朝女巫巫溪衝了過去,一道劍光閃過,當女巫巫溪主意到那道劍光之時,她已經來不及避閃開雨嵐山極速朝她揮去的劍刃了。
女巫巫溪睜大眼睛,一掌推出手中那道靈光,朝半空中的赤末年擊去。
而她自己,也爲了躲開雨嵐山刺向自己的那把長劍,忙極速翻身而起,可女巫巫溪還是被雨嵐山的長劍給刺穿了肩胛骨!
女巫巫溪倒地,怒視着站在眼前的雨嵐山,一掌將雨嵐山擊飛出去。那把插入她身體的長劍,也從她的肩胛骨出抽出,一股鮮血從女巫巫溪的體內噴出。
而雨嵐山,也被女巫巫溪強有力的一掌擊飛出去後,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後仰身倒去。
停在空中的赤末年,忙閃動巨大的金色翅膀,朝雨嵐山飛了過去,就在雨嵐山快要落去烈焰河的一瞬間,赤末年將雨嵐山攔在了懷中。
兩人對視一眼後,赤末年扶着雨嵐山,從烈焰河畔飛落在了女巫巫溪對面。
可當他們兩人安全落地之後,看到的卻是女巫巫溪猙獰的那雙充滿血氣的眼睛。
女巫巫溪撐着手,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來,輕輕彈了彈自己被雨嵐山刺傷的肩胛骨。
隨即,她那雙猙獰如同惡獸般的眼睛轉向對面的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
呵地雨嵐山腿後幾步去:“這……這瘋婆娘怎麼了?!”
雨嵐山不由捏緊赤末年的手。
“不好,快走!”突然赤末年忙大喊了一聲,振開自己的羽翅,剛要摟起雨嵐山,朝烈焰河對面飛去,可當赤末年剛從地上跑出幾步時,一道招獸旗從女巫巫溪的手中揮了出來,那道招獸旗以極快的速度,飛閃在了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眼前,旗面上散發出黑色的霧氣來,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赤末年忙化出自己的長劍,將雨嵐山護到自己身後去。
“哈哈哈,啊哈哈哈……”
赤末年和雨嵐山的身後傳來一陣駭人的狂笑來:“末年公子,只要你肯交出,你體內的鳳鳥族族人血統,我便放了他,如何?”
說着,女巫巫溪將目光轉向赤末年身後的雨嵐山。
“哥……”還沒等赤末年回答女巫巫溪的話,雨嵐山已經將那雙憂傷的目光轉向赤末年,他很害怕,爲了能讓他活下去,赤末年會答應女巫巫溪的要求。
赤末年看了看放在他們眼前那面冒着黑色煙霧,旗面上遊動着一隻黑色惡龍的招獸旗,捏了捏身後雨嵐山的手,用鳥人族族語說道:“放心,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丟下你的!”
說着,赤末年展開自己的金色翅膀來,直到那對羽翼上的金色羽毛都齊齊裂開在自己的雙臂之後,赤末年纔對身後的雨嵐山輕聲說道:“抱緊了……”
“嗯。”雨嵐山笑了笑了,將自己的雙手扣入赤末年的腰間,一陣颶風旋起,隨着赤末年手中的劍光砍向那面招獸旗,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也從地上飛旋到了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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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把收集了二百八十名鳥人族族人靈力的招獸旗,此刻已經覺醒,困在旗面裡的那隻小黑龍,也在不停發出尖銳的嘶吼聲音來。
當赤末年的劍光碰到那面招獸旗的時候,那面招獸旗居然發出一陣巨大的震懾之力來,在女巫巫溪的控制下,困於招獸旗裡面的那隻惡龍,居然將自己的頭從招獸旗的旗面裡面伸了出來,隨着一陣龍吟之聲傳來,赤末年和雨嵐山的耳朵彷彿被巨大的震力振地耳鳴起來。
兩人的身體,也隨着赤末年砍向招獸旗的反射之力的擊打,朝空中仰身後退而去。
而他兩人退去的方向,正對着女巫巫溪,看着赤末年和雨嵐山朝自己倒退而來,女巫巫溪絲毫沒有遲疑,一個躍身飛出,一掌擊在雨嵐山的後背上,頓時,一股鮮血從雨嵐山嗓子裡涌了出來。
可女巫巫溪並沒有就此停手,她乘機一把撕住赤末年那條斷掉的左臂,兩隻掌心猛地逼緊赤末年那條斷臂的傷口。
“啊!”赤末年大吼一聲,本被紅衣女子止住的斷臂傷口,又開始流血不止起來。
停在半空中的兩人,就這樣,被女巫巫溪重傷。
隨着一掌一腳襲來,赤末年和雨嵐山先後從半空落了下來,倒在地上的雨嵐山,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當他起身看向一旁倒地的赤末年時,他的臉色已經變成了如白紙般的慘白之色,雨嵐山忙忍着身體的疼痛,攀伏着朝疼痛嘶叫着的赤末年爬了過去。
“赤末年,你怎麼樣,還好嗎?”雨嵐山按住赤末年不停抽搐的雙腿,伸出手點住他的穴道,好讓他體內的鮮血不要那麼快流失。
“不是說過了嗎,叫哥……你,爲何……又喚我的名字了……真是……真是沒大沒小……”赤末年忍着疼痛,漲紅的臉上佈滿汗珠,爲了不讓雨嵐山爲自己擔心,赤末年居然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今到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雨嵐山流着眼淚說道。
“沒關係,哥護着你,大不了我將我鳳鳥族的血統交給她,只要能換你一命,我都是值得的。”
“你胡說什麼呢……赤末年……”
還沒等雨嵐山的話說完,女巫巫溪的腳步聲就朝他兩人走了過來:“好,末年公子,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眼下,你只有兩條路可選,第一,你乖乖交出鳳鳥族靈血,幫我祭奠飛龍,我便可放了你這位嵐山公子;第二,那就是你們兩人一起去死,去地獄做一對好兄弟去吧!”
女巫巫溪收回飄在赤末年兩人身後的那面招獸旗,摟於懷中,撫摸着旗面,像撫摸着一個嬰兒一般,那旗面中的小黑龍,也發出絲絲如同嬰兒一般的哭泣聲來。
“末年公子,嵐山公子,你們思考一下吧,到底選一,還是選二?”
“選一……”
“選二……”
聽着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選擇的兩個不同的答案,女巫巫溪在赤末年兩人眼前來回走動着,她大聲狂笑了起來:“哈哈哈,看來,兩位公子,所選的東西不一樣……”
女巫巫溪看了一眼天空,吸了一口冷氣道:“也好,時間也不早了,今日本巫女就不陪你們玩了……”
女巫巫溪低頭看了看懷中招獸旗裡的那隻不停嘶叫着的小黑龍:“看來,我這黑龍是餓了,也好,既然你們不願意交出鳳鳥族靈血,那我就費一點力,將它取來便是!”
說着,女巫巫溪的眼神頓變,望向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的神情彷彿如同惡魔一般,女巫巫溪捏緊手中的招獸旗,隨着招獸旗中那條黑龍發出如嬰兒般嘶吼的尖叫來,女巫巫溪的身體猛地朝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飛速逼來。
一條黑色的獨角靈蛇蛇頭從女巫巫溪的招獸旗旗面中伸了出來,隨着一陣黑色煙霧襲來,那條黑龍的後半身還就在招獸旗中,而頭部和前身已經從招獸旗旗面中伸了出來,朝着倒地的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席捲而去。
強大的震懾力,讓本就受了重傷的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根本無法從地上站立起來。
黑色的濃煙夾雜着巨大的風力,吹得赤末年兩人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赤末年舉起僅有的一條袖子,幫雨嵐山擋住眼前的大風。
突然,大風的後面,那條張着大嘴的長蟲朝赤末年的頭部猛地襲了過來……
就在此時,一股暗香襲來,那條原本朝赤末年伸出舌頭的長蟲,嘶叫一聲後,將自己身體的前半截極速縮回到招獸旗中去。
隨之,一個如天籟般好聽的女子的聲音從還尚未散盡的濃霧中上空傳來過來:“我沒許,誰敢取他兩人的性命!”
隨着那聲音望去,一個紅色身影停在了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眼前。
“是她,是她來救我們來了……”雨嵐山激動地捏住赤末年的手。
“她?”赤末年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那名紅衣女子,又看了看一旁的雨嵐山,“她?她是誰?”
風南屏跑了過來:“末年,嵐山,你們沒事吧,我把烈焰鳳凰山中的仙女搬回來了……她來救我們來了……”
“仙女?”赤末年有些懵圈地起身看着眼前那位清新脫俗的紅衣女子,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是你?”女巫巫溪收回招獸旗,臉色有些難堪地看着眼前紅衣女子道,“夜夢羅,我要的是他兩人的命,此事與你無關,你還不讓開?”
“夜夢羅?”聽到女巫巫溪叫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赤末年的臉色變得震驚萬分,他將目光轉向身旁的雨嵐山和風南屏道,“你們,你們是怎麼認識她的?”
“我們……我們並不認識這位姑娘,只是昨日,她在烈焰鳳凰山火山口救了我們五人的命,用來救烏鴉公主火山晶精,也是她幫我們取到的。”風南屏說道。
“爲何我不知此事?”赤末年看着雨嵐山的眼睛問道。
“當時,你被鱗甲怪獸咬斷了胳膊,暈了過去,即使我們將此事告訴你,恐怕那會你也聽不見吧?”看着尚若輕出現在他們眼前,雨嵐山說話的聲音彷彿都輕鬆了不少……
“哼!”尚若輕輕輕轉頭瞟了一眼身後的赤末年三人一眼後,又將目光轉向對面的女巫巫溪,說道,“此事與我無關?”
尚若輕冷笑一聲道:“巫溪,你的目的是殺了他兩人?然後呢?再用你招獸旗裡的東西來對付我?”
“你……你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女巫巫溪開始極力狡辯起來。
“好了,巫溪,不要再演戲了,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同樣作爲修行者,難道你還能瞞得過我嗎?”說着,尚若輕甩袖道,“說吧,你想怎麼死!若是你想好了,可是告訴我,也許,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些!”
“哈哈哈,啊哈哈哈……”女巫巫溪見實情已經隱瞞不住,她開始狂笑了一聲道,“果然是赫赫有名的涅火紅蓮重生主,怪不得人人聽了夜夢羅的名號,都要敬你三分,可我苗疆女巫巫溪,今日偏偏不信這個邪!就算是與你拼個你死我活,那又能怎樣?!”
“好,看來女巫巫溪果然有些膽識!既然你選擇了與我一戰,那就出手吧!”
說着,尚若輕伶俐的目光朝望向女巫巫溪去。
女巫巫溪並沒有因爲尚若輕那雙令人毛骨索然的眼睛而感到懼怕,相反,她的眼神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惡毒來。
“你們說,仙女姐姐和那老巫婆,到底誰會贏?”風南屏扶着受傷的赤末年道。
“依然是我家姐姐會贏,那個老妖婆在我家姐姐面前,又算的了那個蔥!”
一個清脆純淨如溪澗泉水一般的女子聲音從赤末年三人身後傳了過來。
雨嵐山三人回過頭去:“是你?”
雨嵐山看着那名站在他們身旁的淺衣女孩問道。
“是我啊,怎麼了?”淺衣女孩回道。
“怎麼,你們又認識?”赤末年睜大眼睛看着雨嵐山問道。
雨嵐山搖了搖頭道:“嗯。不……不認識……”
“到底認不認識?”赤末年再次確認道。
還沒等雨嵐山回答他,赤末年就被淺衣女孩拉扯着退後幾步去:“他認不認識我,這個重要嗎?你莫不是吃我的醋了吧?放心,他——我也不認識——”
淺衣女孩指了指雨嵐山,繼續捏住赤末年的手,試圖將他拉倒在地上。
“你要幹什麼?”赤末年有些生氣的對淺衣女孩吼道。
淺衣女孩不僅沒有生赤末年的氣,反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然後“噗呲”一聲笑了:“我幫你包紮傷口啊!”
“啊!”赤末年無奈地看了一眼女孩,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雨嵐山和風南屏兩人。
“哎呀,快坐下吧,你的傷口又裂開了,若不及時處理的話,會感染髮炎的。”
看着女孩如此皎潔的笑容,雨嵐山朝赤末年點了點頭,赤末年這才盤腿坐在了女孩面前。
女孩輕輕剝開赤末年被鮮血浸透的左邊袖子,從自己腰間那個布兜中取出一個精緻的玻璃盒來,從裡面挖出一些紅色藥膏來,塗於自己右手手中,她輕輕閉上眼睛,吸氣呼氣間,那些原本塗抹在女孩手心的紅色藥膏,突然如同雪片一樣,竟然融入在了她的手心靈力中。
隨後,女子睜開眼睛,一掌推出,嚇得雨嵐山忙捏緊了赤末年的右手,他怕那淺衣女孩出手後,赤末年又會因爲疼痛大喊出聲。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那女孩出手將融入藥膏的靈氣渡入赤末年的斷臂傷口處時,他居然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那女該便已經收回了自己停在赤末年斷臂傷口處的手:“好了,血止住了,經絡也幫你打通了,日後,你也不必故意防着傷口了。”
說着,淺衣女孩又從自己腰間的布兜中取出一塊白色長布來,綁紮在了赤末年斷臂傷口處。
“啊!這麼神奇?”雨嵐山有些吃驚的湊身到淺衣女孩身旁,“姑娘,不知你的醫術是跟誰學的?可不可以交我,若是姑娘願意收我爲徒弟的話,我現在就跪在你面前,給你行禮磕頭,叫你一聲師傅!”
“少貧嘴!”說話間,淺衣女孩一把捏住雨嵐山的手腕。
“你要幹什麼?”赤末年舉起手中長劍,逼近淺衣女孩的脖子道,“姑娘,你這是何意?”
“等會……”淺衣女孩沉思片刻後,說道,“看來,你不僅受了後背那一掌,你的功力還正在一點一點散去着。”
聽完淺衣女孩的話後,赤末年才主意到,女孩手捏着的地方,正是雨嵐山的手腕,原來她是在幫雨嵐山把脈。
赤末年忙收回手中長劍,跪在淺衣女孩眼前道:“既然姑娘醫術如此高明,在下在此懇請姑娘伸出您的聖手,幫雨……幫我這弟弟好好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將他的鳥翅羽箭長出,能不能將他的修爲功法保住?”
“他是你弟啊?”淺衣女孩看着赤末年的臉問道。
“不是,他們那是什麼兄弟……”還沒等赤末年回答,風南屏就搶着說道。
“風南屏……”赤末年看了一眼風南屏。
看着赤末年那有些嚴肅的眼神,風南屏不敢高聲說話,只是有些不服氣地在嘴中嘀咕道:“本來就不是什麼兄弟,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淺衣女孩放開雨嵐山的手,拍了拍手道:“這個好說,可以我的醫術,只能暫時封住他的血脈,不讓他的功法修爲散盡。至於那長不長翅膀的,其實無所謂,只要你的功法修爲高了,自然也是無人能敵的!”
“什麼無所謂!羽翅對於我們鳥人族來說,是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你這個黃毛丫頭,懂什麼!”風南屏說道。
“風南屏,不可對姑娘如此無理!”赤末年看着風南屏道。
“姑娘,風南屏說得沒錯,羽翅對我們鳥人族族人來說,確是很重要,若是我們鳥人族失去了羽翅,即使他的修爲再高,他也不會再修煉成能飛天的本事了。”赤末年說道。
“那也沒關係啊,你不是有一對金翅膀嗎?以後你走到那裡,便將他帶到那裡,他不能飛,你就帶着他飛,這樣不就可以了?”淺衣女孩一邊說着,一邊解開自己的銀針針袋,從裡面取出一根銀針來,說着就要插向雨嵐山的身體去。
“姑娘,你又要幹什麼?”雨嵐山有些害怕的縮回手問淺衣女孩道。
“幫你封血脈啊,要不然,你的功力很快就會散盡的!”
雨嵐山看了一眼赤末年。
赤末年朝他露出一個微笑來,點了點頭表示允許後,雨嵐山才心有餘悸地將身體轉了過去,將自己的後背對向那名女孩。
“不會很疼吧?”雨嵐山問道。
“不疼,這銀針可是我家姐姐研製的,她今日在皇宮中照顧其他病人,沒有隨我們一起來,若是她來的話,也就不用我給你封這血脈了,以她的醫術,你那消失的三成功法,也會恢復過來的!”
“你到底有幾個姐姐啊?這裡有一個什麼夜夢羅,皇宮中還有個醫術高超的姐姐,你家女孩可真多!不像我們鳥人國,多半都是男子……”
當雨嵐山問起她家有幾個姐姐的時候,淺衣女孩施針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而後,她將雨嵐山身體的最後一處血脈封死後,將手中銀針收回布袋後,回道:“我家——有七個姐妹,我是老七。”
淺衣女孩看着眼前與女巫巫溪打鬥着的尚若輕,又說道:“她——是我家小姐,可她不讓我們叫她小姐,讓我們叫她姐姐。她手下還有一名護衛,善使冰羽劍;她手下還有一名丫鬟,善通醫術,就連中林國尚府毒門最優秀的醫師,也不及她醫術好,我說的那位醫術超羣的姐姐就是她,她叫琥珀……”
看着女孩突然變得有些冷靜的面容,雨嵐山看了一眼赤末年後,試探性的小聲問她道:“那你其他那些姐姐呢?”
女孩將那包包好的銀針塞進自己的布兜中,冷聲說道:“死了……她們其他五位哥哥,都死了,被壞人殺死了!”
說着,淺衣女孩站了起來。她背過頭去,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淚水。
聽完女孩的話,雨嵐山彷彿知道自己問錯了話,趕緊閉緊嘴巴,看了一眼赤末年,不再說話。
赤末年走上前去,朝淺衣女孩躬身行了一禮道:“感謝姑娘和你家姐姐兩次出手救了我們的性命,我還不知姑娘的名字叫什麼呢?”
“雪芸!”
雪芸撂下兩個字後,抽出自己靴子裡的那兩把短刀,朝對面的女巫巫溪衝了過去。
“這……這些女子到底什麼來歷啊,爲何功法修爲如此了得,就連醫術,也是高深莫測啊,這不,你們兩人剛纔還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站在滿面的血氣,比我這個受了一點皮外傷的人都要精神!”風南屏看着面色紅潤的赤末年和雨嵐山兩人說道。
相持許久之後,尚若輕還是沒有戰勝女巫巫溪,她終於不再隱忍。
一陣鳳鳴響起,那隻火鳳凰便從尚若輕的頭頂飛衝了出來……
看着周身冒着金色光芒的尚若輕,和那隻同樣身體佈滿金色光芒的的火鳳凰,站在烈焰河畔的赤末年三人,彷彿被此情此景震驚了!
他們定定睜眼看着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張開的嘴巴彷彿也忘了合起來。
就那樣,赤末年、雨嵐山、風南屏三人定定看着眼前被那神秘力量照亮的天空,即使他們的眼睛被刺得有些生痛,可他們還是不忍閉上眼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