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嫣和雲天在某些方面其實挺像的,都太過安靜,雲天這種性子,如果沒有一人主動一些,恐怕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都無法拉近。
回程的途中未再發生任何事情,他們很快便回了華清宮。
時隔兩年,顧傾仰頭看着華清宮巍峨的山門,彷彿過去了很久時光一般。雲天收起白玉船,甚至未回頭看顧傾一眼,便飛身往清澗峰而去。
雲嫣並未同行,目送雲天離開之後,雲嫣才轉過身來看向顧傾。
“顧師妹。”雲嫣柔柔一笑,邁步走過來。
顧傾將目光從雲天身上收回轉到雲嫣身上,“雲師姐,還有事嗎?”
雲嫣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你那妖域秘境中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說話間,眼神一直停留在顧傾臉上。
顧傾眸光閃爍了一下,然後笑着問,“雲師姐指的是什麼呢?我第一次去秘境,感覺什麼都挺特別的。”
雲嫣盯着她笑臉看了一陣,方纔搖了搖頭道:“罷,師妹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的。”
“好的,師姐。”顧傾客客氣氣地再次目送雲嫣離開。雲嫣也一直用神識鎖定了她,因爲她明顯感覺到師兄身上的變化,他對顧傾的態度似乎突然變得十分冷漠。
以她對師兄的瞭解,師兄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這樣,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對她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顧傾見雲嫣也消失了,這纔想起自己此前是逃離的華清宮。雖然雲天說過自己和沈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可現在留下她獨自一人進山門,心底還是有些忐忑的。
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後便在守門的兩位外門弟子注視下進入了山門。
她沒有先回自己的洞府,而是朝賀之先的住處而去。她必須向賀之先了解了解情況。
雖然離開兩年,但華清宮內並無什麼變化,顧傾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賀之先的房間,可惜這次來得不巧,賀之先竟然不在。
她也不急,盤腿坐在賀之先的房中閉目養神,等待賀之先的歸來。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房門突然在外面被人敲響。
“咚咚咚……”
顧傾睜開眼睛看向房門,來人是誰?如果是賀之先回來的話怎麼會敲門。
正當她打算釋放神識看看來者何人時,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女聲在外響起,“賀之先,你在不在?在的吱一聲啊!”
顧傾眉頭一跳,沒想到來的竟然是柳鶯。
“你別以爲你不吱聲,本姑娘就不知道你在裡面了,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砸了你這扇破門!”
顧傾無奈地翻了翻眼皮,慢慢起身,準備給她開門,可這時外面又傳來柳鶯自言自語的聲音,“咦,難道真的不在?”
她話音才落,顧傾便聽到另外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柳鶯,你又想做什麼?”
這聲音顧傾十分熟悉,正是這間房子的主人賀之先。
柳鶯回頭,看到賀之先,一張俏臉瞬間明媚起
來,“賀之先,原來你真的不在房裡啊,幸虧我英明,沒有破門而入。”
賀之先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房間,你憑什麼破門而入。”
顧傾聽到賀之先的聲音已經就在門外,猶豫着要不要開門。
這時,柳鶯的聲音又響起,“憑什麼破門而入,你忘了上次你對人家做過什麼了?”
賀之先聞言一下跳起來,“我對你做了什麼?明明是你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追究了,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前一刻還略帶嬌羞的聲音,瞬間就變了音調,柳鶯瞪圓了一雙杏眼,大聲道:“賀之先,你有本事再說一遍!你可知道多少人求着我柳鶯多看他們一眼!”
“我看還是算了吧!誰會多看你一眼!”賀之先語氣裡滿是嫌棄。
顧傾正準備搭上門把的手收了回來,她算是聽出來兩人現在的狀況十分不對勁,如果她貿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兩人恐怕會十分尷尬。
可就在這時,柳鶯惱羞成怒地吼道:“賀之先!”
接着“嘭”地一聲,房門被兩人撞開,柳鶯扭着賀之先摔了進來。賀之先一面“嗷嗷”叫,一面伸手去扯開抓着自己的柳鶯。
可兩人跌撞進來的時候,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兩人都同時一驚,接着“咚”“咚”兩聲摔在了地上。
柳鶯摔倒之後,也沒急着爬起來,也忘了去扭打賀之先,只是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有些呆萌地仰頭望着顧傾,喃喃道:“我這大白天的沒做夢吧?”
賀之先倒比他清醒,一翻身就站了起來,雙眼瞪得老大,盯着顧傾,“顧傾,你還捨得回來啊!”
顧傾目光在兩人身上溜了一圈,然後輕咳一聲,“我是不是應該給你們留點空間。”
柳鶯聽到她的聲音,也恍然回神,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地上彈起來,拉着顧傾的衣袖,左摸摸右看看,終於確定眼前的顧傾就是針對的顧傾,一下扯開嗓子道:“顧傾!你這兩年失蹤到那裡去了?都不交代一聲,害我白擔心。”
顧傾心中一暖,倒沒想到當初不告而別會讓柳鶯記掛自己,她微微一笑,“當時事情緊急,所以我走得匆忙沒來得及通知。”
柳鶯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有些不高興顧傾不辭而別,但聽了顧傾的話,立即就釋懷了,瞪着眼珠盯着她,“我其實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當初離開不會是逃婚吧?”
顧傾和沈昶的婚事雖然沒有公開,但在門中也不算什麼太大的秘密,有心人想知道總會知道的。
賀之先見柳鶯哪壺不開提哪壺,立即就伸手推攘她,“你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快離開?”
柳鶯死死抱着顧傾的手臂瞪賀之先,“我爲什麼要離開?我這麼久沒見顧傾,我有好多話想和她說。”
賀之先也是滿肚子話想和顧傾說,奈何這裡多了個礙眼的,他氣怒不已,只能瞪圓了眼睛。
柳鶯擡頭“哼”了一聲,轉頭看向顧傾,“你還沒回答我
的問題。”
“你不都知道了,我還說什麼?”顧傾同樣有很多事情想問問賀之先,所以才一進山門,就來找賀之先。但礙着柳鶯在場,她不好開口。
“真是這麼回事?”柳鶯瞪大了眼睛,然後將顧傾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叉腰大笑起來,“顧傾啊顧傾,你還真是對我的口味,你可知道玄華派有多少女修喜歡沈昶?又知道修真界有多少女修喜歡沈昶?你竟然逃婚,真是太有意思了!”
顧傾知道沈昶那張臉能迷惑很多人,可惜她早早看穿了沈昶的真面目。
顧傾還沒回話,賀之先便插嘴道:“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只會被外表矇蔽,顧傾纔不是你這樣的人。”
柳鶯瞬間就暴跳起來,“賀之先,你給我好好說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要是那樣的人,我能看上……”說到這裡,柳鶯突然就住了嘴,一張臉憋得通紅,然後跺了跺腳,“算了,我知道你們有話要說,我先走了。”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柳鶯離開後,賀之先還一臉嫌棄的模樣,半晌才收回目光問顧傾,“你這兩年沒遇上什麼危險吧?”
顧傾將目光從柳鶯的背影上收回來,剛剛她還在想柳鶯恐怕是喜歡上了賀之先,而看賀之先這副樣子,明顯沒有理解小女生的心思。
她回神,衝賀之先點了點頭,“還好,沒遇上什麼太大的危險。對了,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什麼事?”賀之先一面說一面往裡走,“先進來坐坐吧。”
顧傾客隨主便地跟着往裡走,然後在賀之先對面坐下,“我想問問你,華清宮這一年來,除了我外出歷練,還有那些人外出歷練了。”
賀之先給她倒了杯水,然後道:“這我倒沒有太瞭解,你想知道的話我幫你去問問,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
顧傾皺了皺眉,“我想知道一個人!”
賀之先的動作稍微頓了頓,然後道:“一個人?什麼人?”
“你只管幫我查查,記得一定要查自己,這一年多,門派中有哪些人常年在外。”
“好!”賀之先點了點頭,將一杯茶遞到她面前,然後道:“我也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顧傾正端着茶抿了一口,聞言便擡眸看他,“哦?什麼事?”
賀之先正襟危坐,表情有些嚴肅,“你還記得一年多前我給你說過的那件事嗎?”
“哪件事?”顧傾蹙起眉頭回想了一陣,然後眸光一閃,落向賀之先臉上,“難道你說的是追查靈酒的那些人?”
賀之先嚴肅地點了點頭,“沒錯,正是這件事,你恐怕不知道那些人就是滅掉顧家上下的人。”
“什麼!”顧傾手中的茶杯應聲而落,茶水濺滿一地,打了個璇兒才慢慢停下。
“所以你要特別小心了!”賀之先沒有問那些人追查靈酒和滅殺顧家之間有什麼聯繫,因爲這是顧傾本人的秘密,他不好過問。
顧傾卻臉色發白,她心底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不敢揭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