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揚的算盤,打的呱呱叫。
顧傾城聽了,都想爲他的算盤鼓個掌,對他敢於奉獻自我的精神,表示敬佩。敢在她和暮君邪面前,堂而皇之這樣算計她的人,華揚還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什麼?”華威驚呼起來,狐疑的看向顧傾城,華揚早就和他說過,是一個女人打傷了他和水悅兒,可他沒有想到,居然就是顧傾城,眼前的顧傾城,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眉眼帶笑,一副純良無辜的模樣。
怎麼看,都不像是狠毒到一下子廢了水悅兒靈海的人。
“呵,華揚你的膽子不小。”餘光瞥到暮君邪蹙着眉,大步流星走過來,顧傾城頗爲同情的看向華揚,嗤笑了一聲。
“本來就是!你敢說水悅兒不是你打傷的?”華揚挺了挺胸膛,理直氣壯地道。
水悅兒本就是顧傾城所傷,爲了逃避水家的報復,華揚這麼做,就是爲了讓華威出手,抓住了顧傾城,將顧傾城交給水家,平息水家的怨氣,他也相信,一向以華家爲重的華威,一定會接受他的‘建議’。
果不其然,聽到華揚的話,即使知道是挑撥,華威還是動搖了,畢竟水家可不是好惹的,得罪了水家,即使他們華家,也吃不消,何可水悅兒是水家主的掌上明珠,如今被廢了靈海,水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該聽從華揚的建議碼?
華威沉吟不決,暮君邪已經走至顧傾城身邊,右手成爪,對着華揚一用力,華揚整個人立刻飛了出去。
“揚兒!”華威驚呼一聲,連忙起身攔住了華揚倒飛的身子,可華揚已經被暮君邪所傷,倒在華威身上,吐了一口血,便昏死過去。
華威心中大驚,顫顫巍巍地查看華揚的情況,卻見華揚的靈海,已經被廢了。
只一招,暮君邪就廢了華揚的靈海!
這男人的實力,是有多強?
華威面色駭然,側頭看向暮君邪,這一看,華威嚇得腿都軟了,“暗、暗夜魔尊……”
居然是暗夜魔尊!
華威徹底傻了,早些年間,華威曾經見過暮君邪一次,那一次還是在一場滅絕人性的屠殺中,所有人圍攻暗夜神殿,可全部折在了暮君邪一人的手裡。
那天,血流成河,伏屍成山,可暮君邪卻半點鮮血都沒有沾染到,高高立於暗夜神殿的石階上,如天下之君王一般,睥睨着那些已經沒了氣息的人。
一人,便屠盡上千高手。
自那以後,暗夜神殿聲名鵲起,無一人敢再找暗夜神殿的麻煩。
那時,華威不過是一個旁觀者,在看到暮君邪的姿態後,都不由得心生敬畏,更何況那些被屠殺之人的後代。即使仇怨再深,那些人的後代們,都不曾前去找暮君邪報仇。
因爲,他們知道,與暮君邪相拼,無疑是找死,那份血海深仇,他們也報不了。
“你們華家人,倒是好樣的。”暮君邪拿出一塊乾淨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指,語調聽着漫不經心地,可卻沒有人會以爲,暮君邪是個好說話的人。
越是這樣的男人,越令人畏懼。
華威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尊、尊上大人,我華家絕無與尊上爲敵之意,還……還望尊上高擡貴手,放過我華家。”
大廳裡坐着啜泣的華萱,聽到暮君邪要滅了華家,也連忙跑了出來,帶着濃重的鼻音,道:“傾城,你看這……”華家到底是她的價,即使對她不太好,但終究是她的家。
她不忍心,看着華家就這麼覆滅。
“萱兒,你幫二叔求求情,讓他們放過華家吧。”華威也是個聰明的,經過這一段的反應,他已經看出來,華萱和顧傾城的關係不一般,而暮君邪似乎又很在意顧傾城。
只、只要華萱搞定了顧傾城,讓顧傾城替他們華家求情,華家就一定保得住!
不知爲什麼,華威就是這樣相信顧傾城。
“傾城……”華萱自是不敢與暮君邪說話,只好看向顧傾城,就算顧傾城再不好說話,畢竟同爲女人,總是好開口一些。
可她一張口,顧傾城便回過頭來,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華萱,華家人是怎麼對你的?你現在是要以德報怨?這麼高尚的情操,難得呀!”換作她是華萱,不去滅了華家就已經算是大發善心了,還會去幫助華家擺脫困局?
何況,暮君邪說是這樣說,還沒有真正動手,也不知華萱這麼着急幹嘛,逼着尊上大人儘快動手的節奏嗎?
“我……”華萱咬着嘴脣,垂下腦袋,眼淚嘩嘩地掉,委屈不已。她是恨華家沒錯,可她不想讓華家出事,她在華家呆了十幾年,那裡也是她的家啊……
她沒有顧傾城心狠,做不到對華家的存亡漠不關心,也做不到真的不理會華家。
畢竟,她在華家呆了十幾年,在十幾年中,除卻被迫女扮男裝,華家對她可以說是萬千寵愛,衆星捧月般,後來,華家沒有支援明長風,甚至差點害得她失去了清白,華萱也曾經恨過,但華家是她的家,她身上流着華家人的血,這一點毋庸置疑。
軟弱、退讓、妥協……紛紛出現在華萱的眼底。
而這些情緒,自然逃不過顧傾城的眼睛,顧傾城眉心一擰,暗暗嘆息,華萱終究是華萱,若不是性子向來軟弱,又怎麼會被華夫人吃定這麼多年?
“表妹,你……”
明長風雖然不喜華萱此刻的不爭氣,但卻看不得華萱掉眼淚,心疼萬分的他,開口求助顧傾城。
“你們華家的事情,我不屑於管。”顧傾城瞥了兩人一眼,大步走出了小院,將房間留給他們華家人解決紛爭,到底不是她顧家之事,也不是明家之事,她無權插手。
暮君邪見顧傾城離開,也提步跟了上去。對顧傾城的所說所做,他完全無條件服從,只是,想要他就這樣放過華家,不太可能。
華家……
也該換個家主了。
“二、二叔……”面對曾經對她最好的人,華萱竟有些不知該怎麼稱呼,“你們先進來吧。”
“好。”華威喜不自勝,連忙扶着華揚,跟在華萱的身後,進了大廳。
華萱雖然不喜歡華揚,但現在華揚受傷了,華萱也不能當做什麼都看不見,便讓明長風扶他進房間先休息,她則坐下來,和華威說話。
華威坐在華萱的對面,比華萱還要拘謹:“萱兒,你隨二叔回華家吧。那天,是華家對不住你,可華家不是……”
“夠了。”華萱低聲打斷了華威,哽咽道:“二叔,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華家我是不會回去的,你也不要再浪費口舌了。我讓你進來,只不過是想,像對待遠方來的親戚一樣。你舟車勞頓,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就回去吧。”
“你真的不能原諒華家?”華威心疼的看向華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華萱。
“沒什麼能不能原諒的,華家對我而言,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她軟弱了這麼些年,不能再軟弱下去。
倘若,她這下順從的回到華家,還不知道要面臨怎樣的情況呢。
“哎……”華威長嘆一口氣,無法再繼續勸說下去。對華萱而言,是他們華家對不起她。
哪怕是在民風開放的靈幻大陸上,失了貞潔的女人,一樣可悲。華家那天的漠視,對華萱造成的傷害,不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即使華萱想要原諒華家,她也邁不過心裡那道坎。
被刻意支開的明長風,窩在房間裡,看着滿身血跡的華揚,一臉的不滿,華揚對華萱做的事情,他都知道,所以,因着華萱的緣故,他很討厭華揚,而討厭的結果就是,他沒有理會華揚是不是傷患,直接將華揚扔在了地上,任他自生自滅。
等到他換下沾染血跡的衣服,再次出來到時候,華萱和華威,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另一邊,顧傾城出了花苑,窩在暮君邪的懷裡,在門前的花叢裡,百無聊賴的逛了起來,閒來無事,顧傾城就向暮君邪打聽了斷天塔的位置,打算先去看看。
可她剛剛走出幾步,就看到腳步匆匆的顧文滿迎面走來。
“七小姐,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找你,特意出來的?”顧文滿走至顧傾城面前,選擇性忽略了暮君邪,一向自我感覺良好的顧文滿,再次詮釋了‘想太多’三個字的真正含義。
臉部神經微微一抽,顧傾城扯了扯嘴角,“顧文滿,你真的想多了。我不過是要去斷天塔而已。”倒不是真的想要打擊顧文滿,而是這傢伙的自我感覺,真心太好了,不打壓打壓,他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顧文滿以前看上去挺老實的,可在青冥學院呆過一段時間後,愈發的……‘自信’起來。顧傾城嚴重懷疑,青冥學院是不是在誤人子弟,瞧瞧人家以前多老實的一個孩子,怎麼現在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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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
顧文滿紅了一下臉,有些窘迫的道:“七小姐,你上次不是派人傳信回本家,讓本家派一個有天賦的人,來跟你學習煉藥嗎?現在那個人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來了?
“這麼快?”顧傾城一挑眉,她傳信回顧家,也不過幾天的時間,加上這來回的路程,時間上根本對不上啊,再說本傢什麼時候,辦事效率,這麼高了?
顧傾城輕笑一聲,很懷疑本家的辦事效率,更懷疑顧文滿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是啊。七小姐,你不知道,督處長上回幫你傳信,是直接以傳音石,傳回本家的,之後本家就派了人,坐着飛行魔獸而來,速度極快。對了,那人來的時候,坐的飛行魔獸,是家主專用的金鷲。”
金鷲,飛行魔獸中絕對的速度者,僅次於龍與鳳的飛行速度,在普通魔獸中,它就是頂級老大。使用金鷲的話,單程前來青冥學院,倒是有可能的,只是顧仁毅怎麼使得,喚出自己的金鷲,給那人來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