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和暮君邪的互動十分隱秘,無人察覺。
顧如意沉浸在自己的毒謀中,就更不知道了。當聽到顧傾城誇讚了一句雞湯很香後,她便立即喜笑顏開的道:“是啊,傾城妹妹,這裡面我可是加了上好的療傷藥材,正好適合治療你身上的傷,你就趕緊喝下吧,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唉……”顧傾城嘆了口氣,聳了聳肩,道:“我這人一旦生病,最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今天,怕是要辜負你的好意了。不過……”
“不過什麼?”顧如意原本聽到顧傾城拒絕的話語,小臉一下子變得面如死灰,但誰知顧傾城後面還有半句話,她立刻追問道。
許是想到自己表現的太着急了,她又尷尬的一笑,“傾城妹妹,我是說,這裡面可都是上好的療傷藥材,浪費不得,你就喝下吧。只有你喝下了,我才能原諒自己。”
呵呵……
恐怕不止是原諒,而是高興壞了吧!
顧傾城脣邊溢出一抹冷笑,慢悠悠的道:“哦,既然是上好的藥材,那這碗雞湯,你便自己喝了吧。”
“這……不行,不行的!”顧如意連忙搖頭,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忙不迭地道:“這裡頭的藥材,都是療傷所用的大補之物,我沒病沒災的,不能服用,還是傾城妹妹你喝下吧。”
“大補之物?我看是大惡的毒物吧?”顧傾城冷冷的睨着顧如意,小手凝聚了一抹靈力,不過轉瞬間,那靈力便拖着盛滿雞湯的瓷碗,轉移到了她手上。
“傾城妹妹,你說、說什麼呢!這裡面怎麼可能是毒物……”顧如意越說越沒底氣,尤其是看到顧傾城那雙黝黑的眸子時,更是嚇得雙腿發軟。
“是嗎?”顧傾城把玩着手中的瓷碗,尾音拖的長長的,彷彿漫不經心的口吻般,“既然沒毒的話,那你便服下吧。”
說完,顧傾城冷笑着,甩出了兩枚銀針,點了顧如意的穴道,而顧如意本來正欲說話,小嘴微張着,便被點了穴,不得動彈,只好保持了那個姿勢。
“唔……唔……”顧如意眼裡滿是恐懼,她似乎想見了顧傾城要做什麼,拼命的掙扎起來,可卻怎麼都掙扎不開,只得呼嚕呼嚕的從嗓子眼裡,擠出一些不成調的音符。
她後悔了,她不該聽從六長老的話,不該來給顧傾城下毒的!
可是,她現在才知道後悔,已經沒用了,因爲顧傾城不會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麼好的雞湯,我無福消受,只能讓如意姐姐你代勞,全部喝光咯。”顧傾城頗爲惋惜的說着,素手輕揚,自掌心騰昇起的靈力,便托起瓷碗,去到顧如意的嘴邊,不由分說的全部傾倒在顧如意的嘴裡。
她想要掙扎,想要反抗,都沒有用。
直到看到顧如意將滿碗雞湯都喝光了,顧傾城彎了彎脣,將幾枚銀針收了回來。
而顧如意剛得到自由,便拼命的咳嗽着,試圖將雞湯全部吐出來,可雞湯早已順着她的喉嚨,全數沒入了腹中,哪裡能夠吐出來。
“啊!顧傾城,你、你這個賤人,賤人!”顧如意咆哮着,踉蹌的癱坐在地上,她似乎能夠感受到,五臟六腑正在一點點被斷腸散蠶食。
“顧如意,我好心好意請你喝雞湯,你別不知道好歹。”直到現在,顧傾城也沒有一口咬定這雞湯裡被下了毒,而這雞湯是顧如意親手熬煮
的,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下什麼因,就應該得到什麼樣的果。
就算顧如意真的因爲喝了雞湯,而被毒死,那也是她一個人的錯,怪不了別人。
“小姐,這怎麼了?”站在門外的春瑩聽到顧如意的吼聲,以爲出了事情,連忙跑了進來,誰知一進來便看到顧如意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去廚房給顧傾城熬了點粥的湘繡,此時一頭霧水的走了進來,可剛一進來,便看到春瑩像木頭一般,杵在門口,她便騰出一隻手來,推了推:“春瑩,你傻站在這裡,做什麼?”
“如、如意小姐出事了……”春瑩雙眼無神,呆呆的回答着。
湘繡聞言,立刻饒過她走了進來,在看到顧如意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但她卻比春瑩鎮定許多。
將蓮子粥放好後,湘繡快步走到了牀邊,向顧傾城問道:“小姐,這是出了什麼事啊?”
“沒什麼。只不過是她來給我送雞湯,我喝不了油膩的,便讓她自己喝了,誰知她怎麼變成了這樣。”顧傾城面不改色的道。
“這……”湘繡也是個聰明的,她一聽,便聽出了顧傾城話中的意思,原來是雞湯中有毒,顧如意自食其果。
可是,小姐,你確定你真的不知道雞湯裡有毒嗎?
湘繡嘴角不停的狂抽,心裡腹誹着,自家小姐真是說謊都不帶臉紅的,想她一個堂堂煉藥師,能聞不出來雞湯裡有異嗎?現在的情況分明是,自家小姐發現了雞湯裡有毒,卻還是讓如意小姐喝下了所有的雞湯。
“春瑩,還傻站着幹嘛!趕緊去通報家主和大長老,讓他們趕緊來着,就說如意小姐中毒了!”湘繡轉念一想,便趕緊吩咐下去。
要知道,顧如意可是嫡系子孫,就算是自食其果而死,卻也不能死在自家小姐房裡。
畢竟顧如意的身份在這,要是她死在了自家小姐房裡,這件事萬一傳出去,甭管顧如意是怎麼死的,都和自家小姐脫不開關係,饒是證明了顧如意是死在自己帶來的雞湯裡,可外人才不管這裡面的彎彎繞呢!
他們只管以訛傳訛,到時候只怕自家小姐的名聲就毀了!
越是這麼想,湘繡越覺得後怕,見春瑩還杵在那裡,氣不打一處來:“死春瑩,你沒聽到我說的話,是不是?”
被湘繡這麼一頓吼,春瑩立刻回過神來,連一句話都沒說,便轉身跑了出去。
看到春瑩踉踉蹌蹌的步伐,顧傾城懶洋洋的窩在暮君邪的懷裡,笑着打趣道:“湘繡,這纔多大的事,你嚇唬她幹嘛?”
“哎呦,我的小姐啊!這件事可不是小事,如意小姐畢竟是嫡系子孫,她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咱們這兒。”要是真的死在這裡了,她們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顧傾城笑着搖了搖頭,她算是聽明白了湘繡的意思,可聽明白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橫豎她也沒有想要博一個好名聲的想法,外人愛怎麼傳就怎麼傳,不過是一個蛇蠍心腸的罵名,她顧傾城還擔得起。
“哎,小姐,不是奴婢說你,你對自己的名聲,也太不傷心了!”世間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名聲好,也只有自家小姐纔不在乎吧?
湘繡看到顧傾城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着實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可當她目光觸及了一直縱容着顧傾城,一句話未說的暮君邪時,忽
然鬆了一口氣。
暮君邪是誰?那可是暗夜神殿的尊上,只要他站在自家小姐這邊,外面的人誰敢亂嚼舌頭根子?
這麼想着,湘繡心裡頓時鬆快不少,也不再着急。
眼見湘繡的情緒變化,顧傾城不由得打趣道:“君邪,你看看,就連我身邊的小丫環,都如此信任你,可真讓我嫉妒啊。”
“阿七這是吃味了?”暮君邪照舊倚在牀頭,右膝蜷起,半披着的黑髮,垂在胸口上,胸膛上的衣服,已然被顧傾城蹭開了些許,隱約透着裡頭寬厚、安全感十足的胸膛。整個人都透露着邪魅狷狂、慵懶的氣息。
顧傾城擡起小臉,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不由得燒紅了耳朵,啐了句:“誰吃味了?你少自作多情!”
一旁的湘繡見狀,掩嘴偷笑,而就在這個時候,顧仁毅和大長老已經趕到了顧傾城房中,連帶着也驚動了顧延庭和顧銘浩兩人。
“傾城,你沒事吧?”顧延庭連看都不看地上躺着的顧如意,徑自向顧傾城詢問道。
今天排名賽的時候,他一下子昏倒,沒能看到顧傾城脫離險境,便先聽到了顧傾城昏迷,讓他自責到不行,猛然聽春瑩說傾城受了傷,他便急忙剛來。
可一進門,他就發現了暮君邪竟然在場,臉色當即變了變,扶着他的顧銘浩見狀,暗中拽了拽他的袖子,他這才恢復了常色,一臉緊張的看着顧傾城。
“我沒事。”顧傾城微微一笑,安撫性的看了眼顧延庭。
“如意!”大長老快步走到顧如意身旁,在看到顧如意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他大喝了一聲,連忙將顧如意抱了起來,對着顧傾城道:“顧傾城,你最好日夜祈禱如意沒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聞言,暮君邪這才擡了擡眼皮,一雙犀利的眸子,直射大長老,語氣散漫的道:“大長老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聽到這句話,大長老立刻噎住,畢竟暮君邪不是他可以吃罪的人物。
見暮君邪處處維護顧傾城,大長老着實氣不過,卻不敢再說什麼抱起了顧如意,便快步走了出去,急忙找尋煉藥師醫治顧如意。
“七丫頭,你就會給我惹事兒。”顧仁毅用柺杖敲了敲地面,雖說是一句埋怨的話,可他語氣中,卻沒有半絲怨怪,丟下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後,便轉身出了小院。
顧如意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大長老還需要他安撫,他委實沒辦法繼續留在着。
唉!
顧仁毅邊走邊嘆息,誰讓他又這麼一個半點虧都不願吃的重孫女,他這個做人家太爺爺的,只好主動出來收拾爛攤子了。
“傾城,你好好休息,我和你爺爺也出去看一下。”看到顧仁毅走了,顧銘浩扶着顧延庭,對着顧傾城道。
顧延庭還沒和顧傾城好好說上兩句話,自然不願離開,可他也知道他們畢竟是顧傾城最親的人,出了這種事,他們必須出面,便只得跟着顧銘浩離開。
“唔……都走了好!”看到所有人都走了,顧傾城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對湘繡道:“湘繡,我要繼續休息一會兒,你和春瑩也出去吧。記着,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奴婢知道了。”湘繡偷笑着,看了顧傾城和暮君邪一眼,眼底曖昧的意味十足,沒等春瑩反應過來,便拽着她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