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慧和肖雪瑩跪在偏殿內,大長公主臉陰的能擰出水來。
臨川公主坐在一邊優雅的吃着婢女剝好的葡萄,“大姑姑不要生氣了,她們兩個也是性情所致,小孩子的好勝心罷了。”
大長公主冷笑一聲:“你別裝模作樣,今天能來的人有幾個傻子?這點手段也太拙劣了些,真是丟盡了公主府的人!”
臨川公主輕笑:“誰管他們怎麼想?天下是皇家的天下,就是知道是怎麼回事,誰敢說什麼?皇兄不是也沒說什麼?”
大長公主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天下是雲家的天下,不是公孫家的,也不是肖家的。你這麼多年還是那個心性,也難怪皇上連個大公主的封號也不給你,難怪肖雲卿的心一直不在你身上!”
這可觸了臨川公主的逆鱗,一拍桌子站起來,像只發怒的母獅,怒道:“大姑姑這是守着小輩戳我的痛處麼?肖雲卿的心一直在那個賤人身上怨我麼?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大長公主冷笑:“你還怕小輩知道你的醜事?肖雪瑩若不知道你的爛事,怎麼會一直攛掇慧兒出頭針對那丫頭?”
“大姑姑!你不把我當侄女就罷了,何必還要羞辱與我?!”臨川公主暴走,怒氣衝衝的衝出了偏殿。
肖雪瑩爬起來追着跟出去。
大長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公孫慧,“笨!讓個小丫頭當槍使!”
公孫慧縮了一下身子,嚶嚶嚶的哭道:“孫女受了氣,還被人打了,祖母不爲孫女出頭就罷了,爲何還要責罰?”
大長公主恨鐵不成鋼的道:“活該!應該讓你受些教訓了!”
公孫慧忽的站起來哭道:“祖母一點都不心疼慧兒,慧兒去找皇后姨母做主!”
大長公主揉着額角,“這個蠢貨!”
公孫慧跑到鳳儀宮跪在皇后面前哭訴,皇后神態安然的聽着,自顧喝着參茶。
直到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事情說完,才幽幽的說道:“今天是你太不懂事了,在全南月的貴族世家面前丟了皇家的臉面。”
公孫慧吃驚的擡起淚眼,不可置信的問道:“姨母你怎麼也這麼說?”
皇后欣賞着自己手上的丹寇,淡淡的說道:“以後不要叫本宮姨母,本宮是皇后,縱容的你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公孫慧吃驚的瞪大了眼睛,繼而落寞受傷的垂下頭,低低的說道:“是,臣女謹遵娘娘懿旨。”
皇后對這效果十分滿意,臉上露出笑容,“起來吧,那個自持有點聰明的小丫頭不是不該教訓,只是你選擇的場合不對,明白麼?”
不把她的人放在眼裡就是打她這個皇后的臉,初生牛犢不怕虎,那個小丫頭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公孫慧一聽這話,眼睛一亮,又恢復了鬥志:“臣女明白!”
皇后笑的慈愛,“看你這哭花的小臉兒,去好好洗洗、梳妝一番,晚上還有詩會呢,好好表現,博得太子的歡心最重要。”
公孫慧臉色黯淡下來嘟着嘴說道:“太子哥哥不是已經有木婉雲了麼?”
皇后幽幽的說道:“木婉雲會入東宮,不過以侍妾的身份,以後有沒有命活下來,還不是看你的心情?”
她寧願讓這個沒腦子的外甥女登上皇后之位,那樣後宮只會一直是她的天下,別人再蹦躂也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公孫慧喜笑顏開的跟着宮女去淨面上妝,準備晚上一展才華。
頤和宮內,
木婉穎、木婉靈幾個在給衛太妃講宮外的見聞,許是被困在宮裡太久了,衛太妃聽的津津有味。
沈夫人眼角眉梢掛着溫柔的笑意,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聽着,似不經意間和安王的目光接觸再迅速分開。
二人的神色如常,面上沒有絲毫變化。
室內一片其樂融融,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有個太監彎腰走了進來,跪地行禮:“木太妃宮裡來人請大將軍夫人過去。”
衛太妃的臉色明顯的冷下來,“哼!寧安宮的那位現在還跟哀家做對!”
沈夫人尷尬的笑笑:“木太妃想必是思念孃家人了。”
衛太妃酸不溜秋的說道:“也罷,好歹她是你的姑婆婆,跟你那婆母又自來不對付,好多事得仰仗她呢,去吧。”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在自我安慰呢?
沈夫人安慰道:“再有不到兩個月就是皇上大壽,到時定還有機會和太妃相見。”
衛太妃嘆息道:“還是你又懂事又得體,深得我心。”
沈夫人眼底一絲落寞一閃而過,行禮道:“那臣婦告退。”
木九久幾個女孩兒也跟着行禮。
衛太妃吩咐大宮女把幾人送出頤和宮,看着她們的背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當年若不是寧安宮那老東西跟哀家做對,她早就是哀家的媳婦了,怎麼輪得到木哲武那個武夫!”
安王老臉不由的一紅,尷尬道:“都二十六年了,母妃還提那些做什麼?兒臣早忘記了。”
年份都記得這麼清楚?還說忘記了?
雲承睿摸了一下鼻子神色古怪的輕咳一聲,在他面前說這些不太好吧?
怪不得那天他說想讓她做他正妃,父王想也沒想就駁回,看樣子兩家的恩怨頗深吶!
衛太妃白了他一眼道:“咳什麼?你母妃生前就是不得哀家的心!還生了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孽障!今日皇上若不指婚,你覺得木九久、木婉穎那兩個孩子怎麼樣?”
看着衛太妃那可憐巴巴求肯定的眼神,安王無奈的搖頭,“睿兒是世子,皇上定有安排。”
衛太妃眼裡的神色黯淡下去,嘆息道:“哀家何曾不明白,只是苦了你們了。”
安王也神色懨懨的若有所失。
雲承睿嬉皮笑臉的撒嬌哄道:“老祖宗這麼喜歡那幾個丫頭,是不是不喜歡睿兒了?”
衛太妃啐他一口,斥道:“你個不知羞的,一個勁兒的拈酸吃醋!”
安王捻着鬍鬚笑道:“還不是太妃慣的他。”
頤和宮恢復了其樂融融的氣氛,寧安宮裡氣壓卻比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