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風邁步進入外書房。
不光寧王雲承離在,安王世子云承睿和公孫漠也在。
雲承睿搖着摺扇,幽幽道:“王爺,新婚燕爾的,是一刻也不想分開吧?”
雲沐風斜了他一眼,“你這是有感而發?不想和侄媳婦分開,還翻牆回來做什麼?”
剛纔已經把安王和他送走了,這貨又偷偷回來了。
雲承睿忽略了自己也是新婚了,被搶白了也不惱,呵呵笑道:“這不是有事與你們商量麼?”
寧王放下茶碗,道:“莫不是要回封地?”
雲承睿給他個讚賞的眼神,“父王這幾天就要和皇上請辭了。”
公孫漠輕咳了兩聲,道:“皇上不會同意的,這次詔你們父子回來恐怕不是爲了你的婚事這麼簡單。”
雲承睿滿不在乎的道:“那我們也得做做樣子請辭啊,不然他還以爲我們父子故意滯留在京城,搞什麼貓膩呢。”
寧王道:“就是出於人之常情你也不能回去啊,接下來是太子大婚,十公主大婚、皇上大壽、本王大婚,怎麼你們也得過了年才能回去。”
雲沐風撥弄着茶碗內的茶葉,漫不經心的道:“看皇上的意思吧,最近他越發多疑,性情陰晴不定、難以揣測。”
公孫漠微微點頭,道:“主上暗示屬下留下,可是要查皇上賞的那幾個使女的事?”
雲沐風讚賞道:“不愧是我千機閣的掌舵,把她們以及她們母家的事情查個清清楚楚,若她們有不軌,本座立刻讓她們九族具滅!”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此時是冷冽、肅殺和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氣!
千機閣是江湖有名的情報組織,專門收集、販賣神州大陸各國的各種情報,讓各國皇室和官員聞之色變。
誰沒個隱私呢?能爬上高位,誰的手是乾淨的呢?
恐怕誰也沒想到千機閣的閣主就是受人敬仰的高僧慧明大師,更沒人相信千機閣的二把手掌舵主竟是預言活不過束髮之年的病秧子公孫漠。
寧王邪邪的笑道:“看住她們就是了,至於浪費你千機閣的人力麼?”
雲沐風瞥了他一眼,道:“本座怕她們對九久下手,九久對付明刀明槍尚可,但若是深宮後院裡的陰私手段,她可不是對手。”
寧王恍然大悟的笑道:“你是怕自己禁不住誘惑吧!”
雲沐風怒道:“胡說八道!本座允了九久一生一世一雙人,定不會食言!”
公孫漠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些,手不自覺的捂在了胸口。
雲承睿眸色微有異樣,笑着轉移了話茬子道:“咱們那皇上知道皇后給他下寒煙醉,知道瑞王在關押木九久的山上別院藏了私兵,卻不做處置,不知他是什麼想法?”
寧王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多疑,皇后的事他還沒抓到證據,怕貿然處置,上了某些人的當。而瑞王,他是怕顧家吧。顧非墨要尚八公主,八公主的胞兄是景王,如果處置了瑞王,那顧家就是景王的了。”
雲承睿點頭:“沒有了顧家,瑞王就完了,若是這時候再處置了皇后,那太子和賀王都要失勢,那朝堂就只剩寧王您和景王了。”
公孫漠喘息了幾下平復了情緒,道:“那樣就失去了制約平衡。”
雲沐風冷冷道:“算計了九久還想過安生日子,讓宮裡的人動起來,那件事該辦了!”
寧王笑的邪魅而又欠揍,“八輩子沒碰過女人似的,你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兒!”
雲沐風一個眼刀子飛過去,他哈哈笑着閉了嘴。
幾人又說了會子話,商量了些緊要的事情。
雲沐風惦記着木九久,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幾位察言觀色,見他無心在此,雲承睿便打趣道:“這些瑣事交給下邊人去辦就是了,這纔是您成婚後的第一日,冷落了新娘子可不好。趕緊回去吧!”
寧王撇嘴,“真是和尚娶媳婦,新鮮的緊,等這新鮮勁兒過了,這府裡免不了鶯鶯燕燕的成羣結隊。”
雲沐風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會死在這話多的毛病上!”
說着擡步就要出書房。
寧王呵呵笑道:“瞧這急不可耐的樣子!”
公孫漠起身相送,突然一個趔貼差點摔到,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劇烈的抽搐呼吸。
幾人都知道公孫漠這是犯病了,雲承睿忙上前扶住他。
走到門口的雲沐風快步折返,在他胸部的穴道上按了幾下,把他抱到榻上,讓他躺平。
寧王把在門口伺候的清風和明月叫進來、
清風跑進來,從懷裡拿出藥瓶,倒出一粒藥給公孫漠服下。
雲沐風命韓瀟取來銀針,對清風和明月道:“解開他的衣衫,孤王要爲他施針。”
明月慌忙解開公孫漠的外袍,只聽一聲脆響,一隻珍珠銀耳墜子從公孫漠的衣袍裡滑出來,掉在大理石地板上。
清風眼疾手快忙彎腰撿起,收到自己的袖子裡。
但在場的人都是誰啊,可都是人精,看的真真兒的。都瞭然:這公孫漠是有心上人了。
雲沐風離得最近,看的最清楚,一邊施針一邊心裡暗暗嘆息:他是先天心疾,不能成親、繁衍子嗣。動了男女之情,只能徒增煩惱、加重病情而已。
一陣忙碌以後,公孫漠脫離了危險,雲沐風將他安排到了外院客房,這纔回攬月閣。
路上碰到管家李福,他今年四十多歲,是一直伺候在雲沐風身邊的太監。雲沐風的私人財務、瑣事一直是他處理,返朝後就讓他做了睿親王府的大管家。
見到雲沐風他扭着分外柔軟的腰肢走過來,躬身行禮,道:“王爺,王妃的丫鬟帶了宮裡的幾個使女交給老奴,讓老奴單獨安排個院子給她們住。您看……?”
雲沐風勾了勾脣角,道:“按王妃說的辦吧,在偏僻的地方找個院子讓她們住下,暗示她們沒事不要到處走動,派得力的人盯住她們。”
“是!”李福想了一下道:“可要派下人伺候?”
雲沐風冷笑道:“皇上是讓她們做使女的,不讓她們幹活已經是擡舉她們了,還讓人伺候?”
“是!”李福的脣角抖了抖,這兩口子可真是天生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