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上面倒是舒服,人家可累壞了!”鈴兒撅着嘴抱怨道:“也不知道您是怎麼的,以前你可怕盪鞦韆了,一上鞦韆不是我在你身後你就怕得很!”
“鞦韆有什麼可怕的?”雲蘇不在意的笑笑。
“小姐您忘了嗎?當初您年紀稍小,雲瑤小姐將你從鞦韆上蕩了出去,您在牀上躺了好久才能下牀的!”鈴兒一想起以前的事,就恨得牙癢癢。
自那次後,小姐就特別害怕盪鞦韆,雲瑤明知道小姐害怕,每每還故意在她身後用力的推她,來嚇得她縮在角落嚶嚶哭泣。
雲蘇若有所思一笑,“都是過去的事了,誰還記着?”
雲瑤……燕翎驊……小年夜的媚藥,這一切還等着她去探個究竟呢!
幾人正玩鬧,那邊一個小太監站在花從後面縮頭縮腦的,清妍看見了,走過去厲聲道:“娘娘在這兒玩,你在這縮頭縮腦成什麼樣子!”
這一來,惹得雲蘇在鞦韆上偏着頭去望,見是無夜一直派遣給她送消息的小太監,便問道:“可是有什麼事情,直說了這兒沒有外人!”
“是!”小太監壓低了聲音說道:“無夜公公,被皇上罰了,杖責到皇上喊停爲止,如果不喊停就會直接打死!”
”什麼?“
同時發出驚呼的除了雲蘇,還有鈴兒。
鈴兒放了推鞦韆的手,愣愣的看着小太監。
“打了幾下了?”清妍着急問道。
小太監嚇得抖抖索索,“已經十幾下了!”
“糊塗東西,怎麼現在纔來說!”清妍也是着急,連忙過去想幫雲蘇停住鞦韆,結果她身體在鞦韆上一彈,徑直跳了下來。
站定後,將手絹往手中一捏,“走!去雍寧宮!”
雍寧宮外,已經圍了一堆的人了。
雲蘇嘴角微微勾着,卻絲毫笑意都沒有,這個場景怎麼覺得那麼熟悉呢?
哦,上次,他也是在雍寧宮罰無夜,結果她一趕來,卻說無夜去了淨身房要淨身入宮,真夠諷刺的!
如今可好了,遠遠的雲蘇就聽見那一聲聲悶悶的打在肉上的聲音,聽得人連五臟六腑都在疼!
被打板子的這種滋味,雲蘇沒有試過,她卻嘗試過被藤條抽的滋味,當年在部隊犯了錯的新兵都要被藤條抽臀部,一抽就是一條血痕,一抽就是錐心的疼!
無夜被這麼粗重的板子打,會有多痛呢?
“住手!”雲蘇衝入人羣中,大聲一吼。
行刑的太監手一頓,僵了僵不知該如何是好,無夜是她的家奴,可是現在已經是皇上的人了,而且皇上說過打到他說停爲止。
而面前的,又是皇上的第一寵妃,實在不敢得罪了!行刑的太監着實爲難,板子半舉在空中落下也不敢,不落更不敢。
“朕,有說讓你們停下嗎?”冷冷的一聲,從內殿中傳了出來,像是一股帶着神的威嚴盤旋在他們頭頂。
啪——
板子重重落下。
啪——
又是一下。
雲蘇將眼睛一閉,深壓下種種情緒,也不敢去看無夜血肉模糊的後腰,而是提了裙邊匆匆往內殿而去。
結果,舜習守在門外,“娘娘請留步,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連她求情的路也堵了,燕翎風這是想做什麼?
她一氣,蠻力要將舜習推開,侍衛們只能擋在舜習面前,臉色爲難道:“娘娘,請別爲難了我們做奴才的!”
“那他就可以爲難我麼?”這話,雲蘇是衝舜習說的,她自然清楚舜習不喜歡她,也清楚舜習在燕翎風身邊能說上話。
舜習將頭恭敬一垂,“奴才只是奴才,主子的事奴才不敢多言,主子的吩咐奴才也不敢不遵從!”
“你讓開!”雲蘇火了。
“請主子不要爲難奴才!”舜習自然不會讓開,若是沒有皇帝的旨意,他有的是辦法將她擋在外面進不去。
舜習毫不在意並且勢在必得,誰知雲蘇出乎了所有的意料,她提着裙邊往後退了幾步,在所有人以爲她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猛地提步,往裡面就衝。
雲蘇是主子,衆人不敢相攔,只是在旁邊站了站,想要藉此阻擋下她衝進去,誰知她動作迅速,將衆人一推就進去了,就連舜習都差點被她推到!
“啊!”圍觀的奴才們,都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尖叫。
雲蘇衝進屋內,燕翎風負手立在窗前,遙遙望着她的一舉一動,他手一揮示意跟進來的人全部退出去,舜習最懂他的意思,連忙將門給帶上了。
“燕翎風!”雲蘇惡狠狠地盯着他。
他微微一笑,“愛妃,朕可是許久不見你了!”
“你什麼意思?”雲蘇壓根不理他的話裡有話,開門見上說道:“無夜犯了什麼錯?你要那樣罰他!”
“他犯了什麼錯,你去問他不是自然就清楚了嗎?”燕翎風眼眸一冷,背對着窗戶看向她,嘴角一直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雲蘇一路衝得太急,如今還有些輕喘,她深深吸了口氣,“能不能饒了他?”她也不知道燕翎風爲什麼罰無夜,她只是隱隱感覺到了什麼,現在也不想計較,只想着要將無夜救下,那樣的板子打在無夜清瘦的身體上,只怕會要了他半條命去,這怎麼可以呢?
“不能!”燕翎風毫不思索。
“爲什麼?”雲蘇又氣又急,若是燕翎風有半分在乎她,就不會那麼不在乎她身邊的人,他明明知無夜就是她的人,就是最中心她的人,他還偏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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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風將手從身後轉到身前,輕輕移動了腰上的玉佩,“一個做錯了事,卻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的人,你覺得我應該輕饒了他嗎?”
“他究竟犯了什麼錯?”雲蘇着急,無夜雖然清瘦倔強,但是他從來不是毛躁的人,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宮中的許多東西,他妥協得甚至比她還多,他怎麼會故意去犯錯呢?
難道?
雲蘇心頭一緊!
燕翎風忽然朝她靠近幾步,擡手就勾起了她的下頜,“你這麼急着幫他,還會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嗎?”
雲蘇心中的擔憂更加強烈,她深吸了口氣,“皇上,無夜是我自小跟在身邊的奴才,我自然關心他,就像你同樣在意舜習和仇予他們一樣!”
“是嗎?”燕翎風忽然一笑,那笑意頗有些深意,“在朕這兒,對了就賞,錯了就得罰,誰都不能例外!”
“可是……”雲蘇感覺有些詞窮,她嘆道:“到此結束可好?他已經受了十幾板子了,這樣打下去,會死的!”
“這麼容易死,那這後宮之中,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你說呢?”燕翎風輕描淡寫,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生死彷彿在他眼裡就如草芥一般。
“燕翎風!”雲蘇心中本就是急,被他這樣一耽誤,更是如火一般燎得難受!
“嗯?”他慢慢將她下頜放了,“找朕,還有事?”
“是我錯了,有什麼罰衝我來好嗎?”雲蘇妥協了,火眼金睛如他,瞞是絕對瞞不過的了,看他如今這樣子只怕是知道了。
“你做錯什麼了?”燕翎風奇怪望着她,彷彿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耍得恰到好處,不懂得人心揣測的雲蘇自然無力招架,心中再急再氣,此刻都得隱忍着,“我不該讓無夜私自去通知你的行蹤!”
“哦?”燕翎風驚詫,“你竟然讓無夜監視朕的行蹤?你可知道,這是犯了死罪,外面那板子,打到死也不會罷休!
“燕翎風!”外面,傳來了驚呼聲,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刺激得雲蘇精神都幾乎奔潰,她想也沒想,踮起腳尖就把脣湊到了燕翎風嘴邊。
緊緊攀附着他,張開嘴就含住他的,學着他的方法,生澀的親吻勾引着他——
感覺到他身體明顯一僵,也被她的動作勾起了反應,雲蘇心中一喜,將舌頭伸了出去就想探入他的嘴裡,想用這種方式去消除他的怒氣,救下無夜!
砰——
天旋地轉,雲蘇被他狠狠甩開。
她站不穩,頭重重撞在了他批閱奏摺的御案。
燕翎風陰鷙如鬼的聲音刺破空氣傳來,“這種虛情假意的吻,只會弄髒了朕的脣!”
雲蘇身體狠狠一震,這話不僅僅只是刺破了空氣,甚至刺破了她的心,她受不起這麼重的話,那顆受傷了的心。
她撇開嘴想笑笑,又覺得笑出來,只會讓他更厭煩,又何必再笑,雲蘇爬起來摸了摸瞬間紅腫出血的額頭,“如果皇上也覺得髒的話,那就請你以後別碰我,我怕弄髒了你!”
她轉身就出去。
身後燕翎風的聲音冷到的零點,“傳令下去,將無夜直接打死!”
腳步,停下,雲蘇周身都在顫抖,她冷冷回眸,“燕翎風,你究竟要怎麼樣?”
她妥協,他嫌她虛情假意的髒,他有沒有過他對着她那些虛情假意的寵有多髒?如果一開始就嫌虛情假意髒,爲什麼一次次靠近她?
將她的心抓在手中,開始時碰一碰,哄一鬨,不開心時就狠狠摔在地上,甚至踩上一腳,燕翎風,你好殘忍!
而你,又究竟是要怎樣?
雲蘇苦苦含着淚,不允許它有一滴跌落,她不允許自己還要在他面前卑微。
卑微已經夠多了,就連她低頭哈腰將脣送上,他還嫌棄她髒,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