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他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不巧,客棧就剩下三間房,四個人要怎麼住呢?
毫無疑問,雲蘇肯定是自己一間房。
那鬼魅,無夜,獨孤絕,燕翎風四人要兩個人睡一間房。四人都好不樂意,最後在雲蘇的安排下,鬼魅和獨孤絕一間,無夜和燕翎風一間。
分配完畢,雲蘇讓小二打來熱水,她要好好的洗個澡,這些天都沒洗澡,身上臭的很,於是她在四個人哀怨的眼神中,從容的上樓進房間。
剩下的四個男人面面相覷,獨孤絕冷哼一聲,轉身朝樓上走去。
燕翎風眼疾手快,攔住獨孤絕,沉聲說道:“你到底是誰?”君王的霸氣展漏無疑,表情堅定,一副你今天必須告訴我的神情。
獨孤絕俊眉微挑,紅潤的嘴脣輕抿:“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哈哈……”隨後,狂笑着離去。他就是要他心如貓抓,要他心癢難耐。
燕翎風怒瞪着走進房間的獨孤絕,這人真是囂張的很。
無夜站在一旁搖頭嘆息,他是知道燕翎風和獨孤絕的關係,不過他不會說。
燕翎風突然轉過頭看向無夜,犀利的眸子透出探究的目光,無夜攤手聳肩,一副我知道也不會說的表情。反正小姐在這,縱使他是皇帝也不能拿他怎麼樣。無夜在無路宗這些日子跟着鬼魅也變得狡猾了。
燕翎風氣急,隨後上樓去找雲蘇,他今天一定要問清楚,如今已經安全,心中的疑問也是時候該解決了,那種骨子裡叫囂的感覺着實不好受。
給足銀子,小二麻利的拿來熱水。
雲蘇剛想脫衣服,進去沐浴,門就被推開了。
燕翎風面無表情的走進來,周身散發着陰鬱的氣息。
雲蘇一愣,誰這麼大膽子感惹他?她好奇的問道:“你這個表情,是怎麼了?”真是奇怪的很。
聽見雲蘇這麼問,燕翎風的表情更加陰沉,就如那即將來臨的暴風雨般可怕。他鷹眸犀利,棱角分明的脣緊抿:“那個人到底是誰?”聲音中顯出一絲忍耐。
雲蘇微愣,隨即明白過來,燕翎風說的是獨孤絕,只是這樣的事她怎麼說,這畢竟是人家家的家事,她左右爲難起來,不知該如何開口。
燕翎風怒不可遏,大步朝外走去。
雲蘇暗叫不好,趕忙穿好外衣,追了出去。
燕翎風一掌拍開獨孤絕的房間,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客棧的小二。
小二狗腿的跑過來,剛想詢問什麼事,就被雲蘇擋住,可小二也是個機靈人,跑的無影無蹤,就算出人命也不關他的事。
正坐在椅子上的獨孤絕,眼角微挑,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瞬間瀰漫整間屋子,深邃幽黑的眸子泛着淡淡光澤,那是一種厲人的精光。
他直視燕翎風,毫不畏懼,男子性感的的喉結上下蠕動,棱角分明的脣緊抿,一種天生的尊貴霸氣油然而生,幽黑的眸子戲謔的看着燕翎風。
燕翎風咆哮着:“你到底是誰?”這種尊貴霸氣的氣質如結實的繩索勒的他不能呼吸。他快要憋死了,今天必須得問出來。
獨孤絕冷眼瞧他,字正腔圓的說:“二十年前,我是這燕國的長子,你說我是誰?”
嗡——
燕翎風腦中一片空白。那感覺像是瞬間掉入十八層地獄,摔倒粉身碎骨,心彷彿都不跳了,只剩下一具軀殼站立在那。他只感覺腳下有千斤重,動彈不得。
溫暖暖的春風吹過,燕翎風突然感覺很冷,那溫暖的春風有如冰冷刺骨的寒風狠狠吹向他,從內冷到外,從身體冷向內心。
他突然感覺有些站不住,想要坐下,卻發現依然動彈不了。
雲蘇看不下去,過去扶着他坐下。
燕翎風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慢慢消化着獨孤絕的話。
一時間,屋子寂靜一片,寂靜的嚇人,就連鬼魅也收起了平時愛鬧的性子,大氣也不敢出的站在一旁。
獨孤絕則冷笑的坐着,看着愣愣出神的燕翎風。不知怎麼心中很是暢快,也許是這些年過的太壓抑,也許是埋在心中的秘密多年,如今全部說出來,得到解脫。
反正一句話,他現在很爽,非常爽。尤其看着燕翎風現在如傻了般,呆呆的坐在那了,更是痛快的很,想着想着嘴角竟泛起淡淡的笑意,溫暖了整間屋子。
雲蘇靜靜的坐在燕翎風身邊,她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他,只能是安靜的陪着他。
燕翎風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腦中不斷浮現剛剛獨孤絕說的話:二十年前,我是這燕國長子,二十年前,燕國長子。那這麼說他是他的大哥?
想到這,他終於有點反應了,他擡起頭,幽黑的眸子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獨孤絕。他才發現,他們還是有點相像的,一樣的俊眉,一樣深邃幽黑的眸子,原來他的感覺沒有錯,那種尊貴,霸氣,原來是天生的。
燕翎風苦笑,他竟然是自己的大哥,血濃於水的親人,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親情,包圍了他。
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在獨孤絕的身上,竟然看到了一絲父皇的影子,他們真的長得好像。
“大哥,”燕翎風細如蚊子般的聲音傳來,惹的獨孤絕猛地顫抖,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茶水、茶葉散滿他的衣襟,晶瑩的水珠順着紫色的衣袍緩緩流下,落在地上化成一片片透亮的珍珠。
這下輪到獨孤絕發呆了,獨自生活了二十幾年,突然有人叫他大哥,那感覺真心的不錯。
兄弟情血濃於水,他們是流着同樣血的親兄弟,怎麼可能不親近。既然缺口已經打開,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燕翎風站起身,與獨孤絕四目相對,那眼神裡流漏出喃喃不捨的親情。
驟然,燕翎風一個箭步衝上去,抱住獨孤絕。
兩個身材偉岸的男人,就這麼相擁,場面略顯詭異。
鬼魅‘淚眼朦朧’的看着屋子中間的主子,主子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鬼魅淘氣的擦擦乾澀的眼睛。他在騙人,根本沒有眼淚。
無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把他徹底的鄙視了。
這麼感人的一幕,他竟然當成玩笑?活該被鄙視。
雲蘇面部溫和的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她在燕翎風站起身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防止他們打架的準備。誰知竟然是這麼有愛的一幕,真心的感人。
良久,燕翎風鬆開獨孤絕,俊朗的面部閃過一絲詭異的紅暈。某皇帝竟然不好意思了。
“咳咳”燕翎風不好意思的咳了咳,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誰知,鬼魅玩心大起,竟高聲喊着:“嘿,臉紅了嘿。”喊完,不懷好意的偷笑。
燕翎風一把拽起雲蘇迅速的逃離這間令他窒息的屋子,獨孤絕恢復了以往冷酷的表情。
但是,細心的人就會發現,他藏在嘴角下的那抹暖笑。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天氣越來越熱,已經快要入夏了。昆縣的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衣衫清涼。
客棧內,燕翎風和雲蘇果斷的起來晚了。
獨孤絕三人都坐在樓下用早飯時,二人才姍姍來遲。
“哇,你們怎麼才起牀,早飯都要涼了。”是鬼魅,鬼魅調皮的大聲喊道。
突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本來熱鬧無比的客棧,頓時鴉雀無聲,吃包子的不吃了,喝粥的不喝了,麪條散了一地。
衆人都用一副我們瞭解你們的眼神,看着他們。
雲蘇大羞,白皙的臉上佈滿粉霞,鳳眸嬌羞的瞪了一眼鬼魅,鬼魅向她古怪的吐了吐舌頭。
縮頭坐下。
燕翎風見許多男人都直直的盯着雲蘇看,那眼神曖昧的不像話,頓時醋意大發。
俊眉上挑,冷冽的眼眸中泛着淡淡的殺氣掃向那些‘定格’中的人,同時,那些人彷彿是被解了穴一樣,該吃吃該喝喝。
彷彿剛剛的‘定格’事件沒有發生一樣,燕翎風滿意的點點頭,摟着雲蘇繼續往下走。
二人優雅的坐下,鬼魅依然用曖昧的眼神看看雲蘇,又看看燕翎風,那摸樣別提多欠揍了。
雲蘇害羞不已,伸出玉手朝鬼魅揮揮拳頭,一副你在看我就打扁你的架勢,鬼魅流淚了。她卻笑了,歡喜的吃着早飯。
尷尬,又是尷尬的氣氛。
獨孤絕和燕翎風都是冷酷之人,並不多話。雖然昨夜已經知曉獨孤絕的身份,畢竟兄弟二十年沒有見面,但還是有一絲絲尷尬。
鬼魅睜着嬌媚的丹鳳眼骨碌碌亂轉,腦袋來回轉,看看主子,看看燕翎風,忙的不可開交。
“咳咳,大哥,你要跟我回宮去嗎?”燕翎風帶着詢問的語氣問道,他畢竟是皇家的人。
英氣逼人的眼眸透出好奇的氣息,他會跟他回去嗎?他還是希望獨孤絕和他回去的,畢竟在皇宮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多個人幫忙總是好的。
“我只想知道,當年迫害我母后孃家的人是誰?”獨孤絕狠狠的說道,修長的手握成拳緊緊攥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深邃幽黑的眸子射出駭人的殺氣。如果查出是誰,他必定要他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