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
結果我一個陰招都沒用上結果。
上天台後我們往該站的地方一站,纔剛說開始承影和叟枸就內鬥起來,剛開始承影還意思意思地和馬甲稍微糾纏了一下,一見我和叟枸打得不可開交就裝模作樣地扔了道劍氣過來。
以我站的位置完全能看見承影劍氣所指的位置,當時還疑惑了下這劍氣位置怎麼這麼奇怪,隨便讓讓就能避開,不過我也沒想那麼多,只當是承影讓這我,理所當然就朝旁邊讓了讓,頓時只見劍氣筆直地衝着叟枸而去,苗頭準得就跟對準叟枸射出一樣。
正準備強攻的叟枸被嚇了一跳,立刻一個閃身朝旁跳開,回頭再看承影,只看見他一本正經認真閃躲的背影。
“錯覺吧,剛纔應該是錯覺吧。”叟枸很鬱悶,覺得像承影這麼天才的人,再怎麼恍惚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預判錯誤,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預判失誤,剛纔的劍氣也不該朝着叟枸方向偏移,而是在我前後左右各放四道劍氣,封住我的行動給叟枸助攻,但看着承影一板一眼地和馬甲對練,他也沒往心裡去,搖搖頭就繼續攻擊。
這短暫的平靜當然沒持續多久,當叟枸轉到我旁邊準備翻轉長槍橫掃時,側對着承影的我突然間他從那邊回過頭來,右手一指又是一道劍氣朝這邊擊來,這次倒沒對着叟枸,但那角度,那速度,在我向後退開兼叟枸一個前衝時正好朝着叟枸招呼,大驚失色的叟枸又是一次緊急迴避,看看擦着承影的劍氣躲過,回頭一看,承影又沒事兒人一樣一進一退地和馬甲跳探戈了。
“可能還是巧合吧……”單純的叟枸如此安慰自己,提起長槍又朝着我攻擊。
很快他就知道承影之前的舉動不是巧合了,當叟枸的回馬槍被我提劍格擋後,在旁邊遊刃有餘應付馬甲的承影突地回頭,右手一指就是兩道劍氣朝叟枸身上指去,這次直接地連預判失誤都沒僞裝,正正中中地朝着叟枸身上紮了過去。
叟枸大吃一驚,一個後仰連長槍都撤回去擋了,擋掉後回頭去看承影,果然看見他認認真真躲閃馬甲攻擊的背影。
馬甲那點威脅,她看不出來承影在謙讓正常,我和叟枸看不出來就傻嗶了,你看那個反手斜撩攻擊,起手慢角度偏,破綻之大連沒練過的人都能側身躲開,承影卻非常認真地在那邊轉着身子側躲,一看就知道是在演戲。
所以叟枸忍無可忍了,豎起長槍在原地跺腳:“承影你幹什麼!剛纔那劍氣是什麼意思你?!”
這下換馬甲被嚇了一跳,揮出去的軟鞭力度沒把握到,差點揮偏甩到旁邊庫房的玻璃窗上,承影一個伸手輕描淡寫地將軟鞭抓住,回頭看着叟枸一臉無辜:“幫你牽制墨淵啊,怎麼?不需要我和你配合?”
“你那叫牽制?”叟枸氣急:“就你那劍氣的力度和準頭,怎麼看都是衝着我來的!”
“這怎麼可能。”承影攤手聳肩:“你那槍只要刺中墨淵後向後一帶,兩道劍氣就能釘在她身上,我哪知道你那麼菜,那麼近的距離都刺不中。”
叟枸吐血,承影這話說得不假,但對練時叟枸哪可能實打實地攻擊,非言靈攻擊狀態下他那槍頭是實的,一槍下去真能扎死人,何況就叟枸那攻擊速度,橫掃後換手前刺能刺中我至少還要七八年,承影這話擺明了嘲諷叟枸,就連馬甲都能看出來,叟枸又怎會不知道。
所以叟枸氣鼓鼓地看着承影,湖綠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很有那麼委屈。
承影也一臉淡漠地看回來,面無表情,看上去不問世事雲淡風輕。我心裡像滾屏一樣閃過“說點什麼說點什麼說點什麼打破僵局”的紅字,正準備開口就看見叟枸一臉委屈地提起長槍轉過頭來:“我們繼續。”
“……”我看得十分心疼,發誓承影再敢胡來我就地板都不讓他睡,沒想這次重演竟是叟枸主動挑起事端,有一下沒一下地把我往承影那邊帶。承影前進他搶攻,承影后退他阻路,沒兩下就逼得承影無處落腳沒地可站。
承影於是也怒了,一張金玉其外的臉笑得越發敗絮盡現,他趁着馬甲進攻的一個瞬間劈手奪過軟鞭,一個旋身就朝着叟枸反擊過來。
得,這下沒法練了。
我嘆了口氣,乾脆退到馬甲旁邊和她聊天:“睡衣帶了嗎?”
“帶了。”
“牙刷和毛巾呢?”
“也帶了。”
“好,我們回去洗澡吧。”我說,“打了半天也出了身汗,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趁着他倆狗咬狗,我們回去換睡衣。”
馬甲聽了有點猶豫:“我們都換睡衣了晚飯怎麼辦?”
“叫外賣。”我說:“再不讓承影和叟枸去買,你做飯,那兩個笨蛋洗碗。”
女生最喜歡聽的話裡就有“你不用洗碗”和“隨便刷”,所以馬甲非常高興地贊同了我的提議,點點頭就興致沖沖地跟着我下樓:“墨姐今晚想吃什麼?你點菜,我來做。”
我也沒和她客氣,張口就是:“京醬肉絲、回鍋肉、北京烤鴨。”
馬甲一一記下,跟着就準備問我最近的菜市場在哪,不料還沒開口,前方一個好久沒聽的聲音就悠悠地打斷了馬甲的話:“那個……”
我擡頭一看:嘿,瑪麗,我們好久不見你在哪裡。嘿,瑪麗,如果請我吃飯請別客氣。
馬甲說她看見我眼睛一下就亮了,盯着瑪麗也是瞳孔發綠的貪狼表情:“咦?瑪麗?這麼巧啊,你也上天台晾衣服嗎?”
瑪麗看看我空空如也的兩手,疑惑了一下怎麼有人上天台晾衣服也不端盆子上來才說:“是這樣的,我剛買了半隻鴨,準備燉酸蘿蔔老鴨湯,但我一個人住,燉了那麼大鍋湯也喝不下,就想問你們過不過來。”
“瑪麗你真是,這麼夠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笑嘻嘻地上前搭着瑪麗的肩,假意推卻,“不過今天可能不行,我表弟表妹在,他倆想吃北京烤鴨,我得下去給他們買。”
瑪麗這麼惹人愛的姑娘當然上道,聽我這麼一說就表示:“我來吧,這附近你不太熟,不知道再哪買,正好我想再買點肉炒京醬肉絲,就一併買了吧。”
“那怎麼好意思。”我假模假樣地推辭:“你都請過我們一次了,這次說什麼都不能讓你破費,這樣吧,北京烤鴨的錢你先幫我墊着,回頭我讓承影給你。”
別小看我這句話,我前半句是社交詞令後半句話暗藏殺機,一出口就能讓對戀愛充滿幻想的妹妹掏出錢包主動請纓,畢竟沒哪個妹妹不愛看男人瀟灑掏錢,但她們更怕的是自己暗戀的男人在還沒確立關係時和自己清算,所以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別,你這樣就不夠意思了,本來就是你幫我解決吃不完的菜,現在還讓你掏錢,這就太見外了,大家鄰里鄰外就該互相幫着點,別動不動就提錢。”
嗯,姐姐我怕的就是你和我提錢。我不動聲色地點頭,面上十分和訊地笑笑:“那就謝謝你了,下次再換我請你吃飯。”
瑪麗連連點頭。
承影和叟枸這兩吃貨是來者不拒的,何況瑪麗的廚藝還當真比一般人好了那麼點,馬甲上去那麼一喊,他倆就速度停了手下來,我指指叟枸又指指馬甲,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個,我遠房表弟,叟枸;這個,我遠房表妹,馬甲。”
瑪麗撲通一聲倒了,老半天才爬起來:“這血緣關係大概挺遠的吧……都長得完全不像了。”
我板着臉當沒聽到,回過頭看着承影:“瑪麗說她今晚請客,你看我們才搬過來幾天,人瑪麗就請我們三頓了,我們是不是也回請一次?”
承影沒明白我想說什麼,只挑了挑眉:“你想怎麼做?”
我陰測測地一笑:“你廚藝那麼好,明天下個廚露一手?”
承影:“……”
我不準備給他機會反駁,打蛇隨棍上:“你不一直誇耀你廚藝好嗎,你不一直說你拿個勺子就能開館子嗎?你不一直說你隨便露兩手就能讓五星級飯店的廚師痛哭流涕抱你大腿嗎?這才請瑪麗吃一頓飯就不樂意,有沒有你這樣的人哪?”
承影眼神終於動了動:“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閉嘴。”我一揮手打斷他的話:“昨天晚上還說要和叟枸在廚房大戰三百回合分出高下,人叟枸還專門上網搜索了一堆菜譜,沒想你今天就翻臉了。我鄙視你!”
承影脣角張了張:“我什麼時候……”
“我管你什麼時候。”我繼續打斷他的話:“懶得跟你說了,你這人真讓我失望。叟枸,這貨食言了,姐姐我只好委屈你出馬炒兩個小菜答謝一下瑪麗,你不會覺得爲難吧?”
“不會啊。”叟枸還沒明白我這番話用意何在,一臉茫然兼一臉理所當然:“不就炒兩個菜嗎?只要材料夠,滿漢全席我都能夠做。”
我嘿嘿一笑,摸着叟枸的頭直誇乖,然後只聽“叮”的一聲。
承影承少爺,力量解放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