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之前容我先問一句:有誰需要我解釋下BattleRoyale的含義嗎?
我想應該不用我廢話,北野武主演的《大逃殺》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過,所以在“混沌”說完那句話的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在場這麼多人,竟也沒有一個懷疑“混沌”,因爲那個囧貨邊說邊笑眯眯地漂到空中懸坐!還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籃球館上所有的人。
我已經無語了,旁邊卻有幾個少年不信邪地用手掐了掐胳膊,結果無一例外是痛。“混沌”就在那兒笑眯眯地看着所有人表情從茫然變成驚訝,最後定格成恐慌才把那套幾乎每個人都爛熟於心的臺詞又拿出來說了說:
“大逃殺的規則,說簡單點就是殺得只剩最後一人。當然,原着裡面是有場地限制和場地條件的。我能力有限,不能提供一座島給大家遊戲……”
我OS:“你他媽能提供個籃球館也夠強了。”
他充耳不聞,繼續口胡:“但提供一棟中西式混合的大樓給大家玩遊戲還是能辦到的,雖然我覺得BR的法則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讓你們一邊遊戲一邊自行熟悉房間地形也能增加遊戲樂趣,但爲了方便大家遊戲,善解人意的我還是姑且爲大家解說一下……”
籃球館上一片死寂,“混沌”說完這句話也沒人發出噓聲,我想這大概是之前那個被爆頭美少年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所以爲了不讓自己顯得太與衆不同,我也從善如流地翻出了(不知從哪裡變來的)紙和筆記錄“混沌”的解說。
“混沌”制定的BR法和BattleRoyale一樣:“殺到只剩最後一人,遊戲就算結束。”
但他沒有限制遊戲時間,在殺到只剩最後一個人之前,所有人都可以無休止地進行遊戲,而且在夢境中我們不會感到飢餓,“只是被打到仍然會覺得疼,在這裡死掉也真的會死罷了。”笑眯眯的“混沌”如是說。
我邊聽邊咬牙,表面上卻沒什麼表情。“混沌”那在燈光照耀下隱隱有些發綠的眼珠似乎朝我這邊看了看,又在我確認前漫不經心地瞄了回去。
“這棟樓一共五層,每層十二個房間。我不會在遊戲中設禁區,這棟樓的每一個房間都可以用,不過有一點要事先說明:不是每個房間都可以直接使用的。有些房間上了鎖,有些房間堆着傢俱雜物,你們可以想辦法把鎖撬開,也可以拿房間裡的傢俱當武器……隨便怎樣都行,我不負責提供武器,你們是躲是跑是打是殺都可以,只要殺到只剩最後一人就行。”
籃球館仍然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茫然看着周圍的人,反應快的甚至已經開始算計。我也是其中一個,因爲我發現了一個十分明顯的BUG:既然這個遊戲沒設禁區也沒限制時間,參與遊戲的人更不會感到飢餓,那這種沒有壓迫的遊戲根本就不會激起參與者殊死拼搏的衝動,察覺到這點的參與者只要聯合起來找出夢境的破解辦法,“混沌”設置的密閉空間就能瞬間失效。
我相信不止一個人和我想到了同樣的問題,因爲在我思考的間隙已經有四、五個少年和我交換過眼神,彼此都在對方眼裡確認到同樣的信息,卻在這時,該死的“混沌”笑了笑,雲淡風輕地打斷了我們用眼神傳遞信息。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們了,雖然這個遊戲沒有時間限制也沒設禁區,你們在遊戲裡也不會感覺到餓,但遊戲裡的痛覺是真的,你們受到攻擊也會受傷和死亡。”
他說着打了個響指,正前方的少年肩膀突然像被無形的刀刃切開,豔紅的血“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地看着那少年捂着肩膀單膝跪下,然後聽見高瘦白美淡定而又趾高氣昂的聲音:“就像他這樣。”
媽的他要不要這樣樹立威信!混蛋!
我恨恨地看着高瘦白美耀眼,他卻十分平淡,彎起脣角笑了笑又看着重新恢復躁動的人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另外,你們在這裡的時間和現實生活中是同步的。你們在這裡呆上多久,現實中的你們就會昏睡多久。我不會逼你們殺人,你們想在這裡無限制地融洽相處也行,但我想你們應該不會希望自己一直像植物人一樣躺在牀上吧?”
“就算是做夢,你們也不會希望自己一直活在噩夢中吧?”
球場上的少年們面面相覷,其中竟有一兩人眼裡隱隱地露出異樣的光。我心裡緊了緊,慢慢攥緊拳頭又鬆開。
啊……果然是這樣。
雖然沒有時間上的限制和生理上的壓迫,精神上的壓力和緊迫感卻始終存在着。畢竟在場的十多個遊戲參與者中,除了我是半吊子道士外,其他普通人都沒有能力和信心找出破解這個夢境的辦法。就算剛開始大家出於道德約束不會襲擊他人,時間一長,與世隔絕的孤立感和永遠無法脫離密閉空間的焦躁感也會讓他們崩潰,總有人會爲了見到家人、朋友、戀人這些對自己而言極爲重要的人而展開攻擊,等到那時,就算“混沌”不刻意設置強殺令,大家也依然會遵照他的暗示進行遊戲。
得快點想出辦法才行。我咬緊了牙,嘗試着從體內蓄積靈力。“混沌”並沒在密閉空間中封鎖我的靈力流動,由始至終也沒有動,卻在我暗自蓄積靈力尋找攻擊機會時,突然擡手朝我一指:“增加一個特殊條件,誰先殺了她,誰就能從這裡離開。剩下的繼續在這裡鬥,直到剩下最後一個。”
瞬間四周死一樣的靜。
我整個人幾乎都僵住了,才蓄積起的那點靈力也幾乎散了。那些危險而不安的氣息就這樣在空氣中擴散,最後化作不懷好意的視線,針一樣地紮在我身上。
我現在可以確定了,這貨不是混沌,他使不出那麼高的招,也沒這傢伙這麼狠!但他毫無疑問,千真萬確,肯定絕對,是九尾狐那個混賬的手下!
只有那傢伙的手下才變態得這麼有節奏感!一個二個抱着“得不到你就毀了你”的心態亂來!這他媽哪裡是勸降……這他媽哪裡是勸降!!
這根本就是“快快快殺了她!爲了自保殺了她!殺了她你就不屬於被上帝眷顧的人類!趕快跟着我墮入黑暗!”
你怎麼不滾……
我定在原地沒動,大腦飛速運轉。前後短短几秒鐘時間,場上的氣氛就發生了轉變。現在,除我以外所有人,首先目標毫無疑問,就是先提着我的項上人頭找高瘦白美交差!
媽的我該怎麼辦……爲了避免慘劇發生自行了斷嗎?開什麼玩笑……我只是個道士,又不是個傳教士,我對阿拉真主基督耶穌上帝佛祖都沒愛!誰願下地獄誰他媽去!總之我沒興趣去!
高瘦白美仍然笑眯眯地在半空中漂着,待到不安氣氛完全漫開才突然發生打斷了大家:“好了帥哥美女們,遊戲即將開始。讓我們先做做準備,給彼此一個緩衝時間。來~DJ,把第八套廣播體操的音樂再放一次,大家活動一下筋骨。遊戲在做完第八套廣播體操後正式開始。”
語畢,那搞笑又宛如死神樂章一般的廣播體操音樂再次響起了,第二次被高瘦白美定在位置上的美少年們又開始手腳僵硬地伸展運動了,只不過他們的眼神不受控制,一個二個都針一樣地紮在我身上,讓我既鬱悶又感慨。
我鬱悶:每個人都在打量我身上的肌肉肥肉贅肉,考慮等下是先斷我的手還是先爆我的頭。
我感慨:這麼多美少年猛虎撲食一樣地盯着我看,我他媽害羞呀~~害羞~~
但是沒什麼時間猶豫了,管他媽看着我的那些人是在打量我的胸部還是大腿還是臀部,總之廣播體操音樂一放完我離死就真不遠了!在此之前我要還不想個辦法從這裡滾出去我就真死定了!信春哥都沒用!除非她讓我原地復活滿血滿魔!
我試着動了動手腳,欣喜地發現自己沒受高瘦白美控制,也不知是他故意沒控制我還是沒精力控制我,總之滿場做廣播體操的人中就我一個人同手同腳地做着伸展運動……啊,不,其實是,好吧我承認,其實是我太久沒做廣播體操忘記原地踏步之後的運動是什麼了,正好我站的位置在第一排最左方,原地踏完步後想偷偷跟着前面的人做都不行,所以就這麼一遲疑…………
我立刻欣喜地發現了自己原來可以動的事實!
照常理來看,普通人第一反應就是趁着所有人都在做廣播體操時踢了門從籃球館逃走,但高瘦白美的籃球館不用想也知道門沒可能破,所以我只擡腳走了幾步,又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不能逃……不可能逃!
一旦我從這裡離開,高瘦白美就會立刻殺掉這裡的美少年。這種反人類反社會的資源浪費怎麼能在我周圍發生!
何況就算我想逃跑……以我那點能力……哼……傷心事不在這裡提。
可是……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從這裡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