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和魏國在上次的大戰中敗北,自此再也不敢輕易出擊,他們還生活在冷兵器的時代,即使是軍工較爲強盛的魏國,也不知道火銃是什麼東西,只在金國的先鋒兵拿着此物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東西的厲害。
魏國的士兵從戰場上撿來了一支廢棄的火銃,交給造兵器的人研究,可是沒有圖紙,只有一個廢棄掉的模型,這對於魏國人來說,未免有些艱難。
晏子魚坐在主位上,思考着制敵的方法,現在他們的人數遠遠超於金國,這是他們的優勢,可是金國現在卻掌握着最厲害的武器,足以彌補他們的劣勢。
如果想要打贏他們,他們也需要這些武器裝備才行。
正當他思量的時候,外面的守衛來報道:“軍師,你要的人來了。”
晏子魚睜開眼,對着那人道:“帶進來。”
守衛將一個滿頭花白的老頭推在了晏子魚的跟前。
晏子魚皺了皺眉,不滿道:“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對待一位老先生?”
兩個守衛不知其意,互相看了一眼,晏子魚提醒道:“還不快看座。”
這下他們明白了,將矮凳搬來,扶着老人坐下。
老人冷哼一聲:“假惺惺!”
晏子魚不怒反笑:“老先生可不能這樣說,魏國向來是以”禮“爲先,今日不管站在這的是誰,只要是您這個年齡,子魚都會如此做。”
老人不屑一顧,晏子魚自顧自道:“看來老先生是許久未回魏國,已然忘了魏國的禮儀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這羣人把我的孫子弄到哪裡去了?”
晏子魚一笑:“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老人家不要急,只要你肯幫助我們,金國答應給你的條件,我們也會一一答應,甚至做的更好。”
這裡老人就是之前慕容夕請的大越師傅。
他本名叫洪叄武,本來只是爲了仁義答應制鐵,可是沒想到竟然引出了這麼多的禍端,他一把老骨頭,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他的孫子還小,他不想讓他經歷這些。
他對着晏子魚道:“我不想參與你們這些國家的戰爭之中,我知道你們要什麼,我把圖紙給你們,你們放我們走。”
晏子魚搖搖頭:“早就聽聞老先生的制鐵技術一流,如果放走了老先生,只怕我們是得到了圖紙,也無法制出想要的東西。”
洪叄武握緊了手,看着晏子魚道:“你要我給你說幾遍從我不會參與你們這些人的戰爭,我只會給你們圖紙,不會在給你們做其他的了。”
晏子魚笑了笑,沒有說話,守衛將那個小孩兒帶了上來,小孩兒很明顯是受了驚嚇,看到了自己的爺爺想要撲上去,但是卻被人類攔住了。
晏子魚讓人放行,這才讓他們祖孫團聚。
看着這樣的畫面,晏子魚對着洪叄武道:“老先生,我知道您這種年齡了,自然是不會怕什麼了,可是你的孫子還這般小,你當真也是不管不顧嗎?”
洪叄武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想了良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晏子魚笑了笑,讓人將他們帶下去,洪叄武走在路上反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他的孫子看着急忙道:“爺爺,爺爺,你爲什麼要打自己啊?”
洪叄武悲痛的望着自己的孫子:“你爺爺本是想讓你幸福過一生,做自己想做的,可是現在爺爺爲了你的幸福,卻要別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他在金國的時候,對於火炮的研究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他也實驗過火炮,知道火炮的威力,知道一聲響之後,戰場之上,會有多少人失去生命。
而這一切,他把錯誤都歸向了自己。
金國的京城內,最近都不太太平,軒轅非離世,沈立容迅速將軒轅冽推向皇位,三歲的軒轅冽什麼都還不知道,就看着自己的父皇被送入了棺材中,而自己的祖母和母親,都沒有流淚,特別是慕容秋,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事,將自己的兒子推向了皇位,成爲了真正的太后。
而唯一令她不滿的就是沈立容受了皇命,要垂簾聽政,這樣一來,離她真正掌權的日子,就遙遠了。
但是索性沈立容沒有趕盡殺絕,慕容信依舊在朝中任職,她也算有了一個依靠。
倒是京城的百姓對於軒轅非的橫死,頗有疑慮,覺得好奇,便在口中衍生了多個傳奇的版本,將軒轅非的死說的是光怪陸離。
明月抱着孩子看着這個朝代的變換,迅速的讓人心驚,她拍了拍手中的孩子,一個面生的下人遞上了一張紙條,沙啞着聲音道:“夫人,請務必看完這封信。”
還沒等明月反應過來,下人就消失不見了。
明月將孩子放在了搖籃之中,打開了信封。
又是那個人傳來的信,信上的任務有又變了,這次不是要她直接殺了齊鬆,而是要她前去軍營,替他們打探消息。
明月咬着脣,將信紙燒掉。
去軍營裡打探消息,那是明月極爲陌生的領域,她轉頭看了一眼孩子,上前推了推搖籃,那人知道這個孩子是她的命脈,所以幾多威脅,如果她不按照信上的人所說的做,這個孩子,她估計是保不住了。
但是,明月又在猶豫之中,她如果這次去了,真的只是打探消息這麼簡單嗎?
明月望着自己的孩子,問着她道:“孩子,你覺得孃親該去嗎?你的這個父親,對我很好,也從來沒有虧待於你,如果讓他知道我背叛了他,他會不會對你也有所遷怒?”
孩子此刻正在熟睡,對着她的話完全沒有反應,明月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也是一個不知事的嬰兒,或許,就不會有着這麼多的煩憂了。
軍營之中,軒轅琛指着一條道路點了幾下,對着齊鬆囑咐道:“這裡是他們的運糧的路線,他們的糧食會從這條小道之上運下去,我們……”
“齊將軍,齊將軍。”
齊鬆手下的一個兵跑來軍營裡,軒轅琛的話被打斷,齊鬆立即怒喝道:“進來之前不知道打報告嗎?”
那個兵一下子被唬住了,諾諾道:“是屬下的錯。”
齊鬆看了一眼軒轅琛,見他沒有生氣,才道:“什麼事這麼着急?”
那個小兵喜色又浮上面容,對着齊鬆道:“齊將軍,你的夫人來了,還帶着一個孩子。”
齊鬆眼睛爭圓,沒敢想這居然不是做夢。
軒轅琛收了圖紙,對着他道:“去吧。”
他知道齊鬆有多喜歡小孩子,他雖然平日裡裝着一副冷酷的模樣,可是心裡確是柔情萬種。他每次見到孩子都忍不住上去抱一抱,更何況這次是他心愛的女子懷的孩子。儘管這個親生父親不是他,可是生身父親一定是他。
齊鬆立即跳起身衝了出去。像一匹脫繮的野馬一般,跑到自己想要去的方向。
明月抱着孩子下了馬車,看着攔着的守衛有點不知所措,她貿貿然來到此處,也不知道齊鬆會不會生氣。
那些當兵的平日裡鮮少見到孩子,如今看齊鬆的家室抱着孩子,都想圍上來摸一摸,可是想到齊鬆平日裡的威嚴,又駐足不前。
齊鬆來此時,便看見一大羣的士兵圍着明月,用手做拳,咳了咳:“做什麼呢?沒事做了是吧。”
士兵們聽見他的聲音,便做了鳥散狀,一一分開,齊鬆疾步走上去,走到了明月的身邊,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送明月來此的士兵道:“將軍,是屬下送夫人來的。”
明月立即解釋道:“是我想讓你看看孩子,才求着這個士兵送我來的,你不要責怪於他。”
齊鬆摸了摸她的臉:“我是怕你來這吃苦。”
明月搖着頭笑笑:“我想讓你看看孩子。”
齊鬆低下頭,掀開了襁褓的一角,看着明月懷裡的女孩兒,正在安然的熟睡,不禁笑了起來:“孩子現在得有兩個月多月了吧。”
明月點了點頭:“她很乖,一路上也沒哭鬧過,像是知道要見她父親似的。”
齊松露出了笑容,對着明月道:“能給我抱抱嗎?”
“當然。”
明月帶着孩子來,就是爲了給齊鬆培養出感情。
明月將孩子放在了齊鬆的手上,齊鬆小心翼翼的接過,微微的搖晃着。
“給孩子取一個名字吧。”
齊鬆聽着明月的話一愣:“什麼?”
明月笑了笑:“我不通漢語,況且這孩子姓齊,理應你來給她取名字的。”
齊鬆笑了起來,逗弄着孩子,看着這個孩子的臉,對着明月道:“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我們叫她琇瑩好不好?”
他希望這個女孩能像寶石一樣清透無暇,光亮透明。
“你取的名字,當然都是好的,就叫琇瑩,齊琇瑩。”
齊鬆將孩子交還給了明月,明月抱住她,齊鬆將她們母女二人攬住,對着他們道:“快進帳篷裡面吧,外面很冷,小心別凍着了。”
齊鬆不說,明月還沒有感覺到,她縮了縮身子問着齊鬆道:“這裡的冬天是要到了嗎?”
“是,這裡的冬天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