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盧金皖並不希望盧娉婷與軒轅琛和慕容夕有什麼接觸,但是盧聘婷還是偷偷帶着真的那個盒子去了衡飛樓。
左炙正依約在下面坐着等,薛深看他一個人無聊,就帶了一瓶酒下來,與左炙對飲。薛深一直混跡在他那羣師兄中,葷段子不少,給左炙講起來是一段一段,把左炙逗得直帶笑。
但是盧娉婷一進到這衡飛樓,左炙和她對視了一眼之後,就收斂了笑容,正襟危坐的坐在席上,不喝酒也不說話。
薛深見他奇怪,心下正是疑慮,就看見一個二八佳人走了過來。亭亭玉立,長相清麗,眼裡全是爛漫天真,他碰了碰左炙道:“有個美人向我們走來,你說她是不是想過來與我搭話。”
薛深還專門整了整自己的衣襟,盧聘婷走過來直接就拍了左炙的肩膀:“我可是偷偷的應約來了。”
薛深見是來找左炙的,一下子覺得無趣,又恢復了本性,將腳放在了凳子上,顛着腳喝着小酒。
左炙緩緩起身道:“姑娘請吧。”
盧娉婷見他神色冷淡,對着她的到來不驚不喜噘嘴道:“你感覺不是很歡迎我啊。”
左炙冷冷道:“姑娘會錯意了,我一向是這個表情。”
薛深在後面聽見,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他笑着搖頭道:“少年人啊。”
左炙帶着盧娉婷上了樓,走到慕容夕的房間。
此時的慕容夕和軒轅琛正在下棋,看到有人進來了,慕容夕笑道:“看來這盤棋又下不完了。”
“留着吧,等會繼續。”
慕容夕和軒轅琛起身,走進盧娉婷的身邊,盧娉婷抱着盒子有點怯怯的看着軒轅琛。
她走到慕容夕的身邊道:“我能不能直接給你看,我覺得你的夫君看起來好凶。”
軒轅琛:“……”
慕容夕看着軒轅琛冷峻的臉龐,他常年帶兵打仗,對誰都是一副命令的模樣,看着當然是要兇一點。
她笑笑道:“我看左炙冷着臉也聽兇的,你怎麼不怕他?”
剛剛盧娉婷在外面一直對左炙問這問那,她可是都聽見了。
盧娉婷臉色一紅,看了一眼左炙道:“他人好,面上雖然冷,可心熱。”
慕容夕帶着同情的看向面冷心冷的軒轅琛。
她對着盧娉婷道:“你跟着我來這邊吧。”
慕容夕讓盧娉婷將盒子放在了几案上。盧娉婷小心翼翼的放下,對着慕容夕道:“它裡面的機關很多,但是最爲精妙的是有一個自毀的裝置,如果我們打開不當,裡面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會毀於一旦。”
慕容夕點點頭:“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慕容夕拿起盒子,等着盧娉婷一邊解說,她一邊查看。
盧娉婷道:“這是盒子的七個按鈕,我給你的假盒子是按不動的,但是這個可以,我認爲,這應該是玲瓏石,上面每一顆都會有着按下的順序,只是我們不知道這順序是什麼。”
慕容夕看着這個盒子,上面有七顆玲瓏石,都是不同的顏色。也確是像盧娉婷說的那樣,完全不知道順序。
但是她看着這個玲瓏石的擺放,倒是甚爲熟悉。
慕容夕拿出了身上的地圖,對照起玲瓏石,好像是地圖上的一段路線的位置。
盧娉婷瞧見了,對着慕容夕興奮的叫道:“這上面玲瓏石的擺放和圖上的位置一模一樣。”
“是。”
盧娉婷靈光一現道:“我知道第一步是什麼了。”
盧娉婷看了一眼圖,就按下了順序。
慕容夕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盒子開鎖的聲音。
“開了嗎?”
慕容夕蹲下身,軒轅琛和左炙走了過來。
盧娉婷看着盒子道:“沒有,這只是第一道機關而已,這盒子有三道機關,錯了一道,就會啓動裡面的自毀裝置。”
左炙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怎麼打開這第一道機關。”
盧娉婷看着左炙問着自己,面上顯出一絲得意,對着左炙解釋道:“你們的圖上,有着和這些玲瓏石一模一樣的路線,只要我們知道路線是怎麼走的,就知道這些玲瓏石的位置,從而就能開啓第一個機關。”
慕容夕看着盧娉婷對着軒轅琛道:“這個姑娘的確是有些悟性。”
軒轅琛點點頭:“或許我們可以將她給借過來,讓她幫我們開這個盒子。”
“和我想的一樣。”
盧娉婷在旁邊聽着軒轅琛和慕容夕竊竊私語,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她眼眸一轉,對着軒轅琛和慕容夕道:“我知道你們想讓我幫你,不過我有條件。”
慕容夕點點頭:“條件你隨意開。”
這姑娘又不壞,開的條件也不會太離譜。
盧聘婷道:“你們得想辦法讓我爹答應,回去之後還不罰我。而我的口味很刁,每天中午只吃醉仙樓的雞,洪一樓的魚,衡飛樓的酒,其他的我一律不要。”
左炙在旁邊道:“你怎麼比我家大人還麻煩。”
軒轅琛聽到這句話不對勁,轉過頭看向左炙,左炙立即閉上了嘴。
慕容夕笑笑:“好,可以,若你能真的將這個給解開,這些都會一一滿足你。另外我還多給你一樣東西,讓左炙來伺候你好不好。”
盧娉婷興奮的點點頭。
左炙焦急的望向軒轅琛,軒轅琛卻一言不發,不聞不問的走向了席上,看着剩下的棋局。他記得左炙剛剛的話,既然嫌棄他麻煩,那就去伺候更加麻煩的人吧。
盧娉婷被左炙帶到院中安頓下來,盧娉婷嬌笑道:“我見你這幾次你都是冷着臉對着我,現在總得給個笑臉吧。”
左炙還是冷着臉,不發一言,去屋裡提了茶壺給盧娉婷上水。
盧娉婷拉住他:“喂,我現在可是能夠使喚你的人,你連一個笑臉也不給?”
左炙不理她,向前直走,但沒想到盧娉婷腳下不穩,摔了下去。
左炙將茶壺往天上一拋,雙手接住了盧娉婷,他見着人穩了,又伸出手接住了茶壺的壺身。
二人四目相對,盧娉婷聽着耳邊的聲音,看着左炙的眼睛道:“茶壺的蓋子掉在地上,碎了。”
左炙看着她道:“那是因爲這隻手要接住你。”
盧娉婷帶着羞怯的笑笑:“難道我就只是一隻茶壺嗎?”
左炙冷着臉道:“不,你是一隻茶壺蓋。”
盧娉婷臉色一變,立即起身推開了左炙:“你還不快出去換一個茶壺,你見那個茶壺沒有蓋的。”
她生着悶氣抱着那個盒子進了房間。
幾天下來,她就一直待在房子裡沒有出來,左炙被軒轅琛和慕容夕流放後,就一直待在盧聘婷的身邊,像照顧軒轅琛一樣,照顧盧娉婷的起居。
這日,天色漸晚,盧娉婷看着看着盒子上的機關,就趴在几案上睡着了。
左炙進來後,看着她就這樣睡着,拿起旁邊的狐裘,想要給她披上,但是一想她這樣趴在這,睡的也不舒服,便將狐裘放在了一邊,將盧娉婷打橫抱起,走向了牀上。
盧娉婷在夢中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忍不住將頭靠近了此人,左炙身子一僵,楞了好半天才將盧娉婷放下牀。
盧娉婷一落入牀,就自動滾入了被子中,左炙看着盧娉婷睡着的模樣,眼下有着很大的淤青,都是這幾天熬夜得來的。他眼裡浮現幾分複雜的顏色。
他坐向了盧娉婷坐着的几案上,看向她看的圖紙和盒子。
他的確不是很懂這些機關之術,但是他能幫她多解一步,她或許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盧聘婷在第二天早上醒來,本來還不清醒的意識,想起自己的圖紙還沒看完,忍不住拍腦自己怎麼又睡着了,還半夜到了牀上睡。
她翻身下牀走到了几案前。
她看着自己的圖紙已經被整整齊齊的放在了一邊,一些思路也已經被寫好,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離魂的時候寫的,但是這個字也不像她自己的字啊。
盧娉婷看着圖紙上的一些思路,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了盒子跑了出去。
她此時正穿着中衣,就一路跑向了院中,來來往往的人都看着她。
薛深正在和左炙聊天,就看見盧娉婷跑來,對着左炙打趣道:“你的小主來了。”
因着這幾天左炙一直在伺候盧娉婷,盡心盡力,事無鉅細,所以薛深就給盧娉婷取了一個外號。
左炙一回頭就看見盧娉婷居然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有些生氣的脫下外袍圍住她:“外面這麼冷,你怎麼就穿成這樣傳出來了。”
盧娉婷笑着揚起盒子,對着左炙道:“我知道剩下的機關怎麼解了,昨晚有個高人幫我解了許多難題,今天早上我一看那圖紙,頓時就有了想法,解出了這個機關。”
薛深聽着,在外面故作詫異道:“左炙,昨晚你沒回房間對吧。”
盧娉婷明白了過來,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左炙:“昨晚上是你幫我的嗎?”
左炙嫌棄薛深的多嘴,他並不想讓盧娉婷知道,但是她既然已經知道了,他也只好勉爲其難的點了點頭。
盧娉婷咬着脣笑起來:“我就知道。”
她知道什麼,左炙並不理解,但是看着她的笑顏,他也不想再問其他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