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在外面約見了朝雨,朝雨提着個鳥籠偷跑了出來,看着陌生的慕容夕道:“怎麼不是靈均姑娘?”
慕容夕沒打算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只道:“靈均有事不能來這裡,讓我拿鳥籠子。”
朝雨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充滿了不信任感。慕容夕將懷中的一些銀錢給了朝雨,朝雨沒有接過去,緊緊抱着懷裡的籠子問道:“這又是做什麼?”
“靈均已走,你在瑢王府也很難待下去,靈均的意思是你拿着錢離開這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朝雨逐漸低下頭:“我現在能做什麼呢?看着就是一副瘦馬的樣子,也不會有其他的人要我,我不待在王府,也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慕容夕搖頭:“你並非沒有一技之長,你會女工,會下廚,無論是做繡娘和廚娘,你都可以勝任,不用靠着其他人過日子。”
何況慕容夕給她的銀子不少,完全能夠讓她去到另一個地方,置下一個民宅,自己做點小工養活自己。
朝雨將鳥籠子推給了慕容夕,卻沒有接過銀兩:“我離開王府,也會去到其他府上爲奴爲婢,我也不想過那種輾轉的生活了。請公子告訴靈均姑娘,她的好意我心領了。”
慕容夕攔住她:“現在瑢王府的人已經在抓捕靈均,你回去也是難做,何不拿着銀兩早早離開。”
朝雨此刻出現了不一樣的神色,一雙美眸裡含着無限的情緒,她堅定不移道:“公子快走吧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了。”
她把慕容夕一推,自己往前面跑去,慕容夕察覺到不妙,看來是王府的人威脅了朝雨,但她現在改變了容貌,也沒有人能夠認出她,她倒也不急着跑,直等着吳儀現身在她的面前。
吳儀的長劍直指着她:“靈均在哪?”
慕容夕處變不驚的答道:“我只是替齊王殿下辦事,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怎麼不知道二哥身邊什麼時候還多了你這樣的一個人。”夏子鈺從暗處走出來,慕容夕沒想到爲了抓到自己,夏子鈺居然肯親自來。
“我們家王爺與瑢王算不上什麼親密有友好的關係,王爺沒見過我,也是正常。”
夏子鈺看着眼前站着的慕容夕,清秀俊雅,與他要找的人沒有絲毫關係,可他想不通夏子旭爲什麼要幫助慕容夕,她到底給了他什麼蠱惑。
“本王不管二哥讓你來做什麼,但是如若二哥不交出靈均,那麼這個鳥籠子,你也別想帶走。”
慕容夕現在打着夏子旭的旗號,也不懼怕,道:“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帶走呢?”
正值劍拔弩張的時候,夏子鈺的手下收到了榮家讓人傳來的消息,急忙告訴了夏子鈺,夏子鈺眉心一皺:“榮家說三哥在宮裡出事了。”
那人點點頭,夏子鈺想即刻趕往宮裡,吳儀提醒道:“王爺,這個人怎麼辦?”
夏子鈺看了一眼慕容夕,帶着點遲疑道:“放他走吧。”
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只是榮家剛剛說收到消息夏子凌在宮內惹怒了夏正,聽說要剝奪封王的稱號,如果只是簡單的處罰夏子鈺倒是有時間陪着慕容夕耗一耗,可剝奪封號是大事,本朝自開朝以來,還沒有王爺的封號是被廢了的。
慕容夕看了遠處的朝雨一眼,拿着鳥籠快速離去。她已經猜測到夏子鈺是爲了夏子凌的事纔沒有心思管她的,事實上,榮家得到夏子凌在宮內被處罰的消息,也是她讓長鬆藥鋪的掌櫃傳遞給榮家的。
榮家聽說夏子凌惹怒皇上是與吳凉有關,也想請吳凉進宮解釋,但是吳凉自己也收到了慕容夕傳遞的另一封書信,慕容夕告訴他,如果要得到他想要的九州神機圖,就帶着軒轅琛在齊門山相見。
不過慕容夕知道,吳凉不會去齊門山,因爲那裡地勢險要,附近只要一有埋伏,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這麼危險但卻具有誘惑的事,他定然會交給劉奇去做,而軒轅琛他也不會讓真人前去,畢竟這是他唯一的籌碼。
吳凉的本意是坐在府裡等着消息,可是沒想到宮裡面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夏子凌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他不能看着這個他苦心經營多年的棋子,就這樣被廢掉。在榮家通知他的一瞬間,他就做下決定要去宮裡看看具體的情況。
這樣一來,丞相府內,被劉奇帶去了一大堆的護衛,又沒有吳凉坐鎮,想要攻破他,就沒有之前那麼難了。
慕容夕將早已經寫好的書信綁在了那隻鳥的腳上,雄鳥長久的失去雌鳥,已是日漸消瘦,當慕容夕把它從籠子裡放出來之際,它卻恢復了精神,展開翅膀一飛沖天。慕容夕看着那隻鳥兒,只希望它能快快飛回雌鳥的身邊,把她的書信帶到顧榭堯那裡去。
長鬆藥鋪的掌櫃薛明召集了長安城內所有的埋伏在大魏的細作,他們在年幼時就受過無比艱苦的訓練,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再加上慕容夕爲他們提供的武器圖紙,攻進丞相府沒有問題。
只是薛明不解:“慕容姑娘,偷襲不是一般都是夜裡嗎?現在青天白日,被發現的機率只怕會大些。”
慕容夕用黑色的布將臉蒙上,握了握手中的長刀:“往往夜裡因爲偷襲比較容易,纔會有更多的防備,而且現在不僅劉奇吳凉不在府內,長安城裡的三個王都已經被安排進了宮,就算他們知道丞相府被襲,想要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薛明點點頭,慕容夕靠在牆壁上,對着所有人說道:“東西南北四個角,都有人把守,你們需要一進去,就解決掉他們,這樣纔不會驚動其他的守衛,我們以躲避爲主,最重要的是救出王爺,而不是和別人廝殺,都聽明白了嗎?”
所有人點頭表示明白,慕容夕躬身身,做了一個手勢,衆人分成四小隊躍進牆內,慕容夕也翻身上去,雙腿勾着牆壁上的磚瓦,抱住一個守衛的頭,用袖中的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薛明手臂上裝着蠍刃,直接就用蠍尾刺進了守衛的胸膛,全程沒有一點動靜。
慕容夕跳下牆來,雙眼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帶領這一支小隊躲進灌叢裡,避開了向他們走來的一對守衛,他們穿梭在迴廊之上,因爲是白天,除了守衛還有來往的下人,這些都是需要避開的。
薛明知道他們這樣恍若無人之地的闖入,很容易暴露,有些焦急道:“姑娘,王爺到底被關在哪?”
慕容夕閉上眼睛,嗅了嗅空氣的味道,只要有蘭花和連翹的地方,她就能順着找到軒轅琛。
慕容夕帶着小分隊確是找到了蘭花和連翹,但是卻有兩條小路擺在他們面前,慕容夕對着薛明道:“你往左我往右,沒發現王爺立即撤回對方的方向。”
“好。”七人的小隊被分散開來,慕容夕帶走了四個,薛明帶走了三個。
慕容夕這一路原本走的很輕巧沒被任何人發現,但是哪裡知道草叢裡居然有一對男女在偷情,一下子驚動了他們,他們見着慕容夕幾個人拿着武器又蒙着面,想也不想的就開始大叫,引來了守衛。
守衛們見着倆人在草叢裡衣衫不整先是一愣,率先躲在一旁的慕容夕一行人從後面出來,直接結果了四個,剩下的看到同伴就這樣死了,迅速反應過來,開始回擊。
慕容夕用長刀抵住一人鋒利的劍頭,從背後拿出弩箭射殺了面前的守衛,守衛倒在那兩個偷情之人的面前,他們只是丞相府裡的奴才,一時興起纔到這裡來,看到慕容夕他們在短短的時間裡殺光了剛來的守衛,急忙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慕容夕沒有殺了他們,只是將他們打暈扔在一旁,對着解決完剩下的守衛的細作道:“快速前進,不要浪費時間,不然等會會引來更多的守衛。”
四人點點頭,慕容夕帶着他們一路走過,都是風平浪靜之態,沒有發現任何守衛的痕跡,慕容夕都開始懷疑軒轅琛根本不在自己選的這條路上。
但是當她發現眼前的小屋時,憑着直覺就能感受到軒轅琛在裡面,她往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任何埋伏的痕跡。
不對,就算劉奇帶着一撥人去了齊門山赴約,這丞相府裡的守衛也不至於這樣少,軒轅琛這樣的人更不會沒有人守衛。
丞相府裡的守衛一直都是十二個時辰在不斷的巡邏,沒有中斷過,可是那兩個人竟然敢在那裡偷情,就證明他們是已經發現了守衛減少,纔敢這樣做,可是吳凉爲什麼要減少守衛。
慕容夕站在門前,後面的四人催促道:“姑娘,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慕容夕擔心有埋伏,對着四人道:“你們兩人守在門外,你們跟着我進去。”
她提着長刀推門而入,看着漆黑成一片的屋子,點燃了火摺子照亮,火光映上了牀上的人,軒轅琛聲音虛弱的對她道:“快走,這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