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了,這兩人要是鬧得不愉快,王秋花夾在中間,兩邊都得沾上一身的彆扭。
“好了好了,謝謝總裁還能記得一冰,要不是當時您在,讓那些狗仔不敢闖進去,那葬禮可就真要變成一場鬧劇了。”
她嘆着氣,手肘撞了下楚青衣,道:“既然看完餘藝了,也和總裁道了謝,我們就先回去吧,都這麼晚了,不要打擾餘藝休息。總裁,您在敦煌還有其他的行程嗎?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
匪行雲搖搖頭,“我明日就走,你先留在這,等她好了,再回去。”
“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餘藝。”王秋花連忙應下,對着餘藝笑了笑,推着楚青衣緊趕慢趕的走了,生怕再拖延一會兒,他還抓着這個問題繼續問下去。
“花姐。”一出病房,楚青衣乾脆問:“我不明白,你知道他和一冰沒有交情,爲什麼不讓我問下去。”
“青衣,你太沖動了。”王秋花嘆着氣,扶着一邊的牆撐住身體,無奈道:“我知道你在懷疑些什麼,但那是不可能的,一冰的事情就是一場意外,不要再問了。”
楚青衣沉默了一會兒,“你擔心我?”
王秋花沒應聲,眼裡滿身悲憫。
她怎麼可能不想調查清楚那場毀掉了餘一冰的車禍。
但活着的人,永遠要比已經離開的重要的多。
楚青衣多年的重心都在外面,纔回到國內,聲威和粉絲量都有,唯獨資源還沒徹底的發展起來,需要一點時間積累,現在得罪了匪行雲,對他只有不好的影響。
而且餘一冰的事包含甚廣,其中有關聯的人,沒一個都不是好惹的主兒。
這些話,她卻都不能去和楚青衣說。
分隔多年,他披上了一張寫滿了溫柔和煦的完美外皮,以至於連她都要忘記了,這個如神坻般俊美的青年,在本質上酒精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要管了。”王秋花只覺累極,擺擺手,啞着嗓子道:“青衣,你先在這把這部戲拍完,其他的資源我會去給你談,你既然打算回來了,以後就別回去了。”
楚青衣輕輕的“嗯”了一聲。
王秋花甚至都不用看他,就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她在心中暗歎一聲。
只能以後再慢慢說了。
病房外陷入僵局,一門之隔,餘藝的心裡也一樣的不好受。
她將記憶翻來覆去的搜索一個遍,試圖在裡面找到匪行雲存在的痕跡,但過往的內容早碎成了道道殘片,她怎麼努力,卻連個模糊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難道,就真的只是一場悼念?
若是說匪行雲會和車禍有關係,餘藝是一百個不相信。
但他剛纔說起餘一冰時的語氣和神態,又是她從來都沒見過的。
那麼溫柔,又滿含痛楚。
彷彿在一瞬間之中,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從他的眼裡消失。
連她都跟着不見了。
餘藝的胸口莫名有些憋悶。
她擡手錘了錘,給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拋到腦子後面,避開匪行雲的視線,道:“無論如何,這次都謝謝你了,你明天要離開的話,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匪行雲看她一眼,見餘藝坐在牀上,垂着頭,聲音裡聽不出喜怒,兩條纖細的腿微微晃動,偶爾目光轉動,也是看向門口的方向。
她在擔心楚青衣?
又是他。
匪行雲忍不住皺起眉,卻並沒有說些什麼,輕嘆一聲,道:
“看着她上藥,我先走了。”
張玲玲連忙點頭。
等匪行雲走了,她才捏着一把紅柳枝興沖沖的跑上前,本想八卦兩句,但看餘藝好像興致不佳,小聲問:
“姐,怎麼了?傷口疼嗎?”
“不疼。”餘藝吸了吸鼻子,也摸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能是有點悶吧。”
“我去把窗戶打開。”
張玲玲小跑着去開了窗戶,實在放不下心,又去叫了護士過來,給她掛上一瓶葡萄糖,纔算安生。
有風吹進病房。
四周一片寂靜。
餘藝已是有些睡不着了。
張玲玲守在她身邊,一臉的欲言又止。
“你想問就問吧。”餘藝嘆了口氣,翻過身看她,“臉都皺了。”
“那我真問了啊。”張玲玲向前湊了湊,一臉神秘的張望一圈,張口前,又去拽了拽門鎖,確保不會有其他人闖進來,這裡只有她們兩個,才安心地回了病牀邊。
給餘藝遞過去一杯水,她深吸口氣,壓低聲音問:“姐,你說總裁他,是不是想潛規則你啊。”
餘藝一口水剛下喉嚨,險些被她一句話連帶着肺一起咳出去。
她滿臉通紅,握着杯子的手抖如篩糠,張玲玲連忙接了杯子,尷尬道:
“姐,你不知道?我是不是說多餘的話了?”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餘藝嗆的喉嚨生疼,又忍不住想笑,在病牀上滾了半圈,吊針的線在手腕上打了個結,看的張玲玲膽戰心驚。
“姐你別笑了,快小心點,要是再傷着,我又要捱罵了。”
看她扁着嘴,一臉的委屈,餘藝忍不住在她鼓起的面頰捏了一把,笑道:
“哪有這回事,你們總裁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了?”
“就是因爲知道啊。”張玲玲委屈的揉着臉,“但只有對你是特殊的,所以...”
“所以他想潛規則我?”
餘藝歪着頭想了想,實在是沒辦法幻想到匪行雲該怎麼說出這種話來,她更加樂不可支,之前那點陰霾此時一掃而空,揮手道:“你們逐浪有多少女明星,你還不知道?怎麼想都不該是我呀。”
張玲玲還想辯駁幾句,但也覺得這話題認真的聊起來是有些奇怪,便抿着嘴嚥了回去,轉成了另外的語句,問:
“姐,楚青衣是和總裁之前就認識嗎?剛纔氣氛怪怪的。”
“不算認識吧。”
“我覺得肯定有問題。”張玲玲在那邊琢磨着,半晌一拍巴掌,滿眼瞭然道:“我知道了!他們都喜歡餘一冰是不是?”
餘藝手一抖,心想着幸好剛纔沒喝水,不然又是一身髒。
這姑娘年紀不大,腦洞倒是真不小,就是都跟真相不太沾邊。
她是出了名的緋聞少,不管是匪行雲還是楚青衣,都跟她的感情生活毫無關係。
不過看張玲玲一臉撞到了秘辛的表情,她就是再說什麼,也沒辦法替自己解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