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女主角不在,但是你的戲份沒有可以繼續拍的嗎?”王秋花看他不答,也知道楚青衣對這種事向來不敢興趣,乾脆調轉了話題,“要是可以先拍的話,也省的耽誤時間了,你最近還有沒有別的行程?”
“我剛回來,國內這邊接觸的還不多,差不多都推了。至於劇組那頭...”他的聲音頓了頓,等了會兒才說:“是有的,但是停工不是導演的意思。”
王秋花心裡更是古怪。
雖然沒了女主角和副導演,但男主還在,他單獨的戲份也不是不能拍,況且餘藝又沒傷到骨頭,出院之後也可以繼續他們的對手戲,不必要一定停工。
那是爲何?
王秋花實在是不敢把那些帶着私人感情的想法直接安到匪行雲的身上。
他是誰?
匪姓加身,逐浪的總裁,就算在鑽石單身漢裡,也屬於最頂級的哪一類。
在她眼裡,他應該是閱過美人無數,早給七情六慾都拋乾淨的神仙。
要是說單純擔心餘藝養傷養的不消停,心裡惦記着往回跑,或者不想讓她和楚青衣接觸太多,都似乎太妄想了點。
但又好像沒有別的解釋了。
王秋花總覺得自己知道的似乎有點太多了,過多探究老闆的秘密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正想再次更改一個話題,就聽楚青衣忽然問:
“餘藝怎麼樣了?”
“她在醫院呢,玲玲在守着她,沒什麼事。”
“聽說,是匪行雲昨天來了?”
他什麼時候也好奇起這種事來了,王秋花一愣,還是點點頭,“是,也是幸好,要不然餘藝的傷要比現在嚴重多了。”
楚青衣一愣,皺眉道:“到底發生什麼了?很嚴重嗎?”
“你不知道?只是皮外傷,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他這才放下,垂了眼,輕聲道:“我只知道劇組生了變故,但我沒有餘藝的聯繫方式,她的助理也聯繫不上。”
“放心吧,估計等女主角就位,她就回來了,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這裡。”
楚青衣微微頷首,又問:“匪行雲呢?”
“匪行雲?”
王秋花一愣,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她嘆了口氣,沒急着說話,左右張望一圈,拽着楚青衣進了一處廟宇,這才低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一冰的事,不可能和他有關係。”
“爲什麼能確定?”楚青衣面對着牆,手指沿着壁畫裡褪色的樓閣描繪,輕聲道:“花姐,我真的不認爲餘一冰的死,是場意外。”
“那也不要再查下去了!”
王秋花難得加重了語氣,但很快回過神來,捂着額頭後退一步,長出了口氣,柔聲道:“青衣,我知道你不甘心,但那真的只是一場意外,你何必呢?”
楚青衣不想再聊下去,動身走到門口,背對着她,聲音很輕的說:“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你...”
“花姐,告訴我餘藝在哪?”
王秋花沒有辦法,將醫院地址告訴給了他,目送着楚青衣遠走,她無奈的嘆着氣,想了一會兒,還是動身追了過去。
*
餘藝睡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實在是睡不着了。
看她瞪着眼睛一臉無聊,張玲玲生怕她生出點駭人聽聞的主意,從包裡摸出筆記本,撕下一張,對她晃了晃,“姐,打牌嗎?輸了在臉上貼紙條的。”
餘藝瞥她一眼,心想這孩子八成被嚇傻了。
張玲玲一計不成,又給紙折成了青蛙,在牀頭櫃上讓它蹦了一會兒,看餘藝依然不爲所動,她摸出手機來正準備找點幼兒園親子互動小遊戲,病房門忽被從外敲響,她小跑着過去開門,一擡頭,便嚇了個激靈,大聲道:
“總...總裁好。”
這一嗓子,別說是餘藝了,就是連樓上都能知道誰的人是誰。
餘藝沒忍住,拉起被子矇住半張臉,笑得樂不可支。
張玲玲也覺得自己反應有點大,紅着臉讓開路,想站到一邊,猶豫了下,還是隨便找個藉口躲了出去。
“總裁好。”
餘藝冒出頭來,頂着亂七八糟的頭髮對他招了招手,一臉的忍俊不禁。
匪行雲關了病房門,走到牀邊,拿起病歷本看了一眼,道:
“感覺怎麼樣?”
這張快要結冰的臉,配上毫無感情的語氣,比醫院裡的人還要更像大夫一點,餘藝抓了抓頭髮,點點頭,輕聲說:“好多了,其實也沒什麼事,你...”
她說到一半,才注意到匪行雲已經換下了西裝,只是依舊是的略帶嚴肅的黑襯衫,領口解了兩顆釦子,露出一截鎖骨,性感的要命。
這人真是....看不得。
餘藝強迫自己別過頭,不要像個變態一眼盯着人家的領口瞧個不停,她的臉莫名有些發紅,伸手一摸,燙的厲害。
可能是天氣太熱,病房裡的空調跟不上製冷,也有可能....
她摸了摸額頭,這次倒是正常的溫度了。
但還不等她松下口氣,匪行雲忽然湊近一步,彎下腰,大掌覆上她的額頭,雙方之間的距離在瞬間拉的極盡,她呼吸一窒,視線當中只剩下那雙如墨潭般漆黑的雙眸。
時間好像凝固在了此刻。
呼吸交融,消毒水味在此刻被摒棄到了一邊。
就在餘藝幾乎要被面頰的溫度灼成一塊焦炭時,匪行雲鬆開了,重新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沒發燒。”
他依舊是那副表情。
餘藝愣了愣,跟着伸手摸了摸,輕輕的應了一聲。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發生了一些改變。
她低下頭,手指卷着髮尾,試圖把亂糟糟的頭髮梳的規整一些,但也不知怎的,越是心急,就越是弄的滿是亂子。
匪行雲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過了好半晌,他忽然問:“睡不着嗎?”
“嗯。”餘藝連忙鬆手,指尖還纏着的頭髮被扯了一把,掉下好些根在身上,她也沒注意,只是道:“白天睡得太多了,有點睡不着。”
“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還以爲匪行雲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還有下文,下意識的就點了頭,“好啊,但是...”
“我開車。”
匪行雲拿了外套遞過去,看餘藝穿好,才背對病牀,緩緩單膝跪地,回頭看着她,說:“上來,我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