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藝又看了一圈，還是沒有小區的影子，她猶豫一下，硬着頭皮撥出了電話。
“不好意思，剛纔有點事情耽擱，我已經到了，請問您是在哪？我剛找了一圈，但是沒找到。”
她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
都做好了對面不想再租出房子，再給罵一頓的準備。
可電話另一頭的人安靜的聽完了餘藝的話，道：
“你看一下，現在在哪條街？”
餘藝昂着頭轉了一圈，給太陽晃的眼疼，喃喃道：“我..沒看到標識牌，但我旁邊有一棟很高的公寓樓。”
“那就是了，你直接上來吧，十八層。”
就是這棟？
餘藝一愣，下意識的道：
“但我的朋友說，這是個老小區？”
“是有些年頭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先上來吧。”
餘藝猶豫了下，到底還是進了公寓樓，按下了電梯。
畢竟是王秋花聯繫到的，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這房子...
預先說好的價格，還能作數嗎？
她打量一番，怎麼看都不是她能租得起的樣子。
這棟公寓比餘藝落腳的賓館高級了不知多少，一層只有兩戶，連樓道里都鋪了一層厚重的地毯。
她走的頗爲小心翼翼。
才下電梯沒幾步，右手邊的房門被打開。
有人走出門，看到餘藝，似是正要開口，四目相對後，卻是一愣。
餘藝也傻了。
這世界就這麼小？
她居然又碰到了熟人。
還是他先開的口，道：
“你是...餘藝？”
餘藝臉色一肅，當即端正了不少，“老師好！”
這一會兒，換成第五輕凡笑了。
“不在學校，就不用這麼叫我了，我也沒喊你餘藝同學。”
“您還記得我。”餘藝也跟着笑了，點頭道：“那好久不見，第五教授。”
第五輕凡微微頷首，“記得，那天之後，你再也沒去上過課。”
餘藝一愣，多少有些尷尬。
她忙着賺錢拍戲，學校的事兒，早給忘到腦子後面去了。
還哪裡記得要回去上課。
雖然也認可第五輕凡的本事，但對她現在來說，學校裡其他老師的表演課程，和小孩兒過家家也差不多了。
犯不着去浪費時間。
只有第五輕凡，是有點東西的。
逃課給老師撞見，估計所有當學生的，都會有些尷尬。
而且現在，這人還可能成爲自己的房東。
餘藝清了清嗓子，正想解釋，第五輕凡卻是讓了路，道：
“進來吧。”
餘藝如獲大赦，連忙進了門。
淡淡的檀香氣撲鼻而來。
舉目四望，給這間裝修的典雅古樸的房子，看的卻是有些發傻。
她以爲第五輕凡既然生活在國外，習慣和愛好應該都是帶着點西方特質的。
沒想到他喜歡的居然是這種類型。
偌大的客廳裡，乍一看沒有任何現代化傢俱，最爲矚目的，是那放滿了書籍的木製書架，棕紅色的皮質沙發躺在一旁，茶几和餐桌之類的傢俱都是用的紅木。
越是走近，檀香的味道便越重。
這裡不像是個西方教授的家，倒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學究的房子。
“坐吧。”
第五輕凡示意了下沙發，去倒了茶，遞給她一杯，“我這沒有電視，現代化的設施也不多，不知道你能不能住得慣。”
他一句話。好像是給餘藝租房的事兒定下了似的。
“我倒是沒什麼，只是...”
她的目光望着那巨大的書櫃，光是看到的，就已經有五種不同語言的書籍了，這可不像是能輕易搬走的樣子。
餘藝倒是不介意留下，她也不會無聊到去亂動，只是好奇，第五輕凡才回來多久，怎麼就能看的了這麼多的書。
他是什麼機器人嗎？
“這些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留在這。”第五輕凡抿了口茶，淡淡道：“你的話，房租也就不必了，幫我照顧好他就好。”
餘藝的腦子都不夠用了。
她愣了一下，疑惑道：“照顧好誰？”
“在臥室裡。”
他過去打開了臥室的門，餘藝還來不及反應，就聽一聲細弱的叫聲響起，緊接着，一隻純黑色小煤球，邁着笨拙的步子，從臥室走了出來。
它全身漆黑，頭上的毛向四邊炸開，乍一看，像個長了雙琥珀色眼睛的海膽。
餘藝一愣，猛地站了起來，兩眼都泛起了光。
“貓？你還養貓？”
“之前給樓下撿到的，住進來，之後就不走了。”第五輕凡彎下腰，伸手在它背上摸了摸，“我在國內沒什麼朋友，不好安頓它，這次要離開很久，想找個人照顧它。”
餘藝湊過去，跟着在黑貓的頭上呼嚕了一把。
觸感相當之好。
軟綿順滑的毛髮略過指尖，她忍不住吸了口氣，心上壓着的石頭，好像在瞬間放鬆不少。
果然，貓咪是人類的動力源泉。
雖然餘藝沒太懂第五輕凡的腦回路，但不用房租，還有貓咪可擼，這種好事，上哪去找第二個。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頭，義正言辭道：
“交給我吧，一定照顧好它！”
她早就想養一隻貓了。
只是上輩子太忙，沒時間照顧，一直就是看着眼饞。
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小黑貓也很喜歡餘藝，她答應之後，還舔了舔她的手。
像在和未來的室友打招呼似的。
餘藝心都化了。
她蹲在地上，愛不釋手的給它全身都摸了個遍。
還是個小公貓。
第五輕凡失笑，乾脆讓了位置，道：
“還沒起名字，你想一個吧。”
“叫小煤球吧。”餘藝想也不想，乾脆道：“你看他全身都是黑的，毛還這麼長，像個海膽一樣。”
第五輕凡也理解不了她的想法，既然像海膽，怎麼又叫上煤球了？
不過他也沒有反駁的意思，乾脆的點了頭。
“好。”
餘藝抱起小煤球，給臉頰蹭了蹭，笑道：“以後就多多指教啦，我的小室友。”
小煤球歪了歪頭，輕輕的“喵”一聲。
她和小煤球膩歪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分出視線去看第五輕凡。
“第五教授，我不能白住您的房子，但我現在手頭沒什麼錢，我先給您打部分租金過去，等片酬發了，我再補好剩下的。”
她倒是沒對囊中羞澀的事兒，有所隱瞞。
本來會到這來，就是因爲房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