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送上樓。”
拓真剛回餐廳,就見餘藝端了個托盤走出廚房,不由分說的塞到他手裡。
他一愣,低頭一看,是份頗爲豐盛的早飯。
“給我哥?你們吵架了?”
餘藝搖搖頭,不想多說,“沒,快送去吧。”
“還是你去吧,我去的話,他可不會高興。”
托盤又被塞回到了餘藝的手裡。
拓真推着她到了樓梯口。
“我收拾一下,等下回劇組?”
“嗯。”
“你昨天塗的藥,放在哪了?還是帶上吧,等會兒在塗一遍。”
“我房間。”
“那我過去拿。”
知道不用回去受訓,拓真瞬間活躍了不少。
至少比之前像個助理了。
他和餘藝一起上了樓,親自給她送到了匪行雲的臥室門口,還不忘丟過去一個肯定的眼神,又在她猶豫要不要敲門之前,擡腿在門上踹了兩下。
餘藝臉都綠了。
在恩將仇報這方面,拓真當屬第一人。
這一回,她不想進去都不行。
“進。”
匪行雲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
隔着門,比平日更加低沉。
也更好聽。
她只能硬着頭皮推開門。
“早飯我拿...”
話纔到一半。
餘藝擡起頭,臉色猛地漲的通紅。
剩下的話卡在了他的正在系鈕釦的動作裡。
她能清楚的看到腹肌的輪廓,隨着呼吸微微起伏。
帶着一種堪稱魔魅的誘惑。
她差點就要控制不住的伸出手了。
那腹肌的手感,應該是極好的。
應是是之前在部隊待過的原因,匪行雲膚色不白,較深,更偏向小麥色,房間昏暗,微光下,性感的不像話。
他肌肉緊實,輪廓飽滿,卻絲毫不顯誇張,胸腹之間流暢的線條像是優雅的藝術品,似是藏了無盡的爆發力在其中。
像一隻危險的獵豹。
匪行雲看她發愣,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不緊不慢穿好了襯衫,才問:
“怎麼了?”
餘藝回過神來,慌慌張張的別過頭,抓着托盤的手指無意識的蜷縮,聲音也低了下去。
“我...我來給你送早飯。”
她說着,上前兩步,給托盤放到桌上,轉身就想離開。
只是還沒走出多遠,手腕被奪,一陣無法抗拒的巨力傳來,餘藝不受控制的向後栽去,直直跌入一個泛着冷香的懷抱當中。
“一起吃吧。”
她聽到了,最爲熟悉的嗓音。
心跳聲在瞬間被無限的放大。
如同擂鼓般。
餘藝僵硬的點了點頭。
她直到坐下,才注意到手一直給匪行雲握在掌中。
給發現到,他也沒什麼反應,自然的鬆開了手,給她盛了碗粥。
餘藝也不知道,明明樓下有那麼大的餐廳,她爲什麼要留在這,給匪行雲的房間裡吃一人份的早餐。
但她就是沒動。
腳步釘死了似的。
甚至連離開的念頭都沒生出來。
之前那些不想被繼續提起的話題,給他們自然的省略過去。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享受這短暫的安靜。
一碗粥能喝多久?
餘藝已經刻意放慢了速度。
還是很快看到了碗底。
“我走了。”她抹了抹嘴,小聲道:“我要去劇...先去醫院,再去劇組,今天戲不少,還是得過去。”
“好。”
看他沒有拒絕,餘藝也就鬆了一口氣。
她端起碗,“那我走了?”
匪行雲點點頭,從她手裡接了碗放回托盤,“我來,你有什麼事,隨時聯繫我。”
“嗯!”
直到離了別墅。
餘藝脣角的笑意依舊然沒散,拓真瞥了她好幾眼,一臉嫌棄的問:
“你和我哥準備結婚了?”
“瞎說什麼。”餘藝瞪他一眼,“剛恢復自由,現在又後悔想回去?”
“就和我兇,在我哥面前,你怎麼沒這麼牙尖嘴利呢。”他翻了個白眼,“得,我惹不起你。走吧,先帶你去醫院,完事之後再回劇組。”
說到這兒,餘藝忽然慫了。
她猶豫了下,小聲道:“不去了。”
“不去哪?劇組?行啊,那破劇有什麼好演的,我們先去醫院,然後請你吃大餐。”
“不是。”餘藝急了,壓低了聲音道:“我說不去醫院。”
拓真毫不猶豫的搖頭,“這不行,放心吧,私人醫院沒多少人的,不到一個小時就能看完,不耽擱你敬業呀,大明星。”
“我不是說這個,就是...”
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難道要說是之前給醫院,差點看到了自己的屍體,產生了心理陰影?
拓真只會順便帶她去看個精神科。
“總之就是不去,我已經沒事了。”餘藝乾脆不解釋,直接道:“你說了欠人情,不會拓真小少爺,現在想要反悔吧?”
拓真一愣。
餘藝在匪行雲面前,和給他跟前,完全就是兩個人。
剛纔還低眉斂目,說起話來輕聲細語的,一點都不想在匪行雲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
到了他這,就橫眉冷對,連威脅帶激將了。
簡直是耍無賴。
偏偏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拓真只能舉白旗。
“我可以不告狀,但是,你要是有一點的不舒服,或者...”
他抓住餘藝手腕,湊近了些,皺着眉,仔細給手臂上尚殘留的紅痕位置一一記住。
“如果有蔓延的跡象,這人情,這次就別想我問我要過來了。”
拓真難得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他清澈的瞳孔裡,倒映着餘藝略帶驚愕的影子。
那眸光極其專注。
上天的眷顧總是分外的不公,當拓真仔細看着誰時,即使知曉他本性多麼頑劣,也會不由自主的給那雙眼睛吸引了注意力。
餘藝抽回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
“知道了,小大人。”
拓真吃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揉着臉退回原位,他倒是罕見的沒還嘴,垂着眼,睫毛顫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重新回到劇組。
大部分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就位,餘藝過去化完妝,良辛也趕到了片場。
他穿了身織錦緞面的黑襯衫,邊角有金線紋路,即使戴着鴨舌帽黑口罩,也不掩一身的貴氣。
看到餘藝,他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來,笑道:
“餘藝,你來的這麼早啊,有吃早飯嗎?我買了咖啡,很快就能送過來,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每一樣都準備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