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真有一瞬間，還以爲自己變成了透明人。
他摸了摸臉，沒敢去問匪行雲，跟着餘藝揮了揮手，招呼道：
“打擾一下，你還看得到我嗎？”
餘藝給了他一個關愛傻子的眼神。
一個三明治還沒吃完，匪行雲和餘藝已經是要出門，拓真一愣，連忙跟了上去。
他是不指望匪行雲能好心等他吃完早飯了。
那點特例，估計只有餘藝能感受的到。
拓真鑽進車門，這纔給剩下的三明治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問：
“哥，我要去哪個部門？能不能不跟着你那秘書，我懷疑他就是個智能機器人。哎，餘藝，你是藝人對吧？”
還不等餘藝回話，他就自顧自的繼續道：
“我怎麼從來都沒聽說過你啊？沒名氣嗎？”
餘藝沒理他，一臉誠懇的和匪行雲建議，“公司保潔部好像還缺人，既然要鍛鍊，不如從基層開始吧，也給保潔阿姨找個伴。”
“可以。”
她敢說，匪行雲竟然也真的答應。
拓真傻了，他就是嘴快，可沒想真去掃廁所，連忙低頭求饒。
“不不不，我錯了，瞎說的，我纔不去要掃廁所，髒死了....哎，不然這樣吧，餘藝，我跟着你，去給你當經紀人怎麼樣？”
也不知道是從來想出來的歪點子。
偏偏拓真還頗爲興奮，差點就要一錘定音。
“考慮一下？有我出馬，你什麼工作談不下來啊。”
餘藝一臉無奈，“我有經濟人了，況且這也不是簡單的事，你還是從保潔開始吧，慢慢幹吧。”
“考慮下換一個，換我。”他依然不依不饒，摩拳擦掌的似乎已經做好了要在經紀人界大展拳腳的準備，“我雖然在娛樂圈沒什麼認識的人，但是我有錢啊，給你投資一個劇都行，能花多少。”
不愧是富二代。
張口就是投資拍劇。
餘藝想着口袋裡那幾張可憐兮兮的粉紅色鈔票，頗爲心酸。
有錢，果真是了不起。
她想了想，認真的提議道：
“經紀人不行，不僅是我，公司的藝人都有經紀人了，不過你可以考慮下應聘助理。”
“藝人助理？”拓真眨了眨眼，“那是幹嘛的？”
“協助藝人完成工作事宜，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工種，非常適合你。”
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會兒，道：“也不是不行，你需要助理嗎？”
餘藝婉拒，“我已經有...”
“我不用薪水。”
餘藝面色一肅，“你什麼時候能上班？”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已經敲定了去公司之後的行程。
身邊多了個不花薪水僱來的助理，雖然是個腦子有點問題的小少爺，她也足夠高興了。
只是都商量了一會兒，餘藝才忽然想起來。
好像...還沒問匪行雲同不同意。
這畢竟是他的表弟。
她這邊自顧自的給敲定了去向和工作，似乎不太合適。
餘藝吸了冷氣，偷偷的瞄了匪行雲一眼，只是他依舊頂着那張快要結冰的臉，從中壓根看不出什麼表情。
“匪行雲。”
她一臉乖巧，雙手交握放在腿上，輕輕的喚了他一聲。
“嗯？”
“拓真給我當助理，行嗎？”
“你想讓他跟着你？”
“倒也不是想。”餘藝抿了抿脣，猶豫了下，直白道：“主要是不花錢。”
拓真：“...我還在這呢。”
匪行雲點點頭，“可以，不用對他太客氣。”
餘藝回頭看了拓真一眼，脆生生的應道：“知道了！”
他莫名感到一陣惡寒。
但不過是個藝人助理，能有多難？
他是誰？
還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了。
拓真撇了撇嘴，哼着不成型的調子跟在餘藝身後進了公司。
他沒想到，這一天確實是不好過。
還沒坐下兩分鐘，就隨了餘藝去了一趟Z7，被迫在餘藝試新款時，當了個人形的衣架，身上搭滿了換下來的禮服新裝。
他臉上都蒙了一件紅色拖尾禮服，差點就要忍不住爆粗口了。
這是什麼人間地獄。
餘藝幫着林一天挑了幾處需要更改的細節，她畢竟經驗在這，大牌高定和私人設計都穿過無數，提出的點既中肯又不影響整體，只會給他的設計提升的更加完整。
林一天越聽眼睛越亮，一一記下後，又拿出一些設計稿，和她熱切的都討論起來。
別說是拓真，就連林一天的助理進來兩趟，都沒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鉛筆在白紙上勾畫，餘藝身上的禮服還沒換下，長擺隨意一卷，就被林一天拉着討論起了另一件設計稿的部分細節。
他已經決定好，要和餘藝簽訂長期合同。
之後，不管是日常服裝還是禮服，都由她進行拍攝。
拓真癱坐在沙發裡，累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過多大一會兒，助理再次推開門，張望了一圈，挪着碎步走到林一天身邊，小聲說：
“老闆，有人找你。”
林一天頭也不回，“不見。”
“可是她...”
“她什麼她，你沒看到我在忙？”
助理被訓了一句，低了頭，卻仍然沒離開。
她站在林一天身邊，急的眼圈都紅了。
餘藝擡起頭，看她滿臉的焦急，而林一天卻依然沒有要理會的意思，乾脆放了鉛筆，道：“歇一會兒吧，你看看看是誰來了。”
“不用...”林一天皺起眉，回頭瞪着助理，“是誰啊？”
助理還沒回話，辦公室的門忽然被從外猛地推開，同時，女人尖銳的聲音響起。
“等等等，就知道拖時間，你到底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
辦公室裡的人都是一愣。
林一天擡起頭，驚訝道：
“張曉雪？”
“林一天，你果然在這！”
被叫做張曉雪的女人一把扯下墨鏡，蹬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氣勢洶洶的問：“爲什麼要和我解約？”
“就這點小事？”林一天皺起眉，不悅道：“你的合同不是本來就已經到期了？我不打算和你續約，有什麼問題？”
“你憑什麼不和我續了？”張曉雪瞪大眼睛，“我爲了你，可是把其他的邀約都推了，連法國時裝秀都沒去，你現在告訴我你不打算和我續約？林一天，你有沒有良心啊！”
聽她的話，好像不僅是沒簽約這件事，還夾雜了些其他愛恨情仇在裡面，餘藝和拓真都有些發怔，他們對視一眼，齊齊向後挪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