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個人在你睡得最香甜的時候把你叫醒,如果這個人是你很想揍得那個人,但是又打不過又不能打得人,你會怎麼樣?娘地,要瘋了!
半夜三更,這丫的像個鬼魅一般杵在我牀前,用幽靈般的嗓音呼喚我,“嚴如玉,醒來……”
你說我的心情能好嗎?我陡然打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看見白花花披散着頭髮的瘦了吧唧的鬼。我當時都想大喊,可是,我忍住了,因爲我看到了一樣鬼身上沒有的東西,一個發着幽蘭光的笛子!丫地,淳于江信,你他媽的腦袋有病啊!
“半夜起來裝鬼嚇人是夫子的愛好嗎?”我口氣破僵的問,雖然胸中有濃濃的怒火,但是爲了學武功我忍,這世外高人都真他媽的變態!
他屢屢頭髮有些挫敗的晃晃頭,奇怪的問:“小小年紀鬼都不害怕嗎?奇怪?那小子也不害怕,你們都是什麼孩子?”
那小子?他說的是瑾嗎?“你去嚇唬瑾了?真夠變態的!”我急忙質問,擔心瑾會不會被他嚇到。
“瑾嗎?起來,我們今天開始學基本功夫!”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大半夜的學武功?”我蹙眉問道。
“是,這是我的習慣!”我把飛揚的破頭髮束了髻,轉身剛要離開又問:“變態是什麼意思?哪部古書的詞?”
我倒!控制嘴角的抽動,冷漠的說:“心理扭曲的人!”
他尋思着離開,我蒙着被大笑不止!
起來叫醒了六吊,她跟我一個屋子,咋都聽不到有人說話,警覺性太低了!
怪不得總有官家小姐被踩花大盜掠去,敢情是府院的保安系統太差,再就是小姐身邊的丫頭警覺性太差!
我總自詡爲神童,可是那都是騙人的,自從開始晚上半夜三更的練武功,我就知道我不是神童,六吊纔是真正的武學天才!上天真是對我不薄,賜給我一個衷心、武功又好的六吊,那我以後的日子就不怕了!
夫子嫌我實在太笨,不能練習正常的搏擊武功,就是能打打殺殺欺負人的功夫,只能把他的絕學傳授給我——飛天遁地!顧名思義,逃跑必學的輕功。
六吊主攻必殺技,汗,她真的有冷血殺手的潛質。瑾學的是防護技能,他說要保護我,狂汗,我都跑了,還用他保護?神經病夫子的徒弟小男孩叫東蔚,主要是學後勤技能。呵呵,就是這小子不喜歡學武功,跟個小姑娘似的喜歡擺弄花花草草之類的,被六吊嚴重鄙視了若干回,後來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即使犯了也是東蔚吃虧,這都是後話。
腳上綁着鐵砂袋像是有千斤重,不過白天上課還好,可以打瞌睡,因爲這個淳于江信把大學中庸講了快大半年,又把通史講了大半年,不用他說,只要提出一個頁數,我和瑾就能倒背如流,真是糟蹋了我們兩個天才的腦袋!浪費!
六吊沒事就去練習武功,我說讓她識字吧,比殺了她還要困難,你說這隻能武不能文也不行啊,應該想個辦法刺激刺激她。
東蔚的武功也有進步,這一晃就過了兩年,除了回了一趟北都待了一個月,其餘的時間我們都在南都過着我們美好的小日子,幸福啊!
轉眼間我也十二歲了,長成了婷婷玉立,優雅如女神般的小姐,臉上總掛着維美的微笑,騙死人不償命的微笑。而瑾的身上散發着柔和的如春風般和煦的光暈,他的笑是溫柔甜美的,他的心是透明純潔的。
我的功夫已經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那純是吹!呵呵,武功只會三腳貓,輕功可以避過府裡的看家護院跑到外面溜溜,僅此而已!
六年啊,已經不容易了!何況教我們的師傅也是個半吊子,學問平平,武功平平,只有輕功一流,汗,被伍夫子給忽悠了!
瑾的身手還不錯,可是實戰經驗太少,六吊可是我們四個人當中最有出息的,她現在一個人對付三四個流氓沒問題,那手叫一個黑,真往死了弄啊!接着汗!東蔚爲了不讓六吊總欺負,也學了點防身的武功,腿腳很利索,輕功都快趕上我的!汗水嘩嘩的!
總之吧,這六年我們過的很愜意,讀書不累了,武功進步了,樂子也多了!
你說老夫人知不知道?我娘知不知道?當然——都知道了,開玩笑,每天夜裡乒乒乓乓的,如果不是老夫人吩咐不讓打擾,我們能練得那麼投入?其實老夫人也覺得練練武功對身體好,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着我們折騰!
這六年我們還跟着這個夫子學了很多沒用卻有意思的東西,比如訓練麻雀當信鴿,比如手語,比如北厥的馴馬術等等,一切不務正業的東西這位夫子都很在行。
最近那個神經病夫子有事沒事的發呆,眼神總在我身上溜,我的心裡開始發毛,幹什麼啊,神經兮兮的,要死就快點去死,半死不活的浪費空氣!
我一身白衣,高束長髮,柔順的長髮如緞子般披在椅子上,臉上掛着千年不變的惑人親切的微笑,與神經病對視。“夫子,出大事兒了?”
“咳咳,沒有,夫子我想是不是再出去遊離增長下見聞?”夫子手拄下巴煞有介事的說。
“夫子,那誰來教我們?”瑾把手臂墊在我的腦袋下,怕我擱疼了臉。
“你們要回北都了,還不知道嗎?”夫子搭了下眼皮,困頓的說。
“不是隻有老祖宗回去嗎?”我心不在焉的反問。
這幾年都是這麼過的,那邊的人也不歡迎我們,我們也快忘記了自己還是嚴家的人,這不挺好!
“這次你們都要回去,還是去問問吧,我明天離開,東蔚留下吧,那孩子很可憐,你們要好好照顧他!”他口氣雖輕佻,但卻隱隱含着一絲不捨。
“照顧東蔚你要跟六吊說,現在我可說了不算了,誰讓你把六吊教的那麼厲害!”我悻悻的說,堅決不管六吊和東蔚之間的閒事!
“夫子會去北都找我們嗎?”瑾有些不捨的問。
“……”夫子沉默,我心裡暗罵,沒良心的傢伙,耽誤我們的大好青春他也不好意思再來找我們吧?
一天的課就在閒聊中度過,這要是讓老夫人知道非得吐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