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身體帶着傷,行得極其緩慢,加上這宴會地又很遠,而冷如瞳也是刻意等到天漸黑,所以她們慢慢踱到赴宴的大堂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還未進去便聽裡面有人怒吼:“這冷如瞳怎麼回事,到現在都不見來,去請的趙大娘怎麼也沒個信?”
冷如靈低着頭暗自得意,現在哪裡還能請得到什麼大小姐,只怕趙婆子是見到屍體嚇着了,現在有皇子在,也不敢來報,怕報了晦氣。
她正想着,卻突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聲嘶力竭的哭聲,她還未來得及擡頭去看是誰,便見一個披頭散髮的白影飛快地衝了進來。
“爹,爹,你要爲女兒做主啊,否則女兒死也不瞑目啊。”冷如瞳拼着全力嘶吼着,一隻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臉上的淚珠嘩啦啦了流滿了整張慘不忍睹的小臉。
她的一頭青絲亂糟糟的,幾縷髮絲緊貼着臉部和淚水粘在了一起,一身白色睡衣已經被血浸透,紅白相見,在這深夜裡詭異地像是從地底鑽出來的。
堂裡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對這突如其來的人,冷青祥故作鎮定地吼道:“你是誰?”
冷如瞳暗自冷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竟然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
“爹,女兒是如瞳啊。”冷如瞳邊說着邊擡起頭,眼神看向的卻不是冷青祥,而是一旁坐着的好姐妹。
“啊……”
“鬼啊鬼啊……”
“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被她視線掃過的人紛紛驚叫起來,有的人砰地一聲倒在了地面上,有的人跳了起來往冷青祥身邊躲,有的呆坐在椅子上發抖臉色鐵青嘴脣發紫。
這麼不驚嚇?冷如瞳眼如寒光透着駭人的氣息。
冷青祥大喝一聲:“都給我鎮定,真沒用,就一個人也能把你們嚇成這樣,讓皇子們見笑。”
冷青祥看着姿態全無的女兒們,鐵青的臉色,也比她們好不到哪裡去,他哪知道這些女兒是做了虧心事怕鬼敲門。
縱使是冷青祥的大喝,這些女兒們也沒有恢復鎮鎮,仍然嚇成一團,只有冷如靈強做鎮定地問:“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爹啊,你要爲如瞳做主啊,否則我半夜也會想爬出來爲自己洗冤啊。”冷如瞳滿臉淚光,苦苦哀求。
半夜爬出來幾個字深深地驚嚇着旁邊顫抖不已的幾個心臟,剛稍微鎮定一點的黑心姑娘們嚇得再度尖叫起來,有的甚至被這幾個字嚇得哭了出來。
“都給我閉嘴!”冷青祥再度大喝一聲,不明白這些女兒怎麼會如此失控,完全忘了兩個皇子在這。
都是這大堂中跪着的人鬧的,他有些惱怒地問:“你是如瞳?”
冷如瞳擡起那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臉,第一次把視線放到了冷青祥的身上。
這爹保養得可真好啊,生了這麼一堆後代,還能看上去意氣風華,四十左右的年紀着實看起來很年輕。
冷青祥待看清來人,立刻火冒三丈:“這麼重要的宴你遲到,還搞成這副鬼樣,你真是要把丞相府的臉給丟盡。”
冷如瞳冷笑,她都這麼慘了,哭得這麼可憐了,渾身都是傷的,他的爹在見到如此的她的時候卻只是說自己給丞相府丟臉了,沒有半句要問爲她做什麼主的意思。
冷如瞳猛地再掐了自己大腿肉,虛弱地趴在地上哭泣着:“爹,女兒也不想這樣,可是爹,女兒做了更丟臉的事。”
好,你這麼怕丟臉是吧,那還有更丟臉的給你受呢,您老可是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