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歡朝他笑了笑:“本來可能因爲吃了天靈丹而長的疹子,可是剛剛碰了水之後,好像更嚴重了。”
夏清歡拿起一旁的銅鏡看了看,笑臉頓時隱沒,眉頭緊鎖,怎麼會這樣,原本小紅疙瘩並不大,湊近才能發現仔細。
現在一看,紅疙瘩有豆大了,一顆一顆聳着冒起來,怪嚇人的。。。
鏡裡哪還有原來的夏清歡,這根本是個醜八怪。
夏清歡強忍鎮定地抓着銅鏡,沒有任由自己把銅鏡給摔了,拼命地搖着頭:“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碰了水就這麼嚴重了?”
月丘生哪還敢怠慢,坐在她旁邊輕柔地說:“夏姑娘趕緊讓丘生看看,得趕緊把這臉給弄好看點,要不然九王爺回來,看到這情況一定會大發雷庭的。。”
夏清歡剛想說,我的臉關他什麼事時,門外響起了向燭九微怒的聲音:“什麼事本王一定會大發雷庭?”
月丘生給夏清歡按脈的手都顫得一抖。
夏清歡瞥了他一眼,以眼神問,有那麼恐怖麼?
不恐怖,不恐怖纔怪,向燭九的怒火是沒幾個人能承受得起的,若是火起來皇上都敢幹上。
“九王爺今天不是說得夜晚才歸,怎麼這會就回來了。”翠柳趕緊迎了上去,心裡卻打着鼓兒,九爺看到夏姑娘這臉怕是要暴怒了。
“本王不過離開一會,你看你們把這府裡鬧成什麼樣!”向燭九走了進來直接怒瞪向夏清歡:“夏清歡,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有病之身,還敢給本王往湖裡跳,你有沒有長腦子!”
夏清歡在月丘生的示意下,低着頭。
月丘生想至少得在向燭九發現之前,想出怎麼讓她恢復面貌的對策。
而低着頭的夏清歡,反倒像是知道了錯誤,所以沒臉見他。
向燭九剛一回府就看到庭院裡一片混亂,青稞竟然在自己明令不能下湖的湖裡瞎撲騰,最主要的是聽到他是爲了救夏清歡,他這顆心就差點蹦出嗓子眼了。
他二話沒說衝了回來,心裡火冒三丈,爲了怕夏清歡出意外,他是把自己身邊最好的侍衛和丫環都給留下來了,可沒想到,還是讓夏清歡當着那麼多男人的面下了水!
她腦子真的需要人幫她清醒一下。
現在看到夏清歡一副很低頭認錯的乖巧模樣,向燭九火降了一半。
“還知道要低頭,也知道自己錯了?”向燭九在榻上坐下,一雙眼仍然緊緊地睇着夏清歡。
夏清歡被他瞪得全身都不自在,原本還有點涼的身子,瞬間便躁熱起來。
月丘生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再低下頭看了眼她腳上的腳傷,很欣慰地說:“沒事沒事,沒大事,幸好吃過了天靈丹,這腳傷沒有大礙。”
向燭九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幸好沒事,要是有事,這些個奴才丫環的都給本王仔細着皮。”
翠柳聽了忍不住倒抽起氣來,而換好衣袍剛進來的青稞聽得差點沒走穩路,嗑在門檻上,幸好武功不錯,自己先把自己穩住了。
打了個噴嚏看向夏清歡,夏姑娘啊,你這回可真把我們都坑慘了。
夏清歡自然是聽到了翠柳的倒抽氣,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一副大義凜然:“事是我自己要做的,關他們什麼事了,你講不講理!”
月丘生連連對她擺手,可已經來不及。。。
向燭九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拽住夏清歡拉進自己眼前,一臉不敢置信,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地道:“夏清歡,這是你?你真是夏清歡。。。。你的臉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夏清歡呃地愣住了。。。
屋內頓時寂靜一片,一屋子人連呼吸聲也不敢大了。
“有沒有人告訴本王,這到底是不是夏清歡?”向燭九憋着氣,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冷冽的眼神掃過屋裡的每一個人。
“廢話,我當然是夏清歡。”沒人敢回答,只能夏清歡自己來答了。“不就長了幾顆大水泡麼,你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
夏清歡說這話時自己都在打鼓,這幾顆粉紅的大小泡也確實太影響她的面容了。。。可憐的是,她不知道弄成這樣還能不能恢復到原來的模樣。
她心裡也很不安,很失落,很惆悵好麼?
“你。。。你這何止是幾個大水泡這麼簡單,你有沒有常識!臉上有疹子爲什麼還要下水!你這女人是想氣死本王不成!”向燭九氣得都快吐血了。
他留下的最好的丫環和最好的侍衛。。。他回過頭去利眸掃過他倆。
嚇得翠柳和青稞撲嗵一下就跪了下來:“九爺,是奴才奴婢們沒有保護好夏姑娘,請九爺責罰。”
“等等等,下湖是我自己要下的,你們沒有錯。”夏清歡還搞不清狀況,拼命地叫他們起來。
翠柳和青稞則拼命地朝她搖頭,我的姑奶奶啊,你現在最好是閉嘴,否則全得被你害死。。。
“那你的意思就是這個錯你要全包了?”向燭九幽黑的雙眸裡閃着危險的光芒緊睇着夏清歡那雙勾魂的眼眸。
他再怎麼不願承認,他也知道眼前有些難看的女人就是夏清歡,臉再怎麼變,這雙眼還是能讓他心情混亂,七上八下。
“我也沒錯,錯的是你!”夏清歡果斷不認錯。
月丘生額頭開始冒細汗了,這姑娘,認了錯,說不定能救一府的人,可她偏生好像不懂這些,唉,江湖流浪慣了,她又豈會懂,她的安危不是她自己的事。
她的安危繫着多少人的生命。
“哦。。。。。。”向燭九這一聲哦拖得百轉千回,強忍怒意。“那你說說本王錯在哪了?”
他這個不在府裡的人,反倒成了有錯的人了?
夏清歡被向燭九的那雙鷹眸盯得有些口乾舌躁,但是爲了給其他人脫罪,她必須冒着膽子把話說出來,要不然向燭九可能真的會拿別人發火了。
“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我不好說話。。。”夏清歡清了清嗓子,他的眼神太有壓迫力了,這樣的姿勢,她沒那個膽說出來。
向燭九冷哼一聲把她給放開來,但一隻手仍攬在她腰上,那氣勢有,你若說錯,我就一掌掐得你腰斷的感覺。。。
夏清歡嚥了咽口水:“別這麼瞪着我。。。本來就是你的錯,一個好好的湖,裡面到底是有什麼金子還是什麼的,你竟然不許人下去。”
夏清歡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有人落了水,一羣護衛不敢下去救人,青稞也不敢擅自做主,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就只能自己下去了,總不能因爲一個湖而讓一個人丟了性命,而且最主要的那碧竹琴會因此而毀了。”
向燭九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夏清歡說着偏過頭去看向月丘生。
月丘生暗地朝她使眼色,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真要出大事了。
夏清歡不解地看着他,她都說到這份上了,不說下去怎麼行,她咬了咬牙:“碧竹琴你這麼寶貝着,我不想看它被毀了。”
向燭九冷瞪着她:“所以說,你下水還是爲了本王的碧竹琴了?”
夏清歡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啊,都是爲了你。”
向燭九嘴角微勾,對屋裡其他人命令道:“你們都下去,我要和夏姑娘深入談談,青稞和翠柳自己看着辦。”
屋裡的其他人都不想在這被一會冷一會火的受着煎熬了,一下變退了個乾乾淨淨,就連月丘生也是放下一盒藥膏:“這個九王爺要立即給夏姑娘擦,否則可真的迴天無術了。”
然後他灰溜溜地逃難似的抱着藥箱跑了。
獨留夏清歡一個人面對這個盛怒的男人。
夏清歡其實真不明白他生哪門子氣,就算真毀容也是她自己的事,關他何事,難道是因爲這樣會礙他眼麼,那就讓她回靈山好了。
一人走光,這屋子裡就顯得格外的冰冷,尤其是向燭九那零下幾十度的眼神忍不住讓夏清歡打了個寒顫。
她想了想:“你要是覺得我醜了讓你看着不舒服,你就把天恆石給我,我馬上離開你的視線。”
這個時候要是天恆石在身邊多好,可以自動加熱,那她就不用怕這死王爺的冰冷眼神了。
“做錯了事,就想馬上跑?”向燭九心裡怒意更盛了,她可真是時時不忘要從自己身邊逃走。
“我又沒錯,錯的是你。。。是你自己不讓人進那湖,才造成這樣!”夏清歡也鬱悶了,這人怎麼就說不通。。。
她也並沒有說什麼歪理,這是事實啊。
嚴格說起來該生氣的是她纔對吧,不是他下的什麼鬼禁令,她用得着冒着臉上有傷,腿上有疾的跳下水去救人和琴麼?
當然她並不是自己所說的那麼偉大,她真正在意的是那碧竹琴,那是孃親生死都記掛着的東西,她又怎麼能忍心見它被水毀了。
向燭九卻突然攫住她的下顎,冷冷地道:“你再說一遍?”
夏清歡眼裡掠過一絲害怕,往後掙扎着要逃出他的桎梏,可向燭九卻把她的下顎捏得更用力語氣冷得可怕:“夏清歡,本王如此愛惜你,但如果你仍然不知道好歹,就別怪本王親手毀了你,我寧願你是毀在我身上,也比你自己蠢到毀了自己強。”
夏清歡痛苦地擰着眉頭:“你。。。你瘋了,你放開我。。。”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向燭九的眼神好恐怖,就好像要把她撕裂一般。
腰雖然被捆住了,但她的腿還是活動的,她想也沒想,擡起膝蓋就往向燭九最脆弱的地方踢去。
向燭九豈能讓她得逞,一隻手從腰間移到她的小臀部,緊緊地貼着自己,她那隻腳就伸不出來了。
“你混蛋,快放開我。。。我幫你救琴,你不知好歹,還對我行刑,啊啊啊。。。你弄痛我了。。。”夏清歡張着小嘴大聲地叫喚着。
門外的青稞和翠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夏姑娘,你就自求多福吧。
“本王不知好歹?你竟敢說我不知好歹,本王一天的活半天就談完了,回來急急忙忙見你,你呢!竟然爲了一把琴,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你痛?你知道痛?那你摸摸這裡,你問問它疼不疼。”向燭九說着把夏清歡的一隻手拉近自己的胸膛。
夏清歡蹙着眉,手間感受到他胸膛的灸熱,不知是因爲生氣還是因爲體溫本來就這麼高。
“感覺到了嗎?它纔是真的疼,看到你這樣,它有多難受你知道嗎?該死的你還在月事,你竟然下湖,現在還沒到夏季,湖水是冰冷的你不知道!”向燭九說着說着暴怒起來,吼聲大得驚飛了外頭院裡的兩隻黃鸝鳥。
夏清歡原本理直氣壯,被他吼得低下了頭,這次是真的低下了頭,就像這孃親怒吼一樣,她是真的知道錯了。
她好像是真的忘了自己有月事這一回事。。。
“我。。。一時忘了。”夏清歡吱吱唔唔。。。她在靈山自由慣了,根本沒把月事放在心上。。。不過她再不放在心上,也知道來月事是確實不能下冷水的。
以前孃親吼過她很多次,這次輪到向燭九了,這感覺就像孃親沒有離開她,又有人關心她了。
“忘了?那臉上的傷呢,還有腳上的傷口呢,都忘了?”向燭九聽得更火大,他都不知道提醒過她多少次了,月事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而她根本把他的關心當成耳邊風。
“我只是想着碧竹琴不能毀了。。。你知道的,一個人的腦子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一切都忘了,那你下次會不會因爲要保護天恆石而把自己的命給丟了!”向燭九嘲諷地說出自己最爲擔心的事。
這次還好是在九王府裡,還有人青稞和翠柳看着,若是沒有人在身邊呢?
他不想再承受這種怕失去她的難受,明明只是見過幾次的女人,就算有過兩次肌膚之親也沒有實質的關係,不明白爲什麼就這麼被她完全牽着感受走。
最可氣的是,他一心爲她擔憂,而她卻完全不領情似的,他緊張她的腳傷,連天靈丹也給了她,而她卻毫不在意,拖着腳傷下水去救一把琴!
雖然這琴也重要,但她難道就真分不清到底誰纔是真正的重要?
“這個。。。”夏清歡聽了他的話,還真的考慮起來,要是爲了天恆石自己會不會拼上性命。
思考了三秒之後,她點了點頭:“是的,爲了天恆石我可以奉上性命,這是我們魔教最後一塊了,我不能讓魔教斷送在我手裡。”
向燭九氣得想一掌劈死她,也省了她這麼來折磨自己。
“好,你的命既然這麼不值錢,那本王也沒必要爲你操碎心,本王現在就把那天恆石給毀了,親眼把你所謂的魔教給滅了。”
什麼魔教,一個連名都已經被忘記的鬼教,剩到不過一個人,江湖上的人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命,而她竟然還固執着地想着這個破教。
他向燭九在乎的人竟然比不上一塊天恆石。那他只能毀了天恆石。
“別別別。。。”夏清歡趕緊求饒:“你千萬別毀了它。。。我求你了。”
夏清歡一隻手還放在向燭九的胸膛之上,撒着嬌地扭着身子,那隻手不安分地在他胸膛之上輕輕撫莫着,向燭九蹦地一下,那根冰冷的神筋就斷了。
“夏清歡,錯了就錯了,你別以爲撒嬌本王就會放過你。”向燭九呼吸有些急促起來,該死的臭丫頭,她這是在用媚術嗎?
“收起你的媚術,對本王沒用。”向燭九嘴裡雖然無情,可眼眸裡已含了灸火了。
夏清歡眨巴着眼看着他:“你不說我還忘了,我有媚術啊,啊啊啊,那我還聽你嘮叨這麼久做什麼,我應該在你發火的時候就用媚術讓你停下來。。。”
雖然她的媚術不能讓向燭九情玉失控,但平穩他的心情還是有點用的,可是該死的她竟然完全忘了自己有這麼一項武功!
她這樣怎麼單獨行走江湖,看家的本領都能忘了。
向燭九聽了更是一頭黑線:“和着你都把媚術完全忘了?”
夏清歡衝他冽嘴笑:“那是因爲和王爺你在一起不用媚術也照樣可以。。。”
夏清歡話還沒有說完,向燭九便俯下脣把她給堵住了,不能用其他方法懲罰她,只能用身體了。
“唔唔。。。不要。現在還是大白天。。。”夏清歡邊拒絕邊含糊地說着不能這樣的原因。
“大白天怎麼了,誰讓你自己找事,伺候好本王,本王考慮原諒原諒你。”向燭九放開她的脣,直着抱起她,邪惡地問:“沐浴過了麼?”
夏清歡用力地點頭:“已經沐浴過了。”她可不想再洗第二次。
“沒事,那再陪本王一次。”向燭九抱着她走到屏風前面,又想起她來了月事:“唉,算了,還是不洗了。該死的,你的月事到底什麼時候會沒了?”
夏清歡撇了撇嘴:“你怎麼對我的月事好像特別關心似的,簡直比我孃親還羅嗦。”
向燭九揚起手在她小臀上拍了一下:“你說什麼?拿本王跟你娘比,我比她年輕,也比她帥多了好麼。”
ps:因爲番外,所以基本只有寵,木有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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