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懶懶地擡眼看着他,眼裡閃過一絲嘲諷,風美男一看她這態度,剛剛叫囂的氣勢一下就沒了。。。他脹紅着臉信誓旦旦地說:“我說的可是真的!”
冷如瞳拍了拍雲袖,又拉攏了自己的潔白狐裘淡淡地反問:“那又如何?”
“你。。。”風美男一下被嗆得無語。
“國大公主就可以厚顏無恥拼命擠上別人夫君的牀?國大公主就可以無半點羞恥之心?你們連國是不是民風開放,誰都可以和誰睡,然後生了一堆國人,這才把國給壯大起來?”冷如瞳譏諷一笑:“那我倒要替你們王擔心一下,你們這公主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種!”
“你。。。”風美男用力一甩衣袖:“沒想到堂堂一國皇妃,竟然能說出這麼下流的話。”
“我話雖下流,但人不下流,和你們公主還是比不得的。”冷如瞳冷哼一聲,朝他走過去,風美男提起劍想擋住她,冷如瞳微眯着眼冷睇着他:“想死,儘管攔我。”
那風美男到底還是緊張自己的命,他也不傻,在這動武是以卵擊石,他現在只求機會把公主送回國,仇以後有的是機會報。
冷如瞳慢條斯理地踱到他們的華麗馬車前,隨意撩起那輕紗,看見連天雅躺在裡面,臉色蒼白,嘴脣已是紫黑,那能勾人的氣魄早已經全都不見,冷如瞳冷然地笑了笑:“看來我國的續命丸還真是有效,你們公主被我夫君扔了十米遠,竟然沒死。”
她這話一出,百姓中立即一陣騷動,有人高興地說:“我就說吧,主君怎麼會看中這個狐狸精。”
冷如瞳放下輕紗:“雖然她與我爲難,但我可不想被狗咬一口,而去反咬狗,但願你們的公主能留着這最後一口氣回連國。”她說完轉身往自己馬車旁走,邊走邊吩咐:“讓段正崇一刻鐘之內來尹天府見我。”
冷如瞳剛走出幾步,便見到了夜良辰猛地跳了出來擋住了她的路,嘻笑地看着她:“皇妃。。。好久不見。”
冷如瞳愣了愣不鹹不淡地回他:“確實是好久不見。”五年多了。。。“你在這做啥?”據她所知,夜良辰自從五年前的那一晚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府裡,很少外出,那一夜,他失去的也挺多。
夜鳳琊倒是念了一點親情,留了他一條命。
“來湊湊熱鬧。”夜良辰輕描淡寫地回了她,其實他也是真的來湊熱鬧的,只是好奇有什麼樣的人能讓夜鳳琊背叛了冷如瞳,在他心裡不信的,冷如瞳消失的那一夜,他親眼見到了什麼是瘋狂,夜鳳琊的瘋狂太可怕。1ctgy。
沒有強大無邊的摯愛,人絕對不會瘋狂到那種程度,他也在府裡窩了這麼些年,就想看看這外面的世界是不是變了,連夜鳳琊也地變心。
“倒是挺熱鬧的,我還有事,先走你,你若有空就到府上來用膳,無聊就到宮裡去幫幫你三哥,好歹你也是一王爺。”冷如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完便轉身走了,夜良辰嘴角翕了翕,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再孤僻着一個人了。
世人都知她狂妄,是夜鳳琊的心頭肉,卻不知她狂妄下有一顆玲瓏淡定的心。
夜良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明明是如此嬌小柔弱的身子,爲何卻總能感覺到她的強大,到底還是不敢問她,七弟是不是真對不起她了。
冷如瞳坐上馬車回了尹天府,段正崇沒過多久就屁癲屁癲地回來了。
冷如瞳坐在椅子上輕泯了口茶淡淡地開了口:“段大人,我記得五年前我有在尹天府申請與夜鳳琊合離,這案子應該還有效吧。”
段正崇趕回來的氣還沒喘得過來,聽她這麼一說,那沒緩過的氣更加嚴重的,結結巴巴地說:“皇。。。皇妃。。。這。。。這恐怕不行。”
“有何不可?夜聖歷律案子未過十年都在有效期,我現在要合離,你儘快給我辦。”冷如瞳擡起眼冷削了他一眼,不容拒絕地說。
段正崇腦子徹底懵了,他做這尹天府什麼頭痛的案子都辦過,可還真沒有遇到讓他如此不知所措的案子,主君啊,皇妃要合離的人是主君啊,這古往今來,哪有皇妃提出要合離的!
主君就是天,他的一切都是對的,讓他一個小官如何去判他的錯。
段正崇顫顫巍巍地說:“皇。。。皇妃。。。您要合離是主君,您。。。您們這是國婚,下官實在沒這權力。”
“你怎麼沒這權利,尹天府的存在就是針對皇親國戚的,律歷上有哪條說了主君就不能合離?”冷如瞳倒是早就猜到了他會是這反應,一本正經地與他談了起來。
“這個。。。。這個。。。倒是沒說。”沒說不代表他就能判主君啊,這皇妃。。。怎麼老是和他過不去。
“那不就結了,我現在沒說要休主君就已經夠給他面子了。合離這事你若有什麼後顧,很簡單,我出合離書,你給我蓋個官府的印就行了,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段正崇急得滿頭大汗,出出出官印,這就是讓自己掉腦袋麼,這夜歌城誰不知道主君有多緊張皇妃,他還敢在合離書上蓋印,主君只怕會連他家祖墳都給挖了。
“皇妃。。。主君現在還昏迷着,合離是要雙方在場的,這無法合離啊。”段正崇在心裡盤了半天,總算找出條理由。
像是應襯着段正崇的話,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冷如瞳還在心忖着誰這麼大膽時,段正崇立即上前去行了禮:“白侍衛!”
白織朝他點了下頭,慌忙走到冷如瞳跟前匆忙行了個禮,便兩膝往地上一跪懇求地說:“皇妃,爺突發熱症,國師說無論如何希望你能進宮一趟。求求你不計前嫌,先救爺一命。”
冷如瞳抓着茶杯的手輕顫了一下,但她很快便不着痕跡地放下了茶杯:“他的生死與我何干,我沒親手殺她已是仁慈。”
白織急得便在地上嗑起頭來:“皇妃,爺縱有再大的錯,他也爲您受盡了五年的折磨,他對你的寵愛是從不假的,你真忍心見他就這麼離開嗎,求皇妃放下心裡的計較,先保住爺的命吧。”
冷如瞳站了起來:“起來吧,我跟你回去。”白織說得倒也沒錯,夜鳳琊除了沒守住對自己的誓言,對她確實也沒有做過其他該死的事情,留他命她倒是無所謂,只是她該要他付出些代價了。
白織驀地睜大了眼,原本還打算落下的淚趕緊收了收,沒想到冷如瞳會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他趕緊站了起來:“皇妃請。”
冷如瞳拍了拍他的肩膀:“夜鳳琊有你這樣的屬下,真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她感慨地嘆了一聲往屋外走去,段正崇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腳踏出大門,大吐了一口氣,這姑奶奶總算走了,主君應該不會有事吧?
他理了理官帽,打算等一會還是得進一趟宮,皇妃這般要合離,他得向西涼王稟告該怎麼辦。幸好這個國家還有個西涼王,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去找誰了。
冷如瞳跟着白織回到太醫殿的時候,太醫殿裡氣氛低沉焦灼到令人呼吸都有些不順,夜鳳琊躺在牙牀上,豆大的汗珠一直往下落,葉忘塵守在身邊拿着手絹不斷地擦拭,太醫們胡亂地在一旁扎着針,夜鳳琊全身都被插上了銀針,儼然成了刺蝟。如過狐可那。
冷如瞳到底是沒能忍住心裡的那一痛,心裡雖恨雖怨,但也是愛過的男人,見他受此折磨,原來應該是痛快的,可真見到了還是會不忍。
葉忘塵見他來了趕緊把她拉到夜鳳琊跟前:“瞳兒,先不計較其他,趕緊把琊兒的命留着,我們所有人都已經束手無策了,他這麼發熱下去,撐不了幾個時辰。”
夜鳳琊光着上身,壯健的肌肉上不時冒出豆大的汗珠,下身穿了白色的輕紗褻褲,已經全部被汗溼,輕紗貼着兩條修長的大腿,仿若那置身於太陽底下暴曬的人。
他似乎察覺到了冷如瞳的到來,眼皮不斷地顫動,好看的眉頭緊蹙着,扎滿了銀針的大掌微微擡起,想要抓住她的手。
冷如瞳在牙牀邊坐了下來,伸手握住他的手,那滾燙的溫度還是讓她心裡一驚,但她卻只是淡淡地說:“夫君,連天雅一來,你便衝破一切甦醒了,而我這個正牌夫人要讓你甦醒,還得犧牲自己的鮮血,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呀?”
夜鳳琊扎着銀針的手在半空中抖啊抖,銀針輕顫着。
冷如瞳的話也讓一旁的所有人聽着慎得慌,皇妃人雖來了,可是這態度似乎不是來救主君的,反倒像是要在他死前好好把帳給算清楚。
“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公平。。。太醫說我身子弱,我這身上的血液也是精貴的,要用來救一個負心漢,着實讓我想不通啦。。。”冷如瞳語氣平靜,聲音婉轉響在偌大的太醫殿,旁邊的人全豎耳傾聽,大氣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