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尖叫的不是別人,而是那故作慘白驚叫的五皇子夜良辰,一雙墨黑的眼眸從夜鳳琊和冷如瞳身上掃過,嘖嘖地說:“這般流血,還未斷氣,這手法高端精巧啊。”
冷如瞳白了他一眼,他不趕緊叫御醫反倒在那先欣賞夜鳳琊破喉的手法。
“五哥,別這麼沒有同情心好麼,趕緊讓人喚太醫來,要不然這些可都是冤魂啦,你娘這寢宮住不得人啦。”冷如瞳看着他那事不關己的態度很不爽,就要拉他下水。
“七弟媳,你把人傷成這樣,現在又充當好人。”夜良辰也睇了她一眼,不甘心地回了她一句,立即吩咐自己的隨從去喚太醫,到底是心性善良的人,雖然身在帝王家,見怪生死早已涼薄,但還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這怎麼回事,皇上您沒事吧。”出聲的是寧太傅,一張肥大的老臉上一臉關心,又瞥了眼還纏在皇上身上的女兒,立即沉下臉:“婉婉,你這是什麼裝扮!”看着寧婉婉衣不遮體的形象,他那膚白的臉立即躁紅起來。
雖然是給女兒學了媚術,但那只是讓她圈住男人的心,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大膽暴露地穿在衆人面前,寧府的顏面他還是要顧着的,可這女兒,寧太傅在內心嘆着氣,實在是不到萬不得已,他真不想放她出來。
如其說她是他寧府最後的王牌,不如說她是他萬不得已下的下策,當然這也是他自己造的孽,當年爲了保住寧家世代不衰,而選了長相最美的寧婉婉學習媚術。
媚術這種邪門的功夫練多了是會走火入魔的,寧婉婉從清純的女孩一下子變成了形骸放浪之人,禮儀廉恥已不存在她的觀念裡,隨時隨地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要讓所有男人都敗在她的身下。
爲了讓她練成媚術,他可沒少花心思,雖然一再警告她進了皇宮之後不要太放肆,但很顯然,這個告誡婉婉根本沒有放在眼裡,好在皇上也確實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爹,你來了,皇后和七皇妃他們一羣人嫉妒婉兒,硬說婉兒是狐狸精。”寧婉婉見到自己爹這才放開皇上,勾到了自家爹的身上,寧太傅沉着臉推開她揚起手甩了她一巴掌:“進房裡去!這裡豈是你出來的地方!”
她再受皇上喜歡,這樣的行爲也能讓人蔘上一本,到時要得不償失了。若被安上狐狸精的名號,他寧府再權傾朝野也只是一個被唾棄的對象。
寧婉婉用力一跺腳,撲進夜向浩的懷裡梨花帶雨的哭泣着:“皇上,爹打婉兒。”
寧太傅真想拉過她來暴打一頓,他的一再警告她毫不放在心裡,完全自恃皇上被她迷惑住胡作非爲,明明是讓她來替換寧貴妃的,怎麼變成了她現身?
寧太傅雖然有疑惑,但表面上一點也未表現出來,反而表現得一點也不驚訝女兒會出現這裡。
這丫頭還敢向後直告狀,寧太傅氣得咬牙。
“寧愛卿,婉兒還小,任性就多教教,這麼粗暴可不行。”夜向浩看着寧婉婉那被印上五指印的姣顏,有些不悅。19w9i。
冷如瞳覺得荒唐的冷哼一聲:“你這父親可真是爲了寧婉婉,什麼人都能責怪啊。這與鬼上身還真沒有區別。”
夜鳳琊眸子一沉,這樣的寵愛他小時候也見過,不過對象是自己的母妃,可那要如何,到最後爲了自保,他同樣可以捨棄。可笑的是,二十年後,五十知天命的夜向浩竟然對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也如此呵護。
夜鳳琊覺得,他以前對母妃的那些寵愛都變得如此的噁心。
“是,皇上。婉婉進房去。”寧太傅表面上應和着夜向浩,但隨即嚴肅地看向寧婉婉,硬要將她趕進去,可是現在趕已經晚了,許多跟來的轎子已經停在了鳳儀宮外,文武百官都被蘇右相給帶了過來。
蘇右相慌張地奔跑着,顯得火急火燎地奔到夜向浩的面前:“皇上,微臣救駕來遲,哪兒有狐妖,微臣請來了吾遲道長,他收妖技術一流。”
“唉呀,道長,你總算來了,快快,快把這妖畜給收了。”冷如瞳見蘇右相身後跟着的道長,穿着八卦道袍,趕緊迎了上去拉着他指着寧婉婉。
“冷如瞳,你鬧夠了!”夜向浩怒喝一聲,轉向一臉慌張的蘇右相:“蘇愛卿,誰告訴你的這兒有妖?”
蘇右相張着一張不知所措的臉看了看周圍,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是皇后派人通知微臣的。”
“胡鬧,連着皇后也胡鬧,皇后現在應該相信婉兒是寧太傅的女兒吧?再胡鬧,修怪朕無情。”夜向浩用手撐着腦袋,昨晚奮戰了一晚,早上又與他們嘔氣了一早上,早已感覺頭有些暈,這會連身子都有些軟了。
可他也明白,事情若不妥善處理,皇后和冷如瞳都不會善罷甘休,現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出寧貴妃這個罪魁禍首,若不是她偷龍轉鳳弄個寧婉婉出來,他今天要這樣受他們的氣!
雖然寧婉婉確實是很討他喜歡,也打算一直放在身邊,但欺騙他的寧貴妃他可沒打算放過,就算他想,別人也不會允許,何況他從來就沒想過。
“唉呀,寧太傅,這狐妖真是您的女兒?”冷如瞳一拍大腿大叫起來。
寧太傅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是老夫的女兒,不是狐妖!”
“嘿嘿,寧太傅果然好本事,能生出這麼一個狐妖出來,看把我們皇上迷得東北西北都分不清了。爲了她可是又要殺我又要廢后,簡直不可思議。”冷如瞳半投拆地控告着夜向浩的行爲。
剛剛來到寢宮前的官員們一字排開,紛紛露出訝異的表情,他們這一向自制力好的皇上,竟然會爲了一個剛寵幸的女子而發這麼大的火?難不成當真是個狐妖?
“婉婉是人,不是狐妖!”感覺到身後傳來異樣的眼光,寧太傅咬着牙再次重複道,他真是恨透了冷如瞳那張永遠不知死活的嘴。
冷如瞳撇了撇嘴:“寧太傅,你怎知她不是狐妖?”
“因爲她是我女兒!”寧太傅覺得這問題蠢到了極點,可他又不得不答。
“那她爲何不聽你的話呢,你兩次讓她進寢宮裡去,可她依然附在皇上身上在吸着他的陽氣,九五至尊的陽氣最適合狐妖練功,特別是早晨這個時間,所以她纔不聽你的話回寢宮,錯過這麼好的吸取陽氣的時間。”
冷如瞳往前走了兩步美眸掃了一眼夜向浩:“你看現在的皇上,臉色蒼白,就是站着也沒有開始直挺了,而且眼睛無神,目光空洞,甚至連站着都覺得有些累,這明顯就是被妖吸取陽氣的症狀。”
“朕只是有些累了!”夜向浩已經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確實站得夠久了,而且又連着三夜都在激情奮戰,體力虛耗。
“皇上以前也天天寵幸女人,也一樣操勞國事,怎麼不見有如此累?”冷如瞳咄咄逼人,一點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皇上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夫君的,他可是武當山修道二十年,難道是人是妖他還看不出來嗎?”
冷如瞳轉身看向一旁的吾遲道長:“你不相信我夫君的也沒關係,這兒還有一個道長,道長你說,這寧家小姐的身上是不是有妖氣?”
吾遲道長微微躬了躬身:“回皇上,七皇妃,這女子身上確實有妖氣。”
“一羣瘋子,見不得皇上對我的迷戀就想巫陷我是妖,簡直可笑。皇上,你可別相信他們的胡言亂語。”寧婉婉仍然死纏着夜向浩,她需要男人的身體,離開太久她就會渾身不自在。
當然她更想纏着的是七皇子,如果換成五皇子也不錯,三皇子她也會很興奮的,想到他們也會如夜向浩一樣對她百般呵護,言出必從,她就興奮不已,這種感覺充滿了塊感。
寧婉婉眉眼一挑地看向夜千止,一雙如水雙瞳送着秋波,夜千止眉頭微蹙,這女子果然狐媚得很,難怪寧太傅要藏在府裡,這般的不知檢點,丟人致極。
夜千止冷眸一瞥,看向冷如瞳,眼裡的寒意才緩和了不少,這丫頭今天又在這胡諂了,只是她懷了身孕怎麼還這麼早就出現在宮中。
“朕當然知道婉兒不是妖。”夜向浩勉強地說完,身子卻突然搖晃了一下,差點倒向一旁,吉祥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陛下,您沒事吧?”
文武百官們趕緊擔憂地應景地大聲喚起來了:“聖上!”
“趕緊把寧婉婉這狐妖給拉開。”冷如瞳衝了上去,把寧婉婉給推到一邊:“你這狐妖吸得皇上都快乾了,還不放手!”
寧婉婉失去剛壯的陽體,一臉不悅,她很想再尋找新的目的,往夜良辰身上挑眉凝睇,勾起嘴角媚眼如絲地挑弄着他,冷如瞳真想一巴掌拍死她,剛放開夜向浩,這馬上就開始換目標勾魂了。
夜良辰看着她那勾魂的表情,心兒躁熱起來,好,好媚的女子,那眼裡的情意似要把他給融化,太過火熱了。夜良辰避開眼去,不敢再看她的眼,她可是父皇的女人。
寧婉婉覺得無趣,嘟了嘟嘴看着夜向浩被他們扶着站直了,又趕緊湊了上去:“皇上,您累了,婉兒陪您去休息。都勞累三夜了,自然會累了,你若不休息好,他們又要說婉兒是狐妖吸您的陽氣了。”
夜向浩揮開吉祥的手拽着把寧婉婉又再度抱入懷裡:“嗯,還是婉兒體貼。”
“皇上,您當真爲了這狐妖連自己身子都不要了?”孝德皇后在一旁哀怨地喚了起來。
“是啊,皇上,臣妾們也爲你擔憂啊。”身後的嬪妃聰明地跟着她附和,不能讓皇上真的就讓這個不要臉的女子給搶走了,更何況她還是寧太傅的女兒,有了寧太傅在後撐腰,以後她們想要皇上的半絲寵幸都不可能了。
寧太傅臉色各種變幻,自己女兒被一口一口罵成是狐妖,他哪能受得了這口氣,可偏生這個時候皇上看起來真像是出了狀況似的,而那不聽話的女兒也一直纏着皇上不放,似乎真的是在貪吸他身上的陽氣。
“婉兒!皇上現在需要的是太醫,不是你,回寢宮去,聽話。”寧太傅不得已只好再催着自己的女兒回寢宮裡去,她越在這兒,越給了冷如瞳抹黑的機會。
“寧太傅,你不心虛,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女兒從皇上身邊趕走?”冷如瞳見他如此着急,自然不會放過機會。
寧太傅拂了拂衣袖:“七皇妃最後說些靠譜的話,婉兒是我親生女兒,咋可能是妖!”
“她雖是你親生的,可是卻躲在寧府深宅那麼多年,誰知道這些年關在後院發生了什麼,說不定早已被狐妖佔了身子,要不然就憑一個凡人之軀,樣貌也不及安然公主,她有何本事讓見慣了美女的皇上如此神魂顛倒!”
你不是喜歡練媚術嘛,那就看看這媚術能不能使你妖魔化。
“七皇妃別忘了你也是關在後院多年,怎麼沒見你妖化?七皇子對你如此寵愛,是不是也因爲你使了妖術?”寧太傅不屑。
“寧太傅你這話就錯了,我關在後院那是因爲娘不在爹不愛,被迫關在後院,可府裡的人包括下人都可天天見到我,還時常來欺負我,所以我要妖化是不可能的,可令千金就不一樣了,據說連府裡的人,就算是她的同胞兄弟也是一年難見得上她一面,寧太傅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爲何要如此嗎?”冷如瞳一層一層的剝着寧太傅的皮。
媚術這種邪門之功,一定有副作用,她發現寧婉婉被寧太傅怎麼喊就是不回寢宮,一直纏着夜向浩,這絕對不正常,當然她絕不可能認爲她真是個狐妖,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在這個時候離不開男人!
冷如瞳這麼一說,文武百官的眼神變得更爲異樣,他們以前只當是寧太傅故意找女兒藏着到時誰接管皇位,他才把她神秘的女兒嫁進後宮,好繼續穩固他的權利。
可似乎根本不是這樣,而他的女兒一點也不似端莊賢良的女子,倒是讓他們一甘人等看得心兒癢癢,這麼大膽地穿着站在清晨的陽光下,連那挺直的雙胸都閃着光澤,那妙曼的身子讓人忍不住想雙手圈住好好地愛,撫一翻,真是讓人心生盪漾的女子。
寧太傅爲何要把寧婉婉一直關在家裡,不讓她出來見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可以。寧婉婉練了媚術以後就變得行爲放蕩,他敢把她放出來嗎?
就是自己兄弟,她都有可能使媚術,就是他這個爹,也經常被她纏上,若不是他定力好,都有可能做出亂倫的事來,所以當時自己兩個女兒睡了兩個女兒,他雖然氣,但因爲有了寧婉婉這個刺激在前,他也接受得很快。
雖然他知道寧婉婉的媚術很棘手,但他仍然讓她練下去,因爲他需要權勢,寧貴妃漸漸衰老,二皇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繼承皇位,繼承了還好,沒能繼承,那上位的皇上第一個便會拿他開刀,他需要一個確保自己不敗的保障,而寧婉婉正是這個保障。
出而他而流。爲了滿足她,他向別國挑了十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服侍她,她練功用的人油,全是剛出孃胎的襁褓嬰兒放在火上烤出來的油,十年來,死在他手下的嬰兒就不計其數,這都是他付出的心血,他自然不能讓寧婉婉出去亂碰別的男人。
可是這一切,他不可能讓別人知道。
寧太傅蹙着眉似乎對這個問題有難言之隱,最後嘆了口氣:“這個老夫也不怕說出來,婉兒生得太媚,從小便惹人喜愛,也包括同胞的兄弟,她六歲時便惹得自家兄弟爲她爭吵打架,甚至差點出人命,老夫覺得不能讓她太接近男子,於是迫於無奈才把她養在深閨。”
“父親,何必與他們解釋呢,他們這是嫉妒婉兒,哼,皇上,婉兒陪你去歇休。”寧婉婉妙曼地扭着她的無骨柳腰拉着夜向浩便要走。
眼見他們要走,孝德皇后哪肯這樣就放過他們,連忙出聲:“哦。。。這樣啊,那寧太傅能否解釋一下,養在深閨怕男子爲她吃醋的寧小姐,爲何會出現在鳳儀宮代替寧貴妃給皇上侍寢?寧太傅難道不知宮規,未在冊的女子不可侍寢,否則一律以蠱惑君主之罪亂處?”
“這個。。。”寧太傅一時語塞,因爲他都沒搞清狀況,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本是替身的女兒怎麼公然變成了皇上的女人,而皇上似乎也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可是寧貴妃人呢?事情敗露她人也該出來緩場,這樣躲着事情就能解決了?
“這個微臣也不太清楚,只是前幾日寧貴妃宣微臣進宮,說太久沒見過婉兒了,想讓她進宮來陪陪,這後宮全是女眷,微臣思考再三,便應了,悄悄地把女兒送入了宮。”搞不懂狀況的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先自己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