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瞳跳下馬,爬上滿是菜葉髒物的囚車,站在上面大喝一聲:“都停下,相信大家今天也看到了大公主請得大家原諒的誠意,今天這事是皇上下的令,皇上很關心百姓,也很尊重你們,大公主是他最寶貝的妹妹,即使她做出再十惡不赦的事情,他也不願見自己寶貝妹妹死在斷頭臺上。”
“這次爲何會把大公主拉出來溜,就是因爲皇上很尊重百姓,他雖想赦免自己妹妹死罪,但又很想你們能原諒他這樣的行爲,所以用這種方式想問問大家,能不能留大公主一條命,不讓皇上爲難。”
冷如瞳把好話都給夜向浩說盡,這麼給他面子,他應該不至於爲難她吧?
街上的百姓從街頭排到街尾,做生意的都不做了,買東西也不買了,紛紛你看我我看你,竊竊私語,這可是破天荒來第一次,皇上派人來聽百姓的意見,這讓他們有些受寵若驚。
可是同時也給他們一種壓力,這皇上的請求,他們敢說個不字嘛,那不是殺頭的罪。。
百姓們紛紛交頭接耳,就是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說句話,突然在百花樓的樓上傳來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原來這夜聖朝的大公主犯了案是可以隨隨便便說兩句就抹掉的。”
冷如瞳擡頭看去,一個絕世美男站在百花樓的美人靠旁邊俯視着樓下,一身華麗白色長袍顯得貴氣十足,而那絕美的容顏也讓街上一衆懷春的少女驚呼,冷如瞳勾起嘴角一笑:“逆天國的九千歲看來對我朝的處理有些議異。”
夜千止常年面癱的表情因爲逆千瀧的出聲而微微露出驚奇,逆千瀧以他的認識,從來不喜歡管閒事,何況是這種毫不相關的閒事。他想起那天逆千瀧在他府上說冷大小姐像他一位故人,是否因爲這個原因?
“自古以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只知我國文秀王爺就因爲身背命案而被直接砍頭,莫說一個外嫁的公主,就是三皇子犯了案,也不該如此區別對待吧。”逆千瀧搖着他的羽毛扇,輕描淡寫地說着,很明顯不同意就如此放過夜明珠。
夜千上聽得臉上微微搐動,一雙冷眼迸向美人靠上悠閒的逆千瀧,他什麼不好說,竟拿自己做比喻。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二孃這麼大一個公主,從完街到清風街一路被百事雞蛋菜葉砸身,已經讓她低到塵埃了,沒必要非要了她一條命,真要了她的命,死的人也活不來,那被斷肢的還沒人賠償。”
“本王不過多管下閒事,只知做出如此丟夜聖朝臉的事的人,如果還掛着大公主的頭銜怕是要被其他國家笑話的,哦,對了,她好像還是丞相府夫人。”逆千瀧慢條斯理地說着,言語裡警告的意味很濃,就是他會把這事說給其他國家聽,然後讓夜聖朝丟臉。
冷如瞳暗地裡笑了,這逆千瀧可真配合,聰明人辦事就是簡單。
冷如瞳嘆了口氣:“九千歲也沒必要如此說,我們也不是說不處置大公主,只是先確定民衆是否要留她的命,至於大公主和丞相府的夫人的身份,我想皇上一定會爲國顏好好斟酌的。”
冷如瞳說完不再搭理他。“好了。。。除了逆天國的九千歲有異議之外,其他百姓還有沒有異議的,有的話就大膽說出來,沒有的話就再送大公主一輪熱情,事情到如結束了。”
夜千止和逆千瀧不約而合地看向冷如瞳,這丫頭可真狠啦,最後還要給夜明珠來這麼一下,她就真不怕整死她啊。雖說是遠處丟東西,但那些蛋殼,菜葉什麼的,足夠讓夜明珠臉面全非,更有些百姓扔有是硬物。
現在夜明珠是滿頭已經見不到臉了,如果能顯出臉來,那上面應該是千蒼百孔,滿頭包了。
夜明珠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說話了,全身的疼像螞蟻一樣揪着她。面對再次鋪天蓋地而來的各種雜物,她都痛得麻木了,她只能在心裡暗暗發誓,只要能留一條命,定讓冷如瞳死無葬生之地。
太陽很大,也有些曬,冷如瞳都感覺有點中暑的味道了,便吩咐着士兵們把夜明珠押回天牢,自己來到夜千止的身邊:“事情圓滿完成,我好渴,去喝喝涼茶。”
夜千止點了點頭,冷如瞳便走進不遠處的一家小茶樓,茶樓裡的人紛紛向她側目,但也不敢明目張膽,冷如瞳進了茶樓又想了什麼似的,退了出去,衝對面百花樓上的逆千瀧喊道:“九千歲可否賞光來喝茶薄茶。”
逆千瀧把羽扇一收,從樓上斜線而下,落在了她的身側,動作一氣呵氣,好不瀟灑,冷如瞳細細地打量着他,覺得他還是適合男裝,看着都欣心悅目。即一都們。
冷如瞳再次走了進去,來到二樓夜千止坐的窗邊,逆千瀧看了眼夜千止,夜千止則冷冷地說:“想不到逆兄竟出現在百花樓。”
逆千瀧坐了下來,把羽扇往桌上一擱笑道:“千止兄是想問本王爲何管起了夜聖朝的閒事吧。”
夜千止瞅了他一言,不置可否。
逆千瀧一本正經地說:“其實嘛,很簡單,千止兄你不知道,本王是個欺惡揚善之人。”
正喝着茶的冷如瞳“噗”地一下,把茶全噴了出來。。。正好噴了逆千瀧一臉。。。逆千瀧綠着一張臉,但表現得很鎮定地從胸前掏出絲帕輕輕地把自己臉給擦乾。
冷如瞳相當難爲情地站了起來,也掏出自己的絲巾幫他擦着:“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實在是您說的話太讓我震驚了。”
“怎麼?本王看起來不像好人嗎?”逆千瀧咬牙切齒地說着,臭丫頭表現得也太直接了!
夜千止則只是泯茶的間檔回了一句:“活該。”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九千歲一看就是好人。”冷如瞳要狗腿起來是可以比誰都狗腿的。“像九千歲這麼世間難得的美男人,就算是殺人那也是欣賞悅目的。”
茶樓裡偷着觀看他們的人本來就多,這麼一鬧,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剛剛那陣熱鬧他們還意猶未盡呢。
冷如瞳慌手慌腳地幫逆千瀧擦拭着,這貨可千萬別一氣之下,不做她跟班了,現在是關鍵時期沒有貼身保護,她的命可就懸在崖上了。
冷如瞳幫他把臉整乾淨之後,見他仍然綠着一張臉,只得牙一咬把一杯茶遞了過去,心一橫說:“爲了讓九千歲消氣,您也噴我一臉。”
逆千瀧白了她一眼:“誰要那麼無聊。”
冷如瞳立即堆上笑:“那就是不生氣咯。”笑顏燦爛得逆千瀧的鬱悶一下就消了,想氣也氣不出來了。
夜千止在一旁看得不是滋味,這兩人何時變得如此熟悉了。
“唉呀,我當是誰在這裡表現得這麼親熱呢,原來是已婚的七皇妃和他國的王爺,七皇妃好本事啊,這都搭上他國的王爺了。”一道譏諷的聲音在這時候不知死活的響起,話裡滿滿的都是酸味。
原來是不遠處另一邊靠窗的一桌上面有兩個華衣女子坐在那,酸溜溜的女子相貌上乘,身邊還帶着丫環,一看便是千金小姐,冷如瞳在腦海裡掃了一遍,確定不認識她。
“姐姐,也不能這麼說,七皇妃嫁的是七皇子,總不能讓她真一輩子守活寡,再說七皇妃長得花容月貌的,總有些不嫌她髒的。”坐在對面的另一個女子說起話來更是讓人氣結。
冷如瞳看了眼夜千止:“認不認識?”
“寧太傅府上小姐。”夜千止言簡意駭地回答她。
“哦,那就難怪了。”冷如瞳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逆千瀧原本欲要怒的臉,在見到冷如瞳一臉無所謂便也忍了下去。
這時窗外響起一陣叮叮鐺鐺銳耳的鈴聲,冷如瞳好奇地往外看去,只見那聲音來自一輛寬大豪華的馬車,馬車大得能容下四五個人,雕刻着精緻的紋路,以白色輕柔紗質做爲簾幕,因爲馬車行駛的風而輕輕飄動中,若約若現裡面坐着一個戴着白紗笠的姑娘,從服裝看來是個女人。
四個青銅的鈴鐺掛在馬車的四個角,伴隨着馬車的行進,鈴鐺有節奏地盪出悅耳的鈴音,一點也不顯得雜亂。
“這是誰家的馬車?”這麼張揚和霸氣的馬車在夜歌城並不多見,而這麼有特色的她是第一次見。
“不知。”夜千止再次簡單地回答了她。
冷如瞳點了點頭:“那應該就是外地人了。”這架勢可比上次安心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冷如瞳心裡好奇着那馬車裡的女人會是誰。
“那也不一定啊,妹妹,說不定逆天國的九王爺並不知道咱們七皇妃身子有多不乾淨呢。”冷如瞳打算不理,可對面的兩個女人卻把她當成了心虛,可沒打算放過她。
逆千瀧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冷冷地道:“閉上你們的嘴,再讓本王聽到你們說一句話,本王讓你們知道什麼樣的身子才最骯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