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初見，針鋒相對
幻鏡之中，雪域迷蹤。
漫天的風雪，似乎在一瞬間狂烈了很多，天地之間，一陣風聲呼嘯。
男子眼中流轉的鄙視與失望的神色，很明顯的，讓那些雪狼們，分外不滿，爲首的大傢伙，揮舞了一下毛茸茸的狼爪子，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瞪着黑衣男子，高聲呼喊着要將男子分吃了！
“嗷嗚……哈哈哈……”隨着狼王一聲令下，瞬間，雪狼們歡呼着，揮舞着毛茸茸的狼爪子，朝着那個男子衝了過去，一副，欲將其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那些張牙舞爪叫囂而來的雪狼們，冰藍色的狼眼睛裡，閃爍着莫名興奮的兇光，餓狼撲食般衝向被圍在中央的黑衣重傷男子，情勢，瞬間緊張。
男子，雙眉緊蹙，強忍住全身的痛意，刷的一聲拔出了手中長劍。
神劍出鞘，寒光乍破，天地之間，被那一道耀眼的金色華光覆蓋，竟連這漫天的瑩白飛雪，都染上了點點金色光芒，自九天之上，盤旋落下，美得近乎幻覺。
只是，此刻卻沒有人去欣賞如斯美景！
漫天冰雪之中，一場聲勢浩大的激戰，正在進行。看着那些不斷呼嘯而來的兇狠雪狼，男子，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手中神劍，挽出一個又一個劍訣。
只是，交戰之中，男子的眼中，卻劃過幾分凝重之色。
弒天神劍，擁有着毀天滅地之神威，若是一般的妖魔，只需被劍氣波及，便會魂飛魄散。
雖然，他此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神力嚴重受損，只能勉強發揮出神劍十分之一威力，但，若是普通的妖魔，縱是這十分之一的威力，也足以讓它們灰飛煙滅了！
可是，眼前的這些雪狼呢？神劍的威力，似乎，根本就傷及不了他們，而且，他們的力量，彷彿，是來源於這天地之間的萬丈飛雪，源源不斷，生生不息，縱然是被他手中神劍所傷，那傷口，也會在下一瞬，詭異的癒合！
一絲驚詫劃過心底，這，纔是這些惡趣味的傢伙，真正的可怕之處！
是的！惡趣味！它們的靈力，足以幻化爲完整的人形，可是，它們卻偏偏喜歡半狼半人這等不倫不類的造型！
“嗷嗚……奉勸你別再抵抗，乖乖的讓我們吃……嗷嗚……不然你會死的很慘……”數百隻雪狼，圍攻一個重傷在身的男子，本就讓人驚心，況且，這些雪狼又是雪族之中的聖物，擁有着不死不滅的神秘力量，這大戰的結果，似乎，早已不言而喻。
“以前的闖入者，都是被你們吃掉的？”難得的，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兇狠大傢伙們，男子的臉上，竟無一絲恐懼之色，反而，還能夠如此氣定神閒的談話。
“我們已經很久沒吃肉了……那些都是被我們的先祖吃掉的……嗷嗚……”聽到男子的問話，那些雪狼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開口叫道。
“真是的……我們又不能離開這裡……外面那些貪生怕死的傢伙又不敢闖進來，真是好久好久沒吃肉了……嗷嗚……”似乎，真的是很饞的樣子，一隻晃悠着人類腦袋的雪狼，把毛茸茸的狼爪子伸進嘴裡舔了舔，一副饞貓的表情。
“真是上天開眼啊！送來這麼一塊香甜的肥肉……雖然有些黑乎乎，可是，有的吃總比沒的吃好……”
“老大，可是這就一個……咱們有二百五十個兄弟呢……不夠分啊……”
“分什麼分？老規矩，誰搶到了歸誰的……”
“……”
耳邊聽着一羣惡趣味的雪狼的談話，男子，只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發誓，這種被人當成了食物討論的感覺，真真是分外的慎人！簡直比刀光劍影還慎人！他居然，都起了一身的寒渣子！
“嗷嗚——”只是，下一瞬間，男子連起雞皮疙瘩的時間都沒有了，那些雪狼，已經朝他撲了過去，長長的的狼牙，雪白，幽森，泛着詭異的寒光，看起來，讓人一陣膽戰心驚。
一抹幽暗難明的波光劃過眼底，難道，今日真的要葬身在這些雪狼的口中？
幻鏡之外，子墨看着那個處在生死一線之間的男子，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難道，這個和主子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容的男子，真的要死的那麼悽慘？
慕雲希，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軒轅澈的手，手心之中，已是被冷汗浸溼，她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幻鏡之中，被雪狼包圍的男子臉上，恍惚之中，一種毀天滅地的熟悉感，幾乎要將她湮沒，靈識之中，有無數的光影在浮動，彷彿，是遺落在前世的遙遠記憶，穿越生死，時光荏苒，只剩下，點點星光明滅的記憶碎片，讓人，無法看清，無法回憶。
那種恍若置身於重重迷霧之間的感覺，讓人，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可是，卻什麼也抓不到，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淡若秋水的眼眸之中，染上了無盡迷離恍惚之色，幾分遙遠，幾分空濛。
軒轅澈，下意識的緊了緊環在慕雲希腰間的手，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她微涼的手，扣在掌心，似乎，想要驅散她此刻恍惚不安的情緒。
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亦是無法抑制的疑惑之色，看着那幻鏡之中的畫面，他會覺得莫名的熟悉，可是，不管他怎樣用力的去想，腦海之中，除了那一抹若隱若現的靈光之外，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想不起來。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就彷彿，你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記憶，卻已經消失，當你再次看到那樣的畫面之時，心底，會涌出一絲莫名的感覺，但，卻無法回憶。
而，此刻的幻鏡之中，那些滿眼兇光的雪狼，正揮舞着毛茸茸的狼爪子，伸着長長的狼牙，叫囂着撲向已然身負重傷的黑衣男子，眼看着，那男子便要葬身於雪狼的口中，幻鏡之外，子墨與清凰均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生死一線之間，一道耀眼的火紅色流光，乍然出現在那一片冰雪瑩白的世界之中，恍若天邊乍破的星光，以絕對的炫目之姿，闖入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小乖乖們！都給我住手！”一聲清喝，嗓音婉轉動聽，語氣之中，帶着幾分刻意擺出的怒氣，在那一片飛雪漫天的肅靜之中，別有一番風情。
果然，那些叫囂着朝着娘子衝去的雪狼們，唰的一下頓住了身形，一個個，滿臉詭異的表情。
火紅色的身影，緩緩自九天之上落地，倩影翩然，衣袂飄飄。
少女轉過身來的一瞬間，幻鏡之外的衆人又是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慕雲希，眼底，寫滿了驚詫和疑惑
幻鏡之中，那少女，一襲火紅色的輕紗長裙，在這願銀裝素裹的天地之中，她，是唯一的一抹亮色，那樣耀眼，那樣炫目，讓人，無法忽視。
少女擁有着一張絕美到讓人窒息的容顏，空靈如煙月，卻充滿了靈動之氣，眉若遠山，膚如素雪，一雙靈動無暇的秋水明眸之中，閃爍着點點靈動慧黠的光芒，眉心處，一抹火紅色的鳳凰已經，栩栩若飛，女子，顧盼神飛之間，都充滿了一種美到了極致，也靈動都至極的神采。
這，除了神情與氣質之外，幻鏡之中的少女根本就是慕雲希！
只不過，慕雲希氣質空靈，清冷若飛雪，而那少女，卻是氣質靈動，明燁如火焰。
只是，當少女的視線落在那些不倫不類，造型各異的雪狼身上的時候，絕美的五官，瞬間一陣糾結，若遠山般的峨眉，唰的一下皺了起來。
“是誰讓你們變成這個醜樣子的？”少女的眉心，隱隱有跳動的痕跡，看着那些不倫不類的傢伙，嘴角，不可抑止的抽搐着。
“嗷嗚……很醜嗎？這樣很個性啊！”
“不醜啊！這樣很好啊！我還特意去照了鏡子的……”
“……”
少女一語落地，四周，瞬間傳來雪狼的辯解之聲，直聽得少女一陣火大。
“我說醜就是醜！趕緊都給我變回來！不然，全部都變成狗狗！”少女雙眼一瞪，殺氣騰騰的看着那些造型古怪的傢伙們，大喝出聲，清越婉轉的嗓音，氣勢卻是不容忽略的。
“什麼？變狗狗？不要啊……嗷嗚……”雪狼們一聽少女的話，瞬間，一個個情緒激動起來。
“狗狗那麼醜……”
“我們是高貴的雪狼哎……”
抗議之生聲，不絕於耳，雪狼們，懷着各種無奈悲催的心情，慢吞吞的變了回來。
話說，它們雖然覺得此刻的樣子很酷！很個性！但，奈何，有人不喜歡……
不喜歡也就算了，居然，還無恥的威脅它們，要把它們變成醜醜的狗狗……
這種心情，怎一個‘慘’字了得啊！
看着雪狼們變會狼的樣子，少女絕美的臉上劃過滿意的笑容。
“這樣纔有氣勢嘛！”相較於那些垂頭喪氣的雪狼，少女的表情，實在是太燦爛了！
“嗷嗚……”雪狼們面面相覷，以眼神傳遞彼此的心聲，它們能說，這樣不好嗎？
“好啦！小乖乖們，都去玩吧！”無視雪狼們懊惱無力的表情，少女的靈動慧黠的雙眸，掃過那個渾身是血的黑衣男子，朝着怨聲載道的雪狼們，隨意的揮了揮手指，趕蚊子一般的催促道。
“嗷嗚……”聞言，雪狼們又是一陣哀嚎鬼叫，放着亮光的冰藍色狼眼睛，戀戀不捨的看着那個渾身染血的黑衣男子，一步三回頭。
天哪！多少年了？它們有多少年沒吃肉了？誰還記得嗎？如今，好不容易闖進來一個不怕死的，卻，就要這樣錯過嗎？
可是，冰藍色的狼眼睛。悄悄地瞄了瞄那個紅衣似火的少女……還是算了吧！不就是一塊肉嘛！多大事啊？總比得罪了陰險小人，被變成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好！
一瞬間，雪狼們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頓時，手腳並用，身形化作一陣旋風，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漫天飛雪之中，那速度，怎一個驚悚了得！
男子的視線，滿是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些雪狼們的背影，這根本就是逃命啊！那個很少女，很可怕？思及此，視線，不由得落在少女的背影之上，目光之中，帶着些許探究之色。
少女，毫無預兆的轉身，一張絕美到讓人窒息的容顏，不其然的闖入男子的視線之中，少女臉上的笑容，更是如西天燃燒的焰火一般，明燁無雙，光華萬丈，一不小心，便晃了人的眼，迷了人的心。
男子似乎沒有料到少女會突然回過頭，美若夭邪的臉上，微微劃過幾許錯愣之色，但，也只是一瞬間，他便回過神，收斂起所有的情緒，目光沉靜的看着少女，沉聲開口。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只是，說這句話時，心中，卻有種數不清的情緒，何時起，他戰神墨淵，竟也淪落到要被一個少女所救的命運？還真是，怪異的很！
在墨淵看向少女的時候，少女，也是隨意的打量了他幾眼，視線，便從他美若夭邪的臉上移開，落在他早已被鮮血浸透的衣衫之上，最後，視線遊弋，落在了滿地瑩白的飛雪上，緩緩頓住。
那些無暇的白雪，早已被鮮血浸染成刺目的紅色。
他應該受了很重的傷！少女微微蹙眉，卻在下一瞬，挑眉看向他，說了一句讓墨淵大跌眼鏡的話。
“我可不是爲了救你，只是不想我的寶貝們爲了一頓小小的午餐，自相殘殺！況且，還是這麼一小塊肉！”少女微微揚着下巴，斜睨了墨淵一眼，語氣，滿是認真的開口。
噗——
乍然聽到少女的話，墨淵險些一口血噴出，當場氣絕身亡！
美若夭邪的臉上，劃過滿滿的錯愣之色，幽深的鳳眸之中，亦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什、什麼？！午餐？！那個少女，說自己是午餐？還是一頓小小的午餐？只是一小塊肉？這是，被嫌棄了麼？
天哪！此刻，墨淵已經找不到任何一種語言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堂堂天界戰神，居然，被人當成了那見鬼的午餐！而且，還是一頓被人嫌棄的午餐！這要他，情何以堪啊！
幽深的鳳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少女絕美的容顏之上，心中，百般不解，生的如此美貌的女子，說起話來，怎會是那樣的驚世駭俗？她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絕對不是正常人的腦袋！
若不是看在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他真想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他是一份天大的午餐！呃……不對！讓她知道，他纔不是什麼見鬼的午餐！
“喂！那個誰！你那樣看着本姑娘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還想和本姑娘打一架？我可是剛剛纔救過你啊！”似乎，被墨淵那幽深到可以吞噬心魂的視線看的有些不自在，少女皺了皺眉，語氣不善的清喝出聲，一副，理所當然，趾高氣揚的神情。
“在下可是記得清楚，姑娘只是爲了不讓自己的……寶貝們，自相殘殺，可不是救在下的！”聞言，墨淵不着痕跡的抽了抽嘴角，反脣相譏。
怎麼？這下又變成是救他的了？他剛剛道謝的時候，她可是一點也不客氣否認！
聞言，少女的表情，明顯的僵了僵，但，也只是一瞬間的僵硬，便又恢復了那般恣意靈動的神采飛揚。
哼！看他一幅重傷在身的樣子，就算是真的打起來，那死翹翹的人，也一定是他呀！她又四名好糾結的？
“喂！那個誰，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雪族的禁地，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外界之人闖進來過，眼前這個重傷快要死翹翹的傢伙，是怎麼闖過結界的？
“不知……”聽到那少女對自己的稱呼，墨淵，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懶洋洋的回道。
“怎麼會不知？”自己是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這……鬼才相信啊！
“在下閉上眼之後，再睜開，人就在這鬼地方了！”男子動了動有些僵硬發麻的四肢，懶懶的掀了掀眼皮，看了少女一眼，便又低下頭去。
聽到墨淵一本正經的解釋，少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之中，寫滿了震驚，似乎，是覺得他說的話很神奇，很不可思議！
“真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還是，根本就是白蓮尊者的結界，出了問題？少女，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口中，也是自言自語的低語出聲。
聞言，正在低頭揉着手腕的墨淵，眼中，劃過一抹明顯的錯愣之色，有些驚愣的擡頭，看向少女苦思冥想的臉，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下。
不是吧！這樣的說辭，她也相信？真是難爲她了！看起來，還挺機靈一姑娘，怎麼會這麼笨？
墨淵正在心裡暗自同情着那個少女，不其然的，耳邊突然炸開一聲地動山搖的河東獅吼。
“喂！那個誰！你騙三歲小孩呀？怎麼可能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少女滿臉怒色的瞪着墨淵，眉心隱隱跳動着，她想了半天，都覺得不對勁！雖然說，法力是永無止境的，什麼高深的法力都可能存在於天地之間，如那人所說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至少，她就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闖過那些老傢伙們所佈下的結界！但，那也是因爲她是雪族聖女啊！那個傢伙，可是外界之人啊！怎麼可能！
越想越覺得鬱悶，她怎麼會被他給騙到呢？真是笨死了！
誰知，那人，根本就無視少女殺人般的眼神，更加自動忽略了她那一幅怒火中燒的表情，懶洋洋的開口，說了一句讓少女吐血的話。
“對啊！我就是騙你啊！”絕對是，沒有任何思考和猶豫，脫口而出的回答，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
蝦米？就是騙她的？還敢直言不諱的承認？還有，他那是什麼意思？在嘲笑她是三歲小孩？
“喂！那個誰……”下一瞬，少女雙手叉腰，一幅怒髮衝冠的樣子瞪着姿態閒適的墨淵，咆哮出聲，一幅，顧不得欲將其生吞活剝了的兇狠表情。
“姑娘，我不叫喂，也不叫那個誰！”墨淵，懶懶的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看向少女因爲怒氣而漲紅的臉色，友好的笑了笑，語氣甚是真誠的開口說道。
“啊？那你叫什麼？”乍然間看到他的笑容，少女不由得愣了愣，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個想法，原來，一個男子的笑容，也可以這麼好看啊！平時，那些傢伙們，一個個都是面無表情！好像，這偌大的世界中，除了她之外，那些人，都是雕像！不會笑，不會有情緒變動，甚至，連生氣和哀傷都沒有！
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笑，這種感覺，很奇妙。
“無可奉告！”只是，少女尚在愣神，耳邊，卻忽然飄來那人壓抑着幾分笑意的嗓音，低沉，慵懶，帶着幾分戲謔的味道，卻讓少女，在一瞬間回神。
“你說什麼？無可奉告！”下一瞬，漫天飛雪的純白世界之中，傳來少女氣勢如虹的咆哮聲，震得漫天飛雪都在一瞬間猛烈了不少。
“姑娘，你聲音太大了！”墨淵雙手揉着太陽穴，一臉嫌棄的神情，瞥了少女一眼，好心開口，提醒。
呼……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居然還敢嫌棄她聲音太大？
看着少女變幻不定的神情，那一幅怒髮衝冠的樣子，彷彿，下一瞬，她便會撲過來，將他狠狠的揍一頓！墨淵，不動聲色的移動了下身形，只是，他的動作才移到一半，便驚愣的張大了眼。
不是吧？就這樣就走了？還真是不太像她的風格啊！
墨淵愣愣的看着少女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有些懵，有些，反應不過來。
“喂！走之前，告訴我，怎麼離開這裡呀！”看着少女漸漸遠去的背影，墨淵才如夢初醒般，急忙高喊出聲。
開玩笑！他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個鬼地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出去！這裡，一眼看去，全部都長的一個樣子，他以前又從未來過此處，況且，此時重傷在身，實在不宜久留。
心下有些擔憂，那個思維完全不是正常人的少女，會不會告訴他，還很難說啊！是以，墨淵不顧重傷的身體，便掙扎着起身，還是跟着那個少女，比較靠譜。
前方，聽到墨淵的喊聲，少女，很是好心的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他。
“你，是問我？”少女，揚了揚眉，笑得，一臉燦爛無暇。
不其然的，對上她那笑靨如花的絕美容顏，墨淵微微晃了晃神，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美若夭邪的臉上，還帶着幾分愣然之色。
若是正常反應，他肯定會反脣相譏一番，姑娘，這裡除了你和我，還有其他人嗎？
只不過，此刻，他似乎還沒有從那樣明燁無暇的純淨笑容之中緩過神。
“嘿嘿……你想知道？”見他如此，少女臉上的笑容，瞬間，又燦爛了幾分，簡直，比天邊的夕陽還要炫目。
“恩……”又是鬼使神差的點頭，神情之中，滿是認真。
“無，可，奉，告！”少女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依舊充滿了無邪的純淨，只是，她說的話，卻……
“啊？”很明顯的的，看着那世間最純潔的笑容，墨淵一時之間實在是無法將她的話與她的表情聯繫到一起去。
“哼！”看着男子一副呆愣的表情，少女的臉上劃過明顯的得意之色，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的離去，徒留，漫天飛雪之中，墨淵一個人在那發呆。
天！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這腦袋，究竟是什麼材料做的？
可是，待墨淵緩過神來之時，那漫天飛雪之中，哪裡還有那一抹炫目明燁的紅色身影？
“真的走了？”看着空無一人的冰雪世界，墨淵心中一陣惆悵，好不容易出來個人吧！還不太正常！不正常也就算了吧，至少，還可以指望她帶自己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是，現在倒好，還真是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挫敗感。
一番感慨之後，墨淵起身，一手拄着劍，拖着重傷的身體，緩緩朝前方走去。
只是，這滿目白雪皚皚，哪裡，纔是離開的方向啊！
似乎甘感應到墨淵悵然的心情，隱在劍鞘之下的神劍，發出幾聲低轉的龍吟之聲。
“哎……可憐你，居然淪落到柺杖的命運！”聽到劍吟之聲，墨淵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被他當作柺杖的神劍，嘴角，幾不可察的抽搐了下，嘆道。
白雪紛飛，還在不停下，瑩白的雪花，自九天之上飄搖而下，洋洋灑灑之間，舞出一場炫目迷離的雪色奇景。
那雪地之上，男子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路。
刺目的紅，耀眼的白，兩種，極致的色彩，交織成一道別樣刺眼的景緻。
風聲呼嘯，飛雪漫天。
厚重的白雪之中，忽然探出一個小雪球一樣的東西，在雪地中，一閃一閃的跟在遠處男子的身後，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嘻嘻……沒有我本姑娘帶路，就不信你能走的出這裡！”狡詐如狐狸般的笑聲，從那個蹦蹦跳跳的小雪球中傳出來，有種，詭異的感覺。
難道，一個小雪球，也能成精了不成？
走在前方的墨淵，幽深的鳳眸之中，驟然劃過一道凌厲暗斂的鋒芒，腳下的步履，未曾有絲毫的停頓，甚至，他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異樣，只是，他卻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後，那個蹦蹦跳跳的小雪球，雖然，幾乎是與滿目的冰雪融爲一體，讓人，無法發覺，可是，他還是清晰地的看到了它！
性感的薄脣，緩緩上揚，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噙着幾分慵懶，隱着幾分凌厲。
突然，他毫無預兆的向後掠去，身形，在雪地之中，矯捷若蒼龍雪豹，以閃電驚愣之速朝着那個顧自歡喜的小雪球掠去。
一切，皆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那個可憐的小雪球，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看到自己被人從雪地裡提了出來。
“我、我、我……這是怎麼回事？”充滿了驚詫的聲音，從小雪球中傳來。
墨淵，一手捧着那個小雪球湊到眼前，半眯着一雙幽深的鳳眸，彷彿，是要將那個白白的小雪球看穿一般。
“小雪球，也會說話？這裡果然是個見鬼的地方。”墨淵，一邊漫不經心的開口，一邊，不動聲色的捏出一道神訣，一道炫目的金色流光，以流星之速沒入小雪球之中。
“嘭——”小雪球毫無預兆的炸開，散落了一道的瑩白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