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牆頭草,站住 !盆來也。。。
風吹雲動,日光傾城。
洛陽,城主府。
一道驚慌失措的呼聲響徹整個府邸,緊接着,便看到一個身着衙役服裝的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來,滿頭汗水,滿臉驚慌之色。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你個蠢貨!什麼叫太子殿下不好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不想活了是不是?”洛陽城主劉福,晃悠着圓滾滾的身子,腳步甚是急促的朝門口走去,雙眼圓睜,怒視着那飛奔而來的小廝,大聲呵斥。
“城主大人,不不、好了……呼……那兩位御史被、被、被……”那小廝一溜煙的跑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邊,結結巴巴的稟報着。
“混賬東西!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本城主養你們何用?到底是怎麼回事?被被被!你家沒有被子蓋呀!沒用的飯桶……哎呀……”聽着那小廝斷斷續續大喘氣的話,劉福不由得滿臉的煩躁之色,飛起一腳將那小廝踹翻在地,口中,罵罵咧咧的呵斥着。
不過,就他那圓的像球一樣的身子,飛起一腳叫別人踹倒了,自己,也是幾個踉蹌,身子朝後仰去。
軒轅逸正從大堂之中往外走,一雙陰霾的眼睛,逼視着那個小廝,也沒有太在意一旁訓斥小廝的劉福。
驀然,軒轅逸只覺得眼前一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朝着自己倒下來,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的,軒轅逸一掌揮出,直接掃向那黑影。
“哎呦喂……”頓時,一陣慘叫庭院中響起,聲音渾濁,中氣不足。
劉福那圓滾滾的身子,頓時斜斜的飛了出去。
不過,許是他實在是重量級人物,又或許,軒轅逸的那一掌的力道並不夠,他也只是飛出了十來米遠便落在了地上,然後,滾了幾個圈,停在了牆角,不動了。
“城主!”一陣驚呼聲響起,隨即,便有好幾道身影朝着劉福落地的牆角飛奔而去。
“我的腰是不是真的斷了呀?哎呦喂……孃親啊……摔死我了呀……”那油光滿面的一張臉,幾乎扭成了肉包子狀,劉福一手捂着腰,半睜着一雙小眼睛,一陣有氣無力的哼哼唧唧。
“沒死就擡進去,下次,別在本太子的眼前晃!”軒轅逸眼神陰霾的看了一眼那不斷哼哼着的劉福,一臉不耐之色的訓斥道,隨即,也不等劉福回話,便將目光轉向那剛剛爬起來的小廝,沉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麼?給本太子說清楚一點!”
“是!回太子殿下,那兩名尊貴的御史大人,被,被,被殺了……”那小廝吞了吞口水,強自壓下心中的恐懼感,硬着頭皮回道。
只不過,話雖然是順利說完了,人,也是抖得厲害呀!
“什麼?被殺?此話當真?”聞言,軒轅逸那黃金面具之下的臉,一陣驚濤駭浪的驚變,眼神陰沉的逼視着那個小廝,幾乎是吼出來的。
被軒轅逸這殺人般陰冷的眼神看着,又被這麼一吼,那小廝抖得愈發的厲害了。
“噹噹噹當真……被殺殺殺了……”連牙齒都在劇烈的打顫,一句話,說的是艱辛異常。
“混蛋!是哪個不要命的乾的?御前使者都敢殺?到底是誰?”軒轅逸一聲暴喝,恍若平地響起一道驚雷,震得城主府中的下人們,都是一陣哆嗦,一個個噤若寒蟬的低下頭去,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是是是是夜王……”真的擔心,再這樣抖下去,那小廝非得抽風不可……
靜默!死一般的沉靜!靜到,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等待着,狂風暴雨的來臨。
“嘭——”一聲悶響,在衆人耳邊響起,像是一道悶雷擊在心中,沉悶而壓抑。
軒轅逸一拳砸在身邊的紅松木門上,手背之上,青筋爆出。一雙陰霾暗沉的眼睛,閃爍着駭人的幽冷寒光,一幅,怒火攻心,恨意滔天的模樣。
“軒、轅、澈!”咬牙切齒的低吼,一字一頓,帶着無邊的憤怒與刻骨的恨意,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太子殿下保重金體!”軒轅逸身後,立着十幾個勁裝侍衛,那金色的徽章,彰顯着他們特殊的身份——御前侍衛!
專職保護皇帝的侍衛,萬里挑一的高手,經過異常嚴格的訓練,絕對的忠心,絕對的高手!
如今,卻是被皇帝派來保護軒轅逸!不得不說,這皇帝對軒轅逸還真是好的沒話說。
“哼!軒轅澈,你好大的膽子!御史都敢殺?本太子倒要看看,這一次,你怎麼向父皇交代!”軒轅逸緊握雙拳,咬牙切齒的說道,眼底的寒光,陰冷駭人,瀰漫着刻骨的恨意。
縱然,如今朝中有很多老不死的都倒向你一邊,甚至,不惜聯名上奏,要求父皇加封你爲攝政王,可是,那又怎樣呢!
四方城主不會答應,父皇,更加不會答應!
如今,你居然膽大包天,藐視君王,斬殺御史,這可是天大的罪狀,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軒轅逸心中陰森森的想着,黃金面具下的臉,一片扭曲猙獰之色,得意的笑,陰涼幽暗。
“如今夜王身在何處?”一名御前侍衛開口,卻是問那個已經抖得像陀螺似的小廝。
“在在在在萬狐山……”其實他也不知道還在不在萬狐山,只不過,他從山上逃下來的時候,還是在萬狐山的,那小廝偷偷地瞄了一眼軒轅逸那陰霾如惡鬼般的眼神,心裡一個哆嗦,先回答一個再說吧……
“滾!”軒轅逸一腳飛去,將那小廝踹開,口中低喝出聲。
“這就滾這就滾……”那小廝卻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顧不得摔得生疼的渾身,連滾帶爬,逃也似的滾了出去。
“太子,如今怎麼做?請太子殿下明示!”御前侍衛開口,目光恭敬的看向軒轅逸。
“還能怎麼做?去萬狐山下十里外等着,本太子不信,他還能不下山了!”軒轅逸眼神陰鬱,臉色也是鐵青一片。語氣帶着幾分煩躁的開口。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呢?難不成,要殺到萬狐山上去?還不知道那羣悍匪有沒有被軒轅澈解決掉呢!貿然前去的話,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父皇只派了十三個御前侍衛給他,在洛陽城中,還是足以保護他的安全的,若是到了那羣殺人不眨眼的土匪的老巢,那可就不行了!
“那,屬下等這就準備去萬狐山下等候!”聞言,那御前侍衛的眼中劃過一抹不明的流光,似詫異,似鄙夷,卻是一閃即逝,看了軒轅逸一眼,回道。
堂堂御前侍衛,居然還怕了一羣烏合之衆麼?真是有損他們至高無上的御前侍衛的威儀!
那侍衛雖然心有不平,卻也不敢多言其他,沉聲領命而去。
“哼!軒轅澈,本太子就不信,這一次,還整不死你!”獵獵的陽光照下,那黃金打造的面具,金光閃閃,炫彩奪目,卻掩不住那一身惡毒奸險的黑暗之氣!
萬狐山下,官道暢通。
五千飛鷹精騎,卻硬生生的釋放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來,將士們,一個個豪情萬丈,鬥志昂揚,儼然一副,凱旋歸來的模樣!
每個人的嘴角,都可疑的上揚着,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眼角的餘光,卻是時不時的偷偷看向隊伍的最後方,也不知道,他們是在偷樂什麼?
一道白色的光芒劃過長空,那是,白鷹的羽翼。
流星之速,轉瞬落在飛鷹的肩上。
那是,諜影樓用於傳訊的白鷹!
飛鷹看完字條,軒眉微微蹙起,凜冽的星眸之中,似乎劃過一道凌厲寒光,調轉方向出列,等在一邊的路旁,靜待着隊伍最後面那匹優哉遊哉而來的白馬。
望穿秋水的等待,總算是等來了那人。
“主子,得到消息,皇帝派了太子前來監督主子剿滅風雲寨,並有御前侍衛隨行保護,現在正在城主府中等候着。”飛鷹劍眉輕蹙,看着白馬之上的軒轅澈,沉聲開口,眼底,暗斂着幾分凜冽鋒芒。
不用想,都知道,那兩個態度囂張,目中無人的御史就是隨太子一起前來,監督主子的!說的好聽那是監督,說道不好聽,那就是監視,是命令,是頤指氣使!這個可惡的皇帝,還真是讓人厭惡!
相較於飛鷹那一臉冰沉的臉色,軒轅澈顯然是隨意慵懶的不像話。
那美若夭邪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慵懶淺笑。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幻,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曾聽到飛鷹的話一般。
“主子?”飛鷹忍不住皺眉,難道,主子是看王妃看得太入神了,沒有聽到?不至於吧!就算是花癡看到了花,也不至於會兩耳不聞窗外事吧?
“恩,讓他們等去吧!”聞言,軒轅澈慵懶的擡起眸光,看了飛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隨即,再次低下頭去,手指把玩着那一縷恍若月華傾瀉的青絲,眸光,專注而認真。
呃……飛鷹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感情,主子他全都聽到了!可是,這也太淡定了些吧?好歹,也要給點反應啊!還有還有,一縷青絲,也能讓他那樣的樂在其中,樂此不疲?主子他,何時變得這麼容易滿足了?
“主子,我們現在是去城主府,還是……”飛鷹穩了穩心神,非常淡定的開口問道。主子如此淡定,他做屬下的,當然也不能太浮躁了不是?
“爲何要去城主府?”聞言,軒轅澈邪眉輕挑,眸光邪肆幽深的看了飛鷹一眼,嗓音慵懶的反問,脣邊那抹魅惑邪肆的笑意,有着幾分讓人心悸的味道。
“那主子的意思?”聞言,飛鷹的臉上微微劃過一抹錯愣之色,太子奉了皇帝之命前來洛陽,主子救出了那幾個廢物之後,自然是要去城主府見太子的,思及此,凜冽的星眸之中劃過一抹肅殺之色,那太子有什麼資格讓主子去拜見他?
“繞過洛陽城北上柔然。”軒轅澈漫不經心的擡頭,瞥了一眼飛鷹那隱着幾分肅殺之氣,卻又帶着幾分期待之色的表情,薄脣輕勾,不以爲意的開口道。
“北上柔然?”飛鷹的眼中劃過幾分詫異,如今,距離皇帝壽宴不過十日,洛陽城一直西行,穿過青龍城,便是帝都燕京,最多不過三日路程,可是,若是從洛陽北上,取道柔然的話,最快也要七日啊!主子這是不打算提前回京麼?
“聽說,柔然的十里桃花林,百里墨蓮池自古便是神仙眷侶爭相去往的佳境,如今,時節剛好,自然,是不能錯過!”看着飛鷹那滿臉的困惑之色,軒轅澈薄脣緩緩上揚,彎起一抹魅惑衆生的邪魅笑意,語氣慵懶低沉的說道,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是璀璨如星華煙火的光芒。
江南的桃花,多半是三月開放,花期不過一個月,如今,早已是桃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可是,那柔然古城,位於雲蒼大陸北方,遠離塵世的喧囂繁華,風光旖旎,風輕雲淡,恍若世外仙霖。
如今盛夏時節,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柔然桃花盛開之際,算算日期,恰好,還能夠趕得上柔然的古老習俗——桃花節!
Wωω⊙ ttκΛ n⊙ c o
“呃……主子,您這是要去……遊玩?”飛鷹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底那一抹驚詫,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好吧!主子游玩還真是會挑時機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本王新婚燕爾,出去遊玩幾日不是天經地義之事麼?怎麼,你有意見?”看着飛鷹那微微錯愣的表情,軒轅澈似乎很是不滿,微微挑了挑眉,斜睨了飛鷹一眼,低沉如魅的嗓音,隱着幾分明顯的危險意味。
“呃……沒有沒有!屬下絕對沒有意見!真的!主子去遊玩,那是應該的,應該的!”軒轅澈那鳳眸微眯,脣角輕挑的神情,看得飛鷹一個激靈,只覺得,這表情太過危險!瞬間正襟危坐,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鄭重開口道。
拜託!主子,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麼?新婚燕爾?諸神啊!老天啊!您是不是記性不太好啊?您都已經成親兩個月了好麼?兩個月!人家神速的,都快要當爹了!您還好意思說,是新婚燕爾……
“只是,主子,屬下等也要一路隨行麼?”飛鷹伸手捏了捏僵硬的嘴角,擠出一抹正常的笑容來,看着軒轅澈,殷勤的問道。
“遠遠的跟着,十里之外,太近了,礙手礙腳。”軒轅澈擡頭,看了一眼前方那不時地扭頭朝後張望着的五千將士們,嘴角,幾不可察的微微抽搐了下,若是讓這些個好奇心氾濫的傢伙近身隨行,那還有什麼花前月下,風月繾綣的美妙氣氛可言呢?
所以,軒轅澈毫不猶豫的聲明瞭條件。
“……”這是被嫌棄了麼?飛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主子,這一路遊玩下來,少說也要七日,那幾個廢物還裝在棺材裡呢,若是悶死了怎麼辦?”
飛鷹的目光,穿過五千將士,看向那兩口黑森森的棺材,陽光之下,依舊是陰氣森森,分外醒目。
要他們擡着棺材去遊玩……這……想想都覺得慎得慌!
“這麼白癡的問題也需要問?開幾個洞不就行了!”聞言,軒轅澈目光鄙視的看了飛鷹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說道。
開幾個洞……
好吧!開幾個洞,會不會有陰氣冒出來啊?
“可是,主子,那口裝死人的棺材呢?開洞也不管用吧?”飛鷹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那豔陽高照的天空,如此日光傾城,就算是柔然地處北方,氣候清涼,可是,那倆血肉模糊的死人裝在棺材裡,十日之後,也是惡臭熏天了吧?
“封死了,別跑味了!留着皇帝自己開封吧!”順着飛鷹的目光,軒轅澈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那黑森森的棺材,美若夭邪的臉上,緩緩浮起一抹邪魅慵懶的輕笑,帶着幾分意味難明之色,淡淡嘲諷,絲絲玩味。
“……是!”饒是飛鷹內心再強大,乍然聽到軒轅澈這話,還是忍不住一陣惡寒,心中,不由得暗歎,果然!主子就是主子,可以如此,面不改色,輕描淡寫的說着這麼……這麼慎人的話!實在是佩服啊!
飛鷹心懷着萬千感慨,調轉馬頭,朝着隊伍的最前方趕去,下達着他家主子的最新指示。
“主子有令,新婚燕爾之際,本該四處遊玩,如今正是良辰美景,天賜良機,不可蹉跎!北上柔然,就讓那些傻帽們等去吧!”飛鷹那霸氣狂瀾的俊臉之上滿是一本正經之色,看向萬千將士們,語氣甚是嚴肅的開口說道。
“啊?”一瞬間,所有的將士們均是滿臉的混沌之色,一個個微微張大了嘴巴,看着飛鷹,那眼神之中,全是不解之色,一幅,消化不良的模樣。
“啊什麼啊?穿過這條官道直接北上!”看着一衆士兵們那深深怔愣於困惑的表情,飛鷹那鬱悶的心情總算是平衡了許多。
“喂!等等!你的意思是,主子他,要去,要去……”子墨那一張俊美的臉上,五官幾乎要扭到了一起去,眼角抽搐的看着飛鷹,一時之間,想不出太合適的措辭來。
“你們幾個,把那口棺材開幾個洞,別把那幾個廢物悶死了!”飛鷹微揚着下巴瞥了子墨一眼,對於他那扭曲的表情,怔愣的眼神,甚是滿意,不過,卻懶得理會他,而是指了指幾個士兵,吩咐着。
一番忙碌之後,飛鷹精騎繼續趕路,只不過,方向卻不是洛陽城,也不是京城。
洛陽,城主府。
日已中天,正午飛陽光分外刺眼,帶着夏日炙熱的溫度,讓人,沒來由的燥熱煩悶。
“嘭——”一聲悶響,一隻名貴的古董花瓶從堂中飛了出來,砸在了外面的大理石地板上,碎了一地的殘片。
外面守衛着的侍從,護衛等,均是一臉的噤若寒蟬之色。
“都半天了!軒轅澈還沒有下山嗎?難道,還去土匪窩做客了不成?”軒轅逸一聲暴喝,隨手一丟,又是一件珍貴瓷器,化作碎片。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那些土匪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只怕,也不好對付,可能,需要一些時間吧!”一名御前侍衛上前,滿臉忠懇之色的勸慰道。
“哼!沒用!還妄稱什麼不敗戰神?連幾個土匪都解決不了!”軒轅逸冷嗤,聲音之中滿是不屑,“再探再報!”
“是!”那侍衛沉聲應道,一個閃身,出了城主府。
萬狐山下,十里之外。
十來個身着大內御前侍衛服裝的人,正手執刀劍,翹首以往着那片雲霧繚繞,叢林蔽日的山巒,一個個來回的踱着步子,臉色明顯的不耐。
“怎麼一點打鬥的聲響都沒有?”一個侍衛趴在地上,側耳聽了聽,微微皺着雙眉,滿臉疑惑的開口。
“應該是距離太遠了吧!要不,走近一點?”另一個侍衛,同樣是滿臉的焦急與不耐之色,看向身邊的同伴,提議道。
“不行!我們就十個人,若是撞上了那些土匪,只怕麻煩!”一人,眉頭深鎖,滿臉認真之色的開口,雖然,他們自信武功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畢竟,勢單力薄,雙拳難敵四手啊!
之前,慕府尹帶了三千禁衛軍,還不都是全軍覆沒了!
“再這樣暴曬下去,只怕,還沒有等到夜王下山,我們都要變成乾屍了!”一人擡頭,入目,烈日當空,刺眼的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睛,炙熱的溫度焦灼着皮膚,一陣陣火熱的痛意。
衆人回頭,環視了一眼四周,一馬平川,大道暢通,根本就沒有陰涼之處,除非,上前,那萬狐山上,叢林蔽日,處處陰涼,只可惜,那裡有比烈日更可怕的土匪啊!
一陣嘆息聲之後,十個威風凜凜的御前侍衛,傻帽一般的站在路中央,望穿秋水的張望着萬狐山上,等啊等……
只可惜,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望穿秋水所等待的那個人,正懷擁着嫁人,心滿意足的趕往柔然,去履行他偉大的新婚燕爾的遊玩……
世間有多少物換星移的變遷,你,還沒有想好要走向何方,時間,便已悄然而過,從不爲任何人,駐足停留。
三日後,軒轅王朝東方重城——青龍城!
身爲帝都東方翼城,青龍城,氣勢恢宏,處處張揚着一股威儀霸氣之姿,彷彿一名威風凜凜的將軍,誓死守衛着他的王城,威風八面,不可動搖。
繁華,大氣,凜然,這便是青龍城給世人的印象!
長街之上,遊人萬千。
今日,大街之上,人,特別的多,而且,人潮,正在朝着同一個方向涌動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說不好是開心?興奮?激動?還是緊張?亦或是害怕?
可,不管是怎樣的表情,卻還是壓抑不住人類天性的好奇,朝着青龍城的中央街道奔去。
驀然,遠處擁擠的人羣之中傳來一陣騷亂。
“快閃開——借過借過——”遠遠地,便可以聽見一道清脆婉轉的嗓音傳來,聲音很大,也很急,還帶着一絲微微的輕喘,似乎,跑的很急。
擁擠的人羣之中,隱約可見,一道嬌小的紫色的身影,左閃右閃,正撥開重重人羣,劈風斬浪而來,穿行在萬千人羣之中,身影依舊靈活自如。
“快閃開快閃開——謝啦謝啦!”那少女一邊跑着一邊開口大叫着,嬌俏可人的小臉之上滿是急色,一幅,正在被鬼追的模樣。
“這是誰家姑娘啊?跑得這麼急!這是怎麼了?”少女的身後,路人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看着少女湮沒在人羣之中的背影,指手畫腳的議論着。
“誰知道啊!莫不是,是趕着去接那繡球?”一人,忽而腦中靈光一閃,滿臉恍然大悟之色的開口說道。
“有可能!”瞬間,人羣之中一陣贊同之聲響起。
“丫的!不想死的都給本大王閃開!”驀然,一道氣壯山河的獅吼神功在衆人的頭頂響起,宛若平地響起一聲驚雷,震得衆人耳膜都在生生作痛。
路人們不自覺的擡手捂着耳朵,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個,滿臉驚詫之色的瞪大了雙眼。
視線之中,一道嬌小的聲音旋風一般的刮來,帶起一陣呼嘯風聲。
只不過,這並不是衆人驚愣的原因。
她的肩膀上,還扛着一把比她的人還要長的大刀!可是,卻絲毫不會影響到她狂奔的速度,那輕鬆的姿態,就彷彿,她不過是扛着一把掃帚般。
“丫的!卑鄙無恥的小人,你不要跑!追打天涯海角,老鼠洞裡本大王都要抓住你!”風蕭蕭滿臉凶神惡煞之色,靈秀無雙的眸子裡像是點燃了兩簇火焰般,緊緊的盯着依依的背影,一幅,恨不得用眼神燒死她的模樣。
“這這這這是誰家的瘋丫頭啊?”衆人瞬間驚醒過來,滿臉驚懼之色的看着風蕭蕭肩膀上那把寒光閃閃的大刀,手腳,一陣冰涼的寒意。
“不不不知道啊!還是快閃開吧!那刀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不死也得脫層皮啊!”一人吞了吞口水,雙腿微微發軟的向後退了退。
“喂!我說,那個陰魂不散的女土匪,你都追了本姑娘整整三日了!你是暗戀本姑娘麼?不過,本姑娘只喜歡銀子!”依依一邊腳底生風,馬不停蹄的奔跑着,一邊抽空回頭,看向身後窮追不捨的風蕭蕭,嬌俏可人的小臉之上,表情有些扭曲。
拜託!這女土匪還真是一根筋!居然從洛陽城一直追到了青龍城!這,都晝夜不停的追了她三日了!還要不要人快樂的活了?
“丫的!你個牆頭草!本大王抓到你之後一定要把你醃了做鹹菜!”聽到紫依的話之後,風蕭蕭臉上的殺氣更甚,一聲暴喝,劃破長空,直上九霄!
紫依飛奔的腳步一個踉蹌,身子瞬間抖了抖,差點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嬌俏可人的小臉之上,神情一片扭曲,嘴角,抽搐的厲害。
靠!這個沒文化的女土匪!居然要把她醃……了?!還好是醃了做鹹菜!不是閹了做太監!
“想醃了本小草,那也要你追得到我才行!哼!”依依磨牙,扭頭看向身後滿臉殺氣的風蕭蕭,撇了撇嘴,一幅神氣十足的表情。
“丫的!醃菜站住!”見狀,風蕭蕭眼底的火焰瞬間又洶涌了幾分,一個縱身飛躍,嬌小的身子凌空而起,雙腳踏在衆人的頭頂,對着前方人羣之中的依依做餓狼撲食狀而去!
“媽呀!要不要這麼飢渴!本小草還沒成爲醃菜呢!”依依扭頭原本想要炫耀幾句的,未曾想,看到這麼副畫面,瞬間怪叫一聲,調轉頭去,腳下像是抹了潤滑油一般,瞬間穿過人羣的縫隙,滑了出去。
青龍城,閱江樓。
閱江樓下,往日空曠的廣場之上,今日,萬人齊聚,人聲鼎沸。
衆人俱是滿臉的期待之色,仰頭看向閱江樓,二樓廳。
那裡,今日張燈結綵,滿目紅綢。
“什麼時候開始啊?這繡球什麼時候拋啊?”萬千人羣之中,傳來百姓們壓抑不住的好奇議論聲。
“就是啊,這都等了半天了!這繡球到底還拋不拋了呀?”一人,擡頭看了看那裝飾的紅彤彤的廳堂樓閣,滿眼急切之色。
“來了來了!喜娘來了!”人羣之中,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瞬間,所有人的視線均是不約而同的看向樓閣之上。
一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喜娘,拈着紅手帕,一扭一扭的從簾幕之後走了出來。
“哎喲喂!父老鄉親們,都來得這樣早啊!呵呵呵……看來我百合姐還是有些面子的……呵呵……”那喜娘一上來,就滿臉堆笑的對着臺下衆人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倒是,生的一臉喜氣。
此人,便是青龍城第一媒婆,人稱,百合姐!
“哎呀!百合姐,你可算是出來了呀!這大夥兒都等急了呢!繡球什麼時候拋呀?”很快,臺下便有一人熟稔的和百合姐打着招呼寒暄着。
“就是啊,百合姐,這拋繡球,三少爺本人會來嗎?”一人開口,大聲的問着臺上的百合姐,臉上,全是好奇之色。
“呦~李老闆!瞧您說的。這拋繡球之事,有我百合姐壓場還不夠麼?三少身子骨弱,適合清淨地,這樣人多嘈雜的場面還是不宜出面的!”聞言,百合姐揮舞着手裡的紅手帕,頓時一陣香風瀰漫。
呃……感情,這搞了半天,拋繡球的,居然是個男的?
可不是麼!今日,這設宴拋繡球招親的,不是別人,正是青龍城主家的三少爺!
只因,這三少爺自小便是體弱多病,數年來,臥牀不起,尋遍天下名醫,都斷言他活不過二十!偏偏,這三姨太就這麼一個兒子,青龍城主,又是極其寵愛這個姨太太,數年來,各種珍貴藥材養着,勉強續命!
眼看着,這二十歲之期將至,三姨太整日以淚洗面,日漸消瘦,青龍城主遍尋天下奇人異士,終於,前幾日有一道士進言,只需尋一良辰吉日,設下擂臺,拋出繡球即可!
那繡球砸到的人,就是三少爺的福星,定可逢凶化吉,驅邪除魔,這三少爺,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本事術士之言,不足爲信,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得,死馬當活馬醫,碰一碰運氣。
於是乎,也就有了這場聲勢浩大的拋繡球招親!
這也是衆人情緒如此複雜的原因,誰不想攀上青龍城主這棵大樹啊?
可是,又擔心,這若是,沖喜不成,反成喪事,那可就不單單是閨女也守活寡的問題了!搞不好,青龍城主意遷怒,這一家老小,都是性命難保啊!
只不過,自古以來,鳥爲食亡,人爲財死!貪念,永遠深埋在人的心底,無法摒除!
“這倒也是,東方少爺身子嬌貴,這樣混亂的場面,的確是不宜出場,有百合姐壓場也是一樣的,就是不知道這繡球什麼時候拋啊?”百合姐話落,衆人一幅小聲議論之後,由一人開口,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哎呀!不急不急!吉時很快就到了,各位父老鄉親們,可別說我百合姐沒有提醒你們呦,這機會難得,你們可都要擦亮了雙眼,看清楚繡球飛出的方向啊!呵呵呵……”那喜娘笑得,簡直比那滿目的紅綢還要喜氣!難怪,能夠成爲第一媒婆呢!
閱江樓,三樓雅室。
臨窗位置,一個紅衣妖嬈似火的妖孽男子,姿態魅惑的倚在豪華座椅之上,半支着腦袋,脣邊勾着一抹豔絕天下的妖魅淺笑,看向二樓高閣之中那一片歡天喜地的紅,勾魂魅惑的桃花眼中,噙着許許妖孽橫生的笑意,幾許迷離,幾許妖邪。
“病秧子還拋繡球招親?這不是存心禍害良家女子麼?”花非花一手執着玉光杯,杯中,紅豔似血的葡萄美酒,散發着點點迷醉妖嬈的光,愈發映的那張美若月下薔薇花妖的臉,驚心動魄,風姿灩絕!
魔魅妖邪恍若九幽之境曼珠花開的嗓音緩緩響起,帶着無盡妖邪之氣,冷嘲輕嗤。
驀然,那人妖嬈魅惑的桃花眼微微一眯,眼底,劃過幾分危險夭邪的光芒,目光鎖定閱江樓下的萬千人羣。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還敢自己送上門來?”脣邊的笑意,一點點擴散,美得讓人迷失,可是,那笑容卻如淬了毒的罌粟,讓人心底,一片寒涼。
“閃開閃開!媽呀!這裡人怎麼這麼多呀?開會麼?也太不會選時機了吧?不知道本小草今日趕着逃命麼?”人羣之中,依依的身影,上躥下跳的往閱江樓的方向跑來,雙手並用,將擋在眼前的人羣扒開,可是,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牆,又豈是這麼輕易就可以扒拉開的?
這,根本就是嚴重影響了她逃亡的速度嘛!
依依那嬌俏可人的小臉之上,頓時劃過一層不滿之色,有些陰雲密佈!
丫的,不知道那個陰魂不散的女土匪正對她死皮賴臉,窮追不捨嗎?
“哎呀!這是誰家的姑娘伢?別擠呀!你及第了嗎?就來搶繡球?”被依依推開的人羣,均是一臉不悅之色的瞪着她的背影,語氣很是不善的開口喝道。
“就是!看你這樣子,斷奶了沒有啊?還學人家來搶繡球?趕快回家喝奶去!別在這礙事!”又一人開口,說話更是不客氣。
“丫的!你纔沒斷奶呢!你全家都沒斷奶!怎麼滴?歧視本小草個子矮麼?還是嫉妒本小草比你年輕?你丫的自己長得太着急怪得了誰?實在不行就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說不定重新投胎之後就能長得年輕一點了!”一聽這話,依依瞬間火了!連逃亡都忘記了瞬間雙手叉腰,一臉凶神惡煞的吼回去。
生平,她最恨的就是被人歧視!她明明就已經及第了好不好?爲嘛所有人都把她當奶娃娃?丫的!這人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自己回家喝奶!
之前那出言不遜的某人,此時,表情呆愣,眼神直直的看着依依,忘記了反應。
天哪!他好像就只說了一句吧?這丫頭居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她都不用換氣的麼?
愣住的又豈止是他?他身邊的那些人,也是一愣一愣的看着依依,表情奇詭,眼神複雜。
這娃娃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不然的話,她爲何要自稱本小草呢?
難道,她以爲自己是石頭縫裡的小小草麼?
“牆頭草!你丫的哪裡跑!乖乖到本大王手裡來!說不定,醃製的時候本大王會少放點鹽,讓你死的舒服點!”依依正一臉凶神惡煞的吼着那說,錯了一句話的可憐路人甲,滿臉的解氣之色,正得意間,一聲河東獅吼,響徹天地,瞬間驚回她嘚瑟到九霄雲外的思緒!
“媽呀!怎麼忘了這事!瞧我這記性!真是長了一顆草包腦袋啊!”依依回頭,瞬間一幅見了鬼的表情,大叫一聲,一跳三尺的逃開了!一掌橫掃,將身邊的人羣推向一邊,腳底抹油,虎虎生風的逃開,嘖嘖!真是難爲她了,在這層層人牆之中,還能夠艱難前行!
“小草!你給我站住!別想跑,盆來也!”風蕭蕭的手中,變戲法似的,冒出來一個裝滿了泥土的花盆,此時,被她一隻手高舉着,對着前方的依依,便是一聲氣勢萬千的嚎叫,那張精靈般靈秀無雙的臉上,一幅匪氣沖天的表情,絕對的嘚瑟,絕對的志得意滿!
“切!你要我站住我就站住呀?那我不是太傻叉了?”於那萬千人羣之中,依依絲巾半掩面,驀然回首,一笑生花,視線中,卻驚現那花枝招展一草盆,絲巾瞬間滑落,眼神一片呆滯。
三秒鐘後,一聲暴喝,劃過長空,氣勢萬千,震落飛鳥無數!
“臥槽!連草盆都準備好了!你個流氓!玩真的呀!”
“哼哼!那還用說?本大王對你可從來都是,認真的!”風蕭蕭咬牙,笑得匪氣沖天,那豪邁而高亢的女高音,極具穿透力,震得衆人耳膜一陣抽搐,尤其那最後三個字,幾乎是一字千鈞!重石一樣砸在了依依那脆弱的小心靈中!
“吉時到——拋繡球——”恰此時,一道歡天喜地的女高音響起,卻不似風蕭蕭那般豪邁,而是略顯尖細,不過,那聲音之中,任誰,都聽得出滿滿的笑意!
“嗖——”一個豔紅似火的繡球從閱江樓的二樓廳閣之中飛了出來,砸向閱江樓下的萬千人羣。
“丫的!哪來的球?礙事!”踏着衆人頭頂,破浪前行的風蕭蕭看着迎面飛來的紅豔豔的繡球,皺了皺腦門,一臉的不耐之色,直接飛起一腳將那繡球踢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