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飛出萬狐山。。。
月上中天,叢林幽幽。
四周一片火把通明,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夾雜着林中動物的驚叫交織成一道華麗而詭秘的樂章。
“孃的!你們這羣長着兩條腿到處跑的蠢驢!找死找到了老孃的地盤來!全都給我砍了燉湯。”驀然,一聲怒氣洶洶,氣壯山河的吼聲劃破無垠夜空,響徹整個萬狐山,驚起叢林之中夜宿的飛鳥無數。
遠遠的,一個嬌小的人影,旋風一般狂飆而來,隱約只見,那把被她扛在肩上的大刀在暗夜之中,閃爍着令人膽戰心驚的寒光。
“衝啊——殺啊——救出公主——”那些來自皇城的禁衛軍,一個個手持寒光霍霍的長劍,衝的像只兔子一樣,口中大喊着,彷彿,這樣,便可以增加他們的膽量與戰鬥力一般。
很快,風蕭蕭便手持大刀殺入了陣中,大刀揮舞之間,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風蕭蕭美眸瞪得老大老大,一雙眸子裡滿是殺氣與怒氣,看着那些不怕死的衝上來的禁衛軍,獰笑一聲,豁然舉起手中的大刀,一刀劈出,橫掃千軍,放到了一大片禁衛軍。
頓時,慘叫聲響成一片。
“老大……我來幫你!”一個頭上插着幾根野草的孩紙,手中揮舞着一個大釘耙,滿臉興奮之色的狂奔而來,口中大呼一聲,對着那些禁衛軍便是一耙子掃過去。
“哎呀……我的屁股……”頓時,一名禁衛軍很是不幸的被那孩紙手中的釘耙扎到了重要部位,瞬間,臉皺成了包子狀,手中長劍一丟,雙手捂着受傷的屁股,哀嚎着。
“嘿嘿嘿嘿……感覺如何?爺爺這耙子可是最喜歡耙人家屁股了!”那無恥的孩紙,頗有風蕭蕭的潛質,看着那哀嚎連連的禁衛軍,頓時樂開了花,手中揮舞着釘耙,再次尋找着另一個倒黴鬼。
“他爺爺的!一羣不解風情的呆頭鵝,偏偏選在老孃大喜之日來搗亂!今日老孃就送你們去陰曹地府好好上上課,長長記性!”風蕭蕭輕鬆無比的揮舞着那把大刀,手起刀落之間,流了滿地的殘值斷臂,五臟六腑,而她,卻無絲毫的異色,彷彿,對於這般噁心血腥的畫面,早已習以爲常,甚至是,樂此不疲一般,那精靈般靈秀無雙的臉上,除了殺氣,就是怒氣,還隱約着有幾分興奮,那是一種,獵食者在看到血腥之後的興奮!
“你們這羣魔鬼!沒有人性的東西,手段居然這麼殘忍……”那些個禁衛軍,之前還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向前衝,這會兒,卻是被眼前的血腥畫面驚愣到了,一個個,面露恐懼之色,腳步,不自覺的後退着。
“殘忍?哈哈哈哈……這就被嚇到了麼?就這麼點出息也敢出來混?”聞言,風蕭蕭得意狂笑,一雙美眸盛滿不屑與鄙夷的看着那些不斷後退的禁衛軍,嗤笑出聲,手中動作卻是絲毫不曾含糊,手起刀落之間,又是五六個禁衛軍慘死!
“你們居然要將兩位公主殿下燉湯?你們簡直就是膽大包天,我們只是先行部隊,後面還有上萬的皇城鐵騎趕來,你們還是快點放了公主,免得,被蕩平!”那爲首的禁衛軍統領,身上,已經多出負傷,卻依然堅持戰鬥着,此刻,他稍稍離得風蕭蕭近了些,不由得滿臉怒色的吼道。
雖然他面上的神色還算鎮定,可是,那握着長劍的手,卻是控制不住的顫抖着,分明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懼與不安。
“切~威脅本大王?笑話!本大王是嚇大的嗎?還有,那什麼什麼公主的,已經被本大王下令紅燒了!現在,恐怕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了吧?就算本大王想把她們還給你,也沒有辦法了!”聽着那禁衛軍統領口中的指控,風蕭蕭微微眯了眯雙眸,眼底劃過一抹凌厲鋒芒,這些個狗官兵,口口聲聲喊着什麼,救出公主,還嚷嚷着說什麼,她要把那見鬼的公主燉湯了?這都是哪跟哪?其中,定有蹊蹺。
“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把兩位公主……紅……紅燒了?”聽罷風蕭蕭的話,那名禁衛軍統領卻是踉蹌着後退了幾步,瞬間面如死灰,雙眼呆滯無神的看着風蕭蕭,不可置信的問道。
一幅,受了莫大的打擊的模樣。
“切~本大王何時打過誑語?不僅紅燒了,還丟到了後山喂狼了!”見狀,風蕭蕭很是不厚道的飛起一腳,踢飛了腳下的一個剛剛砍下來,還在流着鮮血的腦袋,直直的朝着那個處於呆愣之中的禁衛軍統領砸去。
女土匪可是從來不將什麼江湖道義的!
“嘭——”不其然的,那顆腦袋直直的砸在了禁衛軍統領的臉上,發出沉悶的肉體相撞的聲音。
“嘶——”四周不可抑止的響起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那隨行而來的禁衛軍們,見此情形,均是忍不住滿臉義憤填膺的瞪着風蕭蕭,卻又不敢上前去。
“你……女土匪!惡賊!暴徒!你們簡直是喪心病狂!我和你們拼了!”那個禁衛軍統領,倒是被那個腦袋給砸醒了過來,伸手擦了擦那滿臉的鮮血,雙目赤紅一片的看着風蕭蕭,怒吼出聲。
公主殿下已死,他們的任務就算是失敗了!回去之後,也是死路一條,說不定,還會落得個辦事不利,拖累公主的罪名,到時,死得可就是全家人!
與其如此,倒還不如,戰死在這裡,說不定,還能落得個英勇就義,爲國捐軀的美名!
心思落定之後,那禁衛軍統領像是瘋了一般,舉起手中的長劍,對着風蕭蕭的胸口直刺而去。
“自不量力!”看着那虎虎生風,直刺而來的寒劍,風蕭蕭不屑的撇了撇嘴,絲毫沒有放在眼中的樣子,隨意的掂了掂手中的大刀,那般悠閒愜意的模樣,彷彿是在找手感。
“老大——小心——”雖然,小嘍嘍們都知道風蕭蕭那強大到變態實力,只是,看着那已經快要刺到了她胸口的長劍,而她偏偏還是一幅毫無所覺的樣子,不由得高呼一聲,飛身撲了上去。
“噌——”那個頭頂金鍋蓋的孩紙,居然是徒手抓住了那把直刺而來,閃爍着點點幽冷寒光的長劍。
奇蹟的是,他握着長劍的手,居然完好無損,而且,那看威力無窮,勢不可擋的一劍,居然被他生生扼斷了去路,定在風蕭蕭身前一寸之遙。
“敢傷害爺爺的老大?你小子是嫌生活太無聊了嗎?”那金鍋蓋,一臉扭曲猙獰的表情,扭頭怒視着那個神情幾近瘋狂的禁衛軍統領,陰笑一聲,陰陽怪氣的吼道。
“叮——”吼聲落地的瞬間,那金鍋蓋,手腕一個用力,那長劍居然生生折斷!
那孩紙,可能是整日圍着風蕭蕭屁股後面轉,也學會了她喜歡踹人的習慣,不過,他踹的,是別人的臉!這一點,倒是與風蕭蕭不同。
“嗖——”那金鍋蓋,飛起一腳,直接朝着那禁衛軍統領的臉上踹了過去,居然一腳將那人給踹飛了出去。
不過,他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而是飛身而起,在那禁衛軍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又是一腳踹過去,再次將他飛出老遠。
如此反覆,那精力旺盛的孩紙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連踹了幾十腳!
最後一次落地時,已經看不出那是一個人了!只覺得,血肉模糊一片,胳膊和腿都已經沒了!估計是落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刀劍上吧?
此刻,萬狐山下,軍營大帳。
劉奇站在營帳之外,不時地朝山上張望着,面色,凝重而焦急。
“大人,不必憂心,我們此次出擊,敵人並未察覺,定可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成功將公主殿下營救出賊窩。”旁邊,一名副將,察言觀色,看着劉奇焦慮不安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寬慰。
“本官倒是希望他們可以殺土匪們一個片甲不留,只是,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報信呢?”劉奇聞言,臉上的凝重之色並未有絲毫緩解,依舊是雙眉緊蹙,望着前方那一片雲霧繚繞的山巒叢林。
“報——大人——不好了——”劉奇話音剛落,前方的密林之中便衝出了一個人來,只是,可能是跑的太急了,竟摔倒在地。
“大人,賊人太過厲害,兄弟們正在浴血奮戰,請求援助,公主已經被兄弟們救出來了,正在路上……”那士兵,倒在地上,掙扎着爬了幾下,卻沒有爬起來,遂,一口氣將話說完,便頭一歪,臉朝下,死了。
“什麼?公主救出來了!太好了!通知所有人,一起殺上山去,接應公主!”劉奇聞言,頓時滿臉的激動之色,對着旁邊的副將下令道,自己率先帶着一隊人馬朝萬狐山殺去。
頓時,號角聲響起,所有留在大營中的禁衛軍全部整裝待發,黑暗之中,沒有人去管那個報信的士兵的死活,即便,他們是從他的‘屍體’旁邊經過。
“嘿嘿嘿嘿……趕來萬狐山鬧事,就讓你們一個都別想回去!”那個倒地不起的屍體,瞬間爬了起來,脫去了身上的禁衛軍服裝,露出了一張奸笑的臉。
可不就是那個金鍋蓋!
萬狐山中。
第一批衝殺上來的禁衛軍已經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妖魔鬼怪們給解決掉了,風蕭蕭肩上扛着那把大刀,不時地朝山下張望着。
“怎麼還沒來?這蠢貨,怎麼傳信的?本大王還沒殺夠呢!”風蕭蕭坐在一棵大樹上,晃悠着二郎腿,一臉不耐之色。
“老大……來了,來了。”不遠處,那金鍋蓋氣喘吁吁的跑來,伸手指着身後,滿臉討喜之色。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果然,遠處的叢林之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呼喊聲。
“在這裡呢!”風蕭蕭刷的一下自樹上跳下,身形直接飛掠而去,朝着那羣禁衛軍迎了上去,看樣子,是等不及要找人打上一架了!
“什麼人!”劉奇身後,那些禁衛軍瞬間警惕起來,將劉奇與慕承風護在了中央,滿臉殺氣騰騰的看着突然現身的風蕭蕭,怒斥道。
“哈哈哈……你們這羣沒有腦子的蠢貨,來到了本大王的地盤,居然還問本大王是誰?”風蕭蕭自空氣之中降下,落在了劉奇與慕承風的身前,聽得那士兵的喝問聲,不由得仰頭狂笑三聲,一臉匪氣沖天的開口。
“什麼?你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聞言,劉奇倒是吃了一驚,微微蹙着雙眉,雙目探究的看着風蕭蕭,沉聲驚問。
“哈哈哈……正是本大王!今日,就是爾等的死期!”聞言,風蕭蕭一甩頭髮,大笑三聲,囂張說道。
“好猖狂的女土匪!就憑你們區區土匪也想對抗整個穿透麼?”劉奇說話的時候,雙眼一直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安靜一片,沒有絲毫的聲響,可是,空氣之中卻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而且,也並未看到有其他的禁衛軍士兵,更加沒有看到公主的影子,心中暗自驚覺上當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搬出了朝廷來,企圖可以恐嚇住風蕭蕭。
“放你爺爺的狗屁!區區土匪?哼!本大王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區區土匪的厲害!”劉奇的話,顯然是激怒了原本心情就不佳的風蕭蕭,她生平最恨就是,別人敢小瞧土匪這一偉大而崇高的行業!
風蕭蕭目露兇光,一張美麗靈秀的臉上,滿是讓人心驚膽寒的殺氣與戾氣。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便凌空而起,手中大刀在空氣之中劃出一道森冷的寒光。
“嘭——”一聲奇怪的響聲,在暗夜之中,分外清晰。
所有的人,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風蕭蕭是如何出手的,便聽得一陣詭異的聲響,像是什麼東西緩緩流動的聲音……
循聲望去……
“嘶——”一陣抽氣聲響起……
“大人——”隨即,是一陣驚恐無比的大叫聲。
呈現在衆人眼中的是,劉奇大睜着雙眼,滿臉驚恐與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臉上,還殘留着未及隱去的驚恐,只是,他的身體,卻出現了一道裂縫,而且,那裂縫自頭心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直到整個身體裂爲兩半……
“嘔——”看着那噁心到讓人終生難忘的驚悚畫面,四周的禁衛軍們,一個個手捂着胃,不住的嘔吐。
“你……你……你不是人……”期間,有禁衛軍臉色煞白的看着風蕭蕭,瞳孔,因爲極度恐懼而收縮的厲害,身子,也是顫抖如風中的落葉般。
先不說,這人的身手是何其了得,刀法是何其快,狠,準,單是她那變態而殘暴的殺人方式,就讓人止不住的雙腿發軟,毛骨悚然。
“你這個慘絕人寰的女魔頭!本官今日就要爲天下蒼生除害!”慕承風臉色鐵青,看着劉奇那死不瞑目,死無全屍的慘狀,胸口一陣劇烈起伏,這劉奇可是他們慕家的左右手,與慕家同氣連枝,幾十年的交誼!更加是父親得力的助手!
唰的一聲抽出腰間寶劍,怒指着風蕭蕭,大喝。
“切!就憑你?你還是先吐口唾沫洗洗臉吧!”風蕭蕭看着眼前怒髮衝冠的慕承風,不屑冷笑,他那張臉,五顏六色的,像是剛從染缸出來一樣,而且,一雙眼睛,紅的像只兔子,不知道的人,定會以爲他是哭了幾天幾夜呢!
不過,她卻一眼就辨出,那是五香麻辣粉的功效!
“小賊!修得猖狂,納命來!”慕承風武功本就不弱,最近又積了許多的陰霾在心中,此刻,藉着劉奇之時,卻是將心中壓抑的煩悶悉數發泄了出來,當即,拔出手中長劍,對着風蕭蕭便刺了過去。
“既然你小子執意想投胎,那本大王就免費送你去陰曹地府!”風蕭蕭撇了撇嘴,手中大刀一揮,就要迎上去。
“咚——”毫無意料的,風蕭蕭舉起的大刀還沒有揮出去,卻忽然間,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老大——”這一幕可嚇壞了緊追上來的風雲寨的小嘍嘍們,遠遠的,只看到那個官兵用劍刺向老大,再然後,就看到老大倒了下去,三魂都快嚇沒了七魄。
慕承風也是明顯的一愣,他的劍都還沒有沾的風蕭蕭的身子,她怎麼就自己倒了下去?
當真如此的不堪一擊麼?
可是,她之前斬殺劉奇之時,卻是快若驚雷,狠辣無情!
想到慘死的劉奇,慕承風再也不管對手是否清醒,直接一劍刺向風蕭蕭的心口,口中大喊,“去死吧——”
“噌——”一道金屬破空之聲傳來,一道銀光乍現暗夜,帶着銳不可當的凜冽風聲呼嘯而來,直指慕承風手中的那把長劍。
飛刀對上寶劍,瞬間火花四濺,金戈肅殺,慕承風頓覺手腕一麻,寶劍被震飛,而他亦被生生的震退了幾步,伸手捂住胸口,驀然噴出一口鮮血來,
“乘人之危,朝廷的人,都是這麼卑鄙的嗎?”一道如風捲層雲般恣意悠揚,灑脫不羈的聲音傳來,暗夜之中,驀然多出一個手提酒葫蘆,肩背破銅爛鐵的男子來,身影如矯健的雄鷹般,自長空掠下,穩穩地落在了風蕭蕭的身邊。
“你,是什麼人敢管朝廷中事?”慕承風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血跡,一雙陰霾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身江湖豪俠的氣質,他的人,就像是一批沱江的野馬,恣意奔騰與海闊天空之中,彷彿,不爲任何俗世所累,周身,卻有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壓。直覺的,此人並不簡單。心中,暗自戒備着。
“朝廷的事,我懶得管,但,風雲寨的事,我卻不得不管。閣下既然敢來風雲寨生事,就該做好有來無回的心裡準備。”雲千笑一身恣意張揚的氣息,面上帶笑,恣意不羈的眸子緩緩掃過那一衆神色慌張的禁衛軍,眼底的鋒芒,卻讓人不自覺的心驚。
“風雲寨的事?你是……雲千笑?”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慕承風的臉上驟然一變,很是難看,雲千笑其人,天下如雷貫耳,這個人,看似恣意灑脫,像是閒雲野鶴般,不問世事,可是,卻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不自覺的,慕承風腳步緩緩後退着,今日,他是決計不可能成功救回公主的,搞不好,還會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不動聲色的給身後的禁衛軍遞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藉機撤退。
“慕大人想走?恐怕,已經晚了!”只是,慕承風自認爲隱晦而秘密的動作,卻被雲千笑盡收眼底,但聽那人豪爽一笑,語氣漫不經心的開口,帶着閒雲野鶴般的恣意灑脫,卻也帶着風捲層雲的洶涌浩大。
“雲老大——風老大沒事吧?”恰此時,那些個忠心的小嘍嘍們也趕到了近前,一個個滿臉關心的去查看地上的風蕭蕭。
“應該沒事,睡着了吧?”雲千笑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睡得像只死豬一樣的風蕭蕭,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說道。
“他爺爺的!這羣狗東西居然敢打暈老大,活膩歪了嗎?”那小嘍嘍快速的查看了一番,果然不見身上有任何的血跡,這才鬆了一口氣,騰地一下站起來,揮舞着手中的鐮刀,滿臉盛怒之色的虎視着那羣禁衛軍,大吼一聲。
“除了慕承風,一個不留!”雲千笑仰頭喝了一口酒,雲淡風輕的開口,那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談論着天氣一般輕鬆,卻讓那些禁衛軍瞬間煞白了臉色。
“雲千笑!你不要太狂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一羣烏合之衆罷了!也敢在皇城禁衛軍面前逞強!”慕承風壓下心頭的不安與暴怒,瞪視着雲千笑,有些虛張聲勢的開口叫道。
雲千笑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直接把酒葫蘆別回腰間,彎腰抱起了昏迷不醒的風蕭蕭,身形一動,就欲乘風歸去。
“哦,對了,那個傢伙也一併帶回去。”雲千笑身形微微一頓,回頭,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死無全屍的劉奇,風捲層雲般恣意張揚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深邃難懂的精光,漫不經心的對着一個小嘍嘍吩咐道。
“是!雲老大,小的們一定不辱使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那些小嘍嘍聞言,瞬間像是打了雞血般,一個個興奮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手裡拿着那各種奇怪的兵器,對着那些禁衛軍就迫不及待的殺了過去。
叢林之中,頓時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之聲,暗夜之中,有些毛骨悚然。
萬狐山,千魔洞,後山。
掩映在月下迷霧之中的羣山,若隱若現,漫天的繁星,清涼似水,一輪月色,早已中天,子時的夜,靜謐安詳的沒有一絲聲音。
山道之上,一個黑影,艱難的前行着,看着那堪比龜爺爺進城一般的速度,還真是讓人忍不住的擔心,這樣的速度,何年何月才能下得山去啊?
“呼——累死我了!花妖,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一道清婉悅耳恍若黃鶯出谷般的聲音響起,只是,卻明顯的有些氣喘吁吁。
依依扭頭,看着背上的花非花,嬌俏可人的小路之上,滿是汗水。
“你才長胖了!本尊一直都是標準身材。”花非花懶懶的睜開眼睛,一雙勾魂魅惑的桃花眼中,尤自帶着幾分惺忪的睡意,愈發迷離美豔的如同月下迷霧輕紗中的桃花林,充滿了致命的誘惑與魔魅妖邪的氣息。
感情,依依累得半死不活,他卻是睡得恣意瀟灑?
“那爲什麼感覺越來越重啊!哎呀媽呀……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累死了!”可憐依依,那嬌小的身體,要揹着這麼一個‘龐然大物’,還要走這麼遠的山路,實在是慘兮兮啊!
看她,身體都要彎成了九十度,那腦袋都快要貼到膝蓋上了!真是悲催的孩紙呀!
“是你太沒用了!這才走多遠的路就不行了?”什麼叫站着說話不腰疼?這位就是!他死魚一般的趴在人家小姑娘的肩膀上,當然不會覺得累了!當然不會知道,依依已經揹着他走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的山路了!這換作是一般的鄉野山夫也不過如此嘛!
“呼……我沒用?就你有用?你自己長腿,有本事自己走啊!哼!”聞言,依依頓時恨不爽,扭頭,滿意噴火的怒視着花非花那張妖孽般的臉,不滿的低吼。
花非花就幾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懶懶的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自己那都已經被捆得麻木了的雙手,忍不住在心中咬牙切齒的將風蕭蕭又罵了個幾百遍。
他要是能走的話,還會要她來背麼?那麼瘦小,他的整個人都是半彎曲着趴在她的背上的,五臟六腑都快扭曲了!
以爲他想麼?
“我說你啊,在那裡不是也很好嗎?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着,最重要的是,還有銀子拿!你非得要走?走就走吧,至少也等騙了那女土匪把這見鬼的捆仙索解了再走哇!還非的趕着去投胎似的,一定要現在走!現在好了……本姑娘都快要英年早逝了!”許是一肚子的委屈,憋了這半天,也實在是累極了,依依一開口,就合不上嘴了,噼裡啪啦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堆。
只可惜,迴應她的,居然是那人,清淺綿長的呼吸聲,那樣輕若花開的呼吸聲,就彷彿,他早已經睡着了一般。
“靠!花妖!你有沒有在聽啊?”依依頓時眼角抽搐臉抽筋,忍不住低頭猛蹬地面,一聲大吼,氣壯山河。
感情她說了這半日,浪費了口水半升,他居然給她睡着了?
太欺負銀了……
“你那麼吵,本尊怎麼睡得着啊!”良久,直到依依以爲他真的睡死過去了的時候,頭頂,卻傳來那人魔魅妖邪的低迷嗓音,帶着些許的抱怨和不滿。
“臥槽!你居然還敢嫌我吵?也不看看是誰辛辛苦苦的救你出狼窩的!”聞言,依依險些被心中那狂涌的怒火給焚燒爲灰燼,忍不住扭頭怒視着花非花,暴喝出聲。
“我也是爲了幫你劫銀子才誤入狼窩的,救我,是你應該做的。”面對依依那想要殺人般的眼神,花非花卻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低迷夭邪的嗓音,理所當然的語氣。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原路返回,把你重新送到女土匪的牀上去!恩?”依依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胸口狂飆的怒氣,奸詐一笑,無盡得意的威脅道。
“你敢!”這一招果然奏效,依依話音還未來的,花非花便猛地睜開雙眼,恨恨地瞪着依依,那眼神陰森可怕,就如同來自地獄的阿修羅一般,彷彿,只要依依敢將他送回去,他就會立刻將她打得魂飛魄散一般。
“切!不要用這樣熾熱的眼神看着我~我纔不怕呢!”若是以前,看到這樣的眼神,依依定會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但此刻,哎……真的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連路都走不了的人,還敢囂張?信不信本姑娘把你丟下山谷去喂野獸?”依依此刻,像是逮到了機會似的,鐵了心的想要氣死花非花,看那滿臉猖狂又肆無忌憚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信……”花非花看了依依半晌,她臉上那得意的笑容,囂張的氣焰都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不由得,垂了垂眼皮,意興闌珊的說了句。
哎……只得嘆一聲,虎落平陽被犬欺,更何況,這個丫頭根本就是一個十足的小惡魔!
“哼!算你識相!”對於花非花百年難得一見的服軟,依依很是受寵若驚,但,很是受用,瞬間,滿臉趾高氣揚的開口,“本姑娘累了,休息一會!”
話音未落,也不待花非花有任何的準備,便猛地往後一倒,身子直直的仰躺下去……
“嘭——”一聲巨響,可想而知,那是兩個人同時倒下的重量!
“你要死啊!”花非花很榮幸的被依依當作了肉墊,一張美若月下薔薇花妖的臉,瞬間扭曲,忍不住怒視着倒在他胸口上的腦袋,怒吼出聲。
話說,他都已經被那該死的捆仙索捆了整整三天!別說是手腳,眼角都要僵硬了!被她這樣狠狠地一摔,五臟六腑都快要錯位了!
“唔……我是要死了……要累死了……哎……早知道如此,就不該答應帶着這樣累贅的你跑路的……”有着花花美人當肉墊,依依倒是滿臉的享受之色,微微閉着雙眼,嗓音懶懶的說道。
還真是不明智的決定啊!
“你若是敢把本尊送回去,本尊若是被那個無恥的女土匪染指了清白,你就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吧!”聽到依依的話,原本滿臉扭曲之色的花非花,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立刻睜開了雙眼,眼底,劃過一抹戒備,提前威脅。
以他對這丫頭的瞭解,她是完全有可能再將自己給雙手送回女土匪的牀上去的!
“還敢威脅本姑娘?你也不看看,這山路迢迢,一眼都望不到盡頭,本姑娘還帶着你這麼個手腳不便的累贅,要何時才走的出去哇!哎……蒼天啊——爲何我會認識你啊——真是命苦啊!”依依仰面朝天,閉着眼睛鬼嚎,就差捶胸頓足,扼腕長嘆了。
“……”花非花的嘴角劇烈的抽搐着,聽着她一口一個‘累贅’,一口一個‘手腳不便’還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說的好像,他是什麼殘疾人士似的。
“哎……”某女此刻,只想一覺睡過去。
“休息夠了!快上路,若是女土匪發現了追上來,你就死定了!”看了一眼那清明似水的明月,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日不出萬狐山,花非花的心都放不下來,不由得出言催促。
“催催催催什麼催呀!催命啊?本姑娘小命都去了半條了!”雖然口中很是不滿的埋怨着,但依依還是乖乖地站了起來。
“好累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筋骨,低頭看向仰躺在地上的花非花,湖水般的眸子驀然一動,眼底,劃過一道璀璨如星華般的亮光。
也不知道依依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瞬間精神抖擻,一改先前的病貓狀態,雙眼放光的盯着地上的花非花,一手託着下巴,滿臉若有所思的神情,圍着花非花轉了一個圈,那眼神,彷彿是在打量着一條躺在砧板上的魚兒般。
“喂!你看什麼?還不快上路?”花非花被那樣紅果果的熾熱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心底,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可是,一時之間,卻又說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裡,只得滿臉戒備的看着依依,開口低吼。
“嘿嘿……上路!沒問題,這有何難呀?這就上路!嘿嘿……”誰知,聽了花非花的話之後,依依卻是笑得眉眼彎彎,一臉的狐狸奸笑,笑得人,心裡毛毛的。
話音未落。依依便彎下身來,伸出兩隻魔爪,拉扯着花非花的身體,愣是將他的身體轉了個方向,由原先的豎着躺在路中央,變成現在的橫躺在路中央。
擺好了之後,還看了看,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一幅鑑定藝術品的模樣,末了,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那微微下坡的山路,露齒一笑,活脫脫一隻奸詐的小狐狸。
“喂!你幹什麼?抽風還是中邪?”奈何花非花手腳被縛,無法反抗,只得任依依胡作非爲的將他擺在了路中央。
“嘿嘿!當然是上路了!你不是擔心會被女土匪抓回去麼?我們這就加快速度……”嬌俏可人的小臉之上,滿是天使般純潔無暇的笑容,只是,那眼中閃爍着的惡魔般的光芒,實在是讓人心底發涼,腳心冒冷汗。
一邊奸笑着,依依已經直起身來,笑眯眯的俯視着花非花,然後,毫不猶豫的擡起腳……
“你不要胡……啊……你個混蛋……”直覺的那笑容不妙,然,花非花還未來得及說完,依依的腳已經落下,而他,很是悲催的,順着那微微下坡的山路,滾,了下去……
是的!是滾下去的!
依依在身後,睜大了一雙眼睛看着,頓時,滿臉的驚奇之色。
“哇!居然滾了十丈遠哎!”目測一下那距離,十丈哎!她揹着他的時候要走很久的哎!果然還是這個方法比較省時省力!
“我怎麼會這麼天才呢?哇哈哈哈……”絕對是得意至極的張狂大笑聲。
“紫依!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遠處,傳來花非花那咬牙切齒,怒意狂飆的吼聲。
花非花面朝下,躺在山道中央,長髮凌亂,衣衫也微微凌亂,看上去,還真是讓人心生不忍啊!
依依身形一閃,風一般的捲到了花非花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花妖啊!想不到你也會這麼狼狽的時候呀!真是稀奇啊!嘿嘿……真好玩!”
某女,完全沒有同情心嘛!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小人!落井下石,小人得志!”花非花鬱結,這世上怎麼就會有這樣的小人呢?真是恨不得將她掐死了在捏活,再掐死……
“哎呀……不要這樣說嘛!我也是爲了你好呀。你也不想再落到女土匪的手中,被她蹂躪的吧?只是滾一下山路而已嘛!就當是鍛鍊身體,活動筋骨好了!”說話間,依依再次對着花非花擡起了腳……
“呀——哈——”只不過,這一次,那腳擡的明顯的要高上許多,那姿勢,也要專業許多,還有這口號,聽着都讓人慎得慌,可想而知,這一腳下去之後,那威力會是如何……
“嗖——”好吧!這一腳的威力果然是非同小可,因爲,花非花已經完全脫離了地面,這一次,不是滾出去的!而是,飛出去的!
“啊——不會吧!飛了?”身後,依依看着那呈完美拋物線飛出去的花非花,瞬間瞪大了雙眼,嘴巴張的足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威力?”依依有些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那隻尚未收回的腳,滿目驚疑。
“難道,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知不覺,學會了女土匪一腳飛人絕技?”實在是太過驚訝,依依到現在都還沒有從那一腳的威力中回過神來,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路中央,自言自語着。
“紫……依……你個小人……我掐死你……掐死你……”遠處雲霧繚繞的月色之中,飄來一聲怒意滔天的咆哮聲,久久地迴盪在山谷中,經久不息……
“飛哪裡去了?不會摔死吧?可別飛出萬狐山了呀!”依依雙手捂着嘴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瞬間抖了抖,身影一閃,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花兒……我來救你啦……等我啊……別飛太遠啊……”
空蕩蕩的山道之中,迴盪着一個嘹亮而清脆的女音……
萬狐山,千魔洞。
一羣愁眉苦臉的小嘍嘍們,趴在水簾洞天的外面,一幅唉聲嘆氣,如臨大赦的模樣,尤其是,他們的屁股上,全部都綁了一個棉花墊!
呃……
“大大大當家的……不好了……花花公子不不不見了……”雲千笑抱着昏迷的風蕭蕭,剛一出現在山谷中,那口癡的孩紙便滿臉驚慌的跑來,哇哇叫着,一羣小嘍嘍隨後跟上。
“哦……不見就不見了吧!”雲千笑的腳步微微頓了頓,眼底,劃過一抹了然,漫不經心的丟下了一句話,便抱着風蕭蕭走進了殿中。
一羣小嘍嘍們,瞬間大眼瞪小眼,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
預想中的大發雷霆沒有到來,狂風暴雨也不曾有,就連吼幾句,踹幾腳都不曾,太過平靜了!
詭異的平靜,往往是意味着更加猛烈的暴風雨的到來!
思及此,小嘍嘍們很是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的打了個寒顫,無聲的摸了摸屁股後面綁着的棉花墊!
“這個慕什麼什麼東西的,扔去暗牢!這個什麼東西的,裝起來!”恰此時,遠傳傳來一陣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