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陰雲密佈亂字當頭

002 陰雲密佈,亂字當頭 !

軒轅王朝,帝都燕京。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雨後初晴的天空,湛藍如洗,晴空似練。

連日來,燕京王城都籠罩在一種金戈鐵馬的緊張氣氛之中,長街之上,隨處可見手執長劍,去勢洶洶的禁衛軍和御林軍不斷出沒着,更有無數四方城主的騎兵,分別從帝都四方城門出發,前去接應與護送正在運往燕京途中的貢品。

皇城西門,朱雀門。

寬闊的大街之上,行人寥寥無幾。

一陣飛揚的馬蹄聲傳來,急促而密集。

很快,一支足有三千餘人的軍隊,便躍然入目。

爲手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官服的慕承風,身邊那人,是兵部侍郎,劉奇。

“來着何人?因何事出城?”城樓之上,一人高喝。

由於,近日來,滿城風雨,世無安寧,皇帝已經下令封鎖皇城,任何人,無論是進城還是出城,都要經過嚴格盤查。

“本官乃是燕京府尹,奉皇明出城,剿滅亂匪,爾等速速打開城門!”慕承風眼神陰沉幽暗,臉色很是難看。

“原來是慕大人,上方有令,職責所在,得罪了!可有出城令?”見是慕承風與劉奇,那名守城士兵的態度很是恭敬,卻依然秉持公事的開口。

“哼!”顯然,慕承風的心情極差,聽到那士兵的話,只是冷哼一聲,亮出一塊令牌來。

“得罪了!大人請!”那士兵微微訕笑了下,手一揮,令人打開了城門。

馬蹄聲遠去,揚起一路煙塵。

皇宮,玄霄殿。

“啪——”一聲巨響,在玄霄殿炸開,驚得衆臣紛紛垂首,噤若寒蟬。

皇帝一掌拍在身前的案上,整張桌子都在隱隱晃動着。

“都是一羣飯桶!朕養你們何用?至今連一個小小的盜賊都抓不住!”一聲咆哮,隨即在衆人的頭頂炸開,皇帝臉色陰沉至極,惡狼般嗜血暴虐的眼中,怒火滔天。

玄霄殿中,羣臣低頭,猛瞪地面,無一人敢往槍口上撞。

“全都啞巴了?還是都聾了?”衆臣的三緘其口,並未能消除皇帝的怒氣,反而,有飆升的前兆。

“回皇上……盜賊手段高明,且有備而來,將貢品劫走之後,更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實在是,一時之間,難以尋覓賊人蹤跡。”慕千秋微微擡頭,瞧了一眼旁邊的右相,微微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開口道。

“朕要的不是理由,不是解釋!朕要的是結果!要的是剿滅盜匪,奪回貢品!”聽到慕千秋的說辭,皇帝瞬間暴走,拍案而起,厲聲咆哮。

都已經三天了!眼看着那九批貢品非但沒有找回,後續進京的貢品,全部被劫!他都已經明令強調慕千秋要保證未抵京的貢品的安全,卻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他,玩忽職守!

“皇上息怒,微臣該死。”從未見過皇帝在金鑾殿上如此的大發雷霆,慕千秋深深的蹙起雙眉,豁然跪倒在地,請罪。

“皇上息怒啊!龍體要緊。”瞬間,百官齊聲高呼,深切垂首。

“哼!”皇帝驟然冷哼一聲,猛地一拂衣袖,重新坐了下來。

就在衆人微微鬆了一口氣之時,高座之上,卻傳來皇帝陰冷冰沉的聲音。

“尚書,右相,你二人,身爲朝廷一品大員,辦事不利,玩忽職守,有負皇恩,本該嚴懲,但朕念及你二人勞苦功高,官降三級,罰俸三年,且去戴罪立功,追回所有被劫貢品,你二人,可有異議?”

極致陰沉的嗓音,帶着嗜血陰狠的味道,金鑾殿中緩緩響起,卻如平地響起一道驚雷般,炸的衆人紛紛擡頭,滿臉錯愣的看向皇帝。

慕千秋與右相,更是臉色齊齊一變,滿臉震驚的看向皇帝,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這,這未免太過震驚了些!

官降三級,一品大員,朝廷重臣,瞬間便三流官員?

罰奉三年,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追回所有被劫貢品?這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風輕轉了轉優雅迷人的丹鳳眼,脣邊,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淺笑意。

有趣!這皇帝還真是夠黑心啊!連與他一起做盡喪盡天良之事的慕千秋,都不放過?

看來,皇帝對慕千秋的猜忌果然是愈演愈烈,也不枉他,辛苦一番,在旁邊推波助瀾,煽風點火?

“怎麼?你二人對朕的決定有異議麼?”不知道慕千秋和右相是太過震驚了,還是怎麼了,總之,他們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皇帝見狀,不由得怒火更甚,陰沉着臉,厲聲道。

“微臣不敢,微臣遵旨。”慕千秋緩緩的彎下身,深深叩首,拜下,頭,幾乎貼到了地面上,那卑微而恭謙的姿態,恰恰像是一幅完美的武裝,掩蓋了他眼底那抹懾人的寒光,陰狠,暴戾,怨憤,絲毫不輸於皇帝的狠辣。

“微臣絕無怨言,微臣一定竭盡全力追回貢品。”右相一驚之下,瞬間回神,連忙俯身叩首,恭敬無比的開口道。

皇帝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幾許,將視線從慕千秋的身上移開,眼底,劃過一抹晦澀難懂的幽光,視線,在殿中轉了一圈,緩緩開口道。

“再過半月便是朕的壽辰,諸國使節都已經出發在路上了,鑑於最近賊人猖獗,朕決定,派兵前往四方城門,迎接各國使節,有誰,主動請纓的?”

眼下,東南兩方翼城城主都已經各自回城,悉數都是爲了那被劫的貢品一事。

風輕眼波轉了轉,掃了一眼旁邊低調了半天的朱雀玄武兩位城主,優雅迷人的丹鳳眼中劃過一抹難明的波光。

“各方屬國,分散四海八分,卻都是一些彈丸小國,就由微臣毛遂自薦,前往接應。至於,赤焰王朝和漠北帝國的貴客,想必來時定會經過朱雀與玄武兩位城主的領地,自然,該由兩位城主相迎,以示隆重。”磁性悅耳的嗓音,彷彿自綠柳斜橋下拂面而過的江南煙雨,帶來絲絲縷縷如沐春風的清爽,卻讓一直靜默不語的朱雀玄武兩位城主,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向他。

“左相大人太過自謙了!既是一些彈丸小國,又豈可勞煩左相大人親自迎接?”朱雀城主目光炯炯的看着風輕,微微笑了笑,緩聲開口,只是,那眼底,卻有隱晦的精光閃爍不定。

“是啊!左相運籌帷幄,驚才絕豔,實爲我朝不可多得之少年英才,豈可如此自降身份?小國使節派遣禮部官員前去迎接即可,本城主一時半會還無法回城,至於漠北帝國使節,就有勞左相大人,代爲接應,不知,左相大人可有異議?”朱雀城主話語剛落,一邊的玄武城主便接口說道,看似恭謙有禮,和善樂施的話,卻暗斂着一種硝煙瀰漫的鋒芒。

風輕睜着一雙優雅迷人的丹鳳眼,坦然自若的迎視着朱雀城主二人的目光鍾靈俊秀的臉上,始終掛着優雅迷人的淺淺笑意,讓人無從猜測他內心的情緒。

“承蒙兩位城主看得起在下,如此盛情相邀,本官,實在是卻之不恭,那,就由本官負責迎接漠北使節好了。”真是兩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死皮賴臉的賴在京城不願意走,也不知道私下裡和皇帝在算計什麼陰謀詭計?

“既然愛卿沒有異議,那漠北貴賓就由愛卿負責迎接,且不可出了半分差池。”幾人滑落,高座之上的皇帝,目光緩緩掃過殿中的衆人,眼底,劃過幾分別有深意的晦暗幽光,沉聲說道。

殿外,長空浩渺,風捲層雲。

東宮,芳華殿。

檀香嫋嫋,交織着滿殿藥香。

軟榻之上,慕傾顏虛弱的躺在上面,已經面目全非的臉,看不出蒼白與否,只是,那隻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卻是呈現着一種病態的蒼白。

一旁的案几上,林御醫正在埋頭寫藥方,歷經了歲月風霜的面容之上,隱約隱着幾分哀婉之色。

“林御醫,太子妃她,情況如何?何時才能醒來?身體可有大礙?”尚書府的大夫人,形容憔悴,雙眼無神,一幅精神萎靡的樣子,眼睛,微微紅腫着,不知道背地裡哭過了多少次了,自那一日受驚過度之後,這些天,都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彷彿,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夢,直到此刻,她還無法完全接受慕傾顏毀容的事實。

“夫人,太子妃娘娘她,近日情緒激動,很不穩定,神經一直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且,腹部受到重擊,就算是醒過來,以後,恐怕,也再難有孕……”林御醫拈着花白的鬍子,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

“什、什麼。你說什麼?”聞言,大夫人像是瞬間遭遇雷劈般,整個人一下子失了魂似的,身形搖晃,腳步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險些跌倒,幸而被身後的侍女極是扶住。

“老臣已經爲太子妃娘娘開了藥方,按此服用,三日後便可甦醒,但是,太子妃以後,再也不能懷有身孕了。”林御醫慧光流轉眼底,緩緩劃過一抹悲憫之色,世間,終生不孕,對於女子來說,本就是一件比死亡還要殘酷的刑罰!更何況,是一個嫁入帝王之家的女子?

未來,太子若是繼位,那她便是皇后,後宮的女子,向來是母憑子貴,即便她是地位尊崇無雙的皇后,若是,無法懷有子嗣,那,也終將是一場荒涼而無望的冷宮夢魘罷了。

“不——不會的!你一定是在說謊!顏兒她大富大貴,命格無雙,怎麼可能會無法懷孕?你不要胡說八道!”驀然大夫人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甩開身邊攙扶着她的柳兒。猛地竄上前去,一把抓住林御醫衣領,情緒失控的大叫。

“夫人!你冷靜點呀!”柳兒被大夫人的舉動嚇了一跳,愣了片刻之後,猛地回過神來,連忙奔到大夫人的身邊,試圖將她拉開。

她這個樣子扯着一個老御醫的衣領,實在是,於禮不合!有失體統。

大夫人的力氣卻是大的出奇,一旁的幾個小宮女也不由得上前來幫忙。

“不——不會的,不會的,顏兒她,怎麼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幾人費了半天的力氣纔將大夫人拉開,她卻是滿臉頹靡之色的跌坐在地面之上,口中,喃喃自語着。

“夫人,您不要太難過了,說不定,還有轉機的,太子妃乃是有福之人,尊貴無雙,定會有神明庇佑,夫人不要傷心了。”柳兒看着大夫人頹廢絕望的樣子,心中一陣不忍,慕傾顏的遭遇,她也很是難過,可是,還是強忍着內心的酸楚,勸慰道。

“太子呢?顏兒出了這樣的事情,爲什麼太子不在身邊?他去哪裡了?”精神頹敗的大夫人,驀然眼睛一亮,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抓住柳兒的手,有些急切和激動的問道。

她來了太子府已經快兩個時辰了,卻連太子的人影都沒有看到!之前,一直擔心着顏兒加上,心思恍惚,好沒有在意,現在想來,此事,實在是太過不同尋常。

“這……夫人,太子……”聽到大夫人的問題,幾個小宮女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紛紛將目光轉向柳兒,柳兒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一幅爲難的樣子。

“快說!”大夫人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說不清楚爲何,但是,卻是那樣的不安,與彷徨。不由得厲聲喝道。

“太子殿下這幾日,都不在府中……”見狀,柳兒心一橫,一咬牙,如實回道。

自從那一日,太子與太子妃大吵了一架之後,太子這幾日,根本就很少回宮,晚上,更是不在府中過夜。

靜默!死一般的沉靜,大夫人的眼神,有些呆滯,神情,一片木訥,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久久地回不過神。

“夫人,您還好吧?”見大夫人這個樣子,柳兒心中極是不安,伸手扯了扯大夫人的衣袖,輕聲喚道。

“去鳳儀宮,我要去找皇后問問清楚。”柳兒的手剛剛扯到大夫人的衣袖,她便像是詐屍一般,猛地站了起來,眼底,射出一道精光,幾分怨毒,幾分憤慨,大聲說道。

“皇后娘娘正在休息,夫人您……夫人……”柳兒聞言,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想要開口阻止,然,卻看到大夫人怒氣衝衝的背影已經衝到了殿門外,不由得滿臉擔心的跟了上去。

鳳儀宮,昭陽殿。

皇后滿臉的憔悴之色,樣子極其虛弱的歪在躺椅中曬太陽,那微微闔着的雙眼,無盡的疲憊之態。

忽而,院外一陣騷動,隱約傳來宮女輕細的嗓音。

“慕夫人,您不能進去,皇后娘娘正在休息。”

“滾開!本夫人要見皇后。”極其蠻橫的怒斥,不容置疑。

皇后閉着的眼睛緩緩張開,眼底,劃過幾分倦色,她似乎知道,她是爲何而來,微微擡頭向院門口看去,卻見大夫人去勢洶洶的走在前面,像只潑婦一般,將阻攔着她的宮女都推開了。

“妹妹這麼急着來見本宮,所爲何事?”皇后揉了揉發痛的額頭,精神欠佳的問道。

“姐姐,顏兒如今臥牀不起,昏迷不醒,太子殿下卻不知所蹤,這於情於理似乎都說不過去吧?姐姐身爲長輩,難道,不該管管嗎?”大夫人怒氣未消,說起話來,語氣也是相當的衝,儼然一副質問的語氣。

“妹妹如此氣勢洶洶的來見本宮,就是爲了質問本宮與太子麼?”皇后,顯然也是對大夫人無禮的話語和態度相當不悅,微微皺着眉頭,沉聲說道,自有一番威嚴。

“妹妹不敢,但是,顏兒如今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身爲夫君的太子,不該好好的陪在她身邊,盡一個夫君該盡的職責嗎?這樣整日夜不歸宿,是置顏兒於何地?於公,顏兒是你的兒媳,於私,顏兒是你的外甥女,難道,姐姐就不該管管太子殿下?”雖然察覺到了皇后的怒意,但,所謂,愛女心切,此時的大夫人絲毫顧忌不了這麼多,一開口,就像是放連珠炮一般,全然一副爲女兒打抱不平的樣子。

“妹妹!逸兒如今也是有傷在身,鬱結於心,整日要他悶在宮中,本宮甚是擔心他的身體,如今,他可以去外面散散心,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宮也不能爲了顏兒就不顧逸兒的感受。”大夫人理不饒人,皇后也是針鋒相對,毫不退讓,縱然是姐妹,也終免不了各自爲私,倒不愧是一家人。

“感受?什麼感受?散心?呵呵……皇后這是在拐着彎的嘲笑顏兒的容貌嗎?”縱言者無心,聽者尚且有意,更何況,如今又是這樣一個敏感的時期,皇后的字裡行間稍稍的流露出一點這方面的訊息,大夫人就立刻像是一隻被拔了毛的母雞一樣,滿臉激動的指着皇后大叫着。

“慕夫人!注意自己的言行。”被大夫人當着一衆宮女奴才的面,如此無禮至極的指着鼻子吼叫,皇后的臉色很是陰沉,怒視着大夫人,喝道。

“我注意言行?皇后是被我說中了心事了吧?你們是在嫌棄顏兒毀了容!嫌棄她不能懷孕,你們當初聘娶她的時候,怎麼不嫌棄她的美貌?”大夫人的情緒,已經快要瀕於崩潰的邊緣,理智,在一點點的流失,她整個人都像個瘋婦一般,在哪裡大吵大鬧。

“什麼?不能懷孕?”皇后卻敏銳的從大夫人的言辭中,捕捉到了這麼一個重要的訊息,不由得蹙眉確認道,她,還並不知道這件事,若真是如此的話,太子妃之位,還是要及早換人的好,畢竟,子嗣,對於穩固太子之位,可是必不可少的助力!爲了逸兒的太子之位,即便慕傾顏是她的外甥女,也只能下堂!

聞言,大夫人激動的情緒稍稍的平息了幾分,心知自己一時口無遮攔,失言了!

生在皇家,不能懷孕意味着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所以,她纔會如此的不安,如此的恐懼。

“怎麼可能?從小就有一位高人給顏兒看相,說她是母儀天下之命,並且,會爲帝王誕下兩位皇子,怎麼可能會不孕?你們有什麼資格嫌棄顏兒的容貌?太子如今不也是面目全非?與顏兒可不剛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大夫人心中緊張萬分,一心想要將皇后的注意力從慕傾顏不孕一事上轉移出去,卻是慌不擇路,病急亂投醫,說出了這麼一番沒腦子的話來不僅嚴重羞辱了太子,也嚴重的羞辱了她自己的女兒。

“嘭——”皇后聞言暴怒,抓起身邊的一個白玉茶壺狠狠的摔了出去,砸在一邊的牆壁上,粉碎了一地的殘片。

“放肆!你給我住口!”一聲咆哮,夾雜着滔天的怒氣,響徹整個鳳儀宮。

皇后雙目圓睜,橫眉怒視着大夫人,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簡直就是豬投胎!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真的不是我殺的你——不要來找我——”恰此時,一陣可以媲美女鬼的尖叫聲自遠處傳來,那尖銳淒厲的嗓音劃破長空,直上九霄,讓人,大白天的聽了都只覺得腳底發涼,頭皮發麻。

昭陽殿中的侍女和宮人,聞聽此叫聲,均是臉色狠狠一變,眼底,不自覺的漫上恐懼與驚悚。

大夫人激越的情緒也因着這恐怖的叫聲,而稍稍平息了一點。

很快,便有一道豔紅色的身影飛撲而來,一股濃郁的胭脂水粉氣息,隨即撲面而來,濃重的讓人不自覺的噴嚏連連。

“哈欠——哈欠——”大夫人以手掩面,不住的打着哈欠,眼淚都快要被那奇怪且濃重的胭脂味薰出來了。

“不許打——不許打——”驀然,一雙慘白的手,抓上了大夫人的頭髮,那長長的指甲,塗抹的血紅一片,像是被鮮血浸染過一般,一聲斷喝,在耳邊響起,震的大夫人頭腦一陣眩暈。

“放開本夫人……啊啊啊——鬼啊——”大夫人下意識的扭頭,欲將自己的頭髮從那人的魔抓中解救出來,卻對上了一張彷彿塗滿了麪粉的臉,頓時,瞪圓了雙眼,尖叫出聲。

那張臉,塗抹的慘白一片不說,還張着血盆大口!而且,那雙眼睛,居然塗抹的黑乎乎一片,足有雞蛋大小的黑色印跡,這,這是怎樣一張驚悚的臉。

“你纔是鬼——我掐死你——啊啊啊——”那個穿着豔紅色的衣裙,臉色慘白,雙眼發黑,張着血盆大口的人,聽到大夫人的尖叫聲,似乎很是不悅,抓着她頭髮的手,猛地用力一扯,居然硬生生的扯下了一縷頭髮來,在大夫人的慘叫聲中,那‘女鬼’似乎很幸福,陰笑着,再次伸出手去,長長的豔紅色指甲,毫不費力的劃破了大夫人那張還算是風韻猶存的臉。

“啊啊啊——救命啊——哪來的女鬼——快救我啊——”在那隻‘女鬼’的瘋狂蹂躪下,大夫人的臉,瞬間便是一片血肉模糊,一邊拼命搖頭閃躲着,一邊聲嘶力竭的哭喊着,畫滿,慘不忍睹!

“快去將公主拉回來!”皇后臉色慘白,頹然的跌倒在地,無力的說道。看着眼前那像女鬼一樣瘋癲殘暴的軒轅文月,身體中的最後一絲力氣,都彷彿被抽乾了一樣。

想不到,幾日不見,軒轅文月已經將自己‘整容’成了這麼幅模樣!

漸進黃昏,日暮西沉。

尚書府。

遠遠的,內院之中便傳來一陣哭喊聲,那聲音,在紅色夕陽交織的晚風下,有種說不出的傷感與悲慘。

內殿之中,大夫人滿臉纏着白色的紗布,衣衫之上,有多處都被撕破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你只是去了一趟皇宮,怎麼像是從戰場上回來一樣?”慕千秋愁眉深鎖,看着衣衫凌亂,狼狽不堪的大夫人,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道,

“我怎麼會知道啊!那個軒轅文月怎麼會變成了那樣?我都還不知道這事啊……”大夫人的臉上只有一雙眼睛是露出來的,其餘,都被纏上了白色的繃帶,也不知道她是傷的有多慘啊!說起話來,有些含糊不清。

“最近是多事之秋,你沒事就少往宮裡跑。”說着,慕千秋又是一聲長嘆,彷彿,他正面浸泡在煩惱的深淵中,不自覺的就想長嘆一番,來緩解內心的壓抑。

“老爺啊……你都不知道我們的顏兒被害成了什麼樣子啊!太子他真的是太過分了呀,他怎麼可以這樣對顏兒呀!而且,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的話,顏兒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不能懷孕?”大夫人自然是不知道,慕傾顏是被皇帝一腳給踢的!那一腳,又狠又重,慕傾顏能夠撿回一條命都已經是命大了!不能懷孕,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啊!

“那是她的造化,當初,是她自己執意要嫁給太子的,況且,男人三妻四妾,尋花問柳,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揪着這件事不放了!”原本已經夠煩躁的心情,被大夫人這樣哭哭啼啼,絮絮叨叨的更加煩躁,慕千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語氣不耐的說道。

對於一個位高權重的封建男人來說,三妻四妾,本就是太過平常之事,況且,那人還是太子,未來皇帝,自然是後宮佳麗三千,各色美人不絕,根本就不足爲奇。

“什麼?老爺,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那是我們的女兒呀!當初太子迎娶顏兒的時候,就說過會好好待她的,一定不會負了她!可是,如今,顏兒剛剛毀了容,他就立刻夜不歸宿,這以後,顏兒的日子可怎麼過呀!”大夫人壓根就沒有想到,慕千秋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即,滿眼的錯愣,有些怨念的看着他,指控着。

“她怎麼過,還能怎麼過?太子只是流連煙花,又沒有把她休了!現在皇上對慕家的猜忌,已經是愈演愈烈,以皇上多疑狠辣的性子,還不知道有什麼後招對付慕家。”現在是官降三級,罰奉三年,那以後呢?以他對皇帝多年的瞭解,這才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皇帝,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老爺,你被降級罰奉,顏兒,被他們害成這樣,還不聞不問,風兒,又被皇帝勒令去剿滅什麼萬狐山的亂匪,聽說,那些亂匪猖狂無比,根本就是一些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亡命之徒!可是,朝中有那麼多的人,皇帝卻偏偏要派風兒去,如此兇險的差事,皇帝居然只給了風兒三千人馬!這如何能夠將那些兇殘暴虐的亂匪剿滅?”大夫人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將皇帝針對慕家的所作所爲,一一列舉了出來,越是往下說,就越是心驚,這所有的一切,無一不在傳遞着一個訊息,皇帝,已經開始準備對慕家出手了!

“夠了!你別再說了。”慕千秋驀然滿臉煩躁的拍了下桌子,怒聲制止了大夫人沒完沒了的唸叨,一手撫上額頭,一幅頭痛的樣子。

萬狐山,風雲寨那是何等猖獗的山匪!放眼整個天下,就沒有他們不敢動的人!諸國都想將其剿滅,連根拔除,可是,至今,卻無一國成功過。

皇帝如今,只派給風兒區區三千人馬,就想剿滅萬狐山?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可是,他卻無力阻止。

“不說?爲什麼不說?我就要說。皇帝怎麼可以這樣對慕家?不要忘了,當初可是你鼎力相助,裡應外合,纔將南宮一族悉數覆滅,他怎麼可以過河拆橋,恩將仇報?現在慕家對他沒用了,就想將我們一腳踢開?這天下……”大夫人儼然是接連飽受刺激,已經是理智全失了,此時,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吧?

她這些話,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根本就是自掘墳墓。

“住口!”然,慕千秋子啊聽到大夫人的話之後,卻是臉色陡變,對着大夫人便是一聲暴喝,眼底,一瞬間閃過千萬種情緒,痛苦的,怨恨的,恐懼的,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都湮沒。

“我偏不住口!早知道皇帝是這樣過河拆橋的小人,你當初爲何要與他一起弒君叛國?南宮煜至少不會像他一眼狼心狗肺,你親手逼死自己的妹妹,親手……啊……”大夫人卻像是被惡鬼附了身一般,口若懸河,將這些年憋在心中的不滿與怨憤悉數倒了出來,情緒越說越激動,根本就停不下來。

“啪——”掌聲清亮,暴怒的慕千秋,甩起一巴掌,對着大夫人纏滿白色繃帶的臉,便狠狠的打了過去,盛怒之下,絲毫不用手下留情。

大夫人慘叫一聲,身子像是風中的稻草人一般,朝着一邊的屏風砸了過去。

噼裡啪啦一陣響動,大夫人砸到了屏風,連人帶屏風一起滾到在地。

下人們聽到聲響,驚慌着跑了進來,手忙腳亂的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大夫人扶了起來。

一旁,慕千秋卻是看着自己的手,目光呆滯,臉上一片恍惚之色,彷彿,正陷入到某種讓他痛苦恐懼不安的回憶中,久久地,沒有反應。

如今的慕家,陰雲密佈,怎一個亂字了得?

世間一切就是如此,當你志得意滿,雄心壯志的做着某些事情的時候,可能,永遠也想不到,在很多年後的某一天,你會爲你曾經的所作所爲,付出,生命無法承受的代價。

這,混亂黑暗的一切,才,剛剛只是開始而已。

疏星淡淡,天色微明,帝都,西市長街,千嬌閣。

此刻的長街之上,行人三三兩兩,大街之上,甚是空曠蕭條。

那九重高閣的千嬌閣,雖然,依舊是歌舞昇平,醉生夢死,但,比起之前,卻是蕭條了不少。

千嬌閣,九重樓宇,聽雨軒。

風輕看着坦然自若坐在桌邊,一邊飲茶一邊看風景的白衣女子,一雙優雅迷人的丹鳳眼瞪得大大的,鍾靈俊秀的臉上像是生吃了一個雞蛋般,神色有些怪異。

“嘴巴張的太大,眼睛瞪得太圓,表情太過難看,姿勢也太醜了!”一道清靈之中,滿是桀驁之色的嗓音響起,在靜謐的聽雨軒中,餘音繞樑,經久不息。

清凰,姿態閒適的站在窗前,側身回眸,好整以待的看着那個自一進門開始,便保持着這一個姿勢和表情的人,撇了撇嘴,像是專家鑑寶似的,對那人評頭論足。

“不是,我說,今兒是刮的什麼風?居然把親愛的宮主大人給吹來了?”在清凰毫不掩飾的鄙視加奚落的話語中,風輕很是不雅的狂抽了下嘴角,擡步朝淡然飲茶看風景的慕雲希走去。滿臉誇張的表情,唏噓不已的開口道。

“南風。”難得的,慕雲希出奇的配合,琉璃色的眸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風輕,雲淡風輕的開口。

“噗——咳咳——”風輕仰頭看天,無語淚凝噎!此時,他的口中若是有一口茶,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對着清凰噴出去,只可惜,沒有!所以,他只能臆想一下。

“宮主,你有必要這麼誠實麼?”風輕緩緩轉動着眼珠子,表情微微僵硬的看着慕雲希,他敢肯定,她一定是故意那麼說!最讓人抓狂的是,她明明是故意的,表情卻是一派雲淡風輕的認真,神聖的讓人不敢褻瀆與懷疑。

“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滿口胡言亂語,鬼話連篇麼?”慕雲希未曾開口,一旁的清凰倒是很不客氣的回敬道。

“切~你就在那羨慕嫉妒恨吧!”清凰滿是奚落與挖苦的話,聽在風輕的耳朵裡,卻像是吹面不寒楊柳風一般,只覺得舒服!那人暗自翻了翻白眼,一幅志得意滿的樣子開口道。看的清凰很是鬱悶,這人的臉皮到底什麼做的?

“依依失蹤了!”慕雲希緩緩放下手中的琉璃杯,看向已經在桌邊坐下的風輕,淡淡開口道。

“哦……那是好事。”聞言,風輕顧自拿起茶壺爲自己倒了杯茶,沒心沒肺的回道。

“妖孽也失蹤了!”慕雲希像是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表情一般,淡雅寧靜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異色,繼續看着風輕,開口道。

“什麼?”風輕執着琉璃杯的手微微抖了抖,驀然擡起頭來,直直的望着慕雲希,驚呼道。

一旁,清凰忍不住皺了皺眉,這人要不要這樣厚此薄彼啊?聽到依依失蹤,那麼一副平淡的反應,還說是好事!可是,聽到那隻妖孽失蹤,卻這麼大反應!

然,在清凰暗自憤憤不平之時……

“你說什麼?妖孽失蹤了?這是真的麼?哇哈哈哈哈——太好了!終於有人可以收了這個妖孽了!哇哈哈哈哈——世界終於安寧了!哇哈——”耳邊,卻傳來某人一聲歡天喜地的吶喊聲。

呃……清凰倏地轉頭看向那正仰天長笑的某人,靈氣逼人的臉上劃過幾分明顯的錯愣之色。

這人,抽風麼?至於笑成那樣麼?

看來,依依還算是幸運的!至少,失蹤了,還不至於如此的‘大快人心’!

“閉嘴!吵死了!”一枚細小的銀針以流星破空之速直指癲狂大笑的某人,那猖狂無比的大笑聲,立刻戛然而止。

風輕的嘴巴也依舊是張的大大的,保持着大笑時的模樣,可惜的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只得用一雙‘可憐兮兮’的丹鳳眼,看着慕雲希,鍾靈俊秀的臉上掛着無盡狗腿的笑意。

話說,一時得意忘形,遭了他家宮主的暗算!不過,他家宮主的武功好像又有精進啊!

“活該!自作孽不可活!”看着某人那一臉慘兮兮的表情,清凰頓覺痛快,靈氣逼人的臉上滿是桀驁不羈的笑意,輕嗤。

“他們兩個都被風雲寨的人劫走了!”慕雲希再次開口,素白的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清逸的剪影,一記指風飄過,彈向風輕的啞穴。

“呼——宮主你好狠心啊!”風輕得到解脫,瞬間滿臉幽怨之色的看着慕雲希,喊冤叫屈,卻在慕雲希清淺空靈的視線之下,滿臉訕笑着轉移話題,“呃……呵呵……那個,既然宮主知道他們兩個現在何處,大可隨便派個人去把他們再搶回來就是,多大點事啊!……不過,這和您誑青樓有什麼關係麼?”

宮主就是爲了這麼點芝麻綠豆的小事,來逛青樓?

“風雲寨,不比尋常盜匪,他們的勢力不容小覷,且,他們既然有本事將依依和妖孽劫去,就更加不可掉以輕心。”慕雲希緩緩開口,神色卻是一派雲淡風輕的平靜,風雲寨的確不是一般的山匪可比,不想一般的山匪,貪得無厭,喪心病狂,也不像一般的山匪淺薄無知,唯利是圖!他們劫走依依和妖孽,定是有不同尋常的原因,不過,她也並不擔心依依和妖孽的處境。

“這風雲寨的兩位寨主我也是略有耳聞,也算是一方豪俠,光明磊落,這強搶俊男美女的事啊……嘖嘖!還真死做了不少!還真是擔心那隻妖孽啊!”可憐某人,嘴裡說着擔心,臉,都快要笑抽筋了!

“光明磊落?雲千笑還勉強算是,風蕭蕭,就算了吧!”看着那人笑得合不攏的嘴,慕雲希不可抑止的抽了抽嘴角,淡淡的補充道。

若風蕭蕭可以用光明磊落來形容的話,那無恥這個詞,已經可以在世間除名了!

“呃……呵呵……宮主言之有理!”聞言,風輕笑的一臉諂媚的開口,心中卻在暗自嘀咕,風蕭蕭本來就是和自己一樣光明磊落的人啊!

“宮主已經派人去營救了麼?”風輕努力讓自己表現的關心一些,在意一些,逼真一些,就差擠出幾滴眼淚來做畫龍點睛之筆了。

------題外話------

有沒有菇涼同情慕傾顏的啊?會不會太慘了點…呃。是我太血腥了麼。

080 如此傷風敗俗036 醜女配傻王真乃絕配也009 沒文化的土匪真可怕109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暗色無疆030 讓你見識下什麼是乖張無禮018 將星隕毒酒寒繁華錯落002 初相逢在溫泉殺氣四射084 懾魂山宮離魅072 紅顏一怒鬼王出世084 聖使鬼女052 殺了便殺了怎麼嫌少122 玄霄殿鴻門戲誰笑看022 牆頭草站住盆來也078 軒轅澈我喜歡你063 傻王狂妃名震帝都037 金戈鐵馬去迎親064 拔根野草詛咒你嫁不出去096 小姐你是半仙麼120 兩隻烏鴉一般黑041 再哭就把你扔下去首推求收藏啊菇涼們城門烽煙二更100 素手輕揚衣衫盡碎026 長煙渺千萬裡深夜造訪004 出手狠脾氣壞囂張惡女075 上門要人擡棺而歸073 月城之戰風雨欲來滿皇都067 軒轅王朝氣數已盡095 父子反目088 情如月下迷霧012 彈指間流年逝當時明月047 關門放小銀033 春宵苦短一刻千金117 雲族使者037 金戈鐵馬去迎親111 身陷冥宮一失足成千古恨哪二更122 玄霄殿鴻門戲誰笑看079 情定此生不悔104 渣渣不作死你就不會死019 桃花印緣生滅笑裡烽煙012 彈指間流年逝當時明月062 直面生死117 本姑娘最喜歡的是辣手摧花084 懾魂山宮離魅123 玉墨染出沒雞鴨不留016 關山遠殘陽暮情事蒼茫城門烽煙二更079 情定此生不悔099 風吹落花你不要跑111 身陷冥宮039 太子與狗095 下驢受死044 冰山大俠您要來點什麼070 有驚無喜083 殺機四伏053 上元燈會韶華不負073 月城之戰007 孃的還讓不讓人洞房了005 暗器千千白骨森森067 禮尚往來請君入獄006 冰雪顏月爲魂輕狂絕世036 醜女配傻王真乃絕配也002 陰雲密佈亂字當頭040 小夜夜沒活路了呀043 我要和姐姐一起睡108 未來的軍中第一廚娘027 飛凰落鳳來儀七日之期075 再見淚如雨下121 潑婦打架驚世駭俗大結局上095 爲太子妃寬衣描眉比較適合你016 當風蕭蕭對上慕雲希靈希有話說是可忍狐狸不可忍043 堅決不做妒夫099 傷口痛心痛渾身都痛118 光天化日妖孽橫行084 懾魂山宮離魅066 妖孽造訪115 魔神之劍054 迷霧散盡身世揭開070 回門之禮驚世駭俗007 小狐狸牆頭草見色忘主041 再哭就把你扔下去026 長煙渺千萬裡深夜造訪086 夜色未央003 白綾舞銀針飛出手無情040 小夜夜沒活路了呀明日加更一章098 你還是繼續守身如玉吧109 驚心動魄險象環生怎麼辦哥哥爹爹孃親都好笨019 傻王不傻了醜妃也該下堂了072 誰解相思意073 月城之戰055 他不怕受傷只想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