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無聲的望向紅鎖,卻猛地見她的臉上長滿了紅斑,一大塊一大塊的,尤其是嘴角有一邊,完全的腫了起來,硬生生的將均勻平衡的臉,襯出了幾分不和諧。
她不說還好,一說紅鎖就覺得難受。
渾身都發癢了起來。
尤其是臉上,特別特別的癢。
偏偏鬱唯楚還一臉憂傷,“你也是不容易,渾身上下只有一張臉能看,現在倒好,連臉都歪了。”
紅鎖,“……”
她要殺了她。
一定要殺了她!!
……
…………
最後衆人收了看笑話的心思。
秦風之皺着眉頭,讓曲神醫替她瞧一瞧。
曲神醫見她那張臉,腫成豬頭樣,實在是按奈不住笑意。
紅鎖更是氣的胸,口起伏不定,極度傲氣的不讓曲神醫診脈。
曲神醫也攤攤手,表示不幫。
鬱唯楚毛遂自薦,說自己看病的功夫一流,要幫她瞧瞧。
立即就被紅鎖給拒絕了。
鬱唯楚只好捧着自己的心,唉聲嘆氣。
“我幫你你不要,我祝福你你說我壞,指不定就是你平日過於殘暴不仁心狠手辣忘恩負義,所以老天才代替我來收拾你。”
紅鎖眼裡冒火,臉上更是覺得難受,忍不住擡手撓着自己的臉。
“你閉嘴,全天下都知道你不可能那麼好心對我。”
秦風之耐着性子。
“你若是不想看,那就不看,出了事,你自己負責。”
紅鎖抿着嘴,所有的傲氣毀於一瞬。
曲神醫不想上前,自然就是鬱唯楚爲她診斷。
她笑眯眯的替她診脈。
得出是溼氣過重,體內溼熱肝火太旺。
紅鎖努了努嘴。
“那要怎麼治,我現在快癢死了。”
鬱唯楚儘量將自己裝成大神。
千世看着她的目光很質疑,不過也沒有說什麼。
“哪裡癢,你就不要撓哪裡。”
鬱唯楚慢吞吞的給出建議,面上笑容滿天飛,使勁憋着笑。
“我開幾貼藥給你,你煲着喝,這症狀會慢慢消失的。不過,你可千萬別撓啊,現在已經夠醜了,你要一撓,指不定一輩子都得這麼醜。”
紅鎖狐疑的看她,臉上被她撓出了紅痕來,又得強忍着不能去撓它,真是渾身難受。
她自是不信鬱唯楚有這麼好心幫她。
回府之後她必定會去瞧其他大夫,然後讓那大夫幫忙瞧瞧。
鬱唯楚開給她的藥,有沒有什麼問題。
……
寒墨夜除了將鬱唯楚從曲神醫的身邊,拉到自己的懷裡,自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與秦風之道別的時候,也只是說了再會二字。
便平平靜靜的回了靖王府。
路上曲神醫問鬱唯楚,紅鎖那張臉,是不是她乾的好事。
他畢竟是神醫,紅鎖的病情看起來嚴重,實則不過就是過敏的症狀。
將過敏源驅除就好了。
只是,他還不知道,鬱唯楚是如何做到的。
又是何時對她下的手,所以想來問一問。
然。
幹了壞事的人,怎麼可能會這麼主動自首。
鬱唯楚白了曲神醫一眼。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比女人還八婆,你瞧瞧千世和王爺,哪一個會問這個問題?”
曲神醫,“……”
他們那是不知道你壞……
鬱唯楚揮了揮手,不想和曲神醫多談,便主動跑到寒墨夜的身後,跟着他一起走。
不爲什麼,就爲曲神醫怕寒墨夜怕的要死。
每次她都能看見,寒墨夜那小眼神冷颼颼朝曲神醫殺過去的時候。
曲神醫都會立即打住,安安分分的閉上嘴。
然後一臉委屈的低下頭,嘴裡碎碎唸叨着寒墨夜太過分。
唔……後面這句純屬是她自行腦補的畫面,與事實無關。
……
他們離開的時間不長,靖王府也沒有什麼出奇的事情發生。
一連過去了好幾天都風平浪靜的。
鬱唯楚心心念念着寒墨夜什麼時候給她補償。
結果那男人回府後一連幾天都不曾召見她。
也沒讓她在身邊伺候。
秦風之那邊來了人,說是紅鎖的傷折騰了好幾天,臉上脖子上被折磨的很慘。
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讓人來謝過鬱唯楚。
鬱唯楚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倒不是說她心虛。
她那人,素來睚眥必報。
只是她也沒多狠。
這仇得慢慢報,她不會一下子就讓紅鎖死的太慘。
頂多就是穿穿小鞋。
所以給紅鎖下的藥力也沒有多猛,又給她開了藥。
她要是按時喝藥,逆天了也就折騰三天的時間。
而現在都第六天了……
鬱唯楚垂下眼,不知該說紅鎖聰明,還是該說她傻。
午睡過後,落蘇讓人送了一堆的衣服過來。
鬱唯楚迷迷糊糊的醒來,擡眼瞧過去,全是華麗精細的長裙。
顏色大都偏淺,青色、白色、粉色或者淡藍色。
她看向落蘇,“你怎麼把女人穿的衣服都拿過來放了,我這沒地挪給你。”
“……”
落蘇沒好氣的瞪她,
“你也是女子好不好?”
鬱唯楚睜大了眼,腦袋還處於漿糊狀態。
“你們打算讓我男扮女裝了?”
落蘇,“……”
突然很不想跟鬱唯楚說話不知道爲什麼………
她挑了一條粉色的長裙,騰出一隻手拉鬱唯楚起來,在她的身上比了比。
鬱唯楚低眸瞅了那條長裙一眼。
“落蘇,你很喜歡文西郡主你可以自己默默喜歡,但請不要傷害我,我性取向是正常的。”
落蘇怔了一下。
隨後才反應過來,鬱唯楚指的是文西郡主的穿着。
文西郡主一般都穿粉色繡着荷花的長裙,偶爾換一下淺綠色的衣裳。
她將手裡的長裙重新放回盒子裡。
然後挑出一條青色繡着紫荊花的長裙,往鬱唯楚身上比了下。
“我不和你鬧,這些都是主子讓我送給你的,今晚皇上設宴,主子要進宮赴宴,而你也被點名在內,這會必須得幫你,把晚上入宮的衣裳準備好。”
鬱唯楚疑惑的嗯了一聲。
“皇上設的什麼宴,爲什麼要點我?”
“聽說宮裡的蘭妃有了身孕,皇上龍顏大悅,所以設宴讓大家聚聚,沾沾喜氣。”
落蘇眼也不擡一下,接着又給鬱唯楚選了一條藍色的長裙,一邊比劃着一邊道。
“上一次入宮,你爲主子擋了一箭,皇上好奇你的存在,所以想要見見你。”
鬱唯楚脣角抽了抽。
她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根本就沒想過要爲誰擋什麼箭。
不過,她都已經解釋了好幾回了。
愣是沒有一個人信她,她也就不說話了。
說到這件事,鬱唯楚的腦子裡已經清醒了過來。
“那些刺客找出來了沒有?”
手裡頭太多裙子,落蘇得一件件幫她試看一下。
手上剛換了一條,便聽見鬱唯楚發問。
她本能的回道,“敢在宮裡行刺的人,膽子一般都不小,換句話說,就是身後的勢力不小。哪有那麼容易找出來,基本上是找不出來了。”
鬱唯楚單手撐着下巴,看着落蘇鍥而不捨的比劃着。
“那些刺客尋不到,那我這次入宮,萬一又遇刺了怎麼辦?”
落蘇手裡的動作頓了一下,緊接着就拍了拍鬱唯楚的小腦袋。
“呸呸呸,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呢,宮裡現在已經全面加嚴了,不說刺客進不進的了宮,就是進來了,他們也無處可躲。除非他們想送死,否則不會再來的。”
鬱唯楚揉了揉被敲疼的腦袋,頗爲怨念的盯着落蘇看。
“你們這羣人,怎麼個個都喜歡打我的腦袋,是不是見不得我太聰明?”
“不是見不得你太聰明,是覺得你實在喜歡胡思亂想。”
落蘇搖着頭,深深的嘆了口氣,“你說你,怎麼成天都覺得自己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鬱唯楚毫不在乎的回。
“我這是有居安思危的意識,你瞧瞧你,就是因爲沒有這種意識,所以你胸小的比雞翅還扁,到現在都還沒有長圓……”
鬱唯楚毫無意外的,被落蘇一頓海扁。
此後,鬱唯楚反思自己,得出一些爲人處事的道理
不要在寒墨夜的面前,跟曲神醫走太近,尤其是有肢體接觸。
不要在千世的面前,說落蘇的不是。
不要在曲神醫面前,說寒墨夜喜歡他的話。
更不要,在落蘇的面前,說她的胸小。
一說一個準,每回都能捱上好幾頓的打。
……
…………
皇家設宴,偶爾在白日裡,偶爾在晚上。
像皇帝親自設宴的,一般都是在晚上開始。
因爲老皇帝日理萬機,白天的時候沒什麼時間。
鬱唯楚聽着落蘇這樣的解釋,爲此還挺心疼當皇帝的。
寒墨夜看過去,問了句爲什麼。
鬱唯楚撫了撫臉,頗爲痛心的回了句。
“當皇上的,白日裡被成千上萬的奏章輪,奸不說,晚上還要保持體力,先是設宴被一羣大臣挨個輪一遍,然後還得保持體力,跟後宮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來個幾次……想想我都替他累。”
寒墨夜,“……”
落蘇,“……”
千世,“……”
……無法反駁。
不過,即便如此,鬱唯楚也還是被寒墨夜重重的罰了。
說什麼不能侮辱當今天子,連腦子裡想一下都不行。
鬱唯楚怨念很大,落蘇卻是忽然問了一句。
“主子平日也批閱文件,殊影,你不會也這麼想主子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