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他是爲了替她尋找雙生蓮,想辦法來了此處。
也確實,這是原因之一,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卻是暫時不可說的。
她今日行走山間極爲吃力,一直強忍着未有說過一句累。
他都知道。
她與安陽、若初甚至木槿都大爲不同,她的體質不僅是尋常,還是受過大損之後慢慢補將回來的。
只看似與常人無異而已。
她累了,他心疼了,極想要一把將她抱起、背起,帶她走完剩下的所有路程,卻不能。
因爲旁邊還有個君未輕。
他不在乎他的舉動是否會將那個人刺痛,卻在乎她在意的所有東西,哪怕是一隻只懂得吃喝的該死的老鼠。
她在意那個男人,那麼他也,會試着用盡全力,儘量的不去傷那人哪怕多一點點。
若有一日未尋醒過來,回想今日之事,他不想在她臉上看到難過。
也相信,比起他對她的心疼,她定然寧願他此刻什麼都不做。
即便僥倖,她不曾憶起從前,他也希望能做那個讓她全然放心的人,守護所有她想要守護的東西,絕不親手去傷害。
所以,當她的視線縈繞在那個男子背後的時候,他連頭都不曾回。
不能回。
理由,同君未輕一樣。
對她,他的眼神能泄露出一切端倪。
怎能讓她爲難。
越愛,便越會站在她的角度去思想。總有一能夠不去介意,她的一視同仁。
至少其中還是有所區別的,愛情親情,女子分得極清。
這便夠了。
外頭,夜幕已降。只行了恕不,前方熟悉的月袍便映入眼簾。
“她如何了。”背身而立,君未輕所站位置,在平臺邊緣,往下眺望,是蒙了黑紗的漆黑朦朧,底下精緻已經看不真切。
山間的風鼓動了他的衣襬,飄逸若仙,又似隨時都會凌風而去。
司北玄眸光閃了下,不知爲何,這個人的背影,看起來比之以往瘦削了不少,隱隱顯出了淡薄。
可是,與他的身體有關
“擔心,怎的不自己去探問我何時成了傳聲筒了”腳步輕移,慢慢步至月袍男子身側,並肩而立,看的,同是那一處漆黑。
“我若去了,可不就討你了嫌。”
“你又何時討喜過。”司北玄輕哼,聲線淡淡,“真不想討嫌,住得那麼近做什麼。”
“你擔心”
“我有何可擔心的,就是怕被不識相的人打擾,別到時候自個闖進來,反說我是二皮臉。”
二皮臉。
君未輕沒有作答,放遠了雙目,看向更遠處的天際,夜色越發的深沉了。
剛纔一個人在此處,尚覺得有風襲來,是沁人的冷意。
此時旁邊又多了一個人,還是同樣的,風,力道卻似減了不少,冷意也不再那麼的強烈。
側眸,那道幾乎融入夜色的玄袍黑影,站在他身邊,上風口的位置。
脣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怪人一個。
明明對他討厭得緊,卻偏生做出這樣的舉動,倒真是辛苦他了。
對於想知的事情不再探問,君未輕悠悠轉身,離了邊緣,“有傷就別站在那裡喂寒風,你若病了痛了,擔心的還是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