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跟司北易兄妹離去,未尋除了先前暗了下臉色,很快又恢復如常,擡頭看着還留在房中的君未輕與若初,淡聲道,“哥哥,若初,你們是不是也有事情需要處理,急需離開”
君未輕閃了下眸子,尋兒這是連他的氣也生了。
苦笑,莫可奈何。
迎着女子的視線,他唯有點頭,“尋兒,我也先且去歇一歇,今天,有些累了。你跟木槿好生照顧皇上。”
她需要的解釋,司北玄會給。
他想要解去她心底生出的糾結,也無從着手,總感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他似乎失去了那樣一個可以解釋的身份,沒了如當初般理直氣壯的資格。
或許是桂花林裡玄袍男子奮不顧身的縱身一躍,或許是白日裡酒肆內玄袍男子毫不猶豫的以身相護。
每一次緊要的關頭,他都慢了那個男人一步,一步,能將原本親密的兩個人拉出非常遙遠的距離。
若初依舊如影子般,緊緊跟在月袍男子身後,這一次,她比以往更加的安靜,連聲息都輕得讓人無法察覺。
未尋收回視線的時候,不經意往她掃了一眼,始發現,似乎若初一直都沒有擡過頭,從她進入房間開始。
而她與哥哥之間的氣氛,也透出了一種很淺的怪異。
房門打開,又再次合上。
拉緊了房門,君未輕的手在門環上停留了片刻,才慢慢的將手放下,往客廳行去。
房間留給了司北玄與未尋,他能歇息的地方,唯有客廳,或者是院內樹下的那張躺椅。
“少君”若初亦步亦趨,跟至客廳門口,輕輕的喚了聲,欲言又止。
“你先下去吧,我不需要人侍候。”
“少君,我”
“若初,我想靜一靜。”
若初停住腳步,看着男子走近廳內,慢慢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挨靠着椅背仰起頭,閉上了深邃的星眸。
眼底極爲複雜的晦澀一閃而過,嘴裡苦味擴散蔓延,她在他臉上看到了疲憊。很深的疲憊,以致那張溫潤的臉龐竟然如他身上的衫一樣雪白。
她傷了他的心,因爲她在那一刻暴露出來的醜陋的私慾。
少君叮囑了她看護君未尋,她應了,並未放在心上,只一心守在他身邊。
她知道司北玄定會將君未尋護得很好,事實也的確如此,然她想漏了一點,少君那麼愛的女子,在他眼前,被別人以命相護,他的感覺會是如何
是否如她對他一樣的悵然若失。
又或者是看透事情後剩餘的無奈與痛苦難當
她自私了一次,傷的不是別人,是他。
是她錯了,便是隻看君未尋名義上是少君的妹妹,她也不該對她的暗衛視若罔聞。實則在最後的殺手出招之際,她是來得及救下君未尋的。
論起功力,當時在場的幾人中除了司北玄,無人能與她匹敵。便是少君自己,也因了身體的原因,修爲下降到了她的水平之下。
這一點瞞得過別人,瞞不過少君。
凝着廳中男子倦容滿布的容顏,若初悽楚一笑,腳步慢慢的後退,隱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蹲坐在那裡,默默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