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俱靜。
玄袍男子雙手負背,眸色清冷,淡淡的站在那裡,銀絲散發着瑩月般的光澤,卻降低了一室的氣壓。
空氣變得逼仄,窒人,讓人難於呼吸。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元吉,以及那位氣勢讓人幾乎不敢直視的男子。
“孽畜還不快給我退下去”北倉王手指元吉,已經氣的面色鐵青。
元吉閃了下虎目,頓了頓,再看了眼北倉王的表情,硬着頭皮上前跪下,“皇上素來賞罰分明,將錯對分的極清,既然元吉打定了主意要說,也信皇上不會行包庇徇私。”
未尋只覺得身邊有兩股氣息同時冷了下來。
從兩個男子的間隙中,往聲音的方向來看了過去,正好對上元吉憤然的目光,心下一沉,不詳的預感更重。
“說下去。”司北玄開口,波瀾不起。
他發了話,北倉王縱然再是氣急,也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事件發展。他不知元吉竟然打了這種主意,半點聲色未露,卻在此時來了這麼一出,倘若惹怒了文景帝,北倉必將被重創
那個男人,做事從來不留情面,更遑論元吉此時想要針對的,是文景帝放在心尖尖上的君未尋那無異於虎口撩須,找死
“我與嫣然感情甚篤,她突然身死,作爲兄長,我必然不甘讓她去的不明不白。她回北倉不過幾日,一直居於深宮伴在母后左右,期間也一直安好,可是就在昨日,與君小姐及皇上見過一面之後,晚上就於寢宮猝然命殞元吉不敢在事實未查清楚之前冤枉任何人,但是,君小姐着實擔了一份嫌疑”
“與元然郡主見過一面便得擔上嫌疑,照你這麼說來,朕的嫌疑豈非更大”淡淡的聲線,甚至隱了一絲似笑非笑的蘊意,讓人揣度不出男子的真情實緒,“當時朕也在場,若君未尋真有嫌疑,便是朕放任的結果,你可是這個意思”
“元吉不敢”
“不敢”尾音微揚,司北玄勾了脣,“你的膽子大的很。那你倒是說說,假設君未尋有嫌疑,她的動機是什麼正好文武百官都在,也讓大家都聽聽你的想法,再看看朕,可會包庇徇私。”
元吉雙目一斂,在司北玄犀銳的目光下,迅速低了頭,掩住眼底閃動的暗光,“皇上,元吉猜測,女子與女子之間的禍端,無非只有一種緣由,便是嫉妒。”
一旁安陽已經氣得柳眉倒豎,咬着銀牙就要上前,被未尋暗中拉住,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淡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元吉這番明着是對她,暗裡卻是在針對皇上。污衊,是皇家最慣用的招數。
身旁的男子身上氣息雖然沉冷,面上卻依舊的風清雲淡,未染上一絲難色,她相信,他定然成足在胸。
再者,身旁還有哥哥在,他只要站在那裡,遇上再大的事情,她都不會慌。
“嫉妒君未尋嫉妒元然郡主那你再說說,元然郡主有哪一點,值得君未尋嫉妒”